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玉说着那脸就变得寂寞起来,显然想到了很多不好的往事。“你喜欢京剧,成名的心思是不是很迫切?”苏迷凉问他。“没有想过成名,只是喜欢,想把自己的表演带给更多的人欣赏。”夏瑾玉低头,声音越来越小。“夏瑾玉,你遇到贵人了哦,这位苏姑娘向我提出,让你尽快入手学习化妆,然后是盘头,你可愿意?”阿兰认真地审视夏瑾玉,觉得这男子眉目间风情流转,一看就是能讨女人喜欢的款儿,可是,发展男化妆师会不会引来同行的非议?店里倒是有男发型师的。“真的么?我愿意,真是——真是太感谢了!”夏瑾玉显然为这个好消息惊到,回过神连忙起身,朝着阿兰鞠躬。“你不用谢我的,你该谢的是这位苏姑娘。”阿兰摆摆手,不承受这个谢意,她凝神观察苏迷凉看夏瑾玉的视线,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那视线太过热切了,她都为苏迷凉汗颜,不知道这一刻,她脑海里是不是闪过顾昊的影子?夏瑾玉连忙对苏迷凉鞠躬:“谢谢苏姑娘。”苏迷凉有些受宠若惊地笑笑:“我是你的粉丝,帮你是分内的事情,你成名之后,别忘了你是从阿兰姐姐的店里出去的人,我就感激不尽了。”“苏姐姐教训得是,我会牢牢记住阿兰姐对我的好。”夏瑾玉柔声说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感激。阿兰想不到苏迷凉竟然会不居功,还提醒夏瑾玉记着她的恩情,两个人的脸眉目之间都充满着明朗的欣喜,热切是热切,倒也没有眉来眼去。一个小戏子,她喜欢也会有分寸的。阿兰努力地隐去心里的不快。夏瑾玉站着,看她们俩都没有说话,稍微尴尬了片刻,就笑道:“两位姐姐,今天实在开心,如果你们有时间,我想在这里给你们唱一段,不知——”苏迷凉已经惊喜地笑着拍手:“好啊好啊,好想听哦,阿兰姐姐,你也听听,他的唱功很好的。”“还是要请二位稍等片刻,既然唱就要有诚意,我想换上妆再过来给你们唱。”夏瑾玉笑着,视线却看着阿兰,毕竟这是她的地盘。阿兰有些意外,却也知道他这是尊敬她们,当即就说:“好,你去吧。”看着他步如流云一般地退出去,阿兰看向苏迷凉:“真的靠谱么?”苏迷凉大大咧咧地摆手道:“你听听就知道了,尤其是他的扮相身段,化了妆很多女人都要羞愧死了。”阿兰于是就和她品着茶耐心等着。约有半个多小时,只听得店内传来欢笑声,阿兰惊讶地过去开门看,只见夏瑾玉水袖斜搭,踩着流云碎步一阵风一样飘了过来,身上的五彩戏服衬得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身后是震惊地瞪着眼睛的顾客和员工。看到阿兰,夏瑾玉盈盈曲膝,行了个礼,然后就进入了贵宾室。阿兰回身冷冷地瞪了一眼:“都各忙各的!”这才进入房内,关上了门。苏迷凉已经绕着看了一圈,针对夏瑾玉的扮相说:“你确实需要学习更加专业的化妆技术,还有这里,需要用胸贴才逼真;喉结这里,要用能隐藏喉结的贴片,还有头发,你现在的头发太短,最好留长一些,戴着这个花冠会更加自然。”夏瑾玉听着她句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就低头道谢:“这些我也想过,只是身份尴尬,有的东西没有卖的,比如喉结贴片;我想等我学会专业的化妆技术,自然会有法子遮盖得住;至于你说的其他的东西,我毕竟是男孩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买,而且带着也不方便;头发我会耐心地留长一些。”苏迷凉当然知道在但是的社会环境下,夏瑾玉的路是有些艰难,她同情地看着他,鼓励道:“夏瑾玉,你要记住,你选择的本身就是一条崎岖狭窄的道路,以后你可能会遭遇更多的非议和自责,如果没有抵抗世俗的勇气,畏畏缩缩、遮遮掩掩,反而更加落人笑柄;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你至少已经收获了一个热情地支持你的粉丝,那就我;无论你走到哪里,我的视线会一直追随,你会感染更多人热爱京剧这门艺术,会有更多的粉丝,相信我,你一定有成功的那一天!”夏瑾玉紧紧地盯着苏迷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肯定的支持,还是来源于一个陌生人的支持,紧紧是因为她听过他唱的曲子!