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到了,不是吗?”他身上留着那么多令人不耻的痕迹,全部都在提醒他,他曾经经历过什么。莲祈自然也是看到了的,但她怎么忍心问呢?那不是在揭小钱子的伤疤吗?不过就算不问,莲祈也隐隐约约知道了,小钱子究竟经历过什么,她想劝小钱子,想安慰他,却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苍白无力的很。事情已经发生了,她那么几句安慰有用吗?半晌,莲祈轻轻的抱了抱小钱子:“你在在意什么?是在意曾经被伤害了的事实?还是在意别人的目光?”小钱子沉默了一下,他发现,被伤害过的事实纵然让他难过,但是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失去了自己亲近莲祈的资格。他那么脏,哪有资格再亲近莲祈呢?莲祈摸摸小钱子的头,眼底是淡淡的温柔:“如果是前者,那么伤害你的人已经死了,如果你还是不愤,我可以带着你去鞭尸,如果是后者,那么你放心,没有人会知道,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就算他们知道了,我也会让他们不敢说出去,我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不介意再多沾一点血腥。”小钱子但是没有因为莲祈一番凶残的话语感到害怕,他只是仰望着莲祈:“那么你呢?你在意吗?”“我怎么会在意呢……”莲祈低声叹息:“我唯一在意的,是当年为何认为你过得很好,就撇下你一个人,害的你……”小钱子笑了,“其实我也怕死……”他还有家人,当年就是因为家里穷,才不得已把他送进了宫,他也想挣点钱补贴给家里,更关键的是,若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莲祈了。“好好养伤,别乱想。”莲祈忍不住又摸了摸小钱子的头,当年她不过是一时的善心,哪里想到,竟然换来了如此一颗真心,还救了她。安抚了小钱子,莲祈吩咐宫女们照顾好他,才往御书房走去,虽然慕容昭阳此刻还没有正式登基,但是那些政事已经全都堆到了他的面前。一个王朝的掌权者新旧更替,可不仅仅是你死了,我就做皇帝这么简单。先帝也不是什么多么贤明的皇帝,加上慕容雅音和端贵妃留下的烂摊子,慕容昭阳估计已经焦头烂额了。莲祈到御书房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正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小秦子,莲祈没让他出声,悄悄的走了进去。慕容昭阳正伏在案前处理堆积成山的折子,他很明显的瘦了一些,大抵是晚上睡的太晚,又劳心费力,显得有些憔悴了。连眼睑上,都有了淡淡的黑影。莲祈挥挥手,遣退了一旁站着的春妍,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慕容昭阳的确长大了,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君王。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用了。“春妍,给我……朕倒杯茶。”慕容昭阳有些疲惫的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道。莲祈给慕容昭阳倒了杯茶,茶是莲祈最喜欢的茉莉花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慕容昭阳看到端着茶杯的那双手的时候,眼睛就亮了:“阿莲!你醒了?怎么不好好躺着!”莲祈把茶杯递给他,调笑似的道:“我亲爱的陛下请喝茶,莫亓说我没有大碍了,就起身走走,怎么,事情很多?”慕容昭阳半是强迫的把莲祈按在了他旁边的座位上:“还好,有一批忠于端贵妃和慕容雅音的官员需要处理,还有一些是父皇那时候遗留下的老臣,都是一些尸位素餐的货色,用民间的话来说,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可是把这些人都剔除了,却没有新的力量注入,没人接替他们,会生出更大的乱子。”慕容昭阳顿了一下,继续道:“尤其是那些尸位素餐,还觉得自己为这个国家做出不少贡献的老臣,我要对他们动手的话,肯定会引起反对的。”“这些人必须都得剔除,换上新鲜的血液才行!”莲祈摸摸下巴:“上一批科举出来的,有一些好苗子,都被咱们下放了,如今也是该调回来的时候。”“但是人数还是很少。”慕容昭阳叹息道。“这倒不用担心,大不了把新一届的科举提前就是了!”莲祈道:“不过,如果要再开科举的话,必须要保证,那些有才的寒门子弟能走入我们的视线。”