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个问题，其实齐烨在以前还未娶楚瑶的时候就想过。答案其实很明显。因为楚瑶跟天顺帝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如果两人彻底闹翻，以天顺帝的实力，想要捏死楚瑶，简直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心爱之人，齐烨必定是要站在楚瑶这一方的，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前途。正是因为天顺帝太明白这些，所以，他才对齐烨如此生气和失望，才会想要扶植顺王敲打一下太子，让他知道，他并非只有他这个一个继承人。不过，天顺帝还是舍不得放弃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才会在太子妃这件事情上妥协，最终，同意让齐烨娶了楚瑶。目前，天顺帝对楚瑶还算满意，至少，她还算知趣，也算是有点能力，并没有给太子殿下拖后腿，最重要的是，她肚子争气。但是现在，在知道楚瑶身上有一些奇异的能力后，齐烨知道，楚瑶对于天顺帝来讲，也不是没有威胁的，他心里也不希望楚瑶会伤害到天顺帝。毕竟，天顺帝是他一直最尊敬和亲近的父亲。所以，他沉吟了一下，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如果发生了呢？”楚瑶有些不依不饶地问道。齐烨小心地将她搂在怀中，轻叹一声道：“你这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你既然已经成了我的妻子，就表示父皇已经接纳你了，以后绝对不会再针对你！除非，你做了什么让父皇不可饶恕之事。如果真倒那种地步，我也会跟你一起承担。”“好吧，算你过关了。”楚瑶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毕竟再缠下去就是无理取闹了，而且听到这个答案，她已经非常开心了。两人回了鸾鸣轩，甜甜蜜蜜地用过了晚饭。现在，卫良娣三人已经彻底成了府上了隐形人，自从上次孙良媛在楚瑶面前乱嚼舌根之后，齐烨怒极，立即又将她们圈禁了起来，没有命令不得出院子。齐烨已经决定了，等楚瑶生下皇孙，彻底巩固了太子妃的地位，他就将这三人放出去，无论是嫁人还是出家，都随她们。当初是逼不得已，现在，他却已经没有办法忍受一些不相干的女人在他们夫妇面前晃悠了。以前不好跟卫太后闹翻，如今，卫太后明显已经倒向了顺王，卫良娣成了一颗被舍弃的棋子，那他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还有孙良媛，现在他跟顺王之间的竞争已经到了明面上，孙良媛作为顺王的表妹，将她留在太子府，岂不是自找罪受？而宋良媛一向是个聪明人，她也知道该怎么选择。……郑夫人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魏国公府，府里死气沉沉地，与以前的繁花似锦不可同日而语。她还记得当初梁瑄纳吴月婵为贵妾时，那是那么的风光无限啊！就连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得拉拢他们，更别说那些王公大臣，勋臣贵戚了。但是转眼间，她们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郑夫人坐在厅堂里椅子上，不声不响地坐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人敢来劝她半句。最近，她的脾气非常糟糕，对下人更是非打即骂，她的那几个儿媳，每次来看她，都被她骂的抬不起头来，吴月婵就是不堪她的辱骂，才借了皇后娘娘的势，和离出府了。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吴月婵那么身后的背景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国公府目前形势再如何糟糕，陛下也没有给魏国公定罪，更没有收回爵位，所以，其他三个儿媳妇，还是对魏国公府存着一丝希望的，说不定，国公爷就能平反了呢！只要度过这一劫，她们依旧是国公府风光无限的少奶奶。无果她们现在和离出府，恐怕以后也只能像吴月婵那样出家为尼了。就算是嫁，恐怕也嫁不到好人家，远远不如现在。而魏国公府的几个儿子就更加不堪了，个个都愁眉苦脸，躲在书房里借酒消愁，不敢出去见人。他们早就被外面的流言给击垮了，完全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只能躲在郑夫人后面逍遥了。也不怪这几个儿子扶不起来。因为郑夫人的嫡长子生来体弱多病，难免从小宠溺了些，性格软弱很正常。至于二子和三子，因为是庶子，郑夫人怕他们太过优秀压过嫡子的风头，便故意把他们给养废了，否则，她身边也不会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了。也只能说郑夫人自作自受了。而一向最受郑夫人看重的梁瑄，自从吴月婵和离出府后，就彻底堕落了，自暴自弃，整日里左拥右抱，万事不理，现在连郑夫人都对他失望了，郑夫人能对他有好气才怪！现在，也只有梁玉婷能在郑夫人面前说几句话了。梁玉婷已经十七岁了，在这个时代来讲，已经是老姑娘了，可是，她的婚事，却依旧没有着落。