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迷茫和孤独,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选择,可是,因为骨子里对京剧那种贪恋,让他在焦虑和不安中依然犹犹豫豫地坚持着。没有想到,在他动摇的时候,竟然有人这样明确地支持她的梦想。夏瑾玉那迷蒙的黑魆魆的眼睛里闪动着一丝明亮的泪光,他盈盈地对苏迷凉下拜,那声音如金玉溅石,圆润婉转:“陛下——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在阿兰无比的惊讶视线里,他水袖翩然,深情依依地唱出了梅兰芳当初的《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词采古雅,全然不是上一世苏迷凉听过的《贵妃醉酒》。不过依然醉人凄婉。苏迷凉用了好一会儿才想通,十年之后的春晚,夏瑾玉登台演出的《贵妃醉酒》,是改良之后的新曲子。这是不是说,如果时机成熟,她可以把十年之后他的劳动成果盗了来,帮他成名路上,走得不是那么漫长和寂寞?一曲终了,阿兰已经听得泪水盈盈。她终于相信了苏迷凉对夏瑾玉的态度,确实是因为他的嗓子和天赋,这样柔媚的扮相,真的是比女人还女人。苏迷凉拿出手机,跑到他身边:“来来来,咱们两个合影留念,等你成名了,我就把这照片拿起,让你签名哦!”夏瑾玉有些赧然地看看紧紧地挽着他胳膊的苏迷凉,笑着笑容和她合了一张影。“记住你现在的模样,以后你会出落得更加让人惊艳!”苏迷凉把手机递到他手上,夏瑾玉双手拿着那小小的手机,看着里边那小小的合影:“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么!”“当然是真的,到时候你可不准食言哦!”苏迷凉抬手拿过手机,小心地按了保存键,把照片收藏在自己的手机里。阿兰看苏迷凉那无比轻浮的举止,皱皱眉:“夏瑾玉,你出去换衣服吧,我会交代你进化妆室的。”夏瑾玉听出阿兰声音里的不悦之意,他恭敬地施礼,快步离开。苏迷凉兀然开心不已,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苏迷凉在店里玩了半天,然后带着阿兰死活塞给她的头饰坐车回了顾宅。大李显然听阿兰说了什么,对苏迷凉板着脸,苏迷凉这才反思自己刚刚看到夏瑾玉有些忘形了,不过她是真心的高兴,加上心里坦荡,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不过她现在自身难保,也帮不到他什么,她真心希望夏瑾玉能够在孤独中坚持下去。回去后,想着剩下不多的修复工作,这些天因为和顾昊腻着,工作进展有点慢,现在他不在,正好借着这样的机会,把书弄好。苏迷凉闷在房内两三天,才彻底地把那本书修复好。正想休息放松一下,竟然听到多日不曾响过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上边的姓名,竟然是贝宝莉。一接通就听到贝宝莉兴奋异常的声音,又刻意压低的声音:“苏迷凉是你么?方便说话么?方校长说你去参加什么学习了,不让我们打扰你,可是这件事太劲爆了,不说我会憋死的。”苏迷凉听到朋友的声音,唇角自然就含着笑意:“方便,你说。”“你被提前批的院校录取了,军校啊!你什么时候报的军校?”贝宝莉的声音带着异乎寻常的惊喜。“军校?”苏迷凉比她更吃惊,“这——这怎么可能?”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报啊啊啊!“为什么不可能?我在网络上查到的,专门问了方校长,他说是真的,我问过伯母,她说已经有部队的干部家访过了!”贝宝莉言之凿凿。“你说家访?我妈妈她在家?”苏迷凉小心翼翼地问,相对于她考上军校的事情,妈妈在家的消息更让她欣喜。“当然是真的,伯母已经回家半个月了,我们几个人排了班,天天都有过去陪她,她老是唠叨着要给你打电话,方校长警告我们都不准联络你,说你正在接受培训,打扰到会受训的。”贝宝莉解释这么久没有人给她打电话的原因。苏迷凉在电话这边已经抽抽鼻子哭了,她们几个人排了班,天天都有过去陪她妈妈。