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昊无法描述那一瞬间的震撼感,水纹一样的旗袍从她身体上一点点地滑落,视线里暗沉的花色间一点点剥蚀出一具鲜美的莲花为容、藕节做骨的女人来,那奇妙的美感哪里是言语能够传递的?这样精致美好又柔弱尽显的女人,他忽然不舍得唐突了她。无声地叹息着从身后拥住她,一点点地把她拨转过身来。垂眸谛视那形状美好的胸衣,探手到背后解开了搭钩,怜惜地轻触那钢圈在肌肤上压出的暗红色的痕迹,低声叹息道:“凉凉,你以后不用为我如此装扮,我会心疼。”苏迷凉慌忙抬手按着前边的罩杯,闻言羞恼中有着感激。“你还在长身体,这样式的内衣对身体很不好,都勒出这么深的痕,怎么会舒服?”顾昊的手指轻轻地按压着,苏迷凉觉得触摸之处有了一点微微的痛意,不是说女人的内衣是男人最难以抵挡的武器么?“你——难道——不喜欢?”苏迷凉的声音轻得蚊子哼一样,低垂了头,这都是贝宝莉她们出的主意,知道她和顾昊要一起到西武市,自然明白亲密接触是不可能避免了,就帮她挑了一套让男人看了血脉喷涌的性感内衣,逼着她一定要换上,说她穿惯了的运动内衣,对轻熟男有些太小儿科。“这——”顾昊克制自己的视线往下移,单从视觉上,他当然是喜欢的啦,可是,他能这么说么?不舍得她受苦的,这样如同绳捆索绑一样的内衣,她一定穿得很辛苦。“你现在根本不需要任何装备,我都性致盎然了,这样的东西,等五六十岁的时候穿,估计到时候我会欣喜若狂的。”顾昊说着低头吻住她的肩头,把她的手拉开,把内衣肩带从她的指间拨开丢下。“你要干么?”苏迷凉弱弱地双手环抱肩头,巧妙地掩住了他的视线,小声表示抗议。“呵呵,瞧你吓成什么样了!这里有些凉,空调温度一时间升不起来——”说着结实的胳膊托着她的腰肢,苏迷凉一声尖叫,身体已经悬空横着被他抱在臂弯了。她的失措模样娱乐了他,顾昊笑得出了声:“乖,刚刚是和你玩笑的,知道你累了,抱你去洗澡,这样的雨天——我们不急。”他把有的是亲热的时间这后半句咽下了,他想,或许她初尝滋味,被他留下过阴影,再多点耐心呗!于是苏迷凉乖乖地伏在他的怀里,感受他沉稳的步伐,偷偷看一下他俊美的脸,心里一阵小窃喜,原来他知道依着她的心思做什么。到浴室泡了一会儿,苏迷凉有些薰薰然,顾昊很殷勤地帮她吹干头发,然后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用浴巾细致擦了裹上,抱着她回到卧室。“现在我们——可以放松了。”顾昊拥着她侧身打量她蜷缩的身体,一手撑着头,一手一点点地扯开浴巾,看着她含羞带怯地双手紧紧揪着浴巾,他闷声笑道:“哦,是不是先来个吻热热身?”说着就伸手勾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上去,气息缭绕,室内的温度快速地升高。顾昊一点点地放开她有些红肿的唇,苏迷凉睁开迷蒙的眸子,那慵懒的迷蒙的模样,让顾昊心跳加速,他低头谛视,眸如沉水却风暴暗涌:“再来一个么?”苏迷凉被他一边**一样地说着,动作却磨死人的慢撩逗得不可忍受,她的腿不由就隔着浴巾贴近他的,一点点地撩拨。“呵呵,这是邀请,我喜欢——”看她难得的主动,顾昊压抑的情感终于找到合适的释放机会,他温柔地俯身和她厮缠。苏迷凉的手抚上他结实的肩头肌肉,婉转承欢真实地感觉他属于她,这一刻,就是她期待的天长地久。水濡交融、耳鬓厮磨,都是她想要他给的,她尽心全心地爱着这个拥着的他。苏迷凉真的累了,她软软地爬在**,懒懒地眯眼瞅了他,他挥汗如雨的模样真的好性感。“歇一会儿,别累着了!”苏迷凉抬手拂去他鬓角渗出的汗水,关切地顺势抚摸他的脸。“小妖精,你这是——在心疼还是——挑战?”顾昊惩罚性地用力,引得她一声尖叫。苏迷凉马上想到话里存着被他误解的因素,因她担心他的身体,却被他理解为质疑他那方面的能力,却也知道,越解释越让他在意,当即温柔一笑:“知道你不会累,可是——我累了。”顾昊听了困惑地凝眉,有些囧囧然地怀疑:“好像在出力流汗的是我——”苏迷凉挣扎抗议:“你一个人出力流汗我自然不会累,可是你看你在哪里出力来着?”顾昊失笑不已,就松了浑身的劲儿,侧身滚在她身后,抱着她闷笑不已:“好了,睡一会儿,我的好娘子、大功臣。”许是今天都拿劲儿太足,如今问题解决了,精神都松懈下来,片刻之后,竟然都睡了过去。