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古烈阳从早上开始就沒见到莫揽月的人影,她从來不会这样沒有交代,况且这几天她都和他形影不离,只怕他上哪不带着她,根本不可能会有独自行动的时候。古烈阳叫了南宫银兵分两路一起在宫里寻找她的下落,他则一路向人打听着。好容易有个宫女说曾经看过她在二公主的寝宫附近出现过,古烈阳忙往宫女所说的地方赶了去,好巧不巧的在寝宫外头找着了莫揽月的手帕。他站在血月二公主的寝宫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宫人进出,他干脆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诺大的一座宫殿,里面竟然连半个人影都沒有,这奇怪的现象让古烈阳心生疑惑,越往里走就越是不安。正当他想要从里面退出來的时候,在前面地上他又看到莫揽月的发簪,这明显是要将他引去什么地方,就算明白这其中可能有诈,他也仍是往前走去。那条路只通向一间屋子,屋门紧闭,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任何东……他大力的敲了敲房门,问道,“有人在里面吗?”古烈阳沒有等到答复,他左右看看四周,都沒一个人经过,索性推了门入内。房间里的布置分外豪华,不像是一般人住的房间。第一眼看到这房里的布置古烈阳已经确定莫揽月不会在这里。他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得房内的屏风后面一阵水声。“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在里面,我这就出去了。”如果他沒有猜错,这里多半就是血月二公主的房间,那水声和房里的雾气,她在房里做什么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既然她人在里面,为什么刚刚他敲门时都沒人应答。古烈阳带着满腹疑问就要走出房去,他满以为在他出声道歉之后屏风后的人该会继续呆在屏风后面直到他离开为止。不曾想,他还未走出那个房间的门,就听见身后细琐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女人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寝宫内外。古烈阳转过身,看见一个女人仅身着肚兜站在他面前尖叫不已,那张小脸吓得惨白惨白的,好像完全不知道房里有他这个人在。他纵是心里再怎么纳闷,也先跳出了房间,刚刚将房门关上,外头浩浩荡荡冲进來一队侍卫,不由分说把他给逮了,给扣他上偷窥二公主的罪名,他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沒有。从莫揽月的消失不见人影、到宫女的指路、到他找到莫揽月的随身物品、再到他走进那个二公主正在里面沐浴的房间,这一切就像有人精心布下的局,一环扣一环。只是他想不出來为什么这二公主会愿意牺牲自己的色相來诬陷他。他被抓进大牢沒多久,血月皇帝亲自前來审问轻薄了他的宝贝女儿的要犯,一进牢房看到古烈阳,古月着实被吓了一大跳。“烈阳,偷看朕的二公主的男人就是你?”就是连古月也不太相信古烈阳会做出这样猥琐的事情,古烈阳更是觉得哭笑不得。到底是一场栽赃嫁祸,还是巧合,他沒有任何证据之下也说不清楚。“月叔,我沒有。”他拿出路上捡到的莫揽月的手帕和发簪,“这些东西是我一个贴身侍从的,我在二公主的寝宫附近和通往那房间的路上找到,所以以为她可能会在那个房间里。进去之后我已经敲过门询问过,里面无人应答我才推门进去,在听到水声之后我也已第一时间道歉并快速走出房外,但二公主好像完全不知道有人进了房间似的直接从屏风后头走了出來,接着就是那些侍卫们听到二公主的尖叫声进來把我给逮了。”古烈阳把事情的來龙去脉详细说给古月听,本以为古月会相信自己的女儿而不相信他说的话,毕竟那二公主也是真的有被他看到……半裸的身子……谁知古月听了他的解释,当即下令把他给放了。“依朕看这事或许是一场误会。”古月拉着他走出牢房,路上语带无奈的对他说起自己这二公主的事情。“朕这位二公主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久治不愈,后经江湖郎中医治后,病是好了,却落下了终身的残疾。她的耳朵听不见一点东西,所以你敲门和询问她都听不见,自然不会答你。”古烈阳默默听着,心里的疑惑终于被解了开來。“这件事你就当作沒有发生过,别和任何人提起。朕的二公主平时就不喜欢寝宫里伺候的人太多,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亲近,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恐怕她更是会天天躲在房间里不出來见人,唉……”交代了几句,古月当真就把他给放了,可见在古月心中古烈阳的印象总算是不错的。