“苏迷凉,现在和你打电话你会受训么?”贝宝莉追问。“不会,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妈妈。”苏迷凉泣不成声,她知道方天一定是听从顾昊的话,对她的朋友和家人撒了谎。如果妈妈那么早就回了家,她能考上军校和妈妈被放回家,显然都是顾家插手帮忙,可是,这么好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她一声?是不想让她走么?妈妈已经到了家,爸爸还吉凶未卜,苏迷凉的心难过极了。想到顾昊说他的假期很快就完了,到那时候,想必她就可以回去了,但是,想到和顾丽影的协议,她忐忑不安,难道顾丽影一直拖着,是要听她的消息么?“我这边还有点事,用不了几天就能回去了,你们帮我照顾妈妈的事情,我回去会好好谢你们的。”苏迷凉对贝宝莉道谢。“嘿嘿,都是朋友,说什么谢啊!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我也考到了首都北川市,咱们在一座城市啊,开心死了!我爸爸听说你考上了军校,就主动让我多去你们家联络感情,还说他会联络商界的朋友,联手保你爸爸,说你们家的困境是暂时的。”贝宝莉知道她担心什么,就给她说了家里的近况,说她们正好暑假没事,可以多陪陪她妈妈,就当做义工了,让她不要过于揪心家里的事情。苏迷凉连声道谢,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挂了电话,苏迷凉怅然良久,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她出门喊大李,大李正好出去了,管家那天看她开车带顾昊回来,就知道她的水平还是可以的,看她神色不好,就给了她一串车钥匙,苏迷凉开着车直奔赛马场。马场经理看到她一眼就认出她来,殷勤笑道:“苏小姐今天怎么一个过来了,顾首长呢?”“他和朋友聚会,我闷得慌就出来散散心。”苏迷凉随口答道。“他的伤怎么样了?多亏顾首长大度,不然我这马场哪里能开得下去。”马场经理感恩戴德。“不关你的事,不用太过自责了。”苏迷凉温和地劝导,她知道那天是韩碧云使得坏。马场经理看她如此大度善良,心里的疙瘩才不那么难受地拧了。她从vip房间换好骑装,女助理已经把马牵了过来。那马果然是罕见的纯血马,是认得主人的,一看到苏迷凉欢喜地仰头嘶鸣,撒欢儿小碎步跑她身边,马蹄落地后,那头对着她的胳膊蹭呀蹭的。苏迷凉伸手抱住它的脖子,想到爸爸那温和的笑脸,眼睛就有些酸涩不已。她翻身上马,夹紧马腹催动了两下,那小白马已经欢脱地往前跑了。苏迷凉骑着马,在柔和的夏风里往前冲,她的眼泪随风滑落,心情却因为奔跑不再那么压抑了。如同这马儿遗忘了草原,被困于这一方小小的马场,她觉得自己连关入丝笼的金丝雀都不如,任凭她心比天高,愣是没有一飞冲天的勇气和机会。她把顾昊当自己这辈子终身依靠的人,他却只是把她当成天上掉下来的妹妹,能多留一天是一天,和顾丽影的交易让她的心疼得几乎撕裂。她不过是一个豪门贵妇买给儿子的生孩子的工具,而已!他连她的高考志愿都能够修改,事先问她一声都不曾,虽然她对军校也充满向往,但是这毕竟是她的前途,他就这样随意地帮她决定了,他把她当什么了?无知无觉的木头人么?这样愤愤然地跑着,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鉴于上一次的悲剧,苏迷凉连忙放慢速度,回头看看想要避开。“苏迷凉,果然是你!”一个男子欣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自己在这里认识人么?苏迷凉勒住了马缰绳,停住了奔跑。回头一看,只见那骑在马背上的是一个留着乱寸发型的男生,穿着黑色丝质的骑装,眉目间闪烁着一丝桀骜,那双眼睛瞳孔清澈,阳光帅气,气势逼人。虽然是重生,苏迷凉记得这张年轻的脸,他叫——夏谨年。那天去学校,她见过他,印象颇为深刻,记住的理由很可笑,仅仅是因为他身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是韩碧云!“夏谨年,你好!”苏迷凉落落大方地和他打招呼。夏谨年冷哼一声,桀骜的面孔闪过一丝羞恼的笑意:“苏迷凉,有必要装得这么客套有礼么?”