以往,那些真正有才的寒门子弟,都被家里有权有势的贵族子弟给顶替了。如今他们要选择的是有才的人,就必须保证真正有才的人能够得到公平的对待。“那么监考官让赫连老丞相来做吧。”赫连老丞相够忠心正直,也够圆滑,竟然能把这项任务做好,慕容昭阳想。“更大的问题还是在于那些臣子……”“这个你不用担心。”莲祈勾勾嘴角:“大不了你唱红脸我唱白脸,把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东西都连根拔了,做奸臣也是一件很爽的事的说。”更关键的是,她终于有借口留下来了,慕容昭阳还需要她,不是吗?“可是……”慕容昭阳皱了眉,哪怕只是一个恶名,他也不想莲祈去顶。莲祈拍拍慕容昭阳的肩膀:“其实我蛮喜欢做坏人的,所以,你就不要让别人来抢好差事了。”慕容昭阳知道莲祈是为了他才这么说的,心下立刻暖融融的,良久,他点点头:“好。”莲祈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有他在身后护着,还有谁敢对莲祈不利吗?第二天,莲祈晋升为了大内总管,领到了那一身美美的红色总管服。然后莲祈立刻暗搓搓的成立了东厂,全名东缉事厂,说白了,这是一个兼特务、秘密监察为一体的特权机构。直属慕容昭阳,除了莲祈和皇帝的话,谁的都不听!莲祈自然也兼职了东厂的厂督,小时候看《龙门飞甲》,孤儿院的小伙伴们都喜欢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男主角,只有她一个人喜欢阴毒狠辣貌美如花的厂花……如今,能自己做一下厂花,啊呸,是厂督,莲祈真的是蛮开心的。对于东厂的成立,众大臣刚开始的反应是这个样子的:哦……他们不觉得,一个太监头子,带着一堆太监、侍卫,能做出什么事来。东厂成立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偶有那么几个聪明的,观察了一下也就放心了。结果他们没想到,东厂没动作的原因不过是莲祈在养伤罢了。莲祈养伤的过程之中也没闲着,她把慕容昭阳的暗卫整编了,又加上她**出来的一些人手,整合了一下,顺便起名锦衣卫。咳咳,只是名字……本质还是保护慕容昭阳的侍卫。同时,她拍手下收集了那些大臣贪污受贿、欺压百姓、霸占田地,甚至一些比较不堪的罪证。第一个下手的,不能是里面身份最高的,也不能是身份最低的。身份太高,引起的反弹也就高,后续麻烦也就大,身份低了就没有杀鸡儆猴的作用了。莲祈最后挑了一个有资历的正三品尚书开始动手,这尚书是户部的,户部可是个肥缺,能捞的油水多的不得了。这尚书都六十多岁了,还死赖着不肯退休,所有事都交给了户部侍郎做,他就等着捞油水。最关键的是他黑心的不得了,拨出去的军饷,赈灾的饷银,还是赋税进账,过了他手的,都得被他扒一层下来。户部还管着土地、户籍,更不用想他收了多少孝敬了。他儿子也不是个善茬,偏生又好色的很,被他儿子强占后逼死得良家妇女,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他还给儿子擦屁股,曾经直接逼死了一家三口。这样的人渣,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过了两天,莲祈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带着自己的小弟,浩浩荡荡的直接把刚下朝的户部尚书拿下了。顺带着抄了他家,让他一大家子都下了大狱,经过大街的时候,莲祈都听到了一群百姓的欢呼,大抵都是受过户部尚书家那几个渣迫害的。而且连带着户部尚书,都下的不是天牢,而是东厂新建的大牢,莲祈又说了,要好好‘招待’尚书大人,懂事的小弟们差点扒了尚书大人的一层皮去。朝上又翻了天,做贼心虚的自然都不愿意看到如此一个部门出现,更不想被监视着,肯定都要反对。支持的估计就只有赫连家和端木家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了。连御史都认为,东厂滥用私刑什么的,实在不当。更有几个自认为自己有资历有话语权的大臣,在那里痛哭流涕,说什么宦官乱朝啊,说莲祈藐视皇权,说她没证据就乱抓人还敢上刑,如此贼子,当诛之类的。有的还用上了死谏。慕容昭阳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看着底下那群作秀作的十分之假的大臣,默默算了一下,发现如果他们撞死的话,血完全不会溅到自己的鞋上之后,就很自然的无视了他们,转头问礼部尚书:“登基大典准备的如何了?”被无视的众臣:……------题外话------感冒什么的……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