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惊吓审香妍一脸的困『惑』,茫然看了一下四周,张口问道:“高大哥,刚才你去哪里了?”高庸涵不答,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审香妍,审香妍见他突然这么看着自己,脸上一红,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垂头说道:“高大哥,我问你话呢?”高庸涵仔细看了看审香妍,没发现什么反常的地方,才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嘴上应道:“妍儿,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我刚才一直坐在你旁边,只是——”审香妍的经历和高庸涵不太一样,她坐在旁边,痴痴地看着高庸涵坚毅、棱角分明的面孔,小女儿的心思不断涌现。她想起出门前的那天晚上,母亲很直接地问自己,喜不喜欢高庸涵,哪有女孩子会直截了当地承认?于是大窘之下矢口否认,而母亲则颇有些惋惜地关上房门,一路叹息着走了。审香妍不知道母亲这么问,是何用意,悄悄跟了出来,躲在母亲卧室的窗沿下,偷听到了父母的谈话。果然和自己的猜测差不多,父母的确有撮合自己和高庸涵的意思,骤闻之下,审香妍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又有些紧张,随之而来的却也有几分甜蜜。神思恍惚中,隐隐听到父亲说起,高庸涵第二天就会离开,要去师门一趟。这才一大早,骑了父亲的霜足兽,赶到城外等候高庸涵。虽然不过才短短的四五天时间,可是审香妍又找回了小时候,高庸涵总是护着自己的那种感觉,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的高庸涵不再像以前那样,总迁就自己,而且也变得好凶,动不动就训斥自己。想到这里,审香妍不禁幽怨地瞥了高庸涵一眼,把头扭到了一边。就在这时,从长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审香妍一惊,立刻站了起来,一站起来,周围的环境大变。自己竟然回到了星河屿,站在师门的炼丹房里,再往身边看去,高庸涵已然不在。审香妍这一惊非同小可,正要举步,突然想起高庸涵的嘱咐,硬生生站在原地,哪里都不敢去。“妍儿,你怎么回来了?”回头看去,就见到师父智薇散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盖着一方锦缎。尽管心里一阵骇然,但是审香妍还是不断提醒自己,这不过是幻象,不但不敢动,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妍儿,你怎么不说话?”智薇散人走到跟前,伸手指了一下审香妍的额头,笑道:“你个鬼丫头,越来越没礼数了,见到师父进来也不知道问候了?”审香妍拼命忍住恐惧,不敢去看面孔有些妖异的师父,垂下眼脸。余光一扫,忽然发觉有些不妥,因为智薇散人的脚尖,居然是左右对调,朝向外侧。“放肆!师父问你话呢。”智薇散人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跟着又是一指戳了过来。审香妍觉得灵胎一震,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虽然明知这个师父是假的,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与师父的感情极深,当下不敢还手,只是谨守灵胎,按照师门的心法默默念着咒语。丹鼎门是九大修真门派中,最注重心『性』修炼的一派,讲究的是起心动念,均要合乎阴阳调和之法,顺应天地自然之道。所以这一段咒语一出,审香妍灵胎渐渐归于平静,再睁开眼时,眼前景『色』又是一变,自己竟回到了家中。家里一片愁云,似乎为了自己偷偷跑出来这件事,母亲不住地抹眼泪,而父亲则急得头发全白了。看着审香妍突然现身,审夫人一把抱住女儿,放声大哭,审良棋则欣喜异常,随即面容一板,张口大骂。审香妍偷眼看去,父母和师父一样,同样是十分的怪异,强忍心中的激动,接着又开始默念咒语,一下子又置身于会间集那间客栈。高庸涵似乎不住地在训斥自己,而自己则是满腹的委屈。接连全是熟悉的人,熟悉的情景,审香妍觉得自己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她虽是丹鼎门年轻一代中的佼佼,但那主要是指修为方面,对法术的理解以及运用而言。以她一个十**岁年经,根本没经历过什么世事的少女来说,哪里抵挡得住这种心神上的折磨?要不是丹鼎门的心法,对于这类阴魂、亡灵有极大的功用,只怕灵胎早已失守,为阴魂趁虚而入了。审香妍勉力支撑,身形一晃,跌坐在地上,连服了两粒金丹,精神为之一振,然后不敢再睁眼,只是专心地默念咒语。念了不知多长时间,悠悠醒转过来,终于回到了凉亭内,又看到了高庸涵。她可以肯定,眼前的高庸涵绝对是他本人,这更多的,是源于女孩子那种天生的**。高庸涵听了审香妍的诉说,走前几步,扶起审香妍,怜惜地说道:“妍儿,今日之事太过离奇,一时之间,恐怕很难摆脱。”跟着,声调猛地提高,是那种十分决绝的语气:“既然找不出解决的办法,只有以力破巧,我要把这里夷为平地!”审香妍紧紧靠在高庸涵怀里,看着他取出一个玉瓶,跟着一道夺目的火光冲天而起。火光太过刺眼,审香妍不由得闭上了双眼,等到再次睁开双眸,眼前景『色』又是一变。审香妍猛然发觉,高庸涵再度失踪,而自己赫然躺在一座锦榻之上。猛地坐了起来,眼见身处在一座绣房之内,举目朝外望去,窗外春光明媚。