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那句话的用意,在大娘看来,就是一出窝里斗,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戏码。大娘早就算准了于氏胆小,只要她威逼一下,于氏为了保自己而把夏镜花推出去。如此一来,如果夏镜花与于氏母女当初有联手或是盟约,此事一出,两方也定是有了隔阂甚至决裂。而于氏虽然胆小,在府里这么多年了,对大娘的心思却是一吃一个准,明白眼下无力反抗,就顺了大娘的心,成全了大娘的用意,让大娘觉得于氏也不过如此胆小,没了夏镜花对她已经构不成威胁,所性不再理会,放过她。大娘这是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报当初夏镜花的一箭三雕之仇!本来,用了珠儿的嘴引话,不动声色地一切都做得漂亮,拿捏得正好,但于氏却怎么没想到,珠儿会在随后突然冒出另一句话来。“夫人,我家夫人和小姐昨日早早的就歇息下了,求夫人明鉴,此事若有人为,定与夫人和六小姐没半点干系。”珠儿自以为是护主,便又冲大娘补充了一句,跪磕了一个头以示真心,虽然只字不提夏镜花,但那意思却已经是明明白白的说夏镜花才是唯一的嫌疑人。珠儿是看明白了于氏前面一半的心思,成功将矛头引向夏镜花,但又没太针对夏镜花,但现在这句话,却是太过刺人了,甚至有些激怒人。现在的于氏,便是将自己与夏镜花撇开了,但又要担心夏镜花被大娘挑出来杀鸡儆猴时,心中对她落井下石的事怨恨不平,就会一横心,将昨夜后来的事情全托出来,那她也要受大罪。珠儿本是想护主,却不想弄巧成拙。于氏的脸色变得煞白,瞳孔微微放大,侧眼看向夏镜花,泪随时就要落下来一样,似乎用眼神在乞求夏镜花不要记恨她,这不是她的本意。“夏镜花,你可还有话要说?”大娘发问。如此被人落井下石,成了弃卒保车里的卒子,夏镜花的心里不是没有气的,若论别人,兴许真的就如于氏所担心的那样,大家一拍两散,你无情也别怪我无意,要死一块儿死了,拉个垫背。但她不是个不明智的人,她心里明白,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真顺了大娘的意,看了一出窝里斗,一次将两个眼中钉都拔了干净,她自己也再没了回旋的余地。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呢?再多说反而是拉了于氏母女下水,便是拉了她们母女下水也于事也无补,现在的形势就是,要么夏镜花自己咬牙撑着,要么就是连带着于氏母女一起拖着都没好结果。既然两边非要有一方出来被大娘用来解气,那就她来吧。咬了咬牙,夏镜花伏首行礼,道:“我无话可说,但实在是不知赵嬷为何就病了。”“放心,我自然不会冤枉你,若你真做了什么,必定会留下痕迹。”大娘似笑非笑地看夏镜花,朝旁边的人一招手,道:“去五小姐的院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