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衣的瑾少轩,凌立在空中,周身此刻萦绕着黑色的气息,犹如实质。此刻,瑾少轩的面上更是布满寒霜,整个人看去犹如死神降临一般。看到这般样子的瑾少轩,林语堂和林梦思顿时吓得不清。白静竹看到瑾少轩,眼神之中神色复杂,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瑾少轩即将和水水成亲了,这个时候让瑾少轩知道真相,算不算是天意?瑾少轩不发一言,一步一步的走到白静竹的身边,眼神阴沉得可怕。白静竹原本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够冷静的。但是此刻看到瑾少轩那仿佛黑色漩涡一般的眼睛的时候,浑身止不住的冒冷汗。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等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时候,身体就僵硬在了那里。瑾少轩眼神之中毫无温度,就那般盯着白静竹,一字一句的说道:“林初水是楚帝的女儿?”被这么直接的问,白静竹下意识的抿唇,保持了沉默。“林初水是楚帝的女儿?”没有得到答案,瑾少轩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毫无变化,依然是那般毫无温度,听着让人从心底发颤。此时的林语堂和林梦思早就被吓得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了,他们哪里见过瑾少轩这般。瑾少轩是楚国的左相,一向是满面桃花,平时看去总是张扬妖娆的,何曾有过这般的低压气势。白静竹手紧紧的握着,手心里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经过刚才林语堂的事情,她现在反而冷静一些了。她心中快速的思考着要不要告诉瑾少轩真相,考虑到瑾少轩即将成为水水的夫君,此时知道似乎也是可以的。但是白静竹看着瑾少轩这般阴冷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妥。在白静竹沉默的时候,瑾少轩却是猛然挥手,顿时周围的墙壁瞬间化为粉末。这样一幕骇人的情境,让院子中的其他三人顿时骇然不已。这样的手段,当真是诡异,而且更是诡异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说。”瑾少轩的脸上面沉如水,眼神如刀般盯着白静竹。被瑾少轩这般盯着的白静竹,瞬间觉得呼吸一滞,那种感觉好像生命被死神挟制一般。“是,水水是楚帝的女儿,亲生女儿。”白静竹思考再三,还是说了。听到这话,瑾少轩身上的气息彻底狂暴,暗黑的漩涡在他周身不断凝聚,宛如实质。林梦思和林语堂此时直接被这些给吓晕了,白静竹却是脸色沉沉的看着瑾少轩,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何,他听到这个答案,反应这么激烈。瑾少轩一直看着白静竹,突然出手,手指彷如利爪,瞬间扣住白静竹的喉咙,直接将她凌空提着。白静竹瞬间呼吸不畅,勉强睁眼看着进少轩。这般一看,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死神了。只见此时的瑾少轩一双凤眼之中,有着两团黑色小漩涡。那黑色小漩涡在眼中悄然旋转着,散发的暗黑气息,让人惊惧和窒息。白静竹以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了,谁知道却是在即将失去呼吸的时候,猛然失去了钳制,一下子软在了地上。“咳……咳……”白静竹跌坐在地上,猛烈的咳嗽着,她一边咳嗽一边抬头看向瑾少轩。却是看到瑾少轩猛然转身,然后身子一跃,瞬间消失在视线之中。白静竹静静的看了一会已经没有丝毫身影的黑夜,眼中的神色越发的担忧了。不知道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了。突然,她想起了林语堂和林梦思,连忙转头看去,却是发现院子中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只有一地的狼藉和荒凉。