他说这番话当然是有理由的,因为后来韩碧云无意中让他看到她手机里存着的苏迷凉的手机号码,那号码他刻骨铭心,赫然就是那天给他打se情电话的那个。只是他想不到那个恶作剧的女人就是苏迷凉!再一听更加清晰地辨别出——那过于标准的普通话,还真的很像苏迷凉说话的娇滴滴模样。让他气恼不已的事情,就是从那天之后,他无论和谁亲热,脑海中只有yy着苏迷凉的那张纯真甜美的脸才能得到高氵朝。郁卒了!偏偏之后又听说苏迷凉被周金宇下了药,他顿时把那天反常不已的事情都联系起来,他不得不相信,苏迷凉因为喜欢他,所以拒绝和周金宇保持那种若即若离的爱情关系,决定向他表白。可是尚未表白,就被周金宇设计,然后听说她被一陌生男子带走,正揪心不已,他弟弟又离家出走,一家人找得焦头烂额,也毫无头绪。接着又听说苏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的心不由就悬了起来,苏迷凉那么娇气的女孩子,遭受这一连串的打击,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正想着去找她,安慰一下。弟弟的消息又传来了。有人在西武市内见过他,于是他们家人又都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寻找,可是所有的酒店旅馆都查遍了,还是没有他的一丝一毫的消息;一个人要是存心想躲,哪里可能找得到。无奈妈妈伤心欲绝,担心俊美无匹的小儿子被坏人拐卖,哭闹得一家人都无法过日子。他正找得郁闷不已,韩碧云给他电话说,有人在西武市龙岩山的马场看到过苏迷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一听那心就再也无法放下,龙岩山离西武市又不远,这几天不知不觉就回来这马场里晃荡,期待着能够遇到苏迷凉。苏迷凉听夏谨年那不敬的口气,心里很不舒服:“我不认为咱们很熟,而且,之所以记得你的脸,不过是因为你那水性杨花的女朋友韩碧云而已。”“你是因为韩碧云才记住我的脸的?”夏谨年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当然,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心甘情愿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苏迷凉冷笑,显然他刚刚的语气让她产生了很不好的联想。“韩碧云是每个青春期的男子都梦寐以求的女人,你不会是因为嫉妒她,才生出勾引她男朋友的心思吧?”夏谨年的嘴巴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因为担心苏迷凉才想看到她的,可是看着她穿着骑装神采飞扬地骑着骏马在原野上背驰,哪里有一丝一毫受挫的可怜相,至少和他想象的相差太远。“勾引你?天还不黑你说什么梦话!男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勾引你。”苏迷凉心情很恶劣,抬头看看傍晚的夕阳,丢给他一句难听话,这家伙和韩碧云真的很般配,都在恶心人的渣滓货色。“你站住——”夏谨年笃定那天电话挑逗他的人就是苏迷凉,被她的话撩拨得这么久都心绪不宁,好容易见到,哪里会轻易放过她。“滚。”苏迷凉抬手一扬马鞭,骑着马就往远处跑。夏瑾年看着她那矫健的身影,冷笑一声,扬鞭就催动坐骑追了过去。“苏迷凉,现在停下来给我认错,我就放过你——”夏谨年的威胁声清晰地传来。苏迷凉愤怒地回头就给了他一鞭子。夏谨年避了一下没有避开,被辫梢伤到了面颊,他抬手摸摸火辣辣的痛,心里羞恼,硬生生追了过去。他看看苏迷凉那娇俏迷人的身材,舍不得把马鞭往她的身上招呼,索性就照着她的小马甩了一鞭子。那小马吃痛,顿时疯了一样地往前跑。那速度极快,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苏迷凉惊骇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就那么尖叫着往前冲。夏谨年一看不好,追过去喊:“苏迷凉,别慌,越夹腿它就跑得越狂,你想想,你平时都是怎么安抚马的,放松一些。”苏迷凉吓得脸色发白,听到他的话,努力地稳住神,伏低了身体,探手去摸马的脸,安抚地在它耳边说话。