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随后半日不到,这两个官员被抄家,所有家财充公,成为岭南官员的一次警钟,没有人敢再有任何的妄想动作,甚至没有人敢再动心思逃跑。就这样,所有人只能看着,望着,见证着独孤锦衣一点点的把岭南这片土地上赵氏的势力全部扫清,然后在各个官职据点上布上了自己中意的人选。这是一场谁也没有预想到的结局,因为太意外了,因为明明在几日前他还是大牢里的阶下囚,但现在他却用一场完美的逆袭掌握了全局,也掌探了整个岭南。建安十四年的春节,夏镜花到底还是没能如期赶回晋都陪夏水月过年,她还留在岭南,不仅是因为独孤锦衣没有离开,还因为五日前的那场大雪已经落了整整五日,这岭南之地五十年从未遇到过的连降大雪,将道路都冻住,他们无法出城离开。在春节之前,而那些因运通渠而被毁掉家园的百姓,也都重新住处了新房,所有人都在歌颂锦王的恩德,相互说着锦王的好。百姓就是这样,谁能带来安定的生活,谁便是最好的,现在是锦王,所以他们就觉得锦王是这世上最好的统领者。新年之夜在岭城的驿馆别苑中,独孤燕,独孤锦衣共坐一席,在屋内闲聊,时不时有朗笑之声传来。夏镜花在屋外手里提了一只食盒,这些是她亲手做的,不过她并不想打扰独孤氏兄弟的谈心,就改了主意提着食盒去了隔壁屋中。屋内,樊虎,公孙亦,宋安,阿西还有独孤燕随身的护卫都在一起,围着火炉喝着酒聊天,见夏镜花进来都站起身来。“我亲手做了几个菜,隔壁屋里的人没口福了,我们来吃呀。”夏镜花提着食盒上前,在桌上打开取出里面的菜。都是以现代手法烹饪的菜式,新奇而诱人,立刻让几人都生了谗意,将火炉移了位置到桌边,坐下来边吃边聊。“小姐不仅功夫好,才智过人,这做菜的手艺也是一流,将来锦王可就是有口福了。”樊虎边吃一块红烧肉边说。“就是,咱们小姐可是个全能人物。”宋安接口。“重点是,小姐对你们家锦王可是一百个的全心全意的维护,你们没唯见,我家小姐为救你们家王爷多费心。”阿西也插嘴。一帮人边吃边说,大都是在说夏镜花的好,将来独孤锦衣要如何对她好才能还得回情,唯一沉默的,只有微笑着喝酒不说话的公孙亦。夏镜花觉得,公孙亦应该是不太喜欢她与独孤锦衣在一起的,虽然她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好了好了,你们再说这些话,就都别吃了。”夏镜花笑着开口,将一切关于她的话题打断收起。“对了,那个赵回这几天怎么样了,也不见他。”阿西询问。“他应该是急着给太子修书请罪了吧,否则这雪一化,他回了京城,怎么向太子交侍,怎么向赵皇后交待。”樊虎接口,随后引来众人一阵哄笑。“此次在南边,算是锦王赢了全盘,只是这太子可不是个会甘心吃亏的人,此行回晋都城,锦王怕是要遇上一场恶战之事。”公孙亦开口,语气担忧叹息,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收起了面上笑意,担忧沉默下来。这厢沉默,反倒是隔壁两位独孤氏王爷把酒谈笑的声音此时传了过来,格外的响亮,连平日总温温淡淡的独孤锦衣都鲜少地有大笑之声,夏镜花听在耳中,不自觉地心中有些揪住,独孤锦衣不论前路如何,她还是会陪你走下去,要多让你如此的开怀大笑。“这几日倒没见到这赵回,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晚些时候留心去他那边看看,他要真出什么妖蛾子我们也好有防备。”宋安建议,众人也都附合着点点头。亥时左右,雪停了,城内街上也到了最为热闹的时候,百姓们都打开门上街,摆好爆烛烟花,只等子时一到,就点烟,以最热烈的气氛迎接新的一年。樊虎等人也吃饱喝足,商议之下决定一起出街上去看热闹,去了隔壁敲门,独孤燕称自己有些乏了,就不去了,先去休息。而独孤锦衣也摇头,表示自己方才与独孤燕有多喝了几杯,也有些醉了,让众人自己去玩就好。一行人就作别了两个王爷自己出了驿馆别苑去,夏镜花走到门口又想了想,决定算了也不去了,众人一番暧昧笑意之后也不强求,任由她折返回去。回到独孤锦衣的屋外,夏镜花又在门外踌躇起来,要怎么说自己去而复反,还没想出个结果,独孤锦衣已经拉开门,出现在门口了,牵了她的手道:“门外风大,快进来吧。”