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天神针的来历颇为传奇,至今已演变成多个传说,为世人所津津乐道。。|com|相传两千多年前,大衍国立国之初,东陵道境内突然出现了一只恶兽。这只恶兽不知从何而来,却生的异常凶恶,专以吃人为乐,搅得百姓不得安宁。为此,大衍国派出一队精锐士卒围捕,哪知恶兽十分厉害,自身毫发未损,反将士卒全给吃了。噩耗传来,浮云城大震,于是求到天机门头。天机门修真者一到,那恶兽仿佛察觉到了危险,居然躲了起来。说来也怪,任凭天机门修真者如何搜索,始终都找不出恶兽的踪影,耗费数月之功一无所获,惟有离去。可是天机门的人一走,那恶兽又跑将出来为祸一方,如此三番两次,天机门只得派人常驻东陵道。然而,这种做法不过是防范而已,终究不能除根,恶兽吃人的事实仍令大家人心惶惶,以至于商路断绝、人迹稀少,东陵道由此而成了大衍国治下,唯一一个呈现出破败之相的郡府。如此又过了三年,闭关修行的叶氏子弟,也就是叶怀远的曾孙叶世玄出关,听闻此事愤而立誓要将恶兽除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阻拦,留一封,孤身一人悄然路,这一去就是十六年。十六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人知晓,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坐骑竟然就是那只恶兽。消息传出,举国欢腾,叶世玄自然成了大英雄,有关他如何收服恶兽的经历,被编成了无数惊险传奇的故事。欢庆过后,便要讨论恶兽的处置。由于恶兽杀生太多民怨极大,为了平息民愤,自然要将它处死,熟料叶世玄极力反对。为此,他不惜赶赴京师浮云城,和已经当皇帝的亲哥哥大吵了一架。然而,恶兽终究还是授首,叶世玄大哭了一场,收其尸骨,埋在一座风水颇佳的山岗下。为了表彰叶世玄的功绩,大衍国皇帝分封他为东陵王,子孙后代永镇东陵道,而恶兽埋骨之处,便是后来的东陵王府所在。这戟天神针,相传便是由这恶兽的精魂而来,其神奇之处堪比仙器。最为人称道的一次,是在九界坍塌时的那次神迹。当时一块方圆数百里的巨石呼啸而至,眼看就要将东陵道撞毁,忽闻得一声巨吼,一根筷子般粗细的铁钎飞到半空,顺势一引,将巨石引到了北面的断虹海中。在这等天灾面前,本以为断无生机,却被戟天神针所救,东陵道自东陵王以下数百万黎庶无不感激。经过一番商议,那恶兽的牌位被迎请进贤良祠,得以配飨人间香火。戟天神针既有这般神通,不可避免地会引来他人的觊觎,此即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为了不致给东陵道惹来祸端,当时的东陵王将神针藏入王府地下宫殿,对外则宣称神针被仙收走,已不复存在。七八百年下来,就连叶帆恐怕都不知道神针的下落,不想却被历山在地宫废墟中截获,今天方始重见天日。“难怪你们敢闯进万仙大阵的阵眼当中,原来倚为屏障的便是这戟天神针,只可惜了王爷,可惜了东陵道那么多死去的将士。”高庸涵说罢一顿,朝前又迈了一大步,身子前倾森然道:“历山,我给你个留全尸的机会,如果真要『逼』我动手,定然叫你形神俱灭!”“高帅,我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从十三年前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对天盟誓,日后自会到王爷坟前以死谢罪。”历山的语气平缓而有力,对高庸涵犀利的目光毫不退让,毅然决然地迎了去,缓缓摇头道:“死,我一点都不怕,但此刻我不能死!”“死不死,不是你说了算。”高庸涵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以为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么?”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句话,火螈扭动了一下身躯,四周的海水突然凝结在一处,化作了数十个火螈的模样,将历山等人围在当中。五人尽皆变『色』,历山此时才顾得看火螈一眼,涩声道:“原来,你还有法阵守护者这样的同伴,看来真的是在劫难逃了。”“有关法阵守护者一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火螈对此十分好奇,忍不住『插』嘴问道。“嘿嘿!”历山苦笑摇头:“若是高帅一通火发完之后,我有幸没死的话就告诉你。”“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件事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岂能尽数获悉内情?”高庸涵这句话是说给火螈听的,示意他不必太过追究,接着转头对历山道:“无论如何,今天你是死定了!”火螈不再开口,但是心下对高庸涵一步紧似一步的处置,难免有不近人情的疑『惑』。其实,高庸涵之所以不愿听历山辩解,并非完全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是对自己的『性』子知之甚深,反而缺乏把握的缘故。这话似乎有些说不通,实际道理很简单。高庸涵是重情重义之人,本『性』并不嗜血好杀,即便是修行魔功以后,仍能掌控得住本心。当年他们三人的交往很深,对于历山的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无论是叶帆还是他本人,都大为倾倒。一旦叙起旧来,历山万一说出什么“『逼』不得已”之类的理由,还能不能下的了杀手就大有疑问了。高庸涵为叶帆报仇的心思已然埋藏了十三年,断不能容忍自己在最后关头出现动摇,故而才会有这种咄咄『逼』人的做法。