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切嗣的救赎（五）

作者语：要结尾真不容易，吐个槽。——————————————[]黑炎与黑色的巨龙撞在了一起，在魔力的瀑涌之中，哪怕是以黑龙的躯体都显得有些渺小。赢了。卫宫切嗣长吁一口气。在半空中被“誓约胜利之剑”吞噬掉的敌人，除非和那位超出极限的be一般拥有复数条生命，否则根本没有可能从“誓约胜利之剑”当中活下来。可是，仅余的自许，尽在瞬息之间就被击碎！伴随着一道骁勇的吟唱，巨龙的身躯从燃尽的光辉中展现，原先黑色的鳞片也不知道是月光的包裹还是其他力量的护佑，根本不见一点点的损伤。而在巨龙悲伤的魔术师，那位年轻的御主——言峰士郎，同样也是毫发无伤的模样。哪怕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他都能够从对方的眼眸里感受到那刻骨的恨意。这恨意，他在无数敌人的瞳孔中接触过。但从来没有一次，他的感觉会是如此的凶险，只因对方手中所持的那张邪异的长弓。这种属于“猎杀者”之间的本能共鸣，同样也让他明了对方的危险。那张弓，在之前强夺伊莉雅的袭击里，他亦是见过的。假若他猜的没错，那张被火焰和鲜血的纹路覆盖的长弓，是足以对抗英灵的“魔术礼装”，只因当时sa正和吉尔伽美什王一齐围攻be，而他又正和言峰绮礼联手对抗远坂凛和浅上藤乃，那么剩余的就只有这位言峰士郎以及caste这一对组合。扭曲狰狞的长剑，像是突然一般出现在那位言峰士郎的手中，一息之间，便已经消失了原先的剑柄与剑萼，变作类似“箭枝”一般的武器。本能里的警惕感，让他不得不倍加小心。而当可以触及的恐怖武器，与对方拥有的强大防御结合在一起的同时，他完全有些无法应对的错觉。然而，就算是情形再怎么变化，都无法扭转他本身千锤百炼后的机械般的应对战术，冲锋枪从风衣当中取出，用最快的速度扣动扳机，向空中倾泻着如雨一般的起源弹。——————————————“辟咒炼甲”。这是黑龙所持宝具的真名。或许是这次圣杯战争之中，最为强大的宝具也说不定，只因它的力量，乃是“无敌”。（作者语：哪来的那么多无敌）这并非是单纯的战斗力提升，事实上本身邪龙的战斗力虽强，但并没有足以制胜的宝具，他之所以能够获得ride的职阶，所依赖的便是这件让它足够从虚弱至极的状态，一跃而变为人骑合一的宝具。——用“人骑合一”来形容本身就有些不恰当，这件宝具，本身就是黑龙解臾的躯体。“辟咒炼甲”是黑龙解臾消耗了数百年时间所淬炼而成的钢筋铁骨，哪怕是面对拥有无数堪比禁咒能力的散仙相桓子，也足以将对方的攻击完全抵挡下来。要知道，那散仙修为的相桓子，可是拥有足以灭天绝地实力的超绝仙人，而面对如此敌人，黑龙解臾仍旧能够让对方无可奈何。倘若不是这位散仙找来的帮手运气着实太好，先是用万千厉鬼炼制的邪器破了他的无敌金身，接着又刚好身携千年难得一遇的异宝“镇龙之玉”，加之刚好通晓将他制服的咒文，以他本身的千年修为，又怎么可能乖乖听命？之后，在承载着夏侯仪等一行人到达域外幽城之后，他不惜自毁千年修为，以求逃离这番掌控，孰知却被方外邪法捕获，最终由身具大智慧的仙魔，变成了毫无灵智的鬼蜮，最终身死形灭，着实值得哀叹。他原以为，这番不甘与仇怨哪怕是堕入轮回也无法报复，谁知道却在沉眠不知多久以后，被那位身为死敌的术士——夏侯仪——给召唤到另外一个世界。在召唤的当时，他便想要与眼前这位敌人同归于尽，谁知道对方手中竟然握有足以完全掌控他的宝具，也即那件“镇龙之玉”。很明显，对方也是发现了他急于报仇的心思，便干脆利用这件宝具，将他的实力完全禁锢，将他的言语完全剥夺，仅能作为傀儡一般的玩偶，任由另一位被称作“魔术师”的少年驱策。如此羞耻，岂是短短几句言语所能概括的。倘若失去了“镇龙之玉”的锢锁，他便足够展开自己那件最强的宝具，而只要一旦展开，便不会被那些所谓“英灵”们伤到一丝一毫。那是连散仙都足以抵挡的，刀枪不入的躯体。倘若当初面对那位be的时候能够完全解放这件宝具，又怎么会让对方将己方压倒性的凌虐？抖一抖身上的鳞片，似乎想要抒发自己内心长久以来的郁郁不平，黑龙解臾长啸一声，然后，目光如炬，径直盯着地面上那渺小的两人。眼前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当做夺取圣杯，重获肉身，羽化登仙的牲礼吧。