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威坐于马上,抽出了自己佩带的剑,扯马迎了上去,挥剑与四五个斗了起来,夏镜花则移动步子,一边紧盯着跑过来的人,一边朝马车旁边靠近,以防有人在此时偷袭马车。贼人群起而围攻之,夏镜花双手握一柄刀刃与那些人交手,因为这一段的树林枝叶十分浓密,这里没有阳不透进来,他们手中的刀刃没有光亮,只有一声声刀光和金属交锋的声音在树林中响起,惊起树枝上的鸟儿。鸟儿飞起,夏镜花心里暗叫不好,只怕是很快要引来这里贼人的注意了,若不能在这里贼人的大部队接应前从这里撤离逃开,只怕要有大麻烦了。远抽在攻与。想到这些,夏镜花手里的招式更利落了几分,下手没有丝毫留情,刀锋划过一个贼人的脸颊,她毫不犹豫地就多用了几分力,直接将半边头颅给斩了下来,落到旁边地上吓得那些贼人都不禁眼睛一眯,以一种有些害怕的目光看夏镜花。乘他愣,打他笨,夏镜花利落地在两个侧挥,划断一个的脖子,又将一人的胳膊划伤,让那人不由吃痛着丢掉了兵器。夏镜花紧跟其后立刻再一踢一削,逼着那受伤的贼人跌倒在地,夏镜花就赶紧身他后背在落上一脚,将他踩到地上,将刀刃压到了那人的后背之上。“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连定远侯府都不放在眼里。”夏镜花厉声发问。“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呀,我们兄弟也不想的,我们兄弟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拦劫朝廷命官,挡一个侯爷的道呀,我们兄弟是被逼的……”“谁逼你们。”“是……”那被夏镜花踩在脚下的人,话才说到一半,忽然闷嗯了一声,一直试图抬起的愣了一下,然后扑的一声栽倒到了面前的灰尘道路地面上。夏镜花一惊,收脚侧眼看过去,发现那贼人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飞镖,半月形状的飞镖,直扎在那人的眉心中央,一镖毕命。“谁。谁在这里。”夏镜花后退,警惕地看向四周,那边夏远威也已经成功将几个山贼解决了,扯着马小跑回来,立在马车旁边,警惕地看四周。“父亲,看来我们是被发现了,要在这些山贼的援军赶来之来赶紧离开。”夏镜花向夏远威说着,顺手将方才用过的短刀收入壳中别回后腰,提着方才劫下的长刀,快步走到那条挡着马儿去路的绳索前扬手一挥将绳索斩断。夏镜花重新跳上马车,然后招呼着赶车的兵士立刻扬鞭打马朝前。“驾……驾……”一辆马车,一匹马,在树临漳关最后的边沿之地的树林中飞快地奔驰着。道路十分的不顺,崎岖,加上由人刻意布置散落的石块,让夏镜花他们的马车好几次险些到倒,好在这马车牢固,才没有出事。夏镜花抓着马车的架子固定身子,同时也在心里计时,他们已经跑了半个小时了,按照道理来讲,她们已经跑过了一半的树林,还有一半的路程,就能到渭河边。前面的路上上,有群跑马过的痕迹,夏镜花从那痕迹上辨认,大概的猜测约有三十几匹马跑过。除去夏远威所带的六个护卫,也就是说还有二十左右的贼人在后面追赶。“嗖……”有什么东西自自己面前飞速而来,夏镜花本能地迅速闪身,就听到旁边自己身后的车厢壁梁上多扎了一根羽箭,离自己刚才侧闪过的额头就只有三寸的距离,若不是自己刚才闪的快,这箭就要将自己的脑门儿扎个对穿过了。旁边,有什么东西翻落,马匹传来一声低吼。夏镜花侧头看过去,见到旁边一直坐着赶马车的兵士双目圆瞪,一枝箭扎在他的胸口,他双手还紧握着马缰,就翻倒在了地上,马车还在向前跑动,马儿就拖着还死拽着马缰的兵士尸体在朝前奔。嗖嗖……又是几声箭矢破空而来的声音,夏镜花迅速的几次闪身躲过,矮下身子,前伏着弯下腰将兵士手中的马缰扯下来,看着那兵士的尸体被丢弃到了路边,然后自己扯着马缰狠狠用马缰抽打马臀,让马车跑得更快。又是利箭自耳边刷刷的划过,钉到自己身后的马车厢上,旁边也传来叮叮的兵器之声,夏镜花侧头看过去,见到是夏远威高坐在马背上,正用手中的长剑斩落朝他射来的简箭。