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话【开战啦】

刚刚从格罗迪亚海的死礁海域出来的夏亚，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从加布利港口的气氛来看，似乎情况并不轻松。码头停靠着许多船只，每艘新进港的船只都要受到港口卫兵严厉的检查，前前后后不弄个半小时将船只翻个底朝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似乎整个加布利港口的守备队都出动了，而大街要道也能看到不少巡逻的全副武装的士兵。那是王国的正规军，无论是盔甲、武器还是气质举动，都不是守备队可以比拟的。不过当水痕号以海面航行形态缓缓驶进了加布利码头的时候，夏亚才真正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氛，比之前等候入港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情况还要严重。一队六人的守备队士兵小队走了水痕号，硬底长靴踩在甲板嗒嗒作响，为首的一名小队长对众人问道：“谁是这艘船的船长？”“我是。”夏亚不动声色地站了出来。队长打量了夏亚一眼，目光在他胸前的家族徽章停了一下，然后露出谄媚地笑容，“伯爵大人，由于头有令，我们也是履行公事，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海涵。”“这是怎么一回事？”夏亚问道。队长回答：“您是刚才海外回来的？”“嗯，从修米亚回来。”“那就难怪了，王国发生了战争，四处都被戒严了呢，就连港口也不例外。为了防止可疑的人物混进来，我们每天都要对打量的船只进行检查。”夏亚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又开战了？怎么回事？”“这个，您看是不是先让我们……”小队长表情有些为难，目光不断看向船舱的入口。夏亚点了点头：“你们去，反正我的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队长赔笑着点头，然后一招手让身后的属下进去了，不过他给属下使了个眼色，属下的五个士兵立刻心领神会。这是小队长让他们检查的时候随便一些，毕竟贵族他们可惹不起。而且如果对方真的有问题，大可以用贵族的身份压着他们，不给他们进去检查。以一个伯爵的身份，就算是加布利港口总督和王国正规军的军团长来，也最多和面前的年轻伯爵平起平坐，根本奈何不了他。再退一步说，这个年轻伯爵真的有问题，却又肯让他们检查，那么他肯定有办法让他们发现不了，所以干脆不那么认真，顺便卖给对方一个人情，虽然对方也许不会放在心。队长瞬间就转了不少念头，像他们这种守备队士兵，要说实力虽然不幸，但是头脑却不差，至少在做人方面可以说滑头得很。一边等着属下应付了事的检查，一边和夏亚讲述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尽管大部分事情也是小队长从别人口中听说来的，但是凭借着不差的口才，愣是将这件事通过各种推测脑补给说完整了。至于可信度是多少，那只有天知道。夏亚也不会就这么随便相信了小队长的话，不过他还是从对方的话中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例如战争的导火线是亨特拉尔亲王刺杀阿托利斯王子，导致双方开战。紧接着温切斯特爆发了使节团高级成员和圣裔骑士被袭击伤亡惨重的消息，然后兰因特利教皇国的教皇立刻宣布要亲自捉拿异端犯人，于是教皇国的圣殿骑士团、圣光骑士团和圣歌骑士团三个主力骑士团，从罗兰德南部的圣歌湖高调进入罗兰德领土。对于这样的行为，罗兰德自然不可能答应，一面派出了军队去阻拦兰因特利教皇国，一面派出军队捉拿亨特拉尔亲王。当然，这时候的亨特拉尔已经被取消了亲王的头衔。不过显然事情的发展总是如此波澜起伏，事件发生四天后，罗兰德的王室派和贵族派再次爆发剧烈冲突，也导致了双方再次站在了战争的场面。继三方冲突后，其中实力最强的罗兰德王国一方，却分裂成了王室派和贵族派两个阵营，局势一下子变到了四方征战的局面。领地位于西面的亨特拉尔实力最弱；从西南部圣歌湖进入的兰因特利教皇国骑士团稍强一些；占据东南部和中部地区的王室派实力居于第二位；而实力最强大的贵族派，占据了整个罗兰德温切斯特以北的所有领土，将近一半面积的罗兰德。不幸的是，加布利正好处于贵族派的势力领土范围内。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将我的形象张贴出来通缉呢，毕竟自己也算是半个王室派的人。夏亚忽然有些佩服自己，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想到这种事情。不过对于他来说，最坏也不过离开罗兰德暂避锋芒，等到战争结束后在回来。以他现在在海的实力，四分五裂的罗兰德完全无法对他造成致命威胁。进去检查的士兵显然按照了小队长的提示，很快就完成了检查。于是在小队长再三的恭敬地告退之后，水痕号的甲板顿时安静了下来。“居然发生了这种事，那么船长你还去不去温切斯特？”威廉问道。夏亚点点头：“去，当然要去。不过水痕号不能继续停留在这里，加布利是敌人的港口，而且还有兄弟会这个组织的总部，我不太放心。