——尽管这两个家伙的实力，当真无法构成哪怕一点的威胁。——————————————极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要跳下ride背脊，与场下的卫宫切嗣及ride一决雌雄的念头。ride口里喷射的烈焰，再一次燃灼着这里，曾经被火焰席卷的市民会馆，那噩梦一般的场景，让我无数次从梦境中惊醒的场景，又一次重新出现在了眼前。我感觉自己握持着“阿波罗之弓”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火焰和哭喊着的人们的惨叫，血肉的烧灼发出的焦臭味，绝望地躺在浓烟滚滚的废墟之中，静待死神降临的无助感。元凶祸首，此时此刻就站在下方。那个名叫卫宫切嗣的二流魔术师，尽管猎杀敌人使用的方法我颇为赞同，但那低劣的魔术修为，却是让我觉得好笑的地方。如今，他仅仅能够徒劳地将那名为“冲锋枪”的武器向半空中的我倾泻着弹药，如此远距离的进攻，根本没有办法带来任何的威胁，“赤原猎犬”化作的箭枝随意抖动，锐利的剑锋便将那袭来的所谓弹雨分割成无数齑粉，落入地面。绮礼现在也是生死不知，而caste居然直接被那位sa刺死，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十有**是因为绮礼中了对方的奸计。我向来不反对施展奸计，在我看来，为了取得胜利，有时确实需要一些计策。但我决不会同意有人企图在我所关心之人的身上施展奸计。不过，绮礼的尸身并不像caste那样径直为我看到，所以兴许会有些转机也未可知，以caste的能力，只怕在发觉事态不对的同时便已经将绮礼传送至完全的地方也说不定。没错，想来必定是如此。若说心头对绮礼没有半分怨怼，那绝不是真话。十年之前，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元凶祸首，他便是其一。但，恩是恩仇是仇，绮礼这些年来对我的用心关怀，我全都看在眼里，倘若那份关心是出于作伪，那他一定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演员——这必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许，在他的心里，一直期望我叫他一声父亲的。然而，我却一直倔强地叫着他的名字，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有些不懂事……忽地感觉原本以为坚若磐石的我，竟突地有些想哭的冲动。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本能性地将又一轮子弹切开，脚下的ride嘲讽地提醒道。“言峰……士郎，你可还有什么手段？若不出手，我便来终结这两只蝼蚁。”我的心神立时凝聚起来，浑身重又绷紧，目光直盯着地面，可以感受到，卫宫切嗣那阴鸷的目光同样在看着我。“不行，我会亲手把卫宫切嗣干掉，为绮礼和caste报仇。”至少，要让你获得惩罚。既然已经进入了“赤原猎犬”的锁定范围，那么就要把你射穿无数次。不，更简单一些，目标就是你的眉心。让你这种习惯于潜藏的猎杀者，自己也尝尝被人猎杀的滋味。我会尽所有的力量，用尽caste给我教导的一切只是，尽全力来抹杀掉你，哪怕你身边有所谓英灵的阻挡，也没有办法阻止你死亡的结局。“那好，抓紧时间吧，言峰……士郎哟，趁着你还有两个令咒，便让我来看看你的意念。”身为黑龙的ride似乎是摸透了我想要复仇的意念，它并未施展出自己的绝杀，而是继续用烈焰凌虐着下方的草皮，任火弹不住地爆炸，或是撞击在徒劳挥动手中兵器的sa的剑刃上。那也让你……看看吧，ride心脏的拍数上升。最后一次锁定，就趁着卫宫切嗣更换“弹夹”的瞬间。所有的恨意，从十年前就延续下来，在胸腔里熊熊燃烧的红莲之火，让我体内的27道魔术回路兴奋地激荡着。锁定，完成。这一箭，为了caste和绮礼。卫宫切嗣，死吧。拉满的弓弦一松，赤色的魔剑化作一道光弹，宛若彗星一般，径直袭向地面上的卫宫切嗣。——————————————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归结在“计算”的范畴之内。