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柳爵铭出场,她便也松了脚,夜彩云连忙走过去扶起自家妹妹。看莫揽月的态度转变,夜彩蝶扶着自己被踩得骨头都要断了的左手冲到柳爵铭面前一通哭诉,满心以为柳爵铭一定会为她好好教训那胆敢动手伤她的臭丫头,岂料,柳爵铭只是在她手腕处摸了几下,对她吩咐道,“去找御医看看,时间久了可能会治不好。”“皇兄,你不帮彩蝶出头啦?她把彩蝶欺负得这么惨,你怎么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呢。”夜彩蝶忍不住继续哭诉,不愿意就此离开。柳爵铭随手把她一推,“你是要在这儿看着我给你出头,然后让你的手因沒能及时就医而残废掉吗?”夜彩云见柳爵铭已是满面怒容,忙拉了妹妹去找御医诊治,再不敢在紫阳宫里停留。夜彩云这一走,被她伤了的侍卫们也一个个跟着溜了,前院便只剩下莫揽月和柳爵铭。她耸耸肩,对柳爵铭坦然笑道,“太子殿下,想怎么着就说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柳爵铭好笑的看着她那一副等着挨打的表情,不懂她既然知道自己极有可能会为妹妹出头,为什么还要下那么重的手。要是在平常,谁敢把他的妹妹伤成这样,那人早去见了阎王,只是莫揽月的话,他莫名的有些下不去手。“本殿的妹妹脾气是大了些,但本殿很好奇究竟她做了什么让你生气成这样,不惜要与我们彩鹰为敌也要伤她么?”柳爵铭的好脾气让莫揽月感到迷惑极了,不过既然他沒想和自己打架,她也乐得清闲。“她先前误会我偷了她东西的事我沒想计较,不过她支使九皇子给我下**,今天又趁我家殿下不在宫里找上门來要教训我,恕我沒办法忍下这口气。”柳爵铭露出很惊讶的神情,特别是当他听到她被下了**时,更是上下不住的打量着她,好像看认真点就能看出她是否已经**似的。莫揽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殿下不必这般看我了,我的确迷迷糊糊就失了身,否则,我也沒那么大的勇气去摧残您家那朵娇嫩的鲜花不是。”她低下头,一手随意的从眼角抹过,再抬头时,眼眶红红的,委屈得不行。柳爵铭默默递给她手帕,她小声说着‘谢谢’,拿着他给的手帕当真擦起了眼泪。只是这越擦,眼泪就掉得更是厉害,到最后她干脆哇一声大哭了起來。“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就该这么被人陷害,她一时的开心,非得踏在我痛苦的后半生上吗?”她哭的凄惨,刚巧被走出房间的左秋听了,还道是谁欺负了她,他连忙冲到她面前,把她身前的柳爵铭推了出去。左秋这随手一推,莫揽月顿时看傻了眼,连装哭都给忘了。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她一直知道左秋有着什么天生神力,却不知道他这一身力气到了这种变态的程度啊。他一手就把柳爵铭推得凌空撞向前院的墙上,这中间隔着将近三米的距离,她眼睁睁看着柳爵铭飞越而过,再听到柳爵铭重重的跌在地上的声音,她心中一惊,忙走过去扶他。柳爵铭好一阵子才缓过神來,看向左秋的眼里满是震惊的神色。“你沒事吧?”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心想可别被撞出什么毛病來,这彩鹰国的太子殿下,她暂时还伤不起呢。柳爵铭勉强冲她笑了一下,被这样扔到墙上,一身骨头都被摔疼了,还怎么叫作沒事。“实在对不住,他一定是误会了才对你出手的。左秋,还不跟太子殿下道歉?”她转头对左秋使了一番眼色,左秋这才不情不愿的吐了句‘对不起’。柳爵铭的反应却是很奇怪,以他那唯我独尊的性格按理说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对他动手的人,但他却什么也沒有说,连一句怨言都沒有,临走时还为夜彩蝶的事情向她道歉,莫揽月的脑子呀,在柳爵铭那不合常理的行为中渐渐失效了,完全想不到他在想些什么,突然对她这么谦和,让她忍不住怀疑他动机不良……送走了柳爵铭,她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了左秋的身上,她极其崇拜的抓着他两边肩膀激动的摇晃着,“左大爷,你还会什么绝技,都使出來给我开开眼呗,刚刚那一招实在太帅了啊!这要是打起仗來,你随手一推不也能倒下一大片……嗯嗯,我决定了,以后上阵杀敌一定带你一个。”“无聊。”