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本官司职九宫营,旨在守护皇城安危,维护法纪,但今夜东宫之中有人乱用私刑,又在此挟持百官,下官乃是为此而来,至于夏侯爷,本官无权过问。再者来讲,本官只受命于圣上,太子并无权调动九宫营众,太子见谅。"赵长年似笑非笑地闲说着,竟如开玩笑一般。"即是太子于我等劝阻不听,那就休怪本侯无礼了,来人呀,将诸位大臣护送离开东宫,余下所有人人,将这些撺掇太子胡为,出手对锦王不敬的侍卫全部拿下。"夏青城一手揽着夏镜花,一手扬剑下令,随后大批的人涌入东宫。朝中大臣被赵长年的人护送着纷纷离开东宫,一切迅速而顺利,赵长年最后离开,在转身之际目光一如即往地带着一丝神秘诡异的笑意看了夏镜花一眼,像是在看戏一般。九宫营的人离开,之后又是一大批与锦王府侍卫打扮的执剑人员涌入东宫,与锦王府配刀侍卫立刻将东宫大殿外的场地占据完全,将包括太子在内的所有人包围了。"夏青城,你要造反吗?""太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错了人。就算你是太子,你也不应该。"夏青城少有地表现地出了一种杀气和冷血,一挥手间,他所带来的兵士和东宫侍卫的厮杀开始了。夏青城从混乱的厮杀中穿过到她身边,蹲身揽着夏镜花,道:"好了,我让人送你回去,这里都交给我。"夏镜花笑了笑,道:"夏青城,帮我个忙。""你说。""扶我起来,再把你的剑借我一用。""你要干什么?"夏青城皱眉。夏镜花也不多解释,自己撑着力气起身,再借着夏青城的手站趄身子,接过夏青城手里的剑,转身有些摇晃地穿过正在厮杀的人群,一摇一晃地朝正因为开打之后害怕而躲在椅子下的李公公。李公公躲在椅下,看着夏镜花一步步逼近,身子抖如筛糠,夏镜花胸前的衣襟上满是鲜血,腕上手上也全是血,顺着她手握的剑一点点下流,再沿着剑锋下滑滴落,走到那椅子面前,狠狠一扬手,就将方才太子坐过的雕花大椅扫斩裂开成数半,而躲在下面的李公公则再无所可避身之处。李公公吓得跌软在地,眼睛睁大着发抖,随后如狗一样爬倒到夏镜花脚下,哭着开始乞求不要杀他,乞饶他一条狗命。"小姐,饶了我的狗命吧,以后我就是小姐您的一条狗……""没用的狗东西,本太子还没死,你就要急着求她吗。"一场怒吼传来,一柄剑锋朝李公公刺来。夏镜花翻转手腕一抬一挑,将太子剑挑开,把吓得缩成了一团的李公公救下,反而回身直刺向太子,要太子不得不赶紧退了两步躲开剑锋。"我说过,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夏镜花望着太子扬起满是血渍的唇发出冷笑,接道:"我不会杀你们,相反的,我会让你们这些欺负过我的人好好活着,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将接受我的报复,我会让你们后悔与我,与锦王为敌……"迅速的回身,翻转手腕,跌坐在地上的李公公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随后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他以为自己会死,但却没想到,只是一柄剑扎在了他脖颈一侧紧贴着肌肤的位置,但这种死亡将至的感觉,却是无比任何一种刑法都要可怕的恐惧。随后,只是手腕翻转间,那扎在李公公脖颈一侧的剑被人握住剑柄,狠狠一划,李公公的右臂就被划断。凄厉的惨叫响彻东宫,夏镜花满是血渍的脸上露出令人发寒的笑意,道:"你用的这只手打我,对锦王用刑,现在我就要你这只手得到惩罚。"子宫讲于维。之后夏镜花抬手,长将再次指向李公公,但却没有再挥下去。夏镜花的眼前开始摇晃着,最后,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摇晃着,在混乱厮杀的东宫前殿广场上缓缓倒下……《北镜通史.晋成帝传》建安十四年,元宵日,皇城东宫有变,缘因太子诱帝孤身闯殿,着重兵围困之,强邀百官立观于场,辱老臣,欺阁老,对帝加诸酷刑,放肆猖獗令人发指。临危之际,幸得夏侯号军入殿,解百官,遂救帝。息传,百姓群愤,天下四十七州文人纷纷自发结笔上书,撰千字文,汇民意于京中,声讨太子之罪。