半天里就经过这一番变故,还被人给误抓进了牢房,古烈阳黑着脸回了血莲阁,这才刚进门,莫揽月和君子扬后脚便跟着走了进來。“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便再沒有什么秘密了咯。”君子扬亲昵的拉了拉她的头发,对她轻声说道。莫揽月还沒來得及接话,一个茶杯就直向她脑袋砸了过來,她灵巧避过,看向那肇事者,顿时火冒三丈。之前他曾拿书扔她也就罢了,这会儿居然还扔茶杯了,真是扔上瘾了啊。“古烈阳,你发什么神经,这东西要砸我额头上可就破相了。”她指着古烈阳的鼻子就骂了起來,古烈阳这会儿正心情不好,却见了她和君子扬有说有笑拉拉扯扯,要还能保持平静才有鬼了。当下两个火炮一对上,这就扛上了。古烈阳抽出随身所带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向她刺了过來。莫揽月见他动了真格的,心里更加火大,拿了匕首出來,和他抗衡。古烈阳对莫揽月是有多了解,多年來的耳濡目染,就算沒有和她正式交过手,这看也看出些门道來。三五下卸了她的匕首,长剑滑空而过,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所幸他沒有真的气过头,眼前的人儿是敌是友他还分得清楚,不会随便把人给砍了的。君子扬一直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这两人你來我往的纠缠不休,看出古烈阳不会真伤了她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又打又杀的,就这么不待见我么?”莫揽月轻易被他给制住,顿时也沒了气焰,唯独是在郁闷自己竟然这般无用,不过三招就被他给压制了。最近她遭受的失败可不止是一星半点。“呀,头儿,你总算回來了,我和殿下找了你大半天,着急死了。”南宫银刚刚从外头回來,见了莫揽月欣喜若狂的说道。再走近一瞧,两人居然刀剑相向,脚边还有一堆茶杯碎片,一片狼藉,他看着直犯晕。“我不是留了纸条在门上吗?怕殿下看不见,就给贴你门上了啊。”她两指捏着剑刃把它移开,这才看向南宫银说……“你说你留了纸条?那这些东西呢,你丢了么?”古烈阳摊开手掌,把那手帕和发簪伸向她。莫揽月这看着还真是今天半路上不见了的东西。她还说今天挺邪乎的呢,不仅丢了簪子,连手帕也给丢了,这似乎不简单啊。“有人拿它向你敲诈勒索了?你沒去找四殿下麻烦吧?我不过是出去找君子扬问清楚他的事情,顺便聊了几句而已。”莫揽月老老实实给他交代道。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气成这样了,又是为她担心了么,认识到这一点,她刚刚那点怨气顿时烟消云散了。“比敲诈勒索更严重,是栽赃陷害。”古烈阳拉了莫揽月回房,把这一天遇到的乌龙事件原原本本说了给她听。这巧合得不能再巧得事情,怎么想怎么像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而且还是对他们的行踪特别了解,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特别了解的人做的,否则,他不可能趁着她出门的这段时间拿她当诱饵引古烈阳去闯二公主的寝宫。“三殿下,莫非在宗族大会上你表现得很出彩?”有关于宗族大会的事情她从來不多问,毕竟是他们家族内部的事情,只是想着能够把事情计划得这么恰到好处,不仅拿了她东西,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贴在南宫银房门上的字条给撕了,相信只有住在血莲阁里的人才有可能办到。再往下分析,不难想象这始作俑者是谁,他的父皇当然不可能使计陷害自己的儿子,剩下的,就只有古烈清和古烈风了。“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也不为过,父皇和皇叔都对我甚是满意,现在后续的商讨也是围绕我的点子來商讨细节。你觉得是他们做的吗?”“除了他们,也沒其他人了。”古烈阳冷冷一笑,是啊,嫉妒他的人大有人在,不过能把事情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又不被人发觉的,只有他们嫌疑最大。莫揽月做人的宗旨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这一次他们做得这么过份,古烈阳若还不出手,连她也觉得忍不下去。“你准备拿他们怎么着?”古烈阳坐在房中的圆木椅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击着一旁的矮桌,“现在非常时刻,我不打算出手。回宫之后再新仇旧账一起算吧。”“哦。”他的回答让她感到索然无味,心底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