白静竹顿时面色一沉,心里担忧林梦思兄妹两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此刻,已经让他们离开了院子,再想追回,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她只好虚弱的回到房间疗伤恢复了,这样明天才有力气。她还要看着水水出嫁,心里才会安心。而院子外,林语堂抱着昏迷的林梦思努力的往他们的院子赶去。这倒不是他多关心妹妹,实在是这里是沈府,要是没有妹妹,他根本没有理由呆着。他抱着妹妹,回到了妹妹的房间,然后把林梦思给弄醒了。林梦思一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茫,待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的时候,立刻脸色雪白,浑身轻颤不止。“没事了,瑾少轩已经离开了。”林语堂连忙安慰林梦思,手轻轻的拍着林梦思的后背。“大哥,刚才实在是太可拍了。那个瑾少轩好强,他什么都没干,只是身上泄露出的气息就让我惊惧不已。”林语堂听着林梦思的话,心中也是深以为然。刚才那一瞬间,他自己也吓得不行,幸亏关键时刻装昏,才有机会平安的回来。“嗯,那个瑾少轩的确强大。如今他也知道了这个秘密,不知道他会如何?要是按正常推算的话,自己的妻子才是真正的公主,那自然是会去皇上身边揭发的。但是这个瑾少轩却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这个对他影响不大。而且他一直拒绝荣华公主,可见他对这个并不看重。我想他,未必会说出这个秘密。”林梦思听着林语堂的话,却是轻声的在一边说道:“他刚才的反应非常吓人,也非常奇怪。”说起这个,林语堂也觉得里面暗含玄机。瑾少轩那表情,好像找到杀父仇人一般,那浑身不停往外冒的冷气真是能够吓死人。“我们先休息吧,明天再看看情况。反正这件事情不急,这两天还是修整理一下,到时候再好好规划一番。”林语堂此刻倒是不着急,今天经过瑾少轩的事情,他的脑子倒是清醒了一些。知道这种事情记不得,否则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他安慰了林梦思一番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暗自琢磨了一番今天瑾少轩的奇怪行为。瑾少轩出了沈府,一路上就漫无目的的走着。等看到周围熟悉的景物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林初水的院落。一时间,他嘴角的笑意苦涩而萧条。这就是他的命吗?原本以为一切过去,他也可以过上宁静幸福的日子了。到时候屋子里有娘亲,有妻子,有可爱的孩子,他则是在院子中干活。那样一副美好的世外桃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宁。此刻,却是因为那个血淋淋的真相,而彻底的变得破碎不堪了。他站在院子中,静静的看着林初水的房间,只见里面还亮着灯。他转头看向周围,发现周围都是暗暗的,只有林初水那里还亮着灯。他忍不住走进屋子,站在窗户之下,透过微微开着的窗户往里面看去。恰好看到她坐在桌子边,手上拿着一本书,正在安静的看着。他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她看的是一本冷僻的医书,眸中神色微微讶异。他只觉得原本内心之中不甘狂暴的气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慢慢的就浇灭了。他看着她认真看书的样子,满眼都是宠溺。看着她轻轻的打了打哈欠,只觉得可爱极了。不自觉的,嘴角就染上了轻松的笑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深陷如此了。原本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如今却是变得这般残忍。此刻,他觉得自己手上仿佛拿着一杯毒酒。明明知道剧毒无比,但却依然眷恋不已,舍不得放手。明知是穿喉毒药,他也想要饮鸩止渴。他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可以不顾一切,但是他却不能不顾她的感受。他原以为自己是铁石心肠的,却发现在对待她时,竟然这般顾虑。他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出了林府之后,他身子疯狂的往城外掠去。