……苏迷凉是被顾昊轻手轻脚的声音惊醒了,他看到她醒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口中却道:“吵醒你挺好,吃点东西再睡。”说着把餐车推到了床边,开始收拾。“几点了?”苏迷凉迷迷糊糊地问。“六点。”顾昊答着给她盛粥,眼皮都不抬。苏迷凉松了一口气,探手拿了床边的睡衣穿上:“真奇怪,不过是睡了一下午,怎么就觉得精神恢复得这么好?好像——”顾昊侧头朝她晒晒白牙齿:“额——你好像理解错了,下午六点正确的说法是十八点,所以——现在是清晨六点。”啊?苏迷凉有些傻眼:“这一睡竟然连一个晚上都睡过去了?难怪觉得睡眠充足。”顾昊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在床边和她并肩坐下,把餐车上边的桌板放下,把粥放到她的手边:“好了,吃东西,后半夜我梦里都在找吃的,估计真饿了。”说完端了自己的粥碗,先喝了一口。“这样时间,不知道雨停了没有。”苏迷凉喝着粥随意地问,她不是那么喜欢雨天,总觉得阴雨把心情都弄得湿湿的不舒服。“半夜的时候雨就停了。”顾昊应着。“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龙岩山的灵谷寺?”苏迷凉问。“今天,已经让人安排了,咱们和云谷禅师会面的时间拍在下午两点。”苏迷凉惊讶地抬头,却冷不防打了一个嗝,她连忙低头喝粥,想要压住。顾昊宠溺地看着她:“我给你倒杯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时间很宽裕。”气得苏迷凉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以后安排好的事情,和我招呼一下,省得我担心。”“是,为夫记下了。”顾昊端着茶水过来,笑道。“我还在担心云谷禅师难以约到,你就安排好了,怎么能不让人吃惊。”苏迷凉解释原因。顾昊有些纳闷,他总觉得苏迷凉会解签的事情,还有云谷禅师对她另眼相看,让他有些说不出的担忧,这是他认知范围之外的事情,让他罕见的忧虑。在科学之外,真的存在这样的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吗?一个人仅仅从一支偶然抽到手的书签上的文字,来预测未来的吉凶祸福,他虽然也去寺庙和禅师说话,但是从内心里是不信的,不过是听人说说,尤其是禅师说他两三年前那婚事都会透的,不是没有实现么?这回过去,一定要问问云谷禅师。这千年的古刹,他从小到大,来过许多次。可他是唯物论者,无论做什么,那心态永远是站在佛堂之外观赏风景,如果他没有记错,上一次他和苏迷凉一起来到灵谷寺,苏迷凉也并没有进入任何一座大殿烧香跪拜,当时他以为她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她解签也是因为有趣,想要用荒诞的玩笑手法,来揶揄云谷禅师。难道他走眼了么?“为什么一定要见云谷禅师?”苏迷凉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他,视线痴痴的。“两年前,没有你的一丝一毫音讯,虽然李冉说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我的心还是放不下;后来云谷禅师从日本佛学交流会上回来,专程让人接我上山,那时候我病急乱投医,就来到了这里;那天晚上,我一直想不通我为什么就是放不下你!你给的一切,欢笑或者泪水,在我的心里都记得牢牢的,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反而愈加清晰,我每天都活在你回来的梦境里,可是每夜都会梦到我遍寻不到你的踪迹,这样的执念,让我忽忽欲狂;我是学心理学的,知道再这样下去,非出毛病不可;后来就向云谷禅师请教,他确实是为有道高僧,无偿帮我做了三天的大型道场,寻找到因果的机缘——上一世我死于非命,你让人帮我雪冤、并让我入土为安;我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的,那些死后之事我自然不知,但是他让我清晰地看到。”顾昊愕然失声:“前世记忆?看到?这——如何可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