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堂中立威

叶贤躬身送叶锦素离开，转眸，便看到二姨娘望向叶锦素的眸光闪过一抹狠戾，他暗自垂眸，接着，便看到屋内除了跪在地上的一名丫鬟，还有杨嬷嬷和随身跟着的几名丫鬟，那郎中并未离开。“李大夫，你可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叶贤上前行至郎中面前，眸光一凛，冷声道。那郎中身形一颤，抬起衣袖抹着额间的汗，“老夫什么都不知。”“好，那我派人送李大夫出府。”叶贤拱手道。“有劳。”郎中连忙应道，接着，便抬步疾步离开。“二夫人，大小姐将三姑娘后事交予老奴，看您气色不好，便回房歇息，这里交给老奴即刻。”叶贤垂首，立于二姨娘身侧道。二姨娘转眸，再次望了一眼榻上的叶锦汐，眸光闪过一抹幽光，径直走出屋外。杨嬷嬷正要紧随离开，却被叶贤唤住，“杨嬷嬷，且慢忙着离开，先命几个丫头为三姑娘穿戴整齐，我派人前去准备棺木，今夜便抬出去下葬。”杨嬷嬷转身，心下叫苦连连，但，不敢有任何不满，垂首应道，“是。”直到深夜，叶锦汐被抬出叶府，直接下葬在叶府郊外的墓葬内，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二姨娘并未亲眼看着叶锦汐被抬出院中，她此刻有着其他的盘算，仿佛叶锦汐只不过是一个叶府的姑娘罢了，与她毫无关系。叶锦素回到自己院中，便陪着叶云轩用过晚膳，等着采莲回禀。“大小姐，采荷已被杖毙，她倒也硬气，直到被打死，都不曾哭喊一声。”采莲如何也想不到采荷竟然会背叛大小姐，而且，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心中对于大小姐为何不再继续审问采荷也心存疑惑。“她跟在我身边已有五年，做事谨慎心细，性子沉稳，她今日做此事，也算是报恩了。”叶锦素淡淡道。“奴婢不太明白。”采莲看向叶锦素正手执花名册，翻阅册子，在一旁不解问道。“如若你自幼无父无母，被一好心人收养长大，你一直是那人为救命恩人，有一日，需要你报恩，但，却让你背叛你如今的主子，你该如何？”叶锦素目不斜视，语气淡淡。“奴婢懂了。”采莲恍然，垂首应道。“将采荷的尸身埋在三姑娘墓旁吧，也算是有个去处吧。”叶锦素抬眸，看向采莲道。“是，奴婢即刻命人去办。”采莲心思一动，眸光微暖，应道。采莲退了出去，叶锦素收起花名册，扶额道，“叶忻，派人监视府中各院中的动向，每日及时回禀。”“是，大小姐。”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接着，便又恢复寂静。叶锦素悠悠起身，行至窗前，眺望窗外景色，月色朦胧，月光斑驳婆娑，洒落在她淡淡的身上，透着凉意。翌日清晨，叶锦素便早早起身，洗漱梳妆之后，领着院中一众奴才行至大堂。今日，她身着一身槐紫烟纱，发髻高挽，眉眼冷淡，不怒自威，徐步而来。这两日之事，已传遍整个叶府，尤其是昨日之事，素日，这三姑娘仗着老夫人和二姨娘的宠爱，在府中俨然将自己视为嫡女般，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如今，出了昨日那等污秽之事，紧接着，便被毒害，就连老夫人亲自出马，最后也只落得草草埋葬，又想起前日，大小姐教训二姨娘之事，更加让她们对这一向柔弱怯懦的大小姐突然转变的性子，深感好奇和惊诧，昨日，大总管一一派人来通传，说今日集合众人在议事厅，大小姐有话要说，这使得她们对这位突然强势的大小姐多了几分不屑，探究，挑衅，亦或是幸灾乐祸。当叶锦素挺身抬步而入，径直坐与主位，凤眸冷厉，一一扫过两侧端坐于位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然。众人也是噤声不语，暗自打量着叶锦素，素日，叶锦素极爱粉色，几乎大半穿着都以粉色为主，加之为人和善胆小，故而，虽贵为大小姐，却总爱低头，不善言辞。如今一身紫衫薄烟裙，端坐于主位上的女子，昂首挺胸，双眸直视前方，娥眉淡淡，面色微冷，让人看了着实有些发寒。众人皆面面相觑，各怀心思，徘徊不定。整个会议厅内，独立于叶锦素右侧第一位的二姨娘垂首立于原地，见叶锦素坐下，规矩福身道，“妾身见过大小姐。”“二姨娘，请坐。”叶锦素转眸，将眸光定在二姨娘身上，接着语气淡漠道。“谢大小姐。”二姨娘垂首，面色红肿，连着两日发生之事，使得以往盛气凌人，风光无限的二姨娘如今确是一副低眉顺眼，略显疲惫之态的妇人。众人看着二姨娘这不过短短两日，便转变的态度，再次将目光落在叶锦素身上，有着片刻的怔愣。“妾身见过大小姐。”所为识时务为俊杰，对于懂得察言观色，顺势而倒的三姨娘来说，此刻，在事情还未明了之时，决不能蠢到得罪任何一人。叶锦素将目光自二姨娘身上移开，幽幽落于二姨娘身侧第二位的女子身上，向来府中座位的排位都已各自在府中的地位名分排序，右侧端坐的是府中众位姨娘，而姨娘身后便是各家的姑娘，左侧则是旁支的各位夫人、小姐。按照世家府中的规矩，叶府有嫡长子主事，庶子成年之后，便会分给一定的良田房地，搬出叶府，但是，如若碰到重大节日，便要回到府中。但，老夫人膝下有三子，除了如今长子主事的叶老爷，叶家家主，还有其他两位二老爷与三老爷，因年早逝，只剩下两位夫人，老夫人早年丧子，加之叶老爷念及兄弟情深，故而，二老爷与三老爷的遗孀便一直居于叶府，不曾分家。“三姨娘，请坐。”叶锦素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眉目妖娆，自成一派风韵，虽，已过三十，却美艳更甚。“不知大小姐将我等唤来所为何事？”端坐于左侧第一位的二夫人，眉眼微沉，略有不满地问道。“是啊，不知大小姐为何要将我等唤来此地？”端坐于左侧第二位的三夫人随即附和道，双眸透着不屑。叶锦素转眸，将二人神色看个明白，嘴角微微勾起，“两位婶婶，我今日将大家唤来此处，自然是有事要宣布。”“那大小姐便赶快宣布，我稍后还要出府。”二夫人不耐烦道。“既然二婶婶有要事，那便先请离开。”叶锦素不紧不慢道。“你是在赶我吗？”二夫人面色微怔，沉声道。“在座的众位婶婶、姨娘，众位妹妹，你等如若谁还有事，此刻，便可自行离去，但，如若此时离开，那自此以后，若是府中有何重要事宜，便与你等无关，如若你等有何事相求，叶府也自然不予理会，还有谁要走？”叶锦素自二夫人身上移开目光，直射前方，冷冷扫过众人惊诧的神情，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