夏远威高坐于马背之上,虽然看起来威风,但身为目标却是太明显,将自己完全的暴露到了别人的看起下面,成了移动的靶心。加之他已经是过半百老人,身法任是凌利但却不复当年的健壮柔韧,长久耗费力气只怕越到后面动作就越越慢,也就越危险。“父亲,快弃马。”夏镜花大声地说着,同时用力地扯动马缰,努力地将马车朝夏远威马匹的方向靠近。“父亲,快跳过来,快。”夏镜花大声提醒。夏远威明白了夏镜花的意图,扬手斩落两箭,夏镜花也松开了扯着马缰的一只手,拼着力气在夏远威向前一米的地方挥砍,为夏远威制造了两秒的机会。夏远威乘机一跃,自马背上跳下,落到了夏镜花所在的马车架子上,侧转身子一矮身就坐到了马车的前架上。“追,别让他们跑了。”身后两侧传来了吆喝的下令声,随后路两侧纷纷涌出了几十号身各色短打服饰的男人,手里有拿着刀的,有拿着弓的,还有拿着些不知名的棍棒造型的兵器,一看就是一批在此盘踞为虎的绿林贼子。“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定远侯都敢劫,就不怕皇上下令平了你们这帮贼子,将你们连根拔起,灭族抄家吗。”夏远威一手提剑,一手朗声朝身后追来的众贼子历声大喝,显然他并不死心,希望能用自己的身份威胁到那些追来的贼人。“兄弟我们要劫的就是定远侯,兄弟们上呀,快……”身后,那贼人中央传来的回应,让夏远威大惊失色,那些人听到定远侯的名头,不仅没有害怕止步,反而追得更凶了。“父亲,怎么会这样,为何这些贼人连朝廷都不怕,连父亲您的名号都不怕。”身后,夏妍撑着马车的厢壁掀起帘子,一脸的焦急。夏远威对于这些马贼的反应显得也十分意外,随后眉头深锁着似在思考什么,十分的入神,以至于连夏妍的追问都没有听见一般。“三姐,只怕是这些贼人都是不怕死的悍贼,又或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在山占山为王,如今他们听了父亲的名号依旧紧追不舍,我们就只能拼了命的逃了。”夏镜花接了夏妍的口,回答了她的一些疑问,也让她不要再抱任何的侥幸。“驾……驾……”前面传来了马蹄声,夏镜花手中的缰绳一扯,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停下步子,夏镜花伸长着脖子朝前面的路上看,静心的听,果然明一队马声在朝自己这边靠近。前面的路上被树荫掩着,看不清来势,但是夏镜花在确定来人不止六人后,就知道所来之人并不是夏远威的六个护卫,来的是一大批人马。“不好,看样子是那些贼子闻讯折返回来了。”夏镜花一惊,手心里生出一层汗意。前面的马队已经驰来,马蹄之声越来越近,而再朝身后看,那些扬着兵器跑追来的贼人也在聚拢靠近,夏镜花握着马缰的手越来越紧,再没有其他的选择余地,只能一咬牙,扯着马车调转,也不辨认方向,就朝树林道中旁边的树林中跑去。树林里没有路,马车开始急剧地颠簸起来,各种灌木矮草也让马车犹如不停被人拉扯着的破面甩来甩去。这样下去跑不快了,更不说有可能随时翻车,夏镜花没有选择,只能把马车随意地在一棵树边停下,道:“三姐,快下来,这马车我们不能要了。”夏妍提着裙子下车,夏远威也提着剑利落地跃下马车警惕地防备着后面,夏镜花把身子伸进马车内,挑了两个装着银辆的重要包袱出来套到自己背上,又顺手抓了一个装着衣服的包袱塞到夏妍手里,边从身后取出短刀边蹲下身子,道:“三姐,得罪了。”说话间,夏镜花利落地手起落刀,将夏妍长长的裙装下摆割断撕下,只留下了齐小腿足踝的长度。“父亲,不要管了,快朝河边去。”夏镜花叫了一声夏远威,然后推着夏妍先从旁边离开,夏远威提剑随后,经过夏镜花旁边时夏远威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神色看了夏镜花一眼,但却也没来得及说什么话,身后那些追来的声音也来了,夏镜花也不敢耽搁,拉起马缰扯动马车调转了一个方向,然后狠狠一拍马臀,就看着马匹拉着马车朝另一个方向驰奔而去。随后,夏镜花赶紧跟上夏远威,看夏妍跑不快,夏镜花顺手拉起夏妍的胳膊,带着她一齐朝前跑。树林里的矮小灌木越来越浓越来越密,将夏镜花的脚腕处划伤了不少,夏妍也是,但是这时候没时间顾忌这些,夏妍任是额头都生了细汗,脸色十分难看,也撑着没敢停下来。