走在城外荒无人烟的森林中,他失魂落魄的前行着,如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过了一会,他突然觉得自己太累太累了,就靠在一颗大树上,闭着眼睛想要休息一下。但是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音容笑貌,让他为之痴狂,为之心伤。于是,他就不断的重复着闭眼睁眼的动作,想要摆脱那些影子。但是却是发现,那些都是徒劳的。无论怎么做,那些东西都是驱逐不掉的。因为,那些东西一直在他心深处,是他最珍贵的东西。要是强行把它们剔除的话,他觉得他一定会鲜血淋漓,然后就那般悲惨的死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身边有五只眼神幽幽的狼,正凶狠的瞪着他。狼那尖尖的牙齿在月光之下,散发着森寒森寒的光芒,一双眼睛更是放着绿光。看到这些狼,瑾少轩却是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他心里想着,自己要是就这么被狼吃了,是不是什么痛苦都不会有了。对啊,要是死了,那么就不会有烦恼,也不会这般痛苦得无所适从了。周围的狼见他没有反应,立刻将他判断成没有威胁的物种。于是,五只狼同时扑上瑾少轩的身体。两只狼分别咬上他的两只胳膊,一只狼咬向他的胸口,一只狼咬向他的大腿,一只狼眼放凶光,直接咬向他的脖子。他感受不到痛,因为他心中的痛比这痛上千倍万倍。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是一抹安详而幸福的笑容。只是当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那些画面再次浮上心头脑海。一瞬间,他眼中满是湿润。即使是痛,他依然想要保留这些画面,依然想要一直看着她。他猛然一震,周身气息爆发,五只野狼顿时被震飞,躺在地上抖动两下之后,就再无声息了。在野狼离开他身体的时候,他身上也有无处在不断的滴着血液。但是,他却是浑然不顾。他一双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地上野狼的尸体,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他突然发现在杀野狼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似乎得到一丝安慰。他猛然起身,再次飞跃,往深山而去。因为他身上有伤,血腥味很浓,不一会就引来一直斑斓大虎。他看到大老虎,眼中的神色掺杂着兴奋和快意。斑斓大虎丝毫不知道死神靠近,只以为眼前这个弱小受伤的生物,很快的就会成为它的食物了。它似乎太过兴奋,口水顺着嘴角留下。然后猛然发力,就朝着瑾少轩扑去。这次,瑾少轩并没有一招杀了这只大老虎。他是徒手的和大老虎搏斗,双手化爪,竟然比那只斑斓大虎的利爪还要锋利三分,瞬间将大老虎身上化得皮开肉绽的。大老虎站在瑾少轩的对面,两个人呈现对峙的局面。此时的大老虎眼中满是惧意,这个它以为弱小的生物,竟然这般厉害。大老虎的腹部之下有一道长长的划伤,伤口很深,中间部位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肠子露出来。大老虎已经有了退意,它想要逃跑。但是对面的人一直盯着它,让它不敢轻举妄动。瑾少轩看着对面老虎的模样,顿时觉得失去了兴趣,挥出一掌,打老虎瞬间化为肉末血雨,一条生命就这般消失了。而此刻,瑾少轩再次发现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他继续往深山而去,一路上看到凶猛的野兽,他皆是如画炮制。先是徒手搏斗,一旦野兽失去战斗意志,萌生退意的时候,他就会直接出手解决了它们。就这样一直到天明,他浑身浴血的离开了城外,回到了左相府。因为瑾少轩的发泄,这座森林在未来的十年都成为了百姓和贵族们喜欢的踏青之地,因为没有这边诡异的没有猛兽,就算是小动物都少……林初水早上坐在桌子边,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的。最后实在干不了任何事情,就起身要去库房看看嫁妆。这些嫁妆自然是楚云落送的了,林府早就被掏空了,老太君就意思意思的拿了一些样式老旧的首饰就算了。对于林家的人,她也没有抱什么希望,所以心里也不会难受。倒是楚云落,她一句戏言,没有想到他当真是准备了一份倾城嫁妆,让她倾城出嫁。