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两侧果林里的蝉也异口同声大喊起来,“热啊!热啊!”夜流云的声音却彷如一条缓缓流淌的清澈的泉水,在这燥热中带来了一丝清凉,“被烧了!我要是再晚去一步,被烧的就是温子然那混蛋与你的心儿了。”他当时一听卫尘说他们临时改了计划,他就知道温子然对他隐瞒了上平县的形势,他就知道温子然打的是什么主意。果然,都火烧屁股了,这混蛋还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马车里。“可是骑马伤口不会裂开吗?你怎么不找辆马车?”秋璃月担忧的问道。“因为你在我前面,我没有时间浪费!”夜流云淡淡的道。秋璃月垂下头,看到自己手中握着的淡蓝色的琉璃瓶,轻轻的拉过夜流云的手,将那蓝色的琉璃瓶放到他的手中,“我送你的礼物,一株紫色的蒲公英!”本来就就心情大好的夜流云,此时更是快乐的要发疯!璃月送他的礼物?璃月送他的礼物!璃月送他的礼物!!夜流云忽然长啸一声,那声音深厚绵长,仿若欢快的河流愉悦的向前奔涌着、冲刷着。秋璃月真切的感受着夜无法言喻的欢喜,她的心也变的上上下下、无比的欢喜,好似乘坐在那欢快河流中的一叶小舟。不过,总是有煞风景的人!“该死的!”温子然从马上一个飞跃来到夜流云身吼道,“姓夜的,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秋璃月此时才想起夜流云背后的伤,忙转到他身后看去,果然,那白色的浸泡上已然又是一片殷红。“哈哈哈!”夜流云大笑着转向温子然,“我乐意!”因为夜流云与纳兰夜的伤势,他们这一路的行程慢了许多,去的时候用了一天两夜的时间,回去却花费了四天的时间。“我送你进去!”秋府的大门口,夜流云握着秋璃月的手道。秋璃月摇了摇头,想到夜流云看不到,赶忙道,“不用了,你现在就去找李太医,看你的眼睛!”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无论是什么结果,都让墨告诉我一下!”夜流云握紧了掌心中秋璃月的手,“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小心。无论云若说什么,你都要记得,无论任何事,我都会挡在你的前面。有我在,不必担心!”秋璃月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夜流云。”“那,我走了!”夜流云放开秋璃月的手跟随着影的声音转身离去。看着那挺拔如松的背影,秋璃月不由的又想起了那日所见的满背的鲜血和那背上所插着的三棱箭矢,眼中不由的又是一湿。“夜流云!”夜流云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秋璃月跑了过去,拽着夜流云的锦袍,踮起了脚尖,凑到他耳边道,“夜流云,若是万一你的眼睛看不到了,那我,便是你的眼睛!”说完这句话,秋璃月面色通红,一息不敢停留,转身就向秋府跑去。夜流云呆呆的立在这长街上,有风吹过他如墨的长发,可是他却毫无知觉,脑海中清晰的回响着秋璃月的话,那我,便是你的眼睛!他的心在这风中,一点点的融化。一口气跑到秋府的刻花影壁之处,秋璃月才停了一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心中却是无比的甜蜜。抱着装有菩萨像的檀香木匣子的心儿,看着脸上红云密布的秋璃月,心中不由为那五皇子叹息一声,可惜了五皇子的一片深情。“小姐,我们现在回听雨轩?”看秋璃月脸色恢复了正常,心儿这才问道。“不!去云院!”从她重生以来,她就一直被她身世的问题所困扰,她现在再也等不及要知道答案了!云院中。十日不见,云院中的萧条之象更甚。一向干净整洁的小道上在这夏日里,已经铺满了一层黄绿相间的落叶。可见这么长时间,从未有人打扫过。而那厢房的杂角处,蜘蛛早就举行了几场欢宴。想来云若是已经得了她行动失败的消息,所以见到秋璃月时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几分的诡异。“秋夫人,您要的菩萨像,我已经亲自去上平县的慈心寺,为您接来了。您现在是否可以兑现您的誓言?”秋璃月声音清冷的看向披散着头发的云若道。周嬷嬷从心儿的手中接过那檀香木的匣子,在云若面前打开。云若却从周嬷嬷手中一把将那匣子拿过,高高举起,“啪!”的一声狠狠的摔在了秋璃月的脚下!那菩萨的法相从匣子中滚出,身体残碎,露出了里面的黄泥做成的泥胎,脑袋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菩萨?她从来都不信!若是求菩萨有用?那她现在又怎么会是这般境地?若是求菩萨有用,此刻她也能高高在上了吧?秋璃月连眼皮都未眨一下,她就知道云若的目的不是为了这菩萨,而是为了制造一个既可以杀死自己,又能逃脱干系的机会。她早就说了,云若这是一个赤luo裸的阳谋。秋璃月只冷冷的看着云若,云若若是敢反悔,她会真的让她的那些誓言一一应验。“好!算你命大!”云若看向秋璃月道,“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不过,只能是三个问题!”云若轻轻拂了拂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看着秋璃月。身世?呵呵!你知道了未必是一件好事,不然,那位也不会死死的将你的身世捂住。“我娘她叫什么名字?”秋璃月斟酌着开口道,她并不指望云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她只需要知道一些线索就可以了,她可以慢慢查!云若忽然笑了起来。她笑着一步一步走近秋璃月,仰着下巴,将脸靠近秋璃月,极其清晰的吐出两个字:“云裳!”云裳?云裳!秋璃月向后退了一步,她自然知道云裳是谁?夜流云跟她说过,云若的父亲叫云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