另一个方向跑去的马车拖延了追兵一段时间,但到底还是很快被发现,那些人重新追了下来。而就在那些人追到相距他们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时,夏氏三人也听到了有河流的哗哗声响,是渭河,他们就要靠近渭河了。“三姐,父亲,朝前跑,不要停下来,去了河边就找船的方向去,护卫们在那边接应。”“那你呢。”夏妍担忧地侧头看夏镜花,第一次对夏镜花露出了直白的担心和不舍得。“我去拖延一阵儿,你们快走。”“本侯是定远侯,亦你们的父亲,理就应本侯去,你带你三姐去河边渡河。”夏远威打断了夏镜花,伤势欲要将她们挡到身后。“父亲,你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些人正是因为你是定远侯,所以才要劫道拦你。”夏妍一听此话,立刻脸色变得一惊,夏远威也是眉头一蹙。“早先在茶亭之时女儿在茶亭后面发现了那些尸体,之前并未发现有何特别,现在想想,那些尸体都为男子,年纪……年纪多都是与父亲你一般大小。”“五妹,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父亲。”夏妍大失惊色,拉住了夏镜花的胳膊。“在茶亭外时,我曾问那夫妇为何下药拦劫,可他们尚未说完,便被人通下杀手。我拦下一人,逼问他来历,并表明我们乃出自定远侯府,可他却丝毫没有意外或是惧怕。方才父亲你表明身份,那些马贼的反应父亲你也看见了。他们根本就是冲着父亲你来的,父亲你此时若不离开,只怕会引来更强的攻击。我不过就是个小姑娘,并不是他们的直接目标,我只是拖延些时候,回头我逃跑,他们也不一定会穷追,比起父亲我留下拖延时间要合适的多。”年过五十的夏远威,有片刻的沉默,没有说话。染霜的鬓角处眼纹深皱,似乎是在犹豫思索。“父亲,没时间多考虑了,您带三姐快走,去河边的渡口处,想办法与护卫们登船,我在此拖延一阵儿随后就来。”“好,那你自己小心。”夏远威最后沉声同意,拉起夏妍的胳膊,带着她一路朝河边跑去。“五妹,小心……”夏妍被带着跑开,却还努力地回头朝夏镜花看了一眼,眼神中尽是担心的嘱咐。夏镜花冲夏妍点了点头,算是应下,然后挥手将头上方的几枝树枝砍下落到地上挡住方才夏妍和夏远威跑过离开的痕迹,然后提着刀朝旁边的方向跑过几步,寻了一棵树,认了认方向,爬了上去。很快,一群人追到了树下,四下张望着却一时间看不到人影,正在迟疑间,夏镜花突然自树上跳下,狠狠挥刀划过,以导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三个跑在前面的贼人的脖子划断。三人手中的兵器落地,尸体扑通一声倒下,脖颈上的血喷了一地,好一些喷洒到了夏镜花的绣鞋上面,夏镜花却没空理会,只提着刀慢慢侧转身子,看向后面那些被她刚才这一击吓住立在原地暂时不敢追上来的人。17oxk。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多废话,也不讲什么规矩道义,更不管面前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扬着刀刃挥舞着群起而攻。夏镜花见起到了想要的作用效果,成功地激起了这帮人的怒火和注意力,就撒开腿,转身朝着与方才夏远威和夏妍离开的方向相背的方向跑。那些贼人红了眼,也忘记了要察看夏远威那边的方向,只一股脑地全都朝着夏镜花逃跑的方向追去。夏镜花不回击,只拿出了全部的力气,全部的注意力在树林中快速的奔跑。直到,她跑得有些喘不上气了,她也可以感受到身后追着的那些人也在上气不接下气,到了最疲惫的时候。她突然止步,一深吸一口气入胸,在毫无片召的前提下忽然止步转身,屏住一口气,挥刃划削,那几个跑得快的贼人就在还没有收住前跑的身子前撞上了夏镜花挥过来的刀刃寒锋上,瞬间丢掉了性命。如此,前面的四五个人就这么撞上了刀口,被解决了。夏镜花收刀退后,站停身子,呼出一口气,然后身形也不敢停,趁着那些人收住步子,即是惊讶又是上气不接下下的时候,快速的掠身上前,挥动手中的刀刃发动攻击。