()那天,楚云落亲自送来,她只是站在房间之中没有出去看他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般是想做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憋闷,不想见他。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她的心情也平静很多了,就想起来那些东西了。她让人打开了库房,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了满眼的华美锦红。她一个个看过去,每一件东西,都令她很是惊叹。不一会,她来到一个精致的锦盒面前,那锦盒小巧华美,她轻轻打开,就看到了里面两块半月玉佩。她拿起其中一块来看,就看到玉佩上雕刻着连理枝,还有一个水字。看到那块玉佩,她觉得上面似乎有着熟悉的气息,忍不住微微握紧。过来一会,她才将这块玉佩放下,伸手去拿了另一块玉佩。她心中一边拿,一边想着这块玉佩之上会被刻上什么字。结果,反过来看的时候,就看到了上面空白的没有刻字。顿时,她面上满是好笑的神色,觉得他这般行为很是可爱。她将两块玉佩在锦盒中放好,然后往前走了走,发现前面有一个很大的箱子。这个箱子很特别,因为箱子上竟然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在昏暗的库房之中散发着琉璃一般的美丽色泽。她伸手轻轻触碰,小心翼翼的打开,顿时一片惊艳的红色扑面而来。那种红色像火焰一般鲜艳妖娆,比朱砂更加艳丽无双。那是一套嫁衣,嫁衣上还有一个凤冠。整个凤冠流光溢彩,夺人眼目,那上面的宝石东珠皆是价值连城。就算是凤冠前面的珠帘,也是精致如画。至于那火红的嫁衣,则更是巧夺天工。上面那一丛丛的连理枝图案,好像带着上天最美好的祝福,让人不自觉的眷恋。那周身的银线勾勒,更是让这件嫁衣显得华贵无双。这套凤冠和嫁衣,就算是和皇后的比起来,估计也不输。她留恋的伸手,细细的感受,轻轻的触碰。在库房里面呆了很久,直到小怜来唤她吃饭,她才走出了库房。小怜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初水立刻察觉出不对来。“什么事?”小怜踌躇了一番,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奴婢今天去检查左相府送过来的聘礼,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对着单子,却是发现什么也没少。但是奴婢就觉得看去东西少了不少,上次几乎将房间堆满了,这次竟然空了很多。但是,单子上有没有差错。小姐,你要不要去看下。”林初水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事情。按说瑾少轩身为一人万人之上的左相,家里肯定有钱。就看他平时穿的红衣,件件都是珍品,价值不菲。所以那些东西肯定是在自己这里出问题的,那边绝对是送最好的过来。她脑子里闪过一道光亮,紧走几步就进了摆放瑾少轩送来的聘礼的房间。只见东西依然很多,看去好像非常齐全的样子。但是,她紧走几步四处看了看,却是没有发现凤冠嫁衣,还有各式钗环。顿时,她嘴角的笑意有些深。但是很快的,那抹笑意又变得浅淡了。她望着外面的天空,只觉得天空依旧明媚,只是她的心却是带着一抹明媚的忧伤。她有的时候在想,自己的心是不是冷的,否则怎么会对婚姻问题这般不重视?只是,在这处处阴谋,处处危机的古代社会,她又能如何呢?她需要勇气,需要心爱之人给她勇气。那么,她也可以倾尽一切去爱。“小姐……”一直陪在林初水身边的小怜,**的发现了她的情绪,在一边柔声的唤着。林初水回过神来,转头对着小怜微微一笑,“去吃饭吧,我饿了。”说完话,脸上就是一副温和浅笑的模样,于平时并无两样。左相府中,玉雪卉看到瑾少轩一夜没回,顿时很是紧张的在院子中焦急的等待着。当看到那一身是血,简直是一个血人的瑾少轩回来的时候。玉雪卉顿时脸色煞白,连忙上前去查看,口中更是焦急无比的问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小五,你有没有怎么样?”瑾少轩微微麻木而扭曲的心,在看到玉雪卉那真实而温暖的关切的时候,脸上那伪装出来的情绪,瞬间寸寸碎裂,如花瓣一般凋零。“娘亲,我没事。”他如今,只有娘亲了。玉雪卉浑身一震,有些难以置信,但是那声娘亲似乎依然萦绕耳畔。她的心止不住的快速跳动着,身子僵硬得厉害。虽然心中一直觉得能够天天看见小五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她不会再奢求更多了。