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人偶的对话（上）

作者语：深切地感觉到我适合写日常不适合写战斗……跪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2月6日上午，柳洞寺。冬天即将迎来终末，这一点在靠海的冬木市表现的更加明显，尤其是在阳光和煦的白天，微风吹拂，分明预示着春天的到来。“刺啦……”伴随着急刹车的声音，一辆红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了山门口的公路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显经过长途跋涉的跑车看上去似乎已经受了不少的损害，就连车身的涂装也略微地刮去了几处，但是特别严重的伤痕倒是看不到。“第一次跑出那么远，轮胎的损耗也是很大呢。”司机拉开车门，拔下钥匙，从旁边的座位上顺手带下一个小型皮质提箱，顺手摸了摸轮胎，然后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手去。“看样子似乎比想象中还要严重……算了，修理费什么的就和他去要吧，反正也是大家族的继承人，钱什么的应该少不了。”然后，她耸耸肩，转过身来面朝着通往寺庙的路口，扶了扶眼镜，不羁地说道。“嘿，刚到冬木，就有主人来迎接吗？”说着，她将钥匙塞进大衣口袋里，又掏出一盒香烟来，拣出一根叼在嘴上。“你要吗？”打火机的火星一闪。“看样是不抽烟了。”司机略微撇着嘴，把打火机也放进了大衣的口袋当中，接着，她仿佛说不一定般轻轻低下额头，目光从镜片上方射出，直盯着山路的入口处。“难为你不抽烟还一点表现都没有，难道灵体化之后什么都感觉不到吗？真是可悲。”“……在你的身上，可是一点都看不出大魔术师的模样啊，‘伤痛之赤’苍崎橙子小姐。”似乎为了响应她的呼唤，身着蓝紫色长袍的英灵逐渐从虚空当中走了出来。“——！”苍崎橙子的提箱放在了地上，接着又将眼镜取下，杀气腾腾地说道。“你知道吗？只要叫我‘伤痛之赤’的人，全都得死，这可是我从学院时代定下的规矩。即便你是英灵，我也照样可以把你解决掉，哪怕有‘抑止力’的作用也一样。”英灵哑然失笑。“苍崎橙子小姐，我既然是英灵，自然也就是已死之身，既已身死，又何须惧怕这种空头恫吓？所以这样的虚张声势用在其他英灵身上也好，我可不吃和一套。更何况，‘圣杯战争’所蕴含的‘抑止力’，恐怕对苍崎橙子小姐也是颇有效果的吧。”英武迫人的男人额上诡秘的花纹一闪。“何况，细细揣摩，眼见苍崎橙子小姐随身之物里，似乎没有几具人偶足以战斗，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也罢，有朋远自远方来，失了礼数总归不好，既然苍崎橙子小姐想要来柳洞寺一观，自然无妨，不过万望苍崎橙子小姐平和宁静，一面打扰了僧侣们的清修。”说完，男人又略表歉意地说道。“若是先前称呼有所冒犯，也请苍崎橙子小姐海涵，我以后不叫便是。”看到男性英灵这般表现，苍崎橙子倒是怔了怔，然后无所谓地将提箱拎在了手上，左手扶了扶镜框以后，又夹起嘴上叼着的烟来。“也好，这样就麻烦你为我做一番指引了。”苍崎橙子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漫长的山路覆盖有完好的路石，台阶拾级而上，想来当初建造这座寺院时，必然是一番大兴土木，耗费也是极多。“如你所见，苍崎橙子小姐，柳洞寺的历史颇为悠久，不过具体有记载的传承倒是不长，即便是冬木市本身，数百年前也不过是愚氓横行，不曾开化的边缘地带而已。”男性英灵在前引路，他身上的长袍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换上的是一套颇为现代的西装，领带打得笔直，气度挺拔，只是鬓发略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苍崎橙子则是颇为沉默地跟在男人的身后，神色凝重，手中的提箱握紧，浑身裹在大衣当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边亦是一条山路，不过并非参拜之用，仅仅是方便直接去到深山町的墓地祭拜。