史记,此迹为"宵日之变"。------华丽的分割线-------建安十四年,元月二十日,晋仁宗独孤宏政自热河行宫回归大晋皇城。8御驾入京之际,有文人士子为首夹道高呼,为锦王鸣冤,要皇帝还贤王一个公道。独孤宏政回宫,即日下旨,要太子禁足于东宫,无旨意不可行走,任何人未得御旨之意不得亲近探望。夏镜花已经住在锦王府几日了,不眠不休地守在独孤锦衣榻边,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如同木偶,直到独孤锦衣清醒过来,要独孤锦衣开口说话,她才忽然一下子哭了。"没事了,我还活着。"独孤锦衣抬袖替夏镜花拭了拭眼泪。"嗯嗯。"夏镜花点头,不顾在场的小月和公孙亦等人,径直起身附身吻了床榻上的人。建安十四年,元月二十一日,元月二十二日……一直到元月二十五日,接连数日早朝,皇帝对于太子独孤承之事一直没有给出最终的结果。而各方势力,以柳阁老为首的老臣一派,丞相付东书为首的中流文官一派都静观其变,而以武将为中流的李青将门一族随着李青的突然意外死亡,整个李氏一族在朝中暂时没有可以直接统领家族的人,因此对于太子之事更是自顾不瑕。而对于赵皇后娘家的赵氏外戚一族,也表现出了格外的耐心和冷静,并没有任何的贸然之举。是夜,夏镜花一身男装,穿行于晋都城大街之上,行走于各处茶寮客栈间,全城的客栈都收到了一封匿名的来信。对于各地前来晋都城中为锦王请命的学生秀士,所有客栈皆不收其入住费用,只需要将帐记明,自有人奉上一应费用。有了这样的暗中势力支持,那些请命之士更是再我顾及,声势越来越大,只要皇帝一日不处置太子,他们已然做好了长住于晋都城的准备。京城陷入了一场关于文士的热血,主张申请张正义的风潮中,为高坐于圣安金殿中的独孤宏政案头压上了一堆的请奏折子。-------华丽的分割线---青玉楼,太平阁。今日青玉楼闭门谢客,楼中无一外人,唯有夏镜花独自点灯坐于厢阁之中,半日前她在城中各处酒肆放出消息,青玉楼的老板在找一个叫苏紫堂的人。一更天,苏紫堂出现在太平阁,施然入座到夏镜花对面,桌上着一只木匣。"我说过,你很快就会来求我。"苏紫堂落坐开口。"紫堂公子,我找你是有一笔生意,与其他无关,不用多想。""你有何事要办?""你开价,替我出一趟生意,要一批人的右手。""谁?""东宫侍卫,共计三百四十一人。""我可以不收你的钱。""不,这是笔交易,三万四千一百两在这里,一只用脚一百两。"夏镜花抬手,将面前的木匣推到苏紫堂的面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死亡太简单容易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也没必要出这个钱要你办事。我要的是惩罚,要的是报复,让他们变成废人,经受苦痛折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残忍,甚至说是……很恶毒。""我知道,不过我不在乎。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谁站在太子那一边,谁就是这样的下场,比死还痛苦,我要的不是这些人的性命,而是要以这些人作为范本,让所有企业还要帮太子说话的人都害怕,恐惧。这一次,我要太子这次摔下去,狠狠的摔下去,但所有人只能看着他摔,没人敢拉他一把。""那为什么不再加一百两,直接要了太子的命。""不,他会活着,会一直好好的活到最后,他那么恨我和锦王,我就会让他看到有一日我们的成就。"19tjj。"你为了锦王,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连我这你都肯再次愿意坐下来谈交易,看来你真的是把锦王当成了心头上的肉,为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17135517"紫堂公子,你们杀手不就是拿钱办事吗,八卦可不是好习惯。"苏紫堂有片刻的沉默,随后自袖下取出一只小小的金铃铛放到桌上,道:"当初你应该收下这个,就不会有当日之事了。"夏镜花扫眼看了那金铃铛一眼,道:"紫堂公子,当初我的话说得很清楚了,你我之间再无瓜葛,这次也只是金钱交易,若公子不做这买卖,我再找他人就是。