当初，她是心高气傲，谁都瞧不上，只想着要做太子妃。可惜，太子妃不是她。但是，她又不甘心嫁给一个家世平凡之人，就算家世好，人长得不好，才华不好，她也看不上眼，就这么左挑右选的，一直到了现在都没有定下来。不过，现在，却已经不是她去挑选别人，而是别人在挑选她了。甚至，她现在想嫁她以前看不上的伯府世子，也不太可能了。以魏国公府现在的名声，她恐怕也只能嫁作商人妇了。梁玉婷心急如焚，她比郑夫人更焦急自家的前途，这可关系着她的终身大事呢！得知郑夫人去求太子妃后，她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她是听母亲说过，太子妃的真实身份的。不过，当时的她只是当成笑话来听，并未当真。因为她的的确确亲眼见过清平县主的尸身，而且，一直到她下葬，都没听说有什么意外，在她看来，清平县主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现在，她却无比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因为，只有这样，魏国公府此有翻身的可能。所以，她一直在等着郑夫人的消息。当知道郑夫人终于从太子府回来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富贵园，想要知道事情的结果。然而，在当她来到了富贵园后，却发现，整个院子里都是一片寂静，一点声响都没有。若不是看到了默默打扫的丫鬟们，她真以为自己来的是一座死宅。梁玉婷的心不由一沉。但是，她还是打起了精神，走到了门前。小丫鬟上前打开了帘子，梁玉婷这才在脸上绽开一个美丽的笑容，走了进去。她轻轻走了进去，在郑夫人面前三步远站住，福身行礼道：“女儿见过母亲。”若是往常，郑夫人早就让她起身了，可是，这次，她的腿都快麻了，却依旧没有听到郑夫人的叫起身。梁玉婷没有办法，只好又说了一遍。这次，郑夫人有些反应了。她转了转眼珠，轻瞥了她一眼，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梁玉婷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但还是柔声道：“母亲，女儿只是担心您！”“哼，担心我？我看是担心你自己的前途吧？”郑夫人也不顾眼前之人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她现在只想发泄她心中的怒火和不安。“母亲，您怎么能这般说女儿？”梁玉婷眼中含着委屈的泪光，说道：“女儿承认是关心自己的婚事，可是，女儿更担心我们国公府的前途啊！若是我们梁家败落了，女儿就算是嫁了人，又能落下什么好处？”她擦了擦眼泪，又说道：“哥哥嫂嫂都靠不住，女儿就只能靠您了，女儿担心您又有神没错？”郑夫人见到梁玉婷泪眼婆娑的委屈模样，也心软了一些，叹了口气道：“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你也别怪母亲，母亲心情不好，所以情绪才会失控，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梁玉婷轻轻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道：“女儿永远不怪母亲，我知道母亲没有恶意的。”“母亲，您这次可曾见到太子妃了？”梁玉婷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湿帕擦了擦眼睛，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又重新问道。郑夫人点了点头，道：“见了。”“那她……”梁玉婷的眼睛一亮，眼中充满了希翼。郑夫人微微摇头，道：“太子妃不承认自己是清平县主。”言外之意，她还是有些怀疑太子妃的身份。也可以说是，她内心根本不愿意相信，两人不是同一人。梁玉婷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顿了顿，她又问道：“母亲，您可曾有太子妃是清平县主的证据？”郑夫人叹了口气，道：“要找证据谈何容易啊？何况时间这么紧迫，我哪有时间去寻找啊？”郑夫人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坚定地将这件事查下去，否则，此刻也不会如此焦虑了。在对待太子妃时，她也会更加有底气了，而不是被太子妃给轰出来。梁玉婷轻蹙眉头，这样可就麻烦了。也怪不得太子妃不肯相信。毕竟，这世上容貌相似之人也不是没有，恐怕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这件事。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她们去找太子妃也是因为走投无路，否则，她们如何肯冒着得罪太子妃的风险，去威胁她帮助自己？天色渐渐地黑了，侍女点上了明亮的蜡烛。梁玉婷此刻却突然一拍手，吓了郑夫人一跳。郑夫人皱了下眉头，正要斥责她两句，忽然听到自己的女儿忽然惊喜道：“母亲，我们想要证据，何必自己去找呢！向人去借不是更好吗？”“借证据？像谁？”郑夫人此刻的脑子已经不会转动了。“福宁长公主啊！当初不正是长公主告诉您这件是吗？她总不会是信口开河吧？想必，她掌握了某些证据，才会用这个消息来拉拢您！”梁玉婷兴奋地解释道，一双眼睛都因为看到了希望而熠熠生辉。