这一点，从十年之前被圣杯欺骗的时刻开始，卫宫切嗣就已经颇为明了。无论是五百人，还是两个人，倘若自己负担起了裁决者的身份，就必然会遭遇到人生的悖论。倘若只有依靠失去来拯救，那么拯救下来的，究竟是切实可触的生命，还是简简单单的，冷冰冰的“拯救”这个概念。历经十年，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每一次，都会不住地告诉自己，没有错，没有错，自己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然而，随着即将再一次叩响的命运之门的枢轴声，他又一次来到了这扇门前。他曾经想过，像自己在梦境里那样，毫不犹豫地将contende的扳机叩响，因为已经知晓作为圣杯降临的伊莉雅苏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的命运，所以这样的抉择，说不定对她而言更是一种解脱。然而，当他的怀里抱紧着自己的女儿，这个他在世界上最后留恋的生命的时候，他迟疑了。这是他数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迟疑。因为，倘若真的那样做，卫宫切嗣就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称为“人”的特质。那将是一具仅有**的空壳，空虚地徘徊在这个世界上，所能够陪伴着他的，也只有一个空虚的名为“拯救”的概念。走到这一步，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儿时玩伴，父亲，师傅，助手，妻子。当最重要的人因为他的原因，一个个地从他的面前离开，在他的心里，究竟是在骇惧，在犹疑，在叩问，还是在坚信。抑或是，不甘于面对现实的逃离。那些漫溢的恶念，已经深深地铭刻到了他的全身，这是他最后的执念。可是，这最后的执念，在他颤抖的手触及到伊莉雅银白色犹如瀑布一般的头发时，便倏忽地烟消云散了。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回忆起了和自己的女儿共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无论是找到胡桃夹子的喜悦，还是逗弄女儿开怀的轻松，这一切的一切，倘若直接叩响了扳机，就永远也无法找回。于是，contende最终没有开火——按照原先制定的那些“净化”的计划，说到头也仅仅是将作为“小圣杯”的伊莉雅杀死，从而能够直接通过sa的“誓约胜利之剑”毁灭掉圣杯罢了。而现如今，他就必须要为这样的抉择，付出他自己的代价。——————————————在火焰熊熊之中，sa把光弹击开。被她的剑守护着的卫宫切嗣，在连续不停的“叮叮当当”声中，紧锁眉头，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十年之前的圣杯战争里，sa虽然不能绝对地说是最强，但其赖以自傲的全属性a（作者语：这就意味着sa的乳量连凛都不如），确乎是这位英灵足以傲视同侪的特质，加之本身所拥有的a++级宝具——“誓约胜利之剑”，从破坏力的角度足以跻身最强之列——这一系列的因素结合在一起，也是艾哈德老翁确信这会是最强英灵的缘故。可是，历经十年之后，就算本身获得了强大的魔力供应，“誓约胜利之剑”的释放对切嗣本身的消耗也大大减少，奇异的英灵却层出不穷，让人不知该如何应对才是。先前正面经受“誓约胜利之剑”的一击，be好歹也算是付出了一条性命的代价，可是为什么就连原先弱到不行的ride，同样也能在sa的这件对城宝具之下安然无恙？浩如海潮一般的魔力不会说谎，那么，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位ride本身具备的奇特宝具，倘若不能够攻破这件宝具的锢锁……卫宫切嗣的内心，忽然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作者语：74的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