一个侍女推门进来,朝自己一笑,说道:“小姐醒了?我去给你打一盆水来,为小姐梳洗。”审香妍一跃而起,身形一晃,欺到那侍女身旁,一把抓住那侍女的手臂,厉声喝道:“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那侍女吃痛惊呼:“小姐,快请放手,疼死我了!”看着侍女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审香妍心中一软,手一松,低声喝道:“我问你,这是哪里?你又是什么人?”“这里是墨玄庄江府,我是府中婢女小凤。”“我高大哥呢?他人在那里?”“那位先生,就在隔壁厢房歇息,也应该起身了。”审香妍一听这话,急忙冲了出去,来到隔壁厢房门口,就见一个小厮也端着一盆水,正诧异地看着自己,不理会那么多,一咬牙,一脚踹开房门。房间内,高庸涵坐在一张桌子边,正闭目沉思,闻声抬起头来看向门外。审香妍一下子扑了过去,拥着高庸涵哭道:“高大哥,我好怕!”小凤和那个小厮站在门口,一脸的不解,怔怔地看着两人,似乎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能让人这么害怕。高庸涵轻轻拍着审香妍的手臂,安慰道:“妍儿莫怕,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暂时安全了!”审香妍闻言一惊,抬头看着高庸涵,半晌才说道:“高大哥,我们从那个鬼屋逃出来了?”高庸涵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门外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两位贵客可否稍待,先容小凤服侍小姐梳洗?”高庸涵朝审香妍点了点头,审香妍却不愿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这座房内,简单梳洗了一下。那个小厮也把水端了进来,高庸涵把头整个埋进木盆里,冰冷的水令他头脑一清,跟着擦拭了一把,对那小厮说道:“你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我们要拜见江庄主,还有,我的另一个朋友在哪里?”那个小厮回道:“先生的朋友一直昏睡,还没起身,就在隔壁厢房,有人在照料。我们庄主正在前厅恭候二位!”高庸涵点点头,和审香妍一道,随着那个小厮,一起来到了前厅。方管事早已恭候在门边,一见两人,急忙迎了上来,一脸的笑容:“二位贵客,昨夜可还睡好?我们庄主在里面,专门为二位备下了一些点心,还是他亲手做的呢!”审香妍当即就要发作,高庸涵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他少安毋躁,跟在方管事身后,进了大厅。大厅正中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糕点,江湳就坐在主位上,见二人进来,立刻起身,朝二人一拱手道:“两位,这边请!”高庸涵很沉得住气,坐在主客位子上,双目紧紧盯着江湳,沉声道:“江庄主,昨夜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墨玄庄的待客之道么?”说道最后一句,语气陡然严厉起来。江湳一脸的倦容,和方管事对视了一眼,眼中是那种果不其然的神『色』,跟着叹了口气,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高帅,审大小姐,你们昨夜也遇到了什么古怪之事么?”审香妍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冲到江湳跟前,颐指骂道:“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昨夜的古怪,不就是你搞出来的么?”既然回到了真实的世界中,审香妍的胆子顿时大了许多,一夜的惊吓,把审大小姐的怒火,全部勾了起来。“妍儿,你先过来,江庄主想来定有话说。”看到江湳的表情,高庸涵忽然觉得,昨夜的古怪,似乎和这个江庄主、方管事的关联不大,兴许,他们还真有什么苦衷,所以先制止住审香妍的冲动。审香妍犹自不甘心地坐回到高庸涵身边,气鼓鼓地盯着江湳。江湳惨然一笑,跟着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身边长揖到地,歉然道:“我绝无任何恶意,昨夜之事,纯属是我的疏忽所致,请二位多多见谅!”高庸涵淡淡地应了一声:“江庄主不必客气,我只想听听倒底是怎么回事。”审香妍则是冷哼一声,一言不发。江湳回到座位上,缓缓说道:“昨天用过酒菜之后,我看二位颇有些劳累,便命人收拾好厢房,将三位安顿下来——”“你胡说!”审香妍再度爆发,大声斥责:“明明是你先行离去,然后命这个人,”说着一指方管事,恨恨地说道:“你命这个人带着我们,在府中游览,结果他找了个借口,一去不回,把我们丢在花园里,哼!”江湳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沉声问道:“后来呢,还请审大小姐细说!”“后来,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这个江府,也就变成了一处鬼府了!”审香妍说的极不客气,江湳却毫不为意,听了审香妍的描述之后,双目紧闭,仰头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个噩梦,发动的时间越来越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