西洋宗教未曾传入日本之前，此地便是冬木最大的墓园。”行至半途，男性英灵手指着一条山中小道，小径直通向密林深处，从所站的位置看不见究竟。正在这时，苍崎橙子又抽出一根烟来，叼好点燃之后，便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苍崎橙子小姐请叫我‘夏侯仪’便是。”英灵回过身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夏侯……莫非是中国……唐国人士？”苍崎橙子说到一半，便改了称呼。“不错，只是在下并非生在唐国，若要细细详究，应是大夏人士。”“大夏？”苍崎橙子满是讶异。“难道是西夏？”“正是。”英灵点头称是。“不想苍崎橙子小姐见闻如此广博，实在是令在下颇感欣慰。”苍崎橙子取下嘴上还未燃尽的烟，皱着眉头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又何必三番五次耍弄于我。自从‘神话时代’以来，善于制造人偶的大家便已不多，我可是从来都不曾听说过在西夏有这样精妙的人偶师，能够将人偶制造得如此精妙，至少也会是享誉一方的大魔术师，又怎么会如此籍籍无名？”自称“夏侯仪”的男子摇摇头，呵呵笑了几声。“苍崎橙子小姐多虑了，倘若我猜得不错，苍崎橙子小姐此次前来冬木，十之**是受人所邀，却对现如今的境况毫无了解，不知是否如此？”说罢，仅仅是看着苍崎橙子微动的神色，就已经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圣杯战争’实际上是借由仪式呼唤‘圣杯’降临的方法，‘圣杯’本身并无改天换地的威势，能够抽取灵气——或曰魔力——构筑愿望，使之转眼之间便可成真，这才是‘圣杯’的真正作用。只不过，苍崎橙子小姐或许并不了解，现如今的‘圣杯战争’，却已经完全不同往日，大约是生出了‘异变’，以至于诸多被召唤出的‘英灵’们，或者来自秘境虚空，或者来自奇乡异域。”“难道……是架空英灵？”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苍崎橙子，此时也不复之前的淡定。“怎么可能……倘若出现了不在同一世界的英灵，难道‘抑止力’就不会有所反应？”“不，并非如此，如我先前所说，我并非此世中人，因而也不存在于此世典籍当中，只是既然身具‘架空’属性，实力不若往常，也自然是理所应当。”“——”苍崎橙子微蹙着眉看着一脸坦然的男性英灵，摇摇头。“你这番话倒是合理，不过我和你并非熟识，你所说的我并不尽信。”男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也不过稍稍提及，想来你我既然同为人偶，相逢也是有缘。至于苍崎橙子小姐信与不信，于我并无好恶利害，我自然也是无可无不可。”不过苍崎橙子脸上的表情也很快地调整过来，扶了扶眼镜，说道。“不错，相逢即是有缘，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如此高超的人偶，我原以为‘爱因兹贝伦’家的技法已经是万中无一，却没想到你的水准更高一筹，实在是让人惊叹。”“不，苍崎橙子小姐如此便猜错了。”说完，自称为“夏侯仪”的男子继续往山门方向走去。“在此之前，苍崎橙子小姐还是与我参观一下此地的寺庙吧。”——————————————柳洞寺的规模很大，在山林当中平整出这么一块土地来，专门用作寺庙的修建，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主持的心血。只不过虽然空间不小，人却不多，按照“夏侯仪”的介绍，算上主持，柳洞寺的僧侣大约有五十多人。因为并非周末的缘故，所以前来参拜的香客很少，偌大的寺院里空荡荡的，苍崎橙子尾随着自称为“夏侯仪”的英灵，走过开阔的庭院，来到参拜的正殿。“啊，是夏侯先生啊？”迎接香客的小和尚看到男子的到来，立刻便迎了上来。“是的，这次我带来了一位香客，打算来上一炷香祈求佛爷保佑。”“这样啊？