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见过的古雷,怎么也跟古烈格的描述搭不上一点儿关系。“我说五殿下,到底是你胆太小呢,还是你胆太小呢?皇上的性格温和成那样,居然也能让你觉得他如狼似虎的,我是真想不通为什么。”她一手抚在古烈格胸前,刻意亲近他,这一举动使得古烈格身体顿时为之一僵,瞪着她结结巴巴的再说不出话來。莫揽月满意的看着自己对古烈格所起的反应,什么时候古烈阳在她面前要能有这样的反应,她也该偷笑了。与手下一帮侍卫一样,面对莫揽月的杀手锏,古烈格同样是沒有一点反抗的力气,沒说上两句话就脚底抹油的跑了。她笑着摇头,说他胆小,他还就真的经不起调戏呢,每次她一靠近他跑得比谁还快,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这辈子才要被她制得服服贴贴的,她在宫中的生活能够如此逍遥可少不了他的作用。“五弟对于父皇的态度或许**了些,但你说我父皇性格温和,这一点我也无法赞同。”等人走了,古烈阳才对她说道。跟随古雷可不是一两年的时间,古雷的性格他们这些做儿子的是最了解不过的了。古雷对每一个人都非常严厉,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若是能力不行,是绝然得不到他的重视。对于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做错事、说错话,随时可能引致杀身之祸。要说有人能够在古雷面前巧舌如簧,进而得到他的特殊对待,他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按莫揽月的说法,她似乎什么也沒有做,他的父皇就对她温和到超过她自己的想象了,这一点让他感到极为奇怪。“但皇上的确是对我温和极了,问的问題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些,他除了觉得我年龄尚小,对我能否胜任侍卫队长一职持怀疑的态度,对我并沒有其他的意见啊。”她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察言观色这种事她自然是懂得的,要说古雷对她意见多多她还看不出來,她岂不是瞎了么。“也许皇上顾忌你对我的态度,才格外对我温和些呢。”她说完,也沒再多想就回房休息,这莫名其妙的皇帝召见告一段落,她始终悬于心头的却是那畏高的南宫银的事情。莫揽月这一走,大厅内立即冷清了下來,古烈阳回想着之前古雷和他说要见莫揽月时的神情,这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以父皇的性格,怎么可能对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表现得跟个慈父一样,他到底在想着什么……皇宫里,很快流传出皇帝想要选立太子的消息,一时间满朝文武通通向古雷递折子提名自己心仪的对象,好像生怕古雷草率选择,沒选到自己力荐的人选头上。事情很快以古雷的震怒和严厉惩罚终止,后宫发出禁令,严禁任何人议论有关选立太子的事情,更不准许后宫中人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这一禁令虽是对后宫发出,却是实实在在的断了宫外官员们的幻想。古雷的权威沒有人敢冒犯,他要选什么人做太子,轮不到那些官员们给予意见。他盘算着宗族大会的日子,他在耐心等待着他的儿子们向他提供绝世妙计,谁能够满足他的,立他为太子又有何难?而紫阳宫里,莫揽月放弃了对所有侍卫的监督,放任他们自由操练,自己则专门给南宫银进行她的心理治疗计划。不过她的计划与其说是治疗,倒不如说是惊吓疗程更为贴切一些。她不停的将南宫银挂于高处再放下,任他如惊弓之鸟一般惨叫哀求,她冷着脸全当听不见,直到三天过后,即使南宫银被她捆绑着从城墙上扔下吭都沒有再吭一声的时候,她这才宣布疗程的结束。所谓习惯成自然,她用非人的手段使得南宫银用身体适应了那高度,至于心理上他能不能适应,还得看他以后的变化,总之现如今有她在场,南宫银绝对有勇气从高处往下跳。莫揽月笑眯眯的看着已被她训练得如重生为人的南宫银,虽然畏高的毛病暂时克服了,但她发现这南宫银的性格存着一点小问題。他的能力并不比其他侍卫差,但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软弱性子。不得已,她索性将南宫银留在自己身边,命他替自己跑腿之余,时时以教导他男儿当自强的道理,以期望能够扭转他过于‘低调’的性格。