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看着暴怒中的顾昊及时提醒:“太过急迫容易当局者迷,稍微悠着点。”他的视线之内,顾昊的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两年来静养蓄积出来的优雅淡定一瞬间就崩塌了。顾昊侧头扫了他一眼,睬也不睬转身就走。李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端看出一些难以掩饰的寂寥来,如果失踪的换成贝宝莉,他还会说出这样的话么?“什么人,德行!”看他走入电梯,梅雪舞小声嘀咕,表示鄙视,但心里更多的是担忧。郑初恋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用忧虑的语气道:“李冉,这失踪会不会是绑架?可这说不通啊,凉凉一直都很和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显然是有预谋的,会不会和顾昊的敌对势力有关?”“有可能是绑架,苏家夫妇和顾昊的手机以及宅电都已经监听起来了,希望绑匪能够主动联络,绑架原因是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所有的可能性都需要考虑到,绑匪如果是报复,那么无论是针对苏家还是顾家,其他家庭成员生活差不多都很有规律,难以接近,相比之下苏迷凉确实是最弱小便捷的人选,而且威慑力足够大。”李冉冷静地回答,他说着看了下贝宝莉,抬手拍拍她的肩,这家伙从来不愿意在人前和她拉手或者有任何亲密的举动,这动作算是安慰。他对贝宝莉说:“别太担心了,苏迷凉遇事冷静,从来就是最沉稳有主意的人,一定能化险为夷;能无声无息地绑走苏迷凉,足以证明这场绑架是有预谋的,你们这段时间的聚会,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都认真地想一想?”“我们每周五的聚会,去哪里玩,一直都是临时决定的,因为喜欢酷跑,平日里我们经常都很注意新起来的社区楼群,怎么可能会被跟踪到?”梅雪舞说得很认真,她心里总是希望所有的猜测都是一场虚惊。李冉叹口气:“这次选中这里是谁的建议?”贝宝莉难过地扁着小嘴,罕见地小声:“是我。”“从你家的高尔夫球场,很难看到你们昨晚去玩的那条新街道,你怎么就知道那里的工人都撤走了?努力地想想,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消息?”李冉问道。那个站在他身边不远靠墙站立做着笔录的警察,记录得很详细。“就是,我们本身已经被赵忆萝提议去一个废弃的影视拍片建筑群玩的,你说这里的商业街竣工,工人刚刚撤走,机不可失,等商户入住的话,就不可能玩了,于是我们才想着废弃的地方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就选择了这里,想想真的很诡异,好像天赶地催一般,一步步让我们到这里玩,再到这里的单间住宿,真是太诡异了。”梅雪舞努力回忆一下昨晚这环环相扣的细节,貌似偶然性很强,但是显然她们很可能被人用心地设计引导了。……苏迷凉是被冻醒的,她醒来后的第一感觉是冷——阴冷。宽胶带把她的嘴巴粘得紧紧的,她的身体从胳膊到足踝,被绳索捆得好像蚕蛹一样,密密麻麻,血脉都好像不畅通,此刻浑身上下的感觉就是冷和木,麻木得要死的感觉。浑身的钝痛不适,让她高度警惕,她的身体是蜷缩着的,于是就保持姿势一动不动,睁开眼之后四周漆黑一片,黑——浓黑,这种黑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好像——好像是在不见天日地下水道里一样。这是哪里?她怎么了?贝宝莉她们呢?苏迷凉努力地集中意识,感觉到身下冰冷的水泥地面硬而粗糙,好像连基本的造平都不曾做,不过并没有感觉到水湿的凉意,应该不是在下水道。因为嘴巴无法辅助呼吸,而鼻孔因为着了凉有些堵,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额头闷闷的,头脑中一片混沌。她再次闭上眼,竖起耳朵听听,几分钟之后,她能确定这个幽闭的空间里就她一个人。这里听不到人声,寂静得宛如被遗忘的地心一隅。昨晚——昨晚她明明在贝宝莉隔壁的房间里睡觉,因为太过疲劳,洗过澡之后躺**很快就入睡了,怎么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知道身边没有人,她开始协调身体的姿势让自己躺得舒服一些。毫无疑问,她被绑架了!