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从被窝里钻出来,她将他推倒在榻上,挑眉,“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管他冷峻的神情,她直接上手搜身。“果然在你身上。”从他怀里掏出以羊皮绘成的藏宝图,随手塞入袖内,她拍了拍他的脸,“你自己在这儿好好睡一觉吧,本姑娘不奉陪了!”说着站起来,冷冷睨了他一眼,便转身向外面走去。想到什么,又掉回头,从桌面上拿了两个果子,顺势拎了一壶水,这才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她没有看到,在她出了帐篷后,一个黑影钻入帐篷,掀开被子,出手解了景扶身上的穴道。景扶轻咳了两声,坐起来,目光淡淡地望着那随风摇摆的帘子,“跟着她。”“是!”随着音落,玄衣的黑影倏而消失在了帐篷之中。景扶深深忘了门的方向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些许沉重。若可以选择,设局利用她,从不是他愿做的事。他没有想到,从她身上搜出来的那份藏宝图,竟会是假的。那个疯狂的男人,居然事先连这个都想到了,当真是处心积虑。他千里迢迢,历经艰辛才走到这漠北的腹部之地,又怎甘心就这么半途而废?他可以不要这一笔宝藏,但是,却不能容忍其旁落他人之手,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几乎能够颠覆一个国家。故而,不得不利用她,去找到那一笔令世人垂涎疯狂的宝藏。叶姮走得匆忙慌张,根本没想到过自己又让景扶算计了,趁着月色清亮,行色匆匆地向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进。她从未仔细研究过自己身上的这份藏宝图,但出发前,夜殇曾与她说过最终地点和具体位置,便铭记在心里,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察觉身上这一份藏宝图是假的。冒着风雪,一连赶了十里路,她才敢停下来稍稍歇了一口气。靠着一个小山丘坐下,几乎筋疲力竭,喝了两口水之后,就抱着水壶侧卧而眠。然,没过多久,便**地察觉到了周围气息的异样,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向她靠近。心中警铃大响,倏而睁开眸,当对上清幽月光下的一双双绿色眼睛,差点没直接把心脏给吓得破膛而出。一匹匹荒漠之狼小心翼翼向她靠来,幽绿的眼睛当中闪烁着饥渴的寒芒,她觉得仿佛有无数条毒蛇在自己的身上滑动,毛骨悚然的感觉叫她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立起来。这苍茫大地宽广无垠,撞上野狼的概率其实不大,为什么她会倒霉到这个程度?她睁大眼,瞪着前面这群充满了野性的狼,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它们有着尖锐的利爪,有着凶残的牙齿,还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可怕毅力……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咽喉被咬破,最终化为狼群果腹之食的血腥一幕。然而,不是她不动,它们也就会一直保持着观望的态度的。它们一步步靠近,映在月色之下的绿瞳闪着凶狠的厉芒,看她的眼神,赫然是在看一餐美味。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右手按在腰上软剑的剑柄上,手掌心一片湿腻。然而,未待她抽出剑,它们已是骤然发出攻击,有一匹狼冷不防跃起,凶猛地向她扑来。她忙跳起,用力挥剑,精准地割断了它的咽喉。而几乎在同时,其余的狼一齐猛扑上来,她无法遁逃,只能剑起剑飞,一点也不敢大意。不断有狼在她面前咽气,一具具尸体横陈于雪地上,浓烈的血腥味将雪花的清澈玷染。她杀红了眼,剑影挥斥间,狼啸冲天,血花飞溅,已经分不清楚白天黑夜。整整一个时辰,遍地的尸体,狼群折兵一半,仍是不放弃围攻,且同伴之死,令它们愈发的凶猛狂肆起来。狼,是最记仇的动物。而她,手臂被抓伤,使不了大劲,且耗力过度,杀伐越来越弱……天地悠悠,雪夜明亮,难道,她今晚终将难逃死劫?想到自己会被撕碎,会被一口一口吞入腹中,便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勉力去应对狼群疯狂的攻击。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闯了进来,加入了她的杀战当中,寒剑舞动得比她快比她狠,不过片刻,便斩了四匹狼。叶姮用力劈死面前的一只狼,回头,眼睛一亮,大有劫后余生的惊喜,“玄影!”“姮姑娘,小心!”他猛地窜到她的身旁,一剑刺死欲在她身后偷袭的野狼。之后,二人没再说话,一丝不苟地与狼敌对。叶姮因为玄影的出现,重燃希望,杀伐果断,信心大增。一群野狼倒下了一大半,剩余的十数只显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攻势,却也不肯退去,稀稀疏疏的,纠缠不休。一阵马蹄声渐渐逼近,叶姮远远就看到独孤妍坐在马上,一只手牵着另一匹马的缰绳,向她高高扬手:“阿姮!”叶姮勾唇,手起手落,斩杀了前面拦路的两只狼,向前奔去,踮脚一跃,稳稳地落在了独孤妍牵着的那匹马的马背上了。独孤妍看着遍地的尸体,两眼发光发亮,说不出的兴奋,“哇,你们好厉害!我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杀戮!”想到什么,回头着紧地打量她,看到她手臂上濡染的血色,又是大声一嚷:“阿姮你受伤了?严不严重?痛不痛?哎呀,我这问的什么的问题,流了这么多血,肯定痛了!我们快走,先包扎伤口去!”叶姮笑笑,“放心,还死不了人。”“那也不能大意啊!”独孤妍回头,冲玄影大喊:“影,阿姮受伤了,你住手吧,快来!”叶姮回头看她,暧昧地挑了挑眉,“这两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独孤妍脸一红,瞪了瞪她,“什、什么故事?我跟那个木头人,才没有什么故事!”“我方才可是听你唤他影,怎么又变成木头人了?”独孤妍一脸羞恼,“阿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打趣我……”她戛然而止,因为杀光了狼的玄影已经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