“我觉得外面冷,想想也没什么热闹可看的,所以才回来。”夏镜花有点嘴硬地解释。“嗯。”独孤锦衣应了一声,领她在火炉边坐下,两人相对着一方炉火坐着,有一小会儿的沉默,最后还是夏镜花先开口,道:“你说这次回京城太子会怎么对付你?”“随他吧。”独孤锦衣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句,然后看向夏镜花,笑了笑道:“真是有些醉了,竟然觉得很是困乏。”“这些日子你没一日闲的,都是奔波着忙碌,哪有不累的道理。”夏镜花边对着火炉搓手取暖边有些责备。“过来。”独孤锦衣伸手。夏镜花握住独孤锦衣的手起身,绕到炉子对面在他身边坐下,然后独孤锦衣伸手揽住她的肩,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另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包握住捂在自己的胸口替她取暖。“你要是实在是困了,你靠着我睡会儿。”夏镜花动了动脑袋,仰起一点脖子看独孤锦衣开口。独孤锦衣瞍微敛正视,笑道:“我是个男人,只有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靠着自己睡着的道理,哪有反过来靠着你睡着的理?”“我不介意,我又不是普通的姑娘家,我比爷们儿还强大。”夏镜花笑着拍拍胸脯。独孤锦衣笑着没有说话,随后俯下身子,吻上夏镜花笑着还要说话的唇。辗转的唇吻之后,有灵巧的舌勾到一起,有清洌的洒香气味自独孤锦衣的唇卡耶齿间萦绕散发出来,伴随翻搅着在唇齿间的甘甜,夏镜花微仰着身子,直到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绯红,她被独孤锦衣原本捂在胸口取暖的手开始变得不规矩起来,挣脱了原本的束缚,开始向独孤锦衣的胸口更深的位置探去。19ck7。“别乱动,否则……”“否则什么?”夏镜花轻轻用牙齿一可磕咬,在独孤锦衣的唇上留下一点麻痛,然后勾着独孤锦衣的脖子半仰着身子躺在独孤锦衣的膝头上坏笑。“你不应这样做的,如此引诱我是件很危险的事。”“有多危险?”夏镜花勾着独孤锦衣自肩后垂下来的乌发在指间缠绕明知故意。独孤锦衣近距离地望着怀中的人,神色间有冲动,犹豫,最后只松开了怀里的人,站起身来,走过几步以背对夏镜花,努力平复**,要自己冷静。“喂,我就真的这么没有魅力吗,对你一点you惑力都没有吗。”夏镜花有些恼怒起来。夏镜花报怨着,独孤锦衣一直背对着她,沉默接受,直到最后夏镜花说累了,他才慢声道:“正好相反,因为you惑太大,以至于我要小心应对。镜花,我知道自由对一个人的重要,而我也看得出你喜爱自由,我的姓氏便注定了将来的凶险和束缚,我现在抽身选择,还有机会。”“说到底,你还是在担心这些,你以为我在乎这些?难道你现在是要因为担心自己不知道回到京城以后会面对什么,让我离开吗?”夏镜花起身走过几步,与独孤锦衣面对面,四目近距离的直视着对方,她一字一句地接道:“我是个经历数次生死的人,不喜欢留遗憾,当我打定了主意要跟定一个人,除非是我自己决定放手死心,否则在此之前,你甩不掉我。再或者说,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发自内心地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不需要我,我也会离开,而且保证这辈子再不会见你一面,你说呀。”片刻的相对静立,四目相视,最终是独孤锦衣妥协叹息。也不多说什么,只牵了夏镜花的手朝旁边的梳妆台前的铜镜走过去,让她在桌案前坐下,夏镜花目光所及,发现桌上有一把短刀,乃是自己平日放在袖下防身所用。独孤锦衣伸手,取过短刀抽出,夏镜花看得心中一惊,尚未有多的反应前,就看到独孤锦衣自己伸手挑起了垂在身后的一缕长发到胸前,挥刀斩下。刀锋过后,青丝断开,一缕乌黑的发青躺在独孤锦衣的掌心,看着夏镜花,缓缓单膝跪下开口。“夏镜花,我独孤锦衣在此诚心向你求婚,若你愿意,我愿与你行结发之礼,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发妻,与我同享一切,富贵与同,生死与共。”