等我们下船之后，立刻离开前往南边一些属于王室派的港口。”米修斯说道：“那么这次夏亚船长打算让谁跟你一起去温切斯特？”着对方跃跃欲试的样子，夏亚就有点头疼。他可不想让这家伙去温切斯特，难保自己会被会被谢尔冯在这家伙身设计一些阴谋什么的，到时候背后捅刀子可就不好了。他立刻摇头：“不，这次谁也不用跟着我。以我现在的实力，想要自保很简单。我更不放心水痕号的安全，水痕号可是我们的一大利器，我可不想水痕号被其他人夺走。现在水痕号的水手就那么三十几名，所以你们全部都要留下了看守水痕号。”“那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啊，你看我、格莱鲁、艾米、胖子和克拉克，一共五个海蓝域的家伙看守一条船，实在太浪费了，不如我跟你一切去温切斯特？”米修斯有些不死心地说道。“不行，要不你留守水痕号，要不你直接返回海伊姆，反正那边也需要人镇守。”夏亚摇摇头，坚决不同意。到夏亚如此坚决，米修斯也没办法，比起会海伊姆过着无聊的日子，留在水痕号也许还能沿途见到一些有趣的事情。见对方不在说话，夏亚检查了一下身的东西，然后朝码头走下去。下到码头时，他才挥手对众人大喊：“去最近的港口等着我。”目送水痕号离开后，夏亚来到市场马厩处购买了一匹好的马，然后马不停蹄地朝温切斯特奔去。出加布利港口西大门的时候，一条进出人流长龙差点没让他堵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幸好贵族有特权，利用自己的身份让那些守门的士兵开了特殊通道，才得以迅速离开。一路沿着大道向前，夏亚看到不少平民都开始向附近的城镇赶去。一问之下才知道，最近温切斯特中央行省北方前沿卡特兰城镇，正在和北方的贵族派系展开了互相攻击。不愿忍受战火的平民们都纷纷离开了卡特兰，现在卡特兰应该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和王室派的士兵了。夏亚有些同情他们，原本打算给他们一人一枚金币的，不过一看到后边还有好长的人流，不得已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身的金币根本不够这么多人分的，如果只分给一些人的话，那些人很可能被其他的平民眼红嫉妒，间接引发抢劫打斗，那可就是好心变坏事了。他直接骑马从人流旁边飞快奔过。枯石镇位于加布利和温切斯特中间，经过一天的赶路，夏亚总算赶在傍晚结束之前，赶到了枯石镇，随便找了一间旅店住下。毫不吝啬的出手，立刻让老板和侍女看向他的眼光变得不一样，也有不少贪婪的目光从人群中朝他看来。夏亚毫不在意地收回钱袋，然后在侍女的带领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夜平安，第二天早夏亚准备离开的时候，刚走出房门，就忽然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从楼下传来。然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中间还夹杂着侍女的惊呼和旅店老板的毫无底气地喝问。“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嘿嘿，这还用问吗，难道你没见过抢劫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哈哈大笑着说道。旅店老板大声地说道：“难道你们就不怕守备队来抓你们吗？”“守备队？嘿嘿，就凭那帮孬种？”夏亚正好从楼走下来，看到有些肥胖的旅店老板被一个面目狰狞地大汉拿刀架在脖子。而他身边还有五个同伙，其中一个正在监视着侍女将旅店的钱取出来放到他们的包里，其他人则监视着四周的游客。到夏亚从楼走下来，其中一个立刻露出贪婪地目光，挥刀朝夏亚走了过来，口中说的：“小子，昨晚看你出手挺大方的，借些钱给兄弟们喝喝酒应该没问题？”夏亚打量了这几人一会儿，就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强盗，孔武有力，行动间有着训练过的样子。而且面前这个一脸漫不经心的强盗，整个身体的动作却做出了将他出剑的方向全部封锁。这样的姿势他有些熟悉，是罗兰德军队的步兵剑术，难道这些人是逃兵？到夏亚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那名强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该死的混蛋，你动作快点，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那样的话我不能保证你身体的完好，可能会痛……”他话还没说我，就听到夏亚说道：“你们是逃兵。”旅店中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夏亚。半晌，其中一名强盗干笑着说道：“逃兵？老子就道道的强盗，逃兵那种垃圾算什么。”那名把刀架在老板脖子的强盗，也瞪了老板一眼，恶狠狠地说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了。”吓得老板连忙转过头去。“喂，你到地拿不拿出来？”那名强盗冷哼了一声，直接伸手去扯夏亚腰间的钱袋。“嘭！”