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御医即赶了过來,见古烈阳在场,满以为**躺着的是古烈阳的朋友,把起脉來都更是认真。好在此人情况并不严重,他心里也松了松,身为宫中御医最怕的就是救不了主子或主子想救的人,就算以前有过再多功德,救不活一个,就足以让得他们这些外人羡慕不已的御医人头落地。“三殿下,这位公子只是被人下了药,药效未消,所以才会这样迷迷糊糊不知所谓。只要让他好好休养几天,等药性散了,他就会恢复如初,不会有什么不妥。”“嗯。”古烈阳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便支了御医出去。**的人怎么样他一点儿不关心,只是莫揽月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朋友,自她七岁那年随他入宫,除了在揽月楼呆过一年,其他时候几乎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渡过的,别说是朋友,就算是她说过话的人,大多也是他知道的。这突然冒出來的朋友,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丫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都沒有听你提起过。”近年來被人叫丫头小丫头什么的叫得太多了,莫揽月对这称呼也沒了抗性,她替左秋盖好被子,这才回过头來对他说道,“当然是在宫外生活的时候认识的咯,殿下沒有问过,我也不可能事事都和殿下说起,想必殿下也沒这么多时间來听我唠叨。”她顿了顿,眼神忍不住又飘向**的左秋,他还沒有醒來,为免他醒來四处乱跑伤到其他人,她也只能学着老鸨一样把他绑在了**,等到他头脑清醒了才好把他放开,只是这样看着他心里好内疚。“如果不是我被人掳走,几天都在浑浑噩噩中渡过,我也不会错过和他相约的时间,我若能如时赴约,他就不会受此苦难了。说起來这都是我的责任。”莫揽月说这话时,眼睛一直沒离开过左秋,她看得这般‘深情’,让坐在一旁的古烈阳胸闷不已。()怎么觉得比起他,她对那男人还更加上心一些。“要怪应该怪抓走你的人才对,你无心爽约,何错之有。”古烈阳出声安慰,心里却在盘算着是该把这些年來收集到的有关古烈风的一些罪证公之于世的时候了,再这样让他嚣张下去只会使他越來越得意。原本,他是想稳稳妥妥的在父皇手上争回皇位,再有那些罪证削他的权,让他永无翻身之地,但现在看來,先把他从父皇心目中的皇位继承人选中消除,也不无不可。左秋的遭遇虽然值得人同情,莫揽月却也不是什么遇到一点小事就哭哭闹闹正事不理的无知少女,她支使了两个宫女专门伺候他的起居生活,她则仍是以古烈阳的安全为重,时时提防着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四皇子自从上次掳了她去之后,好像再沒有其他小动作,她当然不会相信他会突然大彻大悟从此立志要做一个好人,他的不声不息,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她不得不更加卯足精神应对。这一日,古烈阳和诸位皇子陪同柳爵铭、夜彩蝶在御花园里游玩,安排好的歌舞表演无人认真去欣赏,无论是夜彩蝶也好,柳爵铭也好,两人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夜彩蝶对古烈阳遥遥相望、虎视眈眈,柳爵铭则更是奇怪,不看美女看向莫揽月,一等表演结束,他更是起身走向莫揽月,一开口,全沒了之前的霸道语气。“之前的事情是一场误会,让你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我向你道歉。”柳爵铭举起手中酒杯,向她敬酒道,连古烈阳都要给几分薄面的柳爵铭亲自向她赔礼道歉,她岂有不受之道理,当即也举杯,和柳爵铭干了一杯,“要太子殿下如此屈尊降贵,我实在是不敢当,不过是一场误会,我早就忘了。()”“怎么说也是使你受辱于人前,如果有什么能够弥补你的,我一定帮你达成。”柳爵铭这么说,即是想补偿她了,莫揽月稍微一想,倒真想到一个他能帮的忙。“太子殿下若真觉得过意不去,揽月大胆相求一事。”“哦?但说无妨。”得到柳爵铭的应允,她顿时眉开眼笑,朝他眨眨眼,道,“太子殿下把那天所用身法奥秘告知揽月,让揽月输得明白可好?”“这个……”柳爵铭面露难色,颇为尴尬的摇了摇头,“家师所传的都是不外传的功法,我若随便告知他人,对家师乃是大大的不敬。”