独孤锦衣一字一句的认真严肃是夏镜花从前与独孤锦衣在一起时所没有经历过的。在这个时代,男儿膝下有黄金,而对于独孤锦衣来讲,由于他高贵的血统身份,能让他曲膝跪下之人,少之又少,从前只有跪天跪地跪跪君王,而对于头发,也有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毁则是不敬之说。但此时此刻他却是单膝跪到了夏镜花面前,捧一缕青丝来询问夏镜花可随与他结发同好。夏镜花想到了古人有“结发夫妻”一说,明白独孤锦衣这是要与自己行结发之礼。这是求婚,让夏镜花意外惊讶着坐在凳上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四目相交着,任由时光流逝了小一会儿,他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面前这个男子是真的在向自己求婚。半晌,夏镜花没有说话,只伸出手去,接过独孤锦衣手中的短刀,挑起自己垂在身侧的长发轻轻一划,也斩下一断长发托于掌心递上前去,道:“我愿意。”独孤锦衣微笑,将夏镜花掌心的青丝取过,与自己的长发交绕,打成一个死结,牵着夏镜花站起身来,带着她走到屋内烧着白碳的火炉前,以短刀划过掌心,在掌心留下一道细口,血液渗出,将那打着死结的发丝染红,随后独孤锦衣将那青丝发结投入火中,看着那被血浸染过的火发结燃烧,红色的火苗摇曳,带着血腥的香甜之气。“我独孤锦衣歃血立誓,此生唯夏镜花为我正妻,不论前路如何,不论将来为蝼蚁乞儿还是为高堂尊者,皆守此言,否则……必死于非命,不得瞑目。”夏镜花并没有阻止独孤锦衣立下此等恶毒的誓言,因为当时的她认为,独孤锦衣今生也不会做出违背这一誓言的事情。“诶,现在怎么办?你不会是对女人没兴趣吧。”夏镜花试探的玩笑着询问独孤锦衣没有回答她,而是以一个有些带着惩罚性的热吻回应了她,夏镜花也不甘未弱,轻轻用牙齿一可磕咬,在独孤锦衣的唇上留下一点麻痛,然后勾着独孤锦衣的脖子半仰着身子躺在独孤锦衣的怀中坏笑。而这一点点的痛意,则勾成功的勾起了独孤锦衣最原始的野性,一个男人对于挑衅者的征服**,自胸腔爆发。面对眼前有着如花容貌,而又在他心中早已有着不可替代移除地位的女子,他的理性开始脱缰。独孤锦衣的眼睛里已经是原始的野性之火,下腹的紧绷让他知道自己的冲动和**在叫嚣,而夏镜花的话则让他明白,自己今日已经没了退路。独孤锦及突然翻个身,反压在夏镜花越身上,而夏镜花也不拒绝,反而嘴唇略张眼睛微眯,有种挑衅的妩媚。这次是夏镜花主动吻上了独孤锦衣,探在他衣衫中的手一路滑动,将独孤锦衣最后的理智抽离勾走。独孤锦衣揽住夏镜花的腰,将她就势反抱住站起身,脚尖勾撞到旁边的火炉,炉中立刻爆出一串的火星在旁边飞起,但却丝毫没有让他在意。转身,独孤锦衣抱着夏镜花穿过珠,拂落纱帘,将夏镜花平放到榻上,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离开,唯有衣衫被自帐中抛丢出来,碰到珠帘之上,让珠帘摇晃着碰撞发出轻鸣响声,衣衫轻落到,屋内柱上的软帐也落下……屋外又下起了雪,一片一片,皎白如羽毛自黑沉的天际垂下,落地无声。室内一片惷光呢漪,伴着娇喘和粗重的呼吸,让室内的烛火都变得暧昧纠缠起来。夏镜花满头的青丝乌发散落到床榻之上,如缎绸般蔓延开来,独孤锦衣的身子缓缓俯压下来,夏镜花双腿轻勾缠上他的腰,以一个撩人的邀请姿势攀附上面前的男子,并微微用力将他朝自己勾压下来,用自己如凝脂般的肌肤,玲珑的躯体将他最后的理智,最后的侥幸全部抹杀,唤起他最原始的**,再无回旋离开的可能。两具玉体的纠缠,是一件妙曼而又微妙的事情,屋外大雪纷飞,烟花绚丽,屋内春意无限。被独孤锦衣进入的瞬间,夏镜花的身体有轻微的抽搐,他以为她是难受的要退出,但夏镜花却吻了他,五指紧住了他的肩阻止,只在他耳边喘息着轻语笑道:“在你们这个时代,有了肌肤之亲,以后你就要对我负责了,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抛不下我,你只许对我一个女人好。”