但是这一刻,听到儿子喊自己娘妻,那种感动难以用语言描述。瞬间,她有种潸然泪下的幸福。玉雪卉虽然心里激动,但是还是不忘暗中给儿子把脉。发现儿子只是有些失血,其他的冰并无大碍。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将儿子弄成这幅模样。但是看着儿子满脸疲惫而憔悴的样子,她顿时心疼得不行。她什么话也没有问,忙扶着瑾少轩进了屋子,然后就去准备热水和食物了。当换好干净的衣服,吃下温热的食物和药汤,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了。经过昨天晚上的宣泄,还有一夜的思考,他也已经想通了一些了。此时,趁着娘亲在身边,他轻声的说道:“娘亲,明天我不会参加婚礼。”玉雪卉大惊,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儿子决绝而坚定的面容,一时间话语哽咽在喉咙口。她不清楚,儿子和那个安平郡主之间的事情。所以此刻,想要说些什么,也是无从说起。她最终颓然的放弃了劝说,只是握着瑾少轩的手,坚定的说道:“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了,无论你做什么事情,娘亲永远都是支持你的。”瑾少轩眼神闪了闪,原本紧紧抿着的嘴角,此时却是在这份温暖之下微微松软。此时,在荣华宫之中。“公主,刚才有准确消息传来,在白静竹的房间里面确实发现了断魂散的解药。”“那怎么不带回来?”荣华公主眸光闪了闪,低声问着。杨嬷嬷经过上次的事情,如今整个人变得越发小心翼翼了,脸上一副谨慎的表情。“因为解药只有一份,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荣华公主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公主,我们是要加派人手吗?”荣华公主此时却是妩媚一笑,柔声说道:“为什么要加派人手?没用对人,去再多也没有用。只有用对人,那么一个就好。这次,刚好可以一箭三雕。”荣华公主眼眸之中满是阴狠的光芒,那种怨毒的神色几乎掩盖不住。这种时候,杨嬷嬷都是低头的,她不敢接触荣华公主此时的眼神。“明天是瑾少轩和林初水的婚礼?”荣华公主心中自然是清清楚楚的,但是她还是想要亲口听别人说,似乎这样才能够确定时间,心中才会安心。“是。”杨嬷嬷小心的应道,荣华公主最近遇到的事情可不少。先是被陷害,然后是心爱之人被抢,后面更是身份被揭,这一切都让荣华公主的心有些扭曲了。杨嬷嬷总觉得如今的荣华公主,有些不正常。可惜,她只是一个下人,在这种时候只能越发战战兢兢的帮主子做事。“林初水还想要办喜事,本宫就先让她办丧事,看她还怎么和瑾少轩成亲。本宫喜欢的男子,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染指。尤其是林初水那个贱人,她只配永远生活在阴暗的角落。”荣华公主的话语,一字一句似乎都带着浓浓的怨毒,听得一边的杨嬷嬷有些心颤。“让白嬷嬷过来。”过了一会,荣华公主平静了心情,眸中神色也平和了,就对一边的杨嬷嬷吩咐道。杨嬷嬷领命就下去找寻白嬷嬷了,不一会白嬷嬷就满眼喜悦的来了。“参见小姐。”如今是在荣华公主的房间里面,并没有外人,白嬷嬷就想喊荣华公主小姐。杨嬷嬷在一边看到白嬷嬷的举动,眼中闪过嘲讽,嘴角的弧度满是讥讽。这个白嬷嬷看来真的是认了小姐,脑袋都变笨了,完全不会察言观色。荣华公主,心中最憎恨的就是这个称呼了。而白嬷嬷,这个时候竟然上赶着往枪口上撞。果然,荣华公主的眼睛在听到白嬷嬷那声小姐之后,里面的怨毒神色差点溢出来。她忍了忍,才压下那股暴虐,温柔的对白嬷嬷说道:“白嬷嬷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你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呢。”一边说着,就一边起身去搀扶白嬷嬷了。白嬷嬷满脸欣慰的站起身来,心中很是安慰。她就知道夫人的女儿,不会是那般铁石心肠,阴狠毒辣之人。白嬷嬷站起身来,看了荣华公主一眼,顿时大惊。只见荣华公主此时面上一片惨白,额头更是冷汗淋漓。白嬷嬷连忙上前,关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荣华公主皱了皱眉头,努力的笑着说道:“没事,白嬷嬷不用担心。”荣华公主的话语才落下,一边的杨嬷嬷立刻接着说道:“公主体内的断魂散最近发作得越发频繁了,公主每日都生活在万般煎熬之中。