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宁?”灯火摇曳,清素的宫室之檀香四溢,一身宫装的贵妇人斜靠在贵妃榻上,把玩着手边的玉如意,饶有兴趣的念起了赵卿宁的名字,“她算个什么东西!本宫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本宫的东西!”随着玉如意应声碎裂的清脆声响,明灭的灯火之中,那宫装贵妇人两鬓寒霜,苍白的皮肤带着些病态,而那一双精致的眉眼,依稀可见的,恰是云黎的模样。云黎冲冠一怒为红颜,公然在朝中斩杀谏臣的事情震惊朝野,一时也不敢再有大臣敢再为赵卿宁的事情谏言上奏,各家大臣人心惶惶,生怕稍不注意就惹怒了龙椅上的年轻皇帝。大臣们虽然面上不说,但是关于赵卿宁魅惑圣听,扰乱朝纲的事情却是愈演愈烈,颇有不可收拾的境地,就连太后也坐不住的几次来找云黎谈话:“哀家这些日子心神不宁的,未央宫里在哀家眼皮底下嚼舌根的奴才哀家虽也是处置了,但有些事情,哀家也不得不给皇上提个醒。”云黎怕太后也来追问赵卿宁的事情,只是躲得过初一多不过十五,太后今日主动将云黎叫到未央宫中,恰是说起了赵卿宁的事情。“就连母后也要听信这些鬼神之说吗?”云黎压着火气,有些不满的看着太后,“当年因为这所谓的鬼神之说,让巫师耽误了父皇的治疗,父皇临死时的痛苦,母后难道忘记了吗?”云黎突然的一句话让太后的脸色霎时难看了几分,手上一直不停捻着的佛珠也是一个手滑落到了地上。檀木落地的清脆声在偌大的宫室之中清晰可闻,云黎看着太后的眼睛,也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但是话已出口,已经无可挽回。“皇上大了,凡是都有自己的想法,哀家管不了,更不想管了。”看着云黎想要开口说什么,太后长叹了一声,先一步堵住了云黎的话头。“哀家乏了,皇上请回吧。”太后没有再给云黎说话的机会,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佛珠,对他悠悠说道。顺着太后的视线,云黎俯身将地上的佛珠拾起放在了一遍的桌上,与太后道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未央宫。与太后的谈话不欢而散,云黎自未央宫出来,叹了口气,对站在一边的刘顺说:“按着原来的安排去做吧,钦天监将日子定在下月初一,时间紧迫,要早做准备才是。”要为赵卿宁证明,最好的办法就是祭天大典。在云苍,人们信奉鬼神,更是以天为信仰,能够得到天神的认可,便是对这个人最大的信服,如今赵卿宁身处流言之中,没有什么会比这个办法更让人心服口服。离着祭天大典还有不足半月的功夫,云黎带人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其中的事宜,而在宁梓轩中,赵卿宁的生活却是格外的悠哉。“今儿这天气瞧着不错,听说瑶池又开了些新花,锦儿陪本宫去看看吧。”自从那日有了云黎的一份保证,赵卿宁似乎真的是放心了不少,看看书赏赏花,似乎正在风口浪尖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般。“娘娘,皇上要办祭天大典,现在宫里都在传皇上要在祭天大典上处置娘娘,您难道就不担心吗?”锦儿这些日子在宫里没少听见宫中的风言风语,看着赵卿宁仍是一副不无知觉的样子,忍不住说道。“锦儿,咱们要相信皇上。”赵卿宁对锦儿笑笑说,虽说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相信几分,但她这么对锦儿说着,好似是自己也更相信了几分。“可是,娘娘……”锦儿见赵卿宁的样子,虽然这些日子云黎一如既往的到宁梓轩,但圣心难测,赵卿宁在宫中又没有依凭,一旦有个万一,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好了,我都没担心,你这丫头倒是比我还着急。”赵卿宁不在意的对锦儿笑笑,说道。“快帮我看看,今儿穿着身衣裳好不好?”虽然在赵卿宁在宁梓轩中立的规矩甚严,但对锦儿,赵卿宁还是会与她说笑几分,虽然已经回不到过去,但她还是想看着锦儿简单的活着。“娘娘,唉……”锦儿看着赵卿宁衣服悠然自得的样子,也不该说什么,叹了口气,锦儿只能点点头对赵卿宁应和道,“娘娘穿什么都是极好的。”启程去了瑶池,赵卿宁自顾的在里面散步,几个宫女太监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赵卿宁有什么闪失。“你们在这里等着。”弯弯绕绕的在瑶池里逛了半天,在走到一处假山小路的时候,赵卿宁突然停住了脚步对身后的宫女太监说。“娘娘?”锦儿看着赵卿宁,想要跟上去,却被赵卿宁出声阻止:“锦儿也留在外面,本宫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赵卿宁突然的举动让锦儿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是,奴婢知道了。”赵卿宁对锦儿点了点头,转身踱步到了假山小路之中。“若没记错,应该就是在这里的。”赵卿宁小声嘀咕了一句,向着假山小路的深处走去,这里,藏着前世时她无意中发现的一个秘密。前世时,赵卿宁就曾听闻过关于云黎父皇的事情,当年先皇的驾崩,其中的猫腻虽然已经成了宫中的禁言,但还是有证据留了下来。当初先皇正直壮年,专于朝政而从不过问后宫,膝下子嗣稀薄,皇子也只有云黎一人,曾有传言,云黎并非是先皇亲子,但因为他的容貌极肖太后,而一直不敢有人公开挑明,只是有些事情,并非是表面上那样简单。因为直到前世云苍破国,都没有人知道,在先皇驾崩后,常伴青灯的太后,已经并非是太后本人,而是……“找到了!”赵卿宁寻到一处假山底下,用手边的石头不断抠挖着地上的泥土,终于是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放下石头用手刨开,一个已经被锈蚀的铜匣出现在了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