那马一点点地消去了烦躁,放慢了速度,等它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苏迷凉发觉她伏在马背上,再也没有坐直的勇气和力气。夏谨年看把她吓成那副模样,心里有些自责,他下马跑过去,拍拍她的背,苏迷凉对他怒目而视。“别瞪了,再瞪我就踢它了哦!”“不要——”苏迷凉吓得尖叫。夏谨年伸手抱住她的腰,把她抱下了马背:“苏迷凉,你还不承认自己勾搭我么?”苏迷凉愤怒地咬了牙。“好好好,你是不是因为家里出事,我都没有一声问候,所以生我的气?”夏谨年连忙安抚她。苏迷凉毫不掩饰地翻白眼:“离我远点,谁稀罕你。”“苏迷凉——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吧!来——听听你的声音,别给我装纯。”夏瑾玉好脾气地掏出手机,对她晃晃。苏迷凉无语:“神经病!我连你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你录了音!”夏谨年把录音的文件调出来,伸到她面前,让她看:“这是你的手机号码吧?”苏迷凉瞪圆了眼睛,茫然地点头:“是我的手机号码。”“你曾经给我打过电话的,真的要听么?”夏谨年有些不好意思,看看远处走过来的几个身影。苏迷凉点头,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明白他凭什么这么笃定她勾引他了。夏谨年按下了播放键,苏迷凉听着文件里露骨的挑逗言辞,顿时红了脸,伸手捂住耳朵:“关了关了,这不是我的声音。”“那你说是谁的?”夏谨年显然也有点不适,抬手关掉。苏迷凉看看文件上的日期:“是韩碧云,那天她借了我的手机。”“哈哈,笑话,韩碧云说话我能听不出来?别抵赖了,这么标准的普通话,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还有谁能说出来?”夏谨年冷笑。“好吧,我不明白你这么栽赃陷害我什么目的,你说好了。”苏迷凉不想搭理她。“你说我会是什么目的?你害的我夜夜都梦到你的脸,还给我装无辜,苏迷凉,我真的——真的很想——”夏谨年磨磨牙,忽然就抱住她,吻向她的脸。苏迷凉连忙抬手挡住他的唇,用力地挣脱他:“夏谨年,你疯了,**找韩碧云,我对你没兴趣。”“现在说晚了,你当初打电话挑逗我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样的后果的。”夏谨年哪里会放手,轻易抓了她的手。“夏谨年,别逼我对你下毒手!”苏迷凉愤怒地吼,她的眼泪随着她的吼声飞溅而出。夏谨年看出她是真的不愿意,摇摇头道:“苏迷凉,你真的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和周金宇决裂的么?”苏迷凉连连摇头:“绝对没有这回事。”“我不相信,后来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联系起来,我记得你那天连看周金宇一眼都不曾,只对着我笑。”夏谨年不相信自己是自作多情。苏迷凉无语道:“你能不能放开我再说话?”夏谨年抬头看到她身后站着的那个男子,那种愤怒从他的眸子里传递出来,他的一眼就如同地狱降临,让他背脊生寒,当即松开抱着苏迷凉的手:“你别误会——”苏迷凉看到顾昊那张阴沉到铁青的面孔,连忙跑到他身边,伸手去拉他胳膊:“他是我同学的男朋友,因为一点小误会——”顾昊冷冷地看也不看她一眼,抖掉了她的胳膊,苏迷凉愣愣地被一股大力抖开,踉跄了七八步才站稳,她耸耸鼻子,嗅到顾昊身上浓重的酒气。“你别误会!”夏谨年看他神色和苏迷凉的动作,就知道这个人可能就是把苏迷凉带走的那个男人。顾昊不等他再开口,上去一脚就把他踢得高高地倒翻了一个跟头直直地扑倒在脚下,咳咳咳地吐出一口腥气,说不出一句话。苏迷凉看到顾昊的身手,一脚就把夏谨年踢得吐血,吓得惊呼一声,跑过去拉他的胳膊。顾昊侧头瞟了她一眼,目光森寒,吓得她连忙闭了嘴,咽下求饶的话。他抬脚踩在夏谨年的脊椎上,一字一句地说:“说,为什么抱她,敢有一个谎言,我让你这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夏谨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强势的男人,他的脚如同大石死死地踩着自己的背上,他想动一下都不可能做到。