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那名强盗的身体顿时凌空倒飞了出去，直接撞破了旅店的大门，一直滚落外边几米处才停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夏亚，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有些瘦弱的年轻人居然将一个大汉打飞出这么远。剩下的逃兵或者说是强盗，都发现了他们可能提到铁板了，不过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纷纷拔出武器相互掩护朝夏亚围了过来。夏亚在众人的目光中，毫不在意地走下了楼梯。这些强盗实力不弱，至少有赤红域中阶水准，但是和他比起来相差还是太大了。面对对方的攻击，夏亚根本不用拔出誓约圣剑施展古骑士剑术，超过对方敏捷的感知让他可以如同慢镜头一样看到对方的动作。头环视所有人的攻击，然后伸出双手一拨、一拉、一推、一肘击……其他顾客只看到他转了一圈，然后五个包围他的强盗就全部被击飞出去，看他们倒地痛苦的样子，似乎右手已经被打断了。“钱可以请兄弟喝几杯，但是你们还不配做我的兄弟。”夏亚扫了一眼地的强盗，然后转身离开旅店。这下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强者。“等等……”夏亚转头看向急急忙忙冲出来的旅店老板，露出疑惑地表情，不由在心中想到：那扇被撞坏的门修理费难道还要我赔偿吗，真是开玩笑！我可是帮你解决了这次危机啊，没让你给钱就算不错了，居然还想要我付钱？老板大哥，你穷疯了？“那个……”旅店老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夏亚立刻说道：“大门的钱我也不是赔不起，不过老板你这样做太不厚道了，怎么说我也是帮你解决了一次问题。”老板一愣，立刻说道：“不，大门当然不会让您赔钱，只是，那个您让我买的马匹的钱，总要付。”夏亚这才想起来，昨晚自己让老板将原来的马匹拿去换买另一匹更好的马，因为接下来一路奔去温切斯特需要一天一夜的路程。丢给老板两枚金币，夏亚骑马纵马离开了。也许是他没有住宿的缘故，接下来的路程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第二天午他就来到了温切斯特。城墙站满了士兵，门口处也设置了拦路障。从东大门进入温切斯特，尽管有贵族的徽章，他还是被严格的检查了一遍才被放行。而且进入温切斯特的人并不多，出来的也没几个，不知道是严禁出入还是因为城外的平民之前就已经全部进入城中了。由于路禁，夏亚进入温切斯特后，只能牵着马步行。看着依旧人来人往的街道，他发现温切斯特的平民们对于到来的战争，并没有给生活带来太多的影响。街道根本看不到除了骑兵外其他骑马的人，就连夏亚这样牵马的也很少。因此他还被一队巡逻兵询查了一次，不过在看到他贵族的身份后，巡逻兵行了个礼后就离开了。夏亚忽然觉得贵族的身份确实能给他带不少的便利，无论是加布利的检查还是温切斯特的检查，都放松了不少。由于他进来的东门位于温切斯特外城区，而且路禁又不能骑马，从外城区向内城区走去，竟然花了他将近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可见温切斯特有多大。进入内城区后他直接前往皇宫大门，向卫兵通报了自己的身份后，立刻有人将他带进了皇宫里一个专门等候的偏厅。在偏厅等了好久，外边的通道才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几个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你们在外边等着。”托莉雅转头对身后的几个卫兵说道。“是的，公主殿下。”卫兵行了一礼，然后退出偏厅。夏亚开口说道：“按照约定，我回来了。”“嗯，虽然晚了半个多月，不过确实说到做到。”夏亚看着少女一副平静地样子，并没有因为他的回来而显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欣喜亦或是愤怒，都没有。“你好像不太在乎？”他问。托莉雅走到座椅前，似乎想坐却没有坐下，说道：“是的，因为这无关大局了。我已经没有时间关心这些事情，温切斯特的贵族也没有。”少女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憔悴。这次的战争来得太突然了，各种突**况让人完全无法预料。失去了兄长的庇护，刚刚接替昏迷中的兄长的担子，年轻的他显然被压力压得不轻。两人间似乎没有什么话题，夏亚本来就不是很会说话的人，托莉雅也是一样，于是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片刻之后，托莉雅打破僵局：“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让人安排你住进次的房间。当然，如果你赶时间的话，也可以离开。”夏亚想了想，说道：“我在温切斯特还有些事情，先留下来一阵子。”他打算去找爱德华主教，看看女神的任务有没有着落。“我这就派人安排。”完，托莉雅转身走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