“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衣服懊悔的样子，脸上却展开了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玉婷，我的好女儿，幸亏有你，否则，母亲还真想不起来。你放心，等你父亲这件事了了结了，母亲一定尽快替你寻一门好亲事。”郑夫人拍着胸膛保证道。“那女儿就等着了。”梁玉婷笑颜如花的说道，心里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母亲，我们这次完全可以跟福宁长公主合作，如果度过这一劫，我们梁家不如支持顺王殿下吧！哼，我可不想楚氏那个贱人当上太子妃！”梁玉婷对楚瑶的怨念不可谓不深，如果她真的死了，她当然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计较。但是，当她不但没有死，反而做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的时候，她心中的不满和嫉妒自然就会重新破土而出，慢慢章程参天大树。“你说的对！本夫人也恨不得她下十八层地狱。”郑夫人颔首应和道，她对楚瑶的恨意简直比梁玉婷还深。虽然她现在还不能确定太子妃是不是楚瑶，但是，她心里一惊打定主意要将她们看成同一人了，当然，这仇恨也会转嫁到太子妃身上。这一晚，郑夫人和梁玉婷两人都睡了一个好觉。次日一清早，郑夫人梳妆打扮以后，就神清气爽地坐着马车去福宁长公主府了。然而，到了长公主府，她却没有受到福宁长公主的接待，反而是被晾在了客厅里，茶水都已经换过几回了，却依旧没有见到福宁长公主的身影。郑夫人不由心中忐忑起来。其实，福宁长公主就是故意的。因为她对郑夫人着实不满。当初，她废了那么多口舌，都没能让郑夫人立即倒戈，她虽然当时态度很良好的说，等郑夫人想通，但是，她心里却是极为懊恼的。后来，魏国公府发生了大丑闻，她就暂时将郑夫人撇在一旁了。而现在，福宁长公主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她成了顺王殿下的岳母，而顺王最近做的极为不错，主持了几件大事件，风头屡屡改过太子殿下，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投靠顺王，可以说，她已经完全不稀罕这魏国公府了。何况，这魏国公府现在还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谁碰谁死！她就更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了。她没有立即将郑夫人撵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此刻，福宁长公主正在用午餐。现在她的生活比以前还要奢侈。以前的她，因为要维持自己的名声，尽力将自己往尊贵、大方、优雅、亲和、简洁方面靠拢，为得就是讨好自己那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亲弟弟。毕竟，她以后还要依靠天顺帝生活。但是，她却不用费尽心机维持自己的形象了。因为无论她什么样，都有无数人在巴结她，这都是因为，她有了一位好女婿。顺王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却依旧不往给她这位岳母送各种奇珍异宝，对荣华也是宠爱有加，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她还有什么必要隐藏自己的爱好奢华的本性呢！没有！福宁长公主只夹了几筷子，满满一桌子的菜几乎都剩了下来，福宁却只是挥了挥手，让人将这些山珍海味都撤了下去，分给一众下人。接着，她便去睡午觉了，完全忘记了还在客厅里苦苦等候的郑夫人。睡了半个时辰的中觉，福宁长公主才醒过来，她随口问了一句郑夫人的情况，知道她还没离开，福宁长公主才挑了下眉头，有了一点兴趣。看来，这郑夫人还真是黏上她了。罢了，反正她也没事，就去看看她的窘状也不错，至少也能娱乐她一下。福宁长公主便对身旁的丫鬟说道：“去请郑夫人过来！”那丫鬟屈膝应了一声，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郑夫人早上来时，只是匆匆吃了几块点心，早就饿了，现在又喝了一肚子茶水，甚至还去小解了几次，嘴巴等地都快要上火了，终于等来了福宁长公主要见她的消息。郑夫人喜不自禁，整理了一下仪容，就跟着丫鬟去见福宁长公主了。她对自己受到的冷遇，不是不愤怒。可是，今非昔比，她已经没有了愤怒了资格。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任何人都要让步！郑夫人被带了福宁长公主日常起居的院子，不过，到了门口，她却又被拦了下来，因为丫鬟还要进去通报。郑夫人只好耐下心来，又等了了一会儿，这才收到了通传的命令。以前的她，要见福宁长公主可没有这么麻烦，也不知福宁长公主对所有人都如此，还是仅仅只是针对她？福宁长公主斜倚在一张贵妃榻上，正在听家养的乐妓在演奏，她轻轻闭着眼睛，样子十分陶醉。郑夫人刚想上前行礼问安，却见带她进来的那位丫鬟却冲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打扰长公主殿下，她也只好在一旁焦急地等着。－－－－－－题外话－－－－－－爱所有订阅亲们，么么~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