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阿姮你误会了,我是觉得我们这样漫无目的走下去,一定会死的。不若确定目标,朝着目的地前行……你要找的人,找不到你,说不定也在那里等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她勾唇,清凉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你我也该分道扬镳了,我总不能把你这匹野心勃勃的狼给带到那儿去。”藏宝图,夜殇当时绘了两份,她身上的确持有一份。既然明白景扶垂涎这份宝藏已久,她当然不能再傻傻把他领到那儿去。而且说不定他的那些手下什么时候就找到这儿来了,到时候她寡不敌众,就怕又要吃亏了。“阿姮,我如今只身一人,又手无缚鸡之力,你不必对我如此提防的。”景扶苦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却满肚子坏水的人,比那些暴虎冯河的莽夫可怕多了。我在你的手里栽过不少跟头,不得不防着你。”她冷冷地看着他,“不要跟上来……如果不想我点了你的穴道的话。”她还对在宫中,一再被点穴带回梨花阁的事耿耿于怀呢!景扶一滞,凝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有心去追,却有心无力……就在这时,突然凭空冒出一个红色的身影,直接缠住前面那个娇影,与她剧烈地纠打了起来。叶姮觉得晴天霹雳莫过于此了,委实不知道这个杜蓝是怎么冒出来的,二话不说就冲上来袭击她。本来就不是她的对手,加上在雪地上消耗了不少的力气——不过一刻钟,就让她给点住了穴道。真是现世报,方才还想着点景扶的穴道,现在却让人给点了。杜蓝把她扔在一边,急急向后面的景扶跑去,单膝跪下,“卑职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起来。”景扶淡淡看了她一眼。“是!”“其他人呢?”“大家都在前面不远处集合,卑职是沿着皇上留下来的标志,一路找来这儿的。”叶姮远远听着,呕得半死,她怎么不知道这厮什么时候偷偷留了记号?她正站在这儿当被气得半死的木头人,就听见景扶对杜蓝吩咐:“她身上有藏宝图,去找找。”“是!”很快,杜蓝就大步走上前来,冷冷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着满满的不屑。随身带着的藏宝图很快被她拿走,想到夜殇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找到的藏宝图,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让他们拿走了,叶姮简直想咬死自己。“皇上——”待景扶走上前,杜蓝双手捧着藏宝图,递到他的面前。景扶随手拿过藏宝图,却没有看一眼,而是行至叶姮面前,对她温柔笑了笑:“阿姮,我们一起去寻宝吧。”杜蓝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放在嘴里用力吹了一下,尖锐的鸣笛声骤然划破苍茫天地的空寂。没过一会儿,便有一队人马快速向他们这边奔来,叶姮随意看了看,不下两百人。有玄衣,有那日在凌雪峰跟在他身后的两名男子。令她吃惊的是,这其中的带队之人,居然是苏立修!他不好好在十里坞驻守边关,跑来这儿凑什么热闹啊?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越来越近,她心里一阵绝望,想来要突破这些人逃跑,难于登天。-“阿姮,你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了,吃点干粮吧。”景扶捏了一小块干粮,递到她嘴旁。她冷冷看着他,“先解了我的穴道,我这样吃不了。”他温柔笑了笑,“我喂你。”她满腔的怒火,“景扶,你不要太过分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把藏宝图还给我!”越想越不甘心,夜殇为了凑齐四本武训遗书,花了多少心血她都看在眼里,凭什么就这样便宜了他!“阿姮放心……”他抬脚,随身上了车辇,坐在她的身旁,轻拥着她,“等到了之后,穴道会给你解开,藏宝图……你若还想要的话,也还给你。”等到了那之后,藏宝图就相当于一张废纸了,她要来干嘛?叶姮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直接闭上眼,彻底把他隐形化。他倒也不再在旁唠叨,许是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倒在一旁的软垫上就沉沉睡了过去。她睁开眸,凝视着车辇外面的皑皑白雪,久久失神。-一路颠簸,昏昏沉沉的,又在雪地上走了一天一夜。她不愿让他碰自己,就这么坐在车辇上,一天下来,只觉得骨头都要坐碎了。翌日阳光又暖了一些,感觉到阳光在脸上徜徉跳跃,微微的发痒。睁开眸,远远地看到,在前面十丈开外,并排着一队人,于最前头的是一名英姿飒爽的白衣女子,头上戴着连衣绒帽,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神情倨傲而清冷。虽然引人注目,但叶姮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她,而是她旁边的男子。墨眉入鬓,丰神俊朗,俊脸上不复以往的吊儿郎当,憔悴了不少,一脸的平静正经,目光淡淡地看向他们这边。椴尘!玄影不是说他中了夜殇一掌之后,躺在**半死不活,一直昏迷不醒吗?怎么才不过一个月,就已经完好无缺地跑到这大老远的地方来了?这么看来,在他身旁的女子,应该就是那个令他不惜背叛梅杀宫的突厥公主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女子竟这么快就原谅了他……就在她回眸仔细打量那位突厥公主之时,景扶已是坐起来,看了外面一眼,一点也不意外,笑笑:“来得倒早。”说着回头看她,“阿姮,想不想出去晒晒太阳?”叶姮瞥了外面的椴尘一眼,心里想要赌一把,便冷冷道:“也好。”他柔和一笑,将她抱起,小心下了车辇。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椴尘的神色,见他乍一看到她时目露讶色,眸光暗芒一闪,嘴角轻轻扬了扬。景扶将她放在地上,然后径直向前走去。杜蓝冷冷看了她一眼,也紧随着他大步上前。那位突厥公主看到景扶,神色未变,动作娴熟地跳下马。她身后的部下,包括椴尘,都随着她一同下马。景扶率先出声打招呼:“玉霜公主,久仰大名。”玉霜勾唇,浅浅笑了笑,“皇上千里迢迢而来,玉霜若招待不周,还望皇上能担待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