因为呼吸不足,气短,那些贼人的战斗力被削弱,夏镜花手中的刀下足了力道,但凡被她划过的地方,便是不要人性命,也要伤筋断骨,在一片惨呼声中,她身形矫健地穿梭着,如林中阴影下的鬼魅,将十几个追来的贼人尽杀于刀下。树林里好像暂时陷入了安静,夏镜花看看四周倒下的一片尸体,她这才松下一直屏着的气息,大口地呼吸了两下,让自己的胸口舒服些,侧过身子,随意地弯下腰身,将手中的长刀在一具尸体上拭了拭。有一点细微的动响自旁边传来,夏镜花立刻警惕起来,手中的刀刃迅速侧转,刷地一下指身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还有一个人奄奄一息地伏在地上。那人胸口被划过,可见里面的森森白骨和肠子内脏,显然他是活不了了。夏镜花不禁觉得有点恶心,忍不住侧过头去不看,知道他对自己也没有威胁力了,就垂下了手中的刀。“求你……求……”那你沙哑地强撑着发出一点响声。“别求我,我救不了你。”夏镜花以为那人是要求生,就径直给出了答案,让他死心。“求你,给我痛快……”但是,没想到的是,那人要的不是生,而是死。想来,这样的临死挣扎的痛苦,让他已经承受不住了。夏镜花咬唇,忽然一股烦躁自心底生气,她杀了这些人,虽然若不杀他们,自己就要被他们所杀,她纯属自卫,但是如此看到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对着自己发出的声音,乞求,她有另外一种如被人用针在刺扎的感觉。见到死亡,和见证死亡,是不一样的。如果死亡是一种结果,那么就直接见到结果,是最直接简单的,但要你见证这个死亡的过程,见证死亡前那一点点,一缕缕的绝望、痛苦,对于死都而方是痛苦,那不过是在他还存活于世上的这片刻的痛苦,而于对见证的生者,那将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恶梦。夏镜花不自觉地蹲下身去,试图去碰那个垂死之人,但却又要在近身时害怕地缩回手,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抬起手中的刀抵上那人的下巴,道:“好,我成全你。”夏镜花高高扬起手中的刀刃,挥下去,只要轻轻在他脖子下一划,就能解除他的痛苦,只是就在她的刀尖离着那人的喉咙仅有一线之差时,夏镜花又忽然收住了手。也不是收住了手,而是她挥不下去了,怎么也挥不下去了,就是那么轻轻一划的力量,她却像是怎么也使不出来一样。“求……求……”那人乞求地望着夏镜花,嘴里还在用最后的力气想发出恳求的话。夏镜花一咬牙,手中刀刃一反转,收起刀刃,转身大步离开。她下不去手。至少是在这个人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时候,他没办法下去手,这感觉让她觉得有一种捏死一只不能飞起的小鸟儿一样的感觉,说她虚伪也好,说她临阵退缩也好,这个时候的她,没办法挥下刀去。夏镜花提着刀,快速度的朝河边跑去,将心底的那些烦躁情绪挥开,告诉自己现在逃命要紧,要快些去河边才是正理。身后,就在夏镜花跑开一段距离,没有留心想身后的情况时,有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方才她杀死一众贼人的地方。有森白的剑锋在空气中划过,方才那个垂垂待死,乞求夏镜花给他痛快了结,但夏镜花却没有下手的人,在剑锋划过之际得到了安详,告别了痛苦。――――――――小分割----16640510夏镜花一口气跑出树林,就到了一条碧波滚滚的河边,河岸上沙石大小不一地散落着,而沙滩底上却全都是细纱,以至于人只要一踩上去,就会留下印子。地上的有深浓浅浅的脚印向前,夏镜花从鞋底上的勾花纹路认出这是夏妍的鞋子。夏镜花沿着那些鞋印一路朝前追去,同时心里也在庆幸方才成功地拖住了那些贼人,如若不然,这一上沙滩,那些人就能凭着鞋印毫不费力地知道她们逃跑的方向,想追她们就真是如有人带路一样,加上这沙滩上没有遮挡物,那些人若要放箭,或是驰马来追,她们就是死上几回都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