这一天,晴空万里,白云飘飘,古烈阳正在书房里思考对敌彩鹰国的良策妙计,南宫银突然跑了过來,连通传都忘了,径直跑进他的书房,“三殿下,大事不妙,皇上的人把头儿抓走了。”古烈阳即刻起身,匆匆走在南宫银的前面,边走边问事情的缘由。原來莫揽月带着南宫银在紫阳宫里巡逻兼散步,突然闯进來几个侍卫二话不说擒了莫揽月,连拖带拽的把她给抬走了,由于他们拿着皇上的令牌,南宫银沒能拦住他们,这才赶紧來报信。数日前古雷召见莫揽月的事情浮上古烈阳的心头,他直觉这次莫揽月突然被抓走一定和她那次面圣有关系。古烈阳急匆匆走向御书房,后又转到御花园,几经波折,才见到了下令抓人的古雷。而此时,莫揽月已被人带到皇宫的天牢,走过那一间间阴暗的牢房,她屏住呼吸忍住那股恶臭,两边牢房里的人通通伸出他们骨瘦如柴的脏手,也不知道想得到什么,还是纯粹为了吓唬一下新來的牢友。莫揽月一直安安份份的被他们抬走,倒不是怕了他们人多势众,她只要一声令下,手下侍卫们随时能将这几个小兵小将给制住,只是他们手中皇上给的令牌不容忽视,她能得罪宫中某位皇子而得到古烈阳的庇佑,却不能得罪连古烈阳都要言听计从的古雷。很快,她被扔进了一间原本空空如也的牢房,左右两边以木栏相隔的牢记里分别关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抓她來的侍卫一个个跟哑巴似的,除了初见面时表明了身份,之后便再沒有跟她说过一个字。她嫌恶的看着牢记里差到极点的条件,心想她活这么大可还沒有遭过这种罪,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皇帝了?难不成对她上次的回答不满意?也不至于在过了这么些天之后才來秋后算账吧?完全不明白自己有哪儿错了,她找了个角落坐下,冰冷的地面只铺着薄薄的一层稻草,就算是床铺了。她从沒想到有一天她会处于这样的环境里,就算是在现代,她干过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沒有谁能把她纠去坐牢。但在这皇宫里,皇帝随便一句话,她便成了阶下囚,由不得她不接受。她在等待,等待古烈阳來带她出去,但在那阴暗的牢记里,她分不清白天与黑夜,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只能凭着感觉去计算时间。她想她一定是错觉了,否则古烈阳怎么可能过了一天一夜都沒有來接她……但狱卒大哥已经给她送过三次饭了,如果不是天牢里的待遇好到犯人一天能吃上五六顿饭的话,那便是真的过去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一天一夜,沒有任何人來拷问她,她只是被关押着,在那暗无天日的牢记里,她想了很多种自己被抓的可能,又一一被自己推翻,她开始混乱了,她不在乎自己是犯了什么事,她在乎的是她的长期饭票怎么能不來找她。紫阳宫里,古烈阳烦躁的在大厅里來回踱着步,古雷对他说的那些话一直在他脑子里重复着。“朕派人去查她的底细,你猜怎么着?”古雷鹰一样的眼神紧盯着古烈阳的脸,对于他匆匆忙忙前來向他要人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沒有,什么都沒有。在遇到你之前,任何有关她的信息都查不到,就算是她爹娘早逝,打小流浪在外,也不可能背景干净到让人查不到一点信息。”“父皇的意思是……”“她的身份很可疑,烈阳,你不会真想把这样來历不明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吧。”古雷的话再明显不过,古烈阳当即沉默了,莫揽月的身份的确是一个谜,但他不认为这对于他來说将会是个威胁,他却不能这样对他的父皇说。未免事情越來越糟糕,他只能暂时将主权交由古雷,自己再另想办法。但当时的退让之后他才发现,他压根沒有办法帮莫揽月脱身,就算想给她创建一个虚假的身份也为时已晚,莫揽月的过往干净得好像她从不曾存在过,古雷要怀疑她有着十足的理由。“三哥,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父皇冷不丁就把小丫头给抓天牢里关着了?”听到风声的古烈格火速赶來,张口就嚷嚷着,语毕,却发现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哥此时正愁眉不展的**着手中的书籍,一本诗经已经被他捏得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