而且,日子一天天过去,要是再找不到解药的话,那么公主……”杨嬷嬷说道后面,悲从中来。脸上的神色既悲伤又绝望。而荣华公主似乎也被触动,原本还是平静的面容,一时间也染上了悲伤和绝望。白嬷嬷看到荣华公主这般样子,顿时急了。自己可是答应过夫人,一定要保护好小姐的。要是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如何向夫人交代。死后,她有何颜面下去见夫人?“难道没有办法吗?真的找不到解药吗?皇上不是一直在找解药吗?”杨嬷嬷脸上一副颓然的神色,难过的说道:“但是这么久了也没有个结果,倒是白静竹那边有解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可给。”听到这话,白嬷嬷表情一愣,有些迟疑:“二姑娘那边真的有解药吗?”“当然,我还能够骗你不成。可惜我没本事,要不然就算是死也要从白静竹那里取得解药。”“我去,我现在就去。”白嬷嬷一听到这话,立刻想到还是自己去劝比较好。无论如何,荣华是二姑娘的亲外甥女。而姑娘最是心善,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呢。荣华公主听到这话,微微转动眼珠,有些不安的说道:“白嬷嬷,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静竹姨母。”她既然是白安荷的女儿,那么白静竹自然就是她的姨母了。白嬷嬷看了看荣华一脸紧张而羞涩的样子,越发觉得荣华也是一个好孩子。这个时候,杨嬷嬷从手中拿出一包药粉来,“白嬷嬷这包是迷药,要是到时候夫人不可拿出来的话,也只能小小的用强一下了。”既然荣华公主都出声唤静竹姨母了,杨嬷嬷自然也要敬称了。白嬷嬷看着杨嬷嬷拿出来的小纸包吓了一跳,然后不安的看向荣华公主,似乎觉得给人下药这种事情有些过分。荣华公主面上立刻有了恼怒的神色,连忙呵斥杨嬷嬷。“杨嬷嬷,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可以对静竹姨母用药呢,这绝对不行。”白嬷嬷看到荣华的态度,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是觉得二姑娘肯定会拿出解药的,不需要这种下作的手段。谁知,杨嬷嬷这个时候却是急了,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公主,老奴这也是为了公主着想啊。要是白夫人真的会给解药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就是不给。老奴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公主你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老奴真担心,公主撑不下去啊。而且,这只是迷药而已,一点影响也没有。到时候公主解毒了,然后再去给白夫人赔罪一番,不就好了。”“不必说了,本宫就算是毒发而亡,也不会对静竹姨母做出这般事情的。”荣华公主在一边却是坚决不肯,白嬷嬷看得一阵心疼,急声说道:“老奴愿意。”“白嬷嬷。”荣华公主不可置信的看向白嬷嬷,似乎不解白嬷嬷怎么转变主意了。“小姐不要再说了,就让老奴来吧,不会有事的。”说话的时候,她脸上一片坚决的神色,荣华公主看了看,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白嬷嬷和荣华公主还有杨嬷嬷一行人就悄悄出宫了。“娘娘,荣华公主三个人出宫了,要去找白静竹要断魂散的解药。”德妃的宫殿之中,老嬷嬷快速走进寝宫,将最先得到的消息向上禀报。德妃听到这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精光。“终于要开始了吗?”德妃说这话的时候,话语之中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她此时就好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一般,一直在暗中潜伏着,随时等待着合适的时机。一旦找到合适的时机,她就会立即扑上去,一口咬上对方的命脉,不会给对上留下丝毫反击的机会。“娘娘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肯定万无一失。”