“手机——里有她当初对我的表白——我以为她喜欢我——她不承认。”夏谨年觉得那双眼睛如同择人而噬的兽,压迫感让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他的话不是吓唬自己。“手机在哪里?”顾昊沉默良久,抬脚放开了他。夏谨年终于能喘口气,他爬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调到了那个音频的文件。顾昊弯腰接过去,一眼就看出那个号码是苏迷凉的。他按开文件,听了两句,视线扫过苏迷凉,笑得令她毛骨悚然。快速地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转发,然后清除源文件。把手机丢到他身上:“她是我女人,以后看到她滚远点。”“那个——真的不是——”苏迷凉看着他的动作欲哭无泪。他眼皮撩了她一眼:“回去咱们再算账!”说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走了。“夏谨年,你要把我害死了!”苏迷凉带着哭腔。“我现在已经半死了,你快点逃,别跟他走,他不会饶过你的。”夏谨年是男人,他当然能感觉到那个强势的男人身上传递出来的毁灭一切的怒气。苏迷凉看看他:“马场有急救医生,你不会有事。”说完快步地追过去,跟上顾昊的步子。马场经理感觉到顾昊冲天的煞气,呆呆地站在一边,连问候的话都忘了。顾昊出了马场,只见外边站着一群手下还有七八辆豪车。他站在车边,等得不耐烦,冷眼瞅到苏迷凉那慢吞吞地一步一挪的畏惧小身影,恨得牙一咬,大步迎过去,抬手拎起她的肩膀,拉开车门,把她丢到了后座上。苏迷凉挣扎起身,被他随后而入的身体狠狠地压在身下。他丝毫都不顾家苏迷凉的面子,探手伸入她的领口,用力地捏揉:“小妖精,我不过是出去了不到四天,你就饥渴得找小情人么?”“不是你想的那样!”苏迷凉委屈得泪水直流,抬手抓了他作恶的大手。“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样?”顾昊手下加力,痛得她哭出了声。或许是看到她的泪水,他冷哼一声,丢开她坐直了身体。李冉透过内视镜偷看后座的情形,忐忑不安,这女人,真是多事。一路无话,到了顾宅,顾昊下车,探手拉起苏迷凉,也不管她舒不舒服,把她侧身扛在了肩膀上,大步往主楼走去。他直奔自己房间,抬脚踹开房门,进入卧室,把她狠狠地丢到**。他抬手撕扯开让他喘不过气的领结,伸手拉过她,揪住她的骑装衣领,猛然一用力,就把她的上衣撕开,那手动作不停,毫不怜惜地瞬间把苏迷凉身上剥得片衣无存。苏迷凉抖抖索索地蜷缩着:“请你给我解释的机会。”“大叔,喊我大叔,是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年轻俊美的同龄人么?”顾昊冷笑,抬手脱着自己的衣服。苏迷凉惊恐地看看打开的房门和卧室门:“你能不能把房门关上。”顾昊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你知道羞耻么?在我的地盘上,我一转身,你就开始找男人,先是戏子,后是同学的男朋友——你的身体就那么饥渴,一天没有男人都受不了了?对了,咱们来听听你那无耻地勾搭男人的声音好了,我当你纯洁公主一样地宠着,你他妈的原来是一**!”苏迷凉留着泪连连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音频文件真的不是我说的,不是啊——是他的女朋友借了我的手机,陷害我的。”“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事,她怎么不陷害别人,只来陷害你啊!你听听那声音,娇滴滴的**勾人模样,不是你还能是谁?”顾昊说着开了音频,把声音放大,按在她的耳朵上让她听。“听听多专业,多**荡,你那么会勾人,原来都是这样练出来的。”“说,是不是你约他去马场见面的?”顾昊逼问。苏迷凉委屈得只会掉泪。“你别以为不承认我就会放过你,翻开你手机查查就知道了。”