掰开她的手,左秋扔下她便回了房间。莫揽月紧追其后,最终还是被他嫌弃的关在了门外。她摸摸差点儿撞上门板的鼻子,心想这左秋的性格怎么越來越奇怪了,整个跟一自闭儿童似的。不过他的能力也真是强悍,有这样的人在身边还不加以利用,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胆儿太小。但是她,两者都不是呢……第二天古烈阳一回宫就听到了她和夜彩蝶之间的精彩事迹,回來拉着她前后左右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才问她。“怎么那柳爵铭沒把你给拆了么?”莫揽月一脸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怎么着?还挺期待我被人欺负不是?”“你不被人欺负,我又怎么派得上用场,为了把你的任期无限延长,可不得多救你一回才行么。”古烈阳说起话來十足十的无赖,偏偏又让她感觉万分甜蜜。古烈阳这次回來,给皇帝带回了好消息,与他们相邻的一个小国已经答应成为紫雷国的附属,并交了一半的兵权到他手里。加上他原本拥有的本国兵权,这便大大超出了其他皇子所能掌握的兵力。只要再能说服另一个小国也做出同样的让步,他们这边就再沒有后顾之忧,他谈和來的兵权皇帝也沒说要收回去,这样的区别对待已经明显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继位者了。与此同时,古烈阳也开始将古烈风的一些罪证公之于众,古烈风以前的风流账数不胜数,接受官员之间的赠与贿赂也不在少数,但他最让皇帝震怒的是,他把烟花女子带进宫里久居。皇帝把那名为如烟的女人以扰乱后宫之罪押进天牢,原本教训了古烈风几句,小惩大戒也就是了,谁知古烈风对那如烟是动了真情,甘愿冒犯皇帝也要为她求情,皇帝恼他为一个女人不顾父子之情,更加认定如烟妖媚惑天,此女人留不得。不出三天,如烟被施以绞刑,古烈风为此在行刑台呆站了整整一夜。听到古烈风如此的深情,莫揽月对他的坏印象不免也渐渐开始好转。“丫头,如果我说我手上还有能够让古烈风直接被父皇问斩的罪证,你觉得我当如何?”突然被古烈阳问及这样一个问題,莫揽月着实被吓了一跳,察言观色之后,她才开玩笑的怨道,“殿下想大开杀界,何苦要问我的意见。我若说好,那岂不是间接杀了他,我若说不好嘛,怕是殿下得胡思乱想了。这左右不是人,我才不要帮殿下做决定。”古烈阳定定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头皮发麻,她忍不住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那你别那么护着他行不行?”您哪只眼睛看见我护着古烈风了?她很想这么问他的,不过看他这已经黑化了的神情,说话还是得三思……“我沒有。”“……”回应她的又是那种让人胆寒的直视,莫揽月自认这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她是玩不过他了,索性两眼一闭,也不说话了。就像是在跟她斗气似的,古烈阳这几天一直在宫外忙活,晚上回來也都不怎么搭理她。如果是遇上其他人或许还真受不了他这样的冷待,但莫揽月性子本就冷淡,就算一天里沒人和她说话她也沒觉得有多无聊,更何况她在这宫里人缘也沒差到除了古烈阳就沒人和她说话的地步。于是乎,几天的冷战下來,古烈阳的脸色是越來越不好,她仍是悠然自得的每天进行着必要的训练,一点儿不受他影响。她自问对古烈风是有着莫名的心软,但那也仅仅止于她沒有亲自动手向他报仇。古烈阳要怎么对付他,她其实并沒什么意见,让他生也好,让他死也好,如果她一概不知情的话,死了也就死了。但他这样问她的意见,就像是把古烈风的生杀大权交到了她的手上,这不免让她心中犹豫。她可以不救他,却也不想杀他,矛盾的心理得不到很好的梳理,她能对他说什么。因为古烈风长得很像她的弟弟,所以她不想他死吗?这样荒唐的理由,终究是说不出口。“莫揽月在吗?”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莫揽月正和南宫银、左秋一起在前院无聊的进行着拔河比赛,忽然跑进來一个太监尖着嗓子问她道。莫揽月一个分神,被那一头的左秋用力一拉,她和南宫银齐齐被拖向前跑了好几步才停下來。“这位公公,找我有事?”她看着这颇为眼熟的老太监,努力回想着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