桃花面,唇若樱花般,鼻若悬胆,眉若柳叶,圆圆的杏眼灵气逼人。叶姮盯了皇榜上的美人儿大半天,心里疑窦万分,这真的是她吗?她怎不知自己原来长得这么好看?不过,那赏金真实可观!要不是这皇榜上声张要逮捕的逃犯是她,她非得上前揭了这皇榜领赏金去。前段日子,冷鹤霖出谷一趟回来,告诉她满天下都贴着她的头像,说只要能将她这个所谓的重要逃犯逮捕归案,赏黄金十万两,她还不相信呢。这会儿眼见为实,她不得不信了。若非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敢相信自己值这等天价呢。叶姮有些沾沾自喜,放在脸上的手指不安分地捋着颊上的那颗毛痣,结果一不小心给捋下来了......左右瞧了瞧,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忙鬼鬼祟祟将那颗痣贴好。站直身,拉了拉头顶的斗笠,干咳几声,挺胸昂首,阔步离去。-明日是柳桑山庄庄主石仲瑾的六十大寿,他准备在山庄举办一次空前盛大的寿宴,并发帖给江湖上各个门派,委婉通知其前往柳桑山庄上门祝寿。柳桑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低,虽石仲瑾金盆洗手从商多年,但与江湖诸多英雄交情不浅,所以大家还是比较乐意买他的账的。这不,这天才刚刚东方吐白,便已有江湖各路英雄陆续持帖登门拜访了。柳桑山庄的管家一大早就站在门口迎客,不停地点头哈腰,一个早上下来,可险些没把老腰给弯折了。夏日炎热,到了巳时,烈日当空,能将人生生烤熟。管家往外面看了看,见不再有人登门,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准备先回去喝杯凉茶眯眯眼。可才刚刚转身,身后便冷不防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不好意思,打搅一下。”老管家回头,见是一个头戴斗笠,着一身竹叶色长衫的年轻男子,虽是浓眉大眼,可五官却并无出色之处,显得有些平庸无奇。见管家一脸疑惑看着自己,年轻男子向他拱了拱手,并拿出帖子递给他,“在下是来向庄主祝寿的。”管家接过帖子,迟疑地打开,当看到其中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神医冷公子?公子与冷公子是什么关系?”“在下姓叶单字一个衡,冷公子正是在下的师父。”“原来是冷公子的关门弟子,失礼失礼!”管家自动开启点头哈腰模式,涎着笑脸小心问道:“为何不见神医冷公子尊驾?”年轻男子扶了扶帽檐,道:“公子前日已出关四处问诊,因赶不上庄主的寿宴,故而通知在下代行。”“原来如此,冷公子悬壶济世,侠义心肠,委实令人敬佩!”管家一边嘴里称赞着,一边招呼过旁边的伙计,“快,带叶公子进去,为叶公子安排一个间!”-柳桑山庄甚大,建筑称不上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然而画栋飞甍,幽静致,独有自己的一方特色。可能是考虑到冷鹤霖在江湖上的地位和他那飘忽不定的个性,叶姮被那个伙计安置在一个叫做幽茗轩的住处,是一个偏院而不失为精致的小园子。打发走那伙计,她摘下头顶的斗笠放到桌面上,随手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这天气过于燥热,不过赶了这么点路,就出了一身热汗。她以袖子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原本打算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并揭下来拭汗,可想到自己如今是全天下通缉的逃犯,且江湖人心险恶,自己还是小心为妙。强忍住那股燥意,她解下缠在腰间的软剑,随身躺倒在榻上,不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她一直忙于赶路,早就疲惫不堪,故而这一觉睡得极沉。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有人在门外“嘭嘭”地敲门,她才自睡梦当中惊醒过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她走过去打开门,原是那带路的伙计端着晚膳寻上门来了。她退了退身,让那伙计进来,帮她将饭菜摆放好在桌面上,便让他走了。随意坐在凳子上,她扫了扫桌面上的珍馐美味,想了想,从袖筒中抽出一根银针,装模作样在饭菜里面探了探,见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大快朵颐了。嗯,她如今是江湖人士了,随时都会有可能挨刀,万事都要小心为上。用完晚膳,天色也已渐渐暗了下来,她走出房间,在幽静恬的庭院雍容闲步起来。待到腹中美食消化得差不多了,她突然兴起,伸手到腰间猛地抽出软剑,于闲庭当中舞起剑来。但见清冷月光下,碧影曼妙,宛若蛟龙,行云流水,敏捷灵巧,动作一气呵成,势若破竹。多亏了冷鹤霖精通医术,以施针的法子来打通了她全身的各大经脉,并亲身传教,故而她哪怕没有莫情的记忆在,却因为功夫底子还在,所以重拾这个身体遗忘了的武功并不是难事。加上她这半年来潜心修炼,未必是青出于蓝,但她却敢说,自己如今的武功,绝不逊于莫情生前。她在烟波谷闷了整整大半年,好不容易趁着冷鹤霖出谷问诊偷溜出来,非得在江湖上闯出自己的名堂来,才对得起自己这半年的辛苦!故而,顶着冷鹤霖关门弟子的头号,出席柳桑山庄庄主的寿宴,是她正式榻入江湖的第一步!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像林青霞演的东方不败一样笑傲江湖,她就忍不住得瑟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简直是晴天霹雳!她还未来得及笑得畅怀,一个黑影骤然从天而降,生生地砸在她身上,将她吐到喉间的一口气给砸断了。整个人极其狼狈地趴在地上,半晌才勉强将那断了的一口气给接上,没能被砸出内出血算她命大!心中甚是悲摧,只恨不得仰天长啸:你大爷的!我不过就是做一下不切实际的江湖梦,用得着以这么极端而残酷的方式将我打回现实吗?叶姮趴在地面,半天过去了,压在她身上的不明生物依旧未见移开的迹象,甚至一动不动,毫无生机。晕了?靠之,她被砸的都还没晕,他这砸人的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