顾昊说着用手机拨打她的号码,循声在外边的客厅里找到,拿着手机进来,抬脚揣上卧室的门。“不要!”苏迷凉忽然想到自己和夏瑾玉的合影,顿时暗暗叫苦。她不管不顾地扑过去夺,更让顾昊相信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苏迷凉哪里是顾昊的对手,轻易就被他的腿压在,他爬在她身上,翻开着她的手机。通话记录里并没有那个男子的号码。顾昊一个个地察看她的文件夹,很快就发现她和夏瑾玉的那张合影。顿时失态地笑:“苏迷凉,我真佩服你的胆子,这样的照片你都敢往手机里存。”“我只是喜欢他唱戏,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苏迷凉解释。“我龌龊!哈,咱们俩那样耳鬓厮磨地亲热,你这手机里就没有一张我们的合影,竟然把见了两面的小戏子的合影存了,你说你们没有什么,谁能相信?”顾昊气得笑了,抬手拿了自己的手机,对着什么都不穿的苏迷凉和自己拍照:“咱们也留张合影,这样的,省得你对下一个男人说,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苏迷凉被顾昊的恶劣给吓住了,回过神狠命去夺他的手机:“顾昊,我知道解释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郑爽的前车之鉴,让你对女人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闭嘴,别给我提那女人。”顾昊抬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地晃。苏迷凉只觉得脖子如同被一把铁钳夹住了一样,瞬间就呼吸不畅。“你这没一点良心的小妖精,爷为了你四处奔波,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下饭,睡过一个囫囵觉,你竟然毫无感激之心,背着我勾搭男人;我掐死你个小妖精。”顾昊咬牙切齿地说着:“掐死你太便宜你了——”在苏迷凉几乎晕眩之前,他竟然放开了她。苏迷凉回过神,只见他探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来一盒避孕套,从那天他们一起去灵谷寺之后,他回来晚上就用了避孕套。苏迷凉记得当时她还笑着说会不会太晚了,因为之前两天做过好多次的,她都没有吃药。顾昊告诉她不用担心,前边吃的药有延续药效,现在时间过了,再吃药对女人身体不好,可能影响到以后生育能力,用套子比较好,他的小弟弟正好穿着雨衣不那么**。当时的亲热怜惜之语犹然在耳,他就无情成了这副模样。顾昊不耐烦地探手从床头抽了套子,撕扯了好几下都弄不开,苏迷凉探手夺了过来。顾昊的动作一滞,黑暗里,苏迷凉感受到他又恨又怜的眼神。“我来——”苏迷凉尽量鼓起勇气,手指发抖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光滑的锡纸撕开来,滑腻的触感,让她的手直发抖。她只有今晚的最后一个机会了,他愤怒得都要失去理智了,如果她没有怀上他的孩子,那么她将前功尽弃,顾丽影将因为她被顾昊赶走,而不再管她爸爸。此刻,她已经没有退路。她抖抖着手指,把那东西套上去,在抽手的那一瞬间,指尖不着痕迹的在凸起的前端轻轻一掐。很好!破了!“可以了吗?小**!我忍了好几天,没耐性了。”顾昊的嗓音在黑暗的空间里,显不出什么感情。苏迷凉被他羞辱得全身轻颤,白皙的脸上浮出一串串羞怒的嫣红。“别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你的身体不知道有多渴望我的安慰。”顾昊哑声冷笑一声,俯首咬住了她的唇。似乎是为了惩罚她或者是他真的想念她了,总之,他的热情超过以往。苏迷凉因为被他的暴怒震慑,吓得连求饶也不会了,只是留着泪任凭他凌虐羞辱。她只想着,明天即便被他赶走,她也必须取信于顾丽影。不能晕过去,她还要帮他清理,不然明天就完了。可是顾昊如同凶猛的豹子一样,再也没有往日的柔情蜜意,只是狠命地发泄**:“别用你的眼泪来欺骗我,我对你再不会心软。”苏迷凉终于忍耐不住,在他的无情凌虐下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