谁干的?目的何在?闭上眼再次睁开,她终于适应了这里的浓黑,翻了三次身,她才把这个小黑屋看了个大概。这是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房间,墙壁没有造白,水泥粘合的砖缝露着,有一面墙壁是圆弧形状的,可是房顶却是四四方方的,有一堵墙壁上装着一个铁箱子,上边是各种各样的按钮,但是苏迷凉不清楚那是做什么的。房间空气很闷,除了门之外,只有一扇装着排气扇的大约一尺宽二尺长的小窗户,此刻那排气扇是旋转着的。排气扇下边是一张木架子床,上边铺着凉席,有一只枕头和胡乱堆着的薄被或者毛毯。床头地上放着一个盛水的纯净水桶,里边大致有三分之二的水。桶边有一个水杯,一个不锈钢饭盒,几个叠着依墙放置的方便面箱子,旁边满满的垃圾桶口露出鼓囊囊的垃圾,眯眼细瞧,似乎是花花绿绿的面包包装袋、泡沫的盒饭包装以及方便面袋子。这些痕迹说明有人在这里蛰伏过好长时间。在这么热的夏季,她竟然会被冻成这副模样,估计被丢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是昨晚她刚刚入睡之后就被掳来的,还是黎明时分?她努力地想,实在什么都想不到,昨晚玩得太疯了,透支了很多精力,躺**之后的记忆空白一片。唉,她这么凄惨落魄地被囚禁着,顾昊和朋友们知不知道她失踪了?估计最低她得在这里躺上两天或者三天,他们才会有确凿的消息呗!她不由苦笑,上次爸爸出事上了内参,事情很让他们焦头烂额,最终顺利解决,当初只想着那劫难应该过去了,如今想来,是不是现在才是云谷禅师口中说推算出来的劫难?桃花劫!是顾昊的“桃花”报复她,还是她无意间招惹了什么烂桃花?头痛欲裂!算了,还是不要费脑筋了,趁着这样的时间,在地上稍微滚滚动几下,尽可能地舒活一下筋骨,捆绑时间太久对身体的损害太大,地面这么粗糙,有没有可能把绳索磨断?而且,不管是谁绑了她,早晚都会见的。想必绑匪一时半会想不到她,即便来了,也未必会好心地给她弄药让她吃,这些轻微的着凉症状如果不及时地想办法,演变成重感冒让头脑一直晕沉下去就不妙了。苏迷凉让自己的身体绷紧,后背朝着地面,开始用双脚蹬地一点点地往墙边蹭,头顶到了墙壁,再一点点地艰难地旋转身体,调转头和脚的房间,然后再双脚蹬地地一点点往另一面墙边蹭。她专心地做着这样的事情,频率很快,一方面是想磨断绳子,另一方面是想出出汗,驱出体内的寒气,她的身体素质一贯很好,这两三年压根儿就没有感冒过,所以这么一点点的不适,她觉得多少活动一下就能好转。这样不知道来来回回地弄了多少圈,苏迷凉终于觉得身上除了很多汗,肢体也不再麻木了,可是身上捆绑的绳索丝毫没有磨断的迹象,她有些气馁,累得直喘粗气,肚子更是空得难受,也渴得难受。忽然,她精神一震,听到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她愣了一瞬间很快就回过神,连忙努力地把自己的身体蹭到原来躺着的位置,然后按照记忆,把身体仍然蜷缩成最初刚刚醒来时的姿态,背朝着门口的方向。有钥匙轻微的哗啦声,铁皮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随后是啪的一声细微的开关响声,一盏昏暗冷涩的节能灯亮起,来人随手推上门,两步就到了她的身边。苏迷凉能感觉到强烈的注视,活动许久积蓄的热量此刻开始爆发了,汗水从体内刷刷地渗出来,双颊也因为活动强度透出滚烫的红色。那俯视打量她的人一点点地弯下腰,在她头边蹲下,抬手摸着她汗湿的额头,疑惑道:“出这么多汗,发烧了?”声音很年轻,苏迷凉嗅到一股很淡很淡的沐浴露的气息。一只手固执地推了推她的头:“苏迷凉——你醒醒——醒醒!”能喊出她的名字,而且声音有点熟悉,她的心因为惊惧而发抖,这个人有能耐把她绑出来么?她压根儿就不相信!苏迷凉觉得再不睁开眼会被晃成脑震荡,只好做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的模样,她舒展开身体仰着面躺着,看向那张俯视着她,距离很近的脸,五官清秀,是很熟悉,可是对上那双明显阴鸷狠毒的眼睛,她的瞳孔一点点地放大——“苏迷凉,很高兴见到你!”周金宇说着从白色衬衣的口袋里拿出纸巾,慢慢地把她脸上涌出的汗水擦干,而后看看手里水湿的纸巾,“你发烧了!哎,都怨我,昨晚把你请来的时候,因为太过匆忙没来得及把你放在**,一定是感冒了,瞧瞧这些汗。”------题外话------抱歉哦妞们们,今天临时被通知外出开会,六点回来就赶紧写,更得晚了,很抱歉,明天的更新也会到晚上七点,妞们包涵一下,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