历山机敏无双,见高庸涵大反常态,稍一转念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那就动手,我早就想领教一下闻名天下的高帅,倒底精进到何种程度!”说完,猛地爆出一声大喝,甩手一道乌光拍出,一个金属圆球迅疾展开,化作一个小型傀儡。由于空洞已然坍塌,众人等于都浸在海水当中,那个傀儡如同章鱼一般游了过来。高庸涵屈指弹出一缕电光,电光登时炸开,方圆十丈内的海水猛然大亮。那傀儡躲闪不及,被满含电光的海水挤压,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几条触手支撑不住断裂开来。历山神情不变,口中念念有词,那傀儡猛地缩成一团,变回作圆球模样。与先前不同的是,圆球两侧多了两个薄如蝉翼的翅膀,振翅一飞窜出了电光的包围,继续朝前飞去。“想不到这个傀儡真被你给做出来了,倒也难得。”高庸涵不慌不忙,单掌在身前一竖,海水顿时结成一层水幔,将飞来的圆球包裹起来。这次任凭历山如何催动,圆球都无半点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圆球落入高庸涵之手。当年高庸涵自创垂弦术时,曾与历山笑言,说日后定要将垂弦闪电修到厚重无匹的地步,以此挡住天下所有的机关傀儡。历山那时年轻气盛,争胜之心一起,便应答说要做一种不惧雷电的机关,专门对付垂弦闪电。不想当日的戏言竟然成真,只可惜两人已是反目成仇。高庸涵一念及此,不禁黯然摇头,轻轻抚『摸』着圆球,低声赞道:“嗯,这个傀儡制作精妙,你的功力可比十三年前强多了。不过尚有不足之处,还算不得顶尖一流,倒是里面暗藏的几种符篆有趣得很。”高庸涵出自天机门,本来就对机关术数十分精通,加之在西岭戈壁九天聚雷大阵,曾亲眼目睹过桑独笑和冷秋水的手段,对于机关学的种种精妙,乃至别出心裁可谓是大开眼界。历山虽是精铸鬼工近几十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但是比起大名鼎鼎的独笑翁和水穷叟,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看来,你已对《鬼工神算》的符篆一篇有所领悟,好得很。但不知你还有什么机关,尽可以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能得高庸涵一句称赞,在当今天下已实属难得,然而历山却没有半点喜『色』。“不必试了,就算我把所有的机关法器全都使出来,也不是你的对手。”历山深深吸了口气,缓声说道:“这件事和他们几个无关,你要杀的人无非是我,请你念在往日的情分,能放他们一马。”“你说什么?”高庸涵尚未开口,苏妙淼急道:“你怎么能留下我一个人独活?”苏妙淼的表白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另外三名精铸鬼工的修真者,无不愕然。看着苏妙淼一脸的情意,以及历山默不作声的神态,三人方始醒悟过来。其中一人咳嗽了一声,沉『吟』道:“师妹,你怎么和历山师侄有了——”后面“私情”两个字实在说不出口,只得含糊而过。对于修真界而言,由于各族各派情形不同,所以不同门派之间的辈分不甚为人看重,但是各派内部均有严格的规矩。严格说来,这“辈分”二字也不是不能逾越,比如说当年千灵族大祭司月颜,不顾师门长辈的反对和阻挠,硬是背着大不敬的罪名嫁给叶长亭,直到儿子叶无忧成为玄元道尊以后,这个罪名才无人提起。但是大多数时候却不容触犯,就比如十二年前的天机峰一战,若不是权机真人一句话,高庸涵也不敢随意和权雍真人动手。苏妙淼修行已过百年,只是修为既高且驻颜有术,故而望之如花信年华一般。历山年纪与她相差至少有七八十岁,又矮了一辈,两人之间居然有了感情,自然令人大感意外。此时的情形很明显,五人联手都不一定敌得过高庸涵,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火螈虎视眈眈。苏妙淼知道,历山实已没了活路,再听他这么一说,心情激『荡』之下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就爱他了。”苏妙淼凄然一笑,幽幽说道:“只可惜他身负重任,而我又成了十二叠鼓楼的人,二十多年来聚少离多。能和他死在一起,我——”“说什么谁错谁对?”话还没说完,历山抢过话头,伸手握住苏妙淼的芊芊玉手,深情地望着她柔声道:“你我情投意合,这段情乃是天注定,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是,没人能阻止得了!”苏妙淼重重点头,“咱们既然在人间做不了夫妻,那就一起去地府做一对同命鸳鸯。”“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在这里,当着三位师叔和高帅、仙阵守护者的面,结为夫妻!”历山行事每每有出人意料的举动,当此生死关头,索『性』将所有的顾忌都抛到一边,跟着扭头朝另外三人躬身道:“三位师叔,今天我和苏妙淼结为夫妻,你们可愿当个见证?”“这个么——”那三人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面面相觑之下谁都不敢答应,历山和苏妙淼不禁『露』出失望之『色』。“我给你们当见证!”这句话再也没有人能想得到,竟然是出自高庸涵之口,“你们一个是我欲杀之而后快的‘朋’,一个是我的属下,这个见证人嘛,我自是当仁不让。”“多谢高帅!”“多谢尊主!”历山和苏妙淼齐齐施了一礼,而后对拜成礼,就此结成夫妻。“恭喜二位!”高庸涵抚掌大笑,而后笑声一顿,指着历山说道:“若是放在以前,原该好好和你喝一杯,奈何自作孽不可活,历山!”一声大喝,海水都仿佛被震动,一下子变得躁动不安。高庸涵仰天吐出一口浊气,厉声道:“纳命来!”说完,一堵水幔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