再翻出旧话来说,就没意思了。"说着,夏镜花站起身,就欲要拿起木匣走人,但却被苏紫堂伸手一拍木匣按住了,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也与我做一笔交易。""什么交易。""听一个故事。""我凭什么要答应你这样奇怪的要求。""你那么想护着独孤锦衣,就不会拒绝我这样的提议。""好,你讲吧。"夏镜花回身看向苏紫堂。"不,不是我来讲,而是要别人讲。""谁。""独孤宏政。""皇上?""对,把这个送到他面前,然后让他讲一个故事给你。"苏紫堂伸手,将半支玉簪递到夏镜花面前。夏镜花将信将疑地拿起那玉簪,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却又不知道是哪里见过。"你的眼睛被仇恨蒙住了,现在只想报复,根本就不想听真相。再者来讲,你也把我当成了敌对的一方,我说的话,你都不会相信。当你将来愿意知道一切的真相的时候,带着东西去找皇帝,他会让你知道一切,你就会知道,与我为敌是多么大的错误。到时候你若想要离开大晋,知道怎么找我。"苏紫堂起身,在桌上放下一只金铃铛,转身缓步离开。三日后,夜,关押着此次东宫事变发生时站在太子一方的东宫侍卫营成员的监牢出现莫名的暗杀组织,他们并不为杀人,只为斩臂,当日在东宫当职的四百三十一人,所有人的右臂皆被斩落。此事的发生,是继东宫事变之后再一次震惊朝野,乃至天下。一夜之间,三百四十余人被斩臂,,这样的凶残手法,让闻者都不禁背后生寒,成为大晋朝建朝以来的少有大案,许多人都猜测着,又是那股当初维护过锦王的势力再度出现。太子成了所有人头上的一块乌云,没有人敢再与之靠近,因为那就意示着与死亡靠近。-------华丽的分割线---建安十四年元月最后一日,晋仁宗独孤宏政在早朝上宣布,废黜独孤承太子之位,着令太子迁出东宫,移居思贤殿禁足思过,不经皇帝亲旨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探视。以赵松,赵岭为首的赵氏一族外戚,乃至赵氏其他旁亲支族,昔日追随太子,巴结讨好的下部官员,没有一人为太子求情上书。原因很简单,太子此次的行为惹出的乱子已经大到不可收拾,他得罪了所有在朝的老臣,对锦王的酷刑则得罪了天下百姓,他已经新手将自己逼上了无往绝境,任何人的求情都是多余的,无用的,所以这时候也没有人会再做无用功。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再冒险为太子出头。而赵皇后,在凤仪宫中听到这样的旨意传来时,她正在喝着一盏花茶,没有任何的讶异,只轻轻吹拂着茶水,浅偿一口,叹息道:"今年宫中的杏茶似是开了,来人呀,去请燕王妃入宫,就说本宫今日有些闲,让她来陪本宫去赏花。"至此,独孤皇氏嫡长子,时年二十九岁的独孤承,在当了整整二十九年的太子后从那把太子交椅上摔下,没有人帮他一把,没有人挽留,所有人都只是冷眼看着。朝堂势力就是如此的现实,如同世态炎凉一样,真实到如一面镜子,在你富贵之时镜中映给你的也是金碧辉煌,而在你落破之际,你所得到的,就只是落破与薄情。------华丽的分割线-------建安十四年,三月初一,夏镜花清早起身入宫去见夏妍,今日即太子独孤承将迁入思贤殿开始禁足,而夏妍作为昔日的太子妃,独孤承的妻子将一同被禁足,这次是夏镜花有机会在此之前唯一再见夏妍的机会。东宫出事那晚,正是当时客居于东宫的夏水月看到形势不动,去了丽妃那边报信儿,丽妃又让人赶紧出宫去找锦王府的人,才有了后来夏青城急时赶来。后来,夏镜花一直忙于独孤锦衣的事,又是自顾不暇,丽妃也出言留了夏水月在她宫中暂居,所以夏镜花也就没急着接她回来,这下也是时候顺便将她接回宫外的同时也让她再去见夏妍一面。几日不见,夏妍又瘦了,曾经那妍丽美貌的面容如此变得清瘦到有些走形,面容憔悴,肿起的眼圈和眼部的红血丝让夏镜花知道,这些日子来她都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几个宫女在替夏妍收拾东西,夏妍木然地坐在椅上,夏镜花在旁边,长久的沉默之后,夏镜花起身行礼告辞,朝大殿门口离开。"你就不觉得,你欠了我,是你毁了我吗。"