德妃听到这话,面上闪过满意的神色。她脑子里突然忆起了十六年前的一个画面,她发现她很喜欢做这种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情。“好,我们也出发吧。”当荣华公主一行三个人来到白静竹的院子的时候,三个人都愣住了。“白嬷嬷,真的是这个院子吗?”杨嬷嬷不可思议的指了指院子,那哪里是院子,都没有墙,院中连颗树都没有,也没有桌椅,反正院中就是一片狼藉,看着倒像是荒宅。白嬷嬷也愣住了,她突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她抬头举目四望了一下,发现周围的景物没有变,确实是这里。一下子,她心下紧张,想着这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小姐?”白嬷嬷唤了唤荣华公主,等待她的意思。荣华公主脸上表现出恰当的担忧,温和的说道:“你进去看看吧,本宫现在的身份不太合适。”白嬷嬷听到这话,眼神一顿,接着就点头走了进去。“杨嬷嬷,你暗中跟着,好好观察。”等到白嬷嬷进了院中的房间,她立刻冷声下令,此时脸上再无温和之色,相反的脸色还有些狰狞。杨嬷嬷听到,立刻就悄悄的进去,跟在白嬷嬷的身后。白嬷嬷进了房间后,就看到白静竹有些虚弱的靠在**,忙走过去关心的问道:“二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白静竹看到白嬷嬷进来,面上的神色很是诧异,心里却是警觉起来。白嬷嬷没有自己带进来的话,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是进不来的。而且,看情况,肯定不是水水带来的。想起前几次白嬷嬷的言论,白静竹心中似乎有些通透了。她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中却是悄然留了一个心眼。“二姑娘,我给你倒水吧。”白嬷嬷看了看白静竹,然后就转身去倒水了。宽大衣袖的掩盖下,白嬷嬷成功的将药物下到了杯中。然后,她端着茶杯过来,小心的递给白静竹。白静竹不动声色的悄然看了那个杯子一眼,白嬷嬷却是不曾发觉,目光总是不自觉的看白静竹的神色。白静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将茶杯放到嘴角,然后再递还给白嬷嬷。白嬷嬷看到递过来空了的杯子,暗中松了一口气。“二姑娘,荣华的毒越来越严重了,你就将断魂散的解药叫出来吧。”听到这话,白静竹嗤笑一声,“都说我没有解药,你们到底是哪里听说我有解药的?”白嬷嬷却是不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白家会炼制断魂散的解药,而且确实有人看到她这里有。看到白嬷嬷那副不信任的样子,白静竹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悲哀,替水水悲哀。白嬷嬷这般做,最终水水还是会受伤。“白嬷嬷,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水水才是你的小姐,你们一起生活了十六年。而且,水水那般信任你。你真的忍心辜负她的信任吗?”白嬷嬷虽然表面上看去没什么,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觉得心里无比难受。她总是不断的想起和林初水相处的日子,还有林初水说过的那些温暖的话语。她心里终究还是惦记着的,但是心中始终还是守着夫人死前的嘱托。“我知道,我只是想着两边的小姐都能好好的。现在初水小姐就快要成亲了,她很好。但是荣华小姐就不同了,她心爱之人被抢,如今身中断魂散的剧毒,每日都是蚀骨之痛。这种时候,我当然应该陪在荣华小姐身边。二姑娘,你可是荣华小姐的亲姨母啊,不能见死不救啊。”白静竹气得浑身颤抖,什么叫心爱之人被抢。她觉得白嬷嬷简直没得救了,就和当年的姐姐一般。只要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从来不会顾虑她人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都是最正确的。白静竹不想和白嬷嬷说话,侧了头去,但是暗中却是观察着白嬷嬷的神色变化。她发现她眸中神色一动,就开始轻轻喊疼。“啊……啊……,白嬷嬷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