“今生你也休想再离开我。”独孤锦衣在粗重的喘息声中给出了一句回答,除了迷情,更带着一种决定一般的坚韧。丑时到了,整个岭城的百姓欢呼着迎来新的一年,烟花自大雪纷飞的夜空中升起,飞炸开来,在天际留下绚丽的影和光,将刹那的美丽留在天空,然后化成烟雾散去,消失不见。那可真是一种绝决的美丽,拼却一切朝着最高的点飞升,然后以粉身碎骨,换取最美的刹那。但是,此时的屋内之人,并无心留意这些,帐中自有纠缠之乐,一片春意。三更天,夏镜花自睡境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动了动脑袋,感觉到身边有人,就睁开了眼睛,看到身侧熟睡的人。夏镜花打量独孤锦衣近在眼前的俊美五官,清冷眉宇间有微微蹙起,她抬起手来自他的眉心轻轻拭过,将那愁态舒展开。“燕王说你从前受过很多苦,总要一个人咽下去,放心吧,以后你就有我陪着了。”屋外大雪纷飞,夏镜花躺在这个男子身边,她感觉很温暖,安心。于是就不自觉地在唇边挂起一些微笑,侧了侧身子,倚着他的胸膛继续熟睡。管他明天有什么事,管他太子还有什么后招,管他晋都京城里的人接下来要拿他们怎么办,不想,不问,不管,此时此刻她只想拥着身边的人熟睡一夜,安心做个好梦,那么就这样做吧。建安十三年的第后一天,夏镜花成为了独孤锦衣的妻,并不是锦王妃,因为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那声势浩大的铺张,她觉得,那只是一次仪式,只要晚些时候将来补上一次婚礼,再让全天下人知道也不晚。但是,当时的她没有多去想过,这场婚礼将要晚来多久,而她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场婚礼仪式将要晚来那么久,久到……甚至几乎耗费了她一生的光阴,久到让她几乎对自己的信仰险些失去信心。--华丽的分割线-----17070219晋都城,皇宫,东宫。华灯璀璨,灯宫明亮,大晋皇宫沐浴在春节的欢乐气氛中,灯女太监都换上了新衣,各宫掌事都将宫中下放的新年喜钱放到了手中,一切看起来和谐而美好。东宫正殿之中,一身华服的太子立在金色的大殿之中,手中执一纸雪白宣纸,看着上面的文字,面目一点点扭曲起来,一挥手狠狠将手中的宣纸丢开,宽大的袖袍也将桌上的一只把玩玉器挥落到地摔了个粉碎。“啊。”有女子正要进殿,被这样的碎裂之声吓得后退了半步,忍不住一声轻呼。寻声看过去,是太子妃夏妍立在殿门口,身着金丝胭脂纹昙花雨丝锦裙,梳着云鬓高髻,头饰四枝金步摇,长长的珠帘侧垂于脸颊之侧,眉心点花钿,柳眉妙目,肤凝如脂,唇绛嫣红,十足的美艳漂亮。在两动就到。夏妍旁边,站着另一个女子,与夏妍相比,她样貌平平,面容消瘦,眉眼也普通,若不是身上穿着的青色宫装做功十分精细,又梳着高髻头戴珠花,饰坠紫玉璎珞,很容易被人当成最普通的宫女之中一人。“殿下,这是在为何事动怒?”夏妍一脸担忧之色入殿,一众宫人随后入殿上前。不问还好,这一问,让太子更是怒火中烧,忽然一伸手就紧扣住了夏妍的手腕,将她拉扯到自己面前,咬牙道:“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的妹妹,又是你的妹妹坏了我的好理,当初我就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一剑杀了她。”言罢,太子狠狠一挥手,夏妍那娇弱的身子就摇晃着连连退后,被摔倒在了地上,一众宫人赶紧上前搀扶。“殿下,亥时将近,该到合欢殿了,不要让父皇母后久等。”一直沉默平静立于大殿门槛之外的女子开口,神色淡然,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的表示。这人正是另一位太子妃,大将军李青的妹妹,李月华。“殿下,五妹定不是有心得罪太子殿下的,殿下……”夏妍被宫人扶起身,欲要再次靠近太子,但太子却在她的手碰到自己之前挥袖拂开,朝着门外的李月华走过去,携一众宫人离开东宫去合欢殿陪帝后过守岁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