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九十九章 剑池传说(二上)文艺汇演结束之后,我们便开始恢复正常的教学。这天上午第二、三节,都是数学课。给我们上课的是全学院最好说话的数学老师范老头,他卖力地在黑板前又是画图又是讲解,可我们大部分人却还是在周公和他之间摇摆着,进行着艰难的选择。没办法,谁叫我们基本都是偏文科的,数学嘛,感兴趣的很少,听得懂的,也是寥寥无几。我们宿舍的6个,除了葛虹,其他全都神游太虚了。“咦,你听,虎丘那边吵吵嚷嚷的,搞什么鬼呀?”张绮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是啊!好像还吹吹打打的,真是透着十分的古怪!”闵雨忍不住朝北窗那儿张望着。“咳咳!同学们,说话的声音稍轻些,等我讲完这一道题目,大家就可以……”范老头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清晰而高亢的唢呐声从远处移了过来,紧跟其后的就是各种锣鼓铙钹的和声,直接把他的声音淹没了。“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虎丘那里听上去热闹得很嘞!”几个靠北窗坐的同学叽叽喳喳地边议论边探头去看。“又是唢呐又是锣鼓,是不是谁家办喜事啊?”更多的人加入了议论和猜测。“怎么可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哪家办喜事用唢呐锣鼓的?”有人马上提出异议。“别争了,你们快看吧!一大队的人,从那边过来了!”张绮眼尖,指着北窗外叫起来,“呵呵!踩高跷的、跳舞的……还有舞龙舞狮的呢!“我们今天上课的教学楼北面隔着一条小河与虎丘后山的那条马道相望,从窗口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络绎不绝的人举着各式牌子、乐器,穿着鲜艳刺目的戏服,热热闹闹、吹吹打打地行进在山道上。奇怪了,这是干什么?演戏吗?“咳咳咳!同学们,同学们,这是虎丘办的庙会,没什么稀奇的!大家看过就继续听课吧!”范老头不得不提高了声音说。“庙会?那是什么玩意?”高燕兰转头望着我。“不知道。”我干脆地摇摇头。“庙会也称“庙市”。是民间宗教及岁时风俗,也是我国集市贸易形式之一,因为它的形成、发展和地庙的宗教活动有关,所以一般在寺庙的节日或规定的日期举行,而且多设在庙内及其附近。”不知何时,我们的老班居然站在了讲台旁。“哦,就和集市差不多!”闵雨恍然,其他同学也附和着点头。“王老师,可是他们这么吵,我们怎么上课啊?”班长略带忧虑地问。“范老师,今天情况特殊,她们也听不进课了,不如就让她们在这里感受一下庙会的热闹吧!”王老师微笑着与范老头商量,“下午有一节我的美教法,正好让您补上数学课。”“呵呵,好吧!小孩子嘛,新奇热闹总是喜欢的,让她们感受感受吧!”范老头一口答应了。“嘻嘻!老班真是英明,范老师也最为我们着想,真是太好了!”底下一片兴奋的声音。毕竟,肯牺牲早晨宝贵的时间让我们看庙会的老师,不会很多。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北窗前,兴趣盎然地看着对面山道上的热闹景象。这是虎丘举办的首次庙会,规模颇大,节目众多,引得附近四乡八镇的人纷纷赶来,所以真是热闹非凡。现在正是上午九点光景,是庙会的“出会”时间,出会的队伍要沿着虎丘后山转一大圈,一路吹打,一路表演,为的是显一显演出的水平,顺便也聚集更多的人气。我也凑在窗前。一群身上穿着出奇宽大的衣服、脸上画得五彩斑斓的人,跳跃着,从我们眼前经过。他们的动作非常简单,姿势却很怪异,仿佛在踩着什么鼓点一般,与前面队伍的锣鼓唢呐一点也不相配。这奇怪的舞蹈让人想起了先民的祭祀,粗犷而带着些神秘的色彩。“沈钧,那边有个很诡异的人!”身旁的葛虹突兀地伸出手,直直地指着窗外,“他一直在……盯着你!”我顺着她的手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人。熙熙攘攘的虎丘山道边,临水站着一个男人。他身材异常瘦高,原本裁剪合体的衣服却显得飘飘荡荡的,好似挂在身上一般,虽然隐在人潮中,依然鹤立鸡群,十分抢眼。他面朝着我们的北窗,眼神古怪而迷惘,好像拼命在寻找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到。但这些还不足以让人不安,真正让我心生寒意的是,如此天朗气清的白昼,竟然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站的位置,离我不足5米,中间仅仅隔着一道水面。没有水雾,没有烟霭,可是任我如何努力,就是看不清他的面貌。他的脸上倒像是氤氲着一层水纱,模糊一片,这也就罢了,偏偏他的眼神我却能看得一清二楚,连其中隐藏的焦灼和苦涩也一目了然!“哪里有什么诡异的人啊?是男是女?”张绮闻声凑过来,张望了半晌,“咳,全是普通乡民,一点出奇的地方也没有!”“就是……水边那个瘦高瘦高的男人,你没看见吗?”葛虹再次直指着对面,声音微微颤抖。“水边?哪有男人,我只看见一堆女人啊!”张绮诧异地回答。“嗯,我们也没看见有什么瘦高的男人。”闵雨和胡霞挤过来看了看窗外,也附和说,“是不是你眼花了?”葛虹转头望着我,急切地说:“沈钧,你也看见了,对不对?”我没回答她,只是问其他人:“你们看见水边都有些什么样的人?告诉我。”“人太多了。喏,最边上有个矮矮的大娘,头上包着块蓝印的花布。还有挤来挤去的那个黑黑的大婶,手里拿着半个酥饼。”张绮首先描述。“嗯,有三个挺漂亮的姑娘,大概是一起的,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束花。”闵雨接着说道。“有四五个半大小孩,高矮不一,在那里垫着脚,伸长脖子看。”胡霞说。“还有六七个穿着打扮都差不多的大娘,手里拿着香烛,很虔诚地在祷告。”高燕兰认真地望着窗外说。“现在,在那个拿酥饼的大婶后面站着的是谁?”我强压下不安,冷静地问。除了葛虹,其他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人!那儿一个人也没有啊!”我和葛虹对望了一眼,不安像野草一般疯长起来。那个瘦高的男人明明就站在那里,可为什么大家却说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