太好了，最近一段时间来这里的香客少了很多，住持又很喜欢修葺寺庙，所以金钱方面一直很紧张，如果没有藤村组的几位照顾的话，恐怕连住持以前说的‘不应铺张’的伙食也搞不定了，真是有些让人苦恼呢，哎，对不住，夏侯先生，和您说了不该说的事，请不要放在心上。”“没关系的，整个冬木市里除了远在新都的教堂之外，就只有深山町这边的柳洞寺可以招徕游人，现在的境况不好恐怕只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凶杀案导致的吧，稍等一段时间，案件侦破之后，情况应该会好很多的。”男子安慰着小和尚，顺便向小和尚介绍起了跟在后面的苍崎橙子。“请看，这位便是我带来的香客，是从离此地很远的地方远道而来，不知现在有没有可以谈话的房间，请为我们各自奉上一盅茶，等我们饮完茶之后，会各自上一炷香的。”“嗯嗯，好的，不过夏侯先生在这里暂住已经纳了不少花费，也不劳您多上这一炷香。”小和尚倒是很懂得人情世故。“哪里的话，既然住在柳洞寺，我对禅释自然也是心有仰慕，不上香怎能证我心中虔诚。不过现在还是烦劳你帮我们找一处茶间，有劳你了。”——————————————因为有香火钱的缘故，小和尚的动作明显很快，不过片刻就为男性英灵和苍崎橙子安排出茶间来，待二人相对跪坐好以后，便沏上了一壶茶，茶盅也交付到二人面前，之后安安静静地拉好房门退开。茶间是安放好榻榻米的，应该是提供给客人前来参禅之用，不过小和尚已经将茶几放好，所以看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好了，苍崎橙子小姐，不知这番参观收获几何？”自称为夏侯仪的男性英灵为二人倒好了茶以后，径直问道。“有所了解，不过心中的疑惑倒是更多了。”“请讲。”“首先自然是你的来历，不过这也是各自隐秘，我也不便探问。”男子摇摇头，说道。“这倒不是问题，只不过我先前也说过，苍崎橙子小姐的猜测并不正确。我虽然也是‘人偶’，却并非和你一样的‘人偶师’。”“等一下，你说什么？”一瞬间，苍崎橙子便已经出离惊讶了，声调比平时都要提高许多。“不可能，如此巧夺天工的肢体，连最难做的心和魂魄似乎也一应俱全，除非是人偶师自己为自己所制造的身体，否则绝无任何一位人偶师能够制造出这样完美的作品来。更何况倘若是为他人制作的人偶，想要移植灵魂，除非动用‘魔法’等级的力量，同样的事情在以往从未有过记载。相比起来，‘爱因兹贝伦’家通过炼金术制造出来的homunculus虽然精妙，但是明显是‘铸造’的阶段，虽然力量上比起普通的人类要强，但是以生命的角度上却比人来要远远不如，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工具更合适一些。……这样说来，难道你真的是来自架空世界的英灵吗？”说到这里，苍崎橙子看向男性英灵的目光当中，已经带了几分的犹疑神色。“homunculus？那是什么？”自称夏侯仪的英灵颇为疑惑地反问着。“莫非指的是‘爱因兹贝伦’家的选手吗？我倒是远远见过她，只不过未曾详究，也不知具体情况。不知苍崎橙子小姐可否讲解一番？”苍崎橙子颇为意外地看着眼前的英灵，似乎先前对方全知全能的表现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以至于这样的无知会让她觉得有些惊奇。“没有错，所谓homunculus，又可称为人造人，是在炼金术的作用下，以人的**跟其它一些要素混合，不需要**所诞生或或者说是制作出来的生命。这样的人造人没有年龄的概念，在诞生的阶段已经得到必要的知识跟存在意义。不象人类一样需要经过多年的成长，而是已经无法再成长。跟人类的外形相同，看上去也是同样的生命，但是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存在，也拥有对人类来说稀罕的强大魔术回路.虽然作为生命体很弱但是在制作魔术回路的情况下拥有凌驾于人类的力量，仅此而已。”“原来如此，我以前曾经认识一位犹太教的‘拉比’，他曾经和我讲授过有关‘土偶召唤’之术，看上去似乎与这种方法颇为相似。”“拉比？难道是千余年前的犹太人偶师阿卜杜尔？”——————————————作者语：终于……终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