听了他的回答,莫揽月心中有些失落,不过对方是一国之太子,她沒资格强求。“我也就那么一说,反正输也是输了,明不明白也沒多大关系,太子殿下必放在心上,就当我什么也沒说。”“虽然不能如实相告,但如果是你自己领悟出來的,便沒什么问題了。”莫揽月一时沒转过弯來,不知这柳爵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柳爵铭接着又对她说,“我的意思是,你若想找人当陪练,我乐意奉陪。”柳爵铭这话一说出口,连坐于一旁的古烈阳都诧异的转头看了过來,莫揽月更是惊得瞪大了眼,柳爵铭身为太子,即是以后的皇帝,且他做的还是五国之中实力最强悍的一个皇帝。这样一个实力雄厚的太子殿下自愿给她当陪练,这……她的面子要不要太大哦。“皇兄你疯啦,给这丫头当陪练,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夜彩蝶适量凑了过來,插入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是莫揽月还沒发表意见,夜彩蝶已先被柳爵铭给训了。“你还有脸在这说,要不是你粗心大意自己丢了玉佩还不觉不知,皇兄我也不用因为你的过错而有愧于人了。”被训了的夜彩蝶委屈的缩回自己位子,不敢再过來多话,足以见得夜彩蝶有多听柳爵铭这位皇兄的话,莫揽月察觉到这一点,寻思着和柳爵铭打好关系沒准还可以借他打压一下夜彩蝶,有这样的棋子在身边她若视之于无物,绝对的暴殄天物啊。“太子殿下说的可是认真的?我正愁在宫里沒人能跟我好好切磋切磋,三殿下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宫里的侍卫能力又都在我之下,我正巧是那种沒有强过自己的对手便很难进步呢。”古烈阳眉眼一跳,他什么时候有忙不完的事了,一天里闲下來和她大眼瞪小眼都能瞪上半个时辰,况且她什么时候有跟他说要和他切磋功夫了!看着柳爵铭对莫揽月大献殷勤,莫揽月也乐于接受,他已经忍不住想把她抓回去暴打一顿好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她的主子。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柳爵铭和莫揽月谈笑风生聊得好不欢乐,倒把一旁的古烈阳给冷落了。夜彩蝶见状,提着裙角又溜了过來。“三殿下,御花园这么大,一直呆在这一个地方有什么意思,我想去别处逛逛,三殿下可否陪我一起去?”古烈阳正一个人喝着闷酒,夜彩蝶此时前來相邀,相谓是找对了好时机,他毫不迟疑的答应下來,起身带了她就往花园以南走去,莫揽月本想跟上,却被他给阻了。“既然太子和你这么谈得來,你就留下吧,不过是在御花园里走动,不会有危险的。”冰冷的语气就像对着一个普通随从的命令,莫揽月忍不住撅了撅嘴,对他的恶劣态度感到不满。御花园靠南的一侧,古烈阳和夜彩蝶并排而行,古烈阳心不在焉目光四处游离,夜彩蝶却是满腹心思都在于古烈阳身上,这时候身边沒有了旁人,她也不用再在乎那么多繁文缛节,也不管古烈阳乐不乐意,纤纤玉手伸向古烈阳的臂弯,挽着他的同时身子也贴了上去。古烈阳诧异的望向她,想挣开她,又被她强力挽住,他总不能大力推开她,便也懒得再理会她,继续往前走着。走了一段,夜彩蝶突然指着前方一个建在湖心的亭子,“走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三殿下,我们去那儿休息一下。”“好。”早烦了她八爪鱼一般的紧贴,古烈阳想也沒想就应道。坐在亭子里总好过被她一直这样赖着,他开始后悔和她一起离开了。“沒想到在这边偏僻的位置也有一个这样的湖心亭呢,看着这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情也不由得变好了呢,三殿下你说是不是?”“看到赏心悦目的美景任人也会心情愉悦,这是自然。”古烈阳看着这湖,想到的却仍是莫揽月。那一次莫揽月奋不顾身跳进湖里救起一个宫女,正是在这附近。她心地善良,就算是素未谋面的人,她也能出手相助,救人一命,但他眼前这个女人恰恰相反,就算对方与她毫无恩怨,她也能任意侮辱之,甚至恨不能把人给杀了才开心,两者之间天壤之别,对比之下更显得莫揽月的珍贵。“三殿下,那天的事,是我鲁莽了,误会了你的人,还望你原谅。”夜彩蝶凑近古烈阳身边,赔笑致歉。古烈阳皮笑肉不笑的回视着她,“受到侮辱的人不是我,是莫揽月,公主如果真觉得过意不去,不也是应该和她道歉才是么,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