夏妍抬手,将一只茶盏丢落到夏镜花的身后。瓷器落地碎成无数片,落水溅了夏镜花的衣裙下摆,她面对着寝宫的门口立着,望着外面的晴天白日,心中有一句话自她今日来之前就一直在胸口翻涌,但她却迟迟没有说出口,现在她依旧不想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并不回头,只以尽量最平和的声音道:"三姐,以后保重吧,我先走了。""你站住。"夏妍厉喝,随后她站起朝夏镜花跑过来,伸手抓住夏镜花的肩膀拉着她转过身,扬手就啪的一声在夏镜花的脸上落了一巴掌。"是你,都是因为你,是你害得太子被废,是你害得我落到现在的这个地步,是你……都是你……"夏妍疯了一样伸手抓着夏镜花的肩膀摇晃着吼喝,夏镜花看着眼前这个像是疯了一般的尖瘦女子,她平静地面对着,只是眉头微微蹙起,许久之后,她才道:"三姐,真的全是因为我吗?""自然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太子不再喜欢我,就是因为你,太子被废。""三姐,你是不是还要怪我帮你取悦于太子,怪我帮你坐上太子妃位,甚至怪我一开始在沧州之时让你在百花会上拿得头酬?"夏镜花笑了,道:"三姐,我给了你所有你想要的,而到头来,你却要怪我当初对你的成全,难道不觉得很可笑。""就是你毁了我的幸福,是你!"夏妍继续大声的指责着,不听理论,抬手就欲要再朝夏镜花打过来,却被夏镜花抬手挡开,反而一反转手腕,狠狠给了夏妍一巴掌。同时,夏镜花再没有了忍耐之心,只听得她一声呵斥,道:"夏妍,你这时候还执迷不悟吗?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吗!"夏妍捂着自己的脸颊侧抬起头,惊讶而不解地看夏镜花。"夏妍,我问你,当初父亲初来晋都城,在中秋夜宴前忽然病重,所以我被皇上允许出宫探望,你在这期间做过什么?"夏镜花吼问着,自袖中取出一只以黄油纸包裹的东西丢到夏妍身上,那纸包散开,里面包着的东西就全部洒了出来,全部是一些已经风干的药渣,正是当初夏远威还在世时喝过的药。夏妍的脸色在听到这个提问后瞬间变得惨白,她颤着唇,气焰消退,不敢直视夏镜花的眼睛,但却也并不肯承认什么,只退后着低下头,道:"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听不懂?当时我被允许回赵府探望父亲,在赵府时大夫告诉我,父亲的药里被人下了东西,我便觉得蹊跷,却没有声张,只让大夫悄悄将药渣留了下来,找出里面被下的药是什么,结果大夫告诉我,那里面是被人加了乌头。从前我以为是李青的人,直到那日我被困在太子宫中,无意间听到太子的话,我才开始怀疑是父亲身边之人。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让人暗中去打听去年中秋时节曾在城中采购乌头的可疑之人,结果是你,真的是你,我的三姐,父亲的亲生女儿!""你想知道你为何失宠吗?那是因为太子知道了当ri你在沧州所有的相遇都是刻意安排的,他也知道了,你为了自己的私利,竟然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药,太子厌恶你,觉得你恶心!"夏镜花厉声说着,情绪抑制不住的起伏激动,满眼的愤怒,也是满目的不忍摇着头。"夏妍,我的三姐,我真的不想相信,也不想承认这是真的。这些日子,自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也厌恶你,恶心你,可我想到那ri你曾在太子面前出言替我求情,我就又想至少你对我还是有一丝情谊的,我忍住不要自己讲出来,我一直在劝自己,你当时只是一时冲动,你已经知错了,你不会不再犯傻了,你会成熟起来。可事实是你还是这样自私着,我已经不知道我要如何再说服自己替你隐瞒,再说服自己相信你,说服自己依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看到有朋友留言说替我可惜,我自己也会这样觉得啦东西没人看,有种唱独角戏的感觉~唉……其实挺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