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是谁?”云黎捏着沈星辰的下巴,迫使沈星辰的眼睛对视着。但是,云黎眼中的灼灼的光亮足够让沈星辰在此刻化为灰烬。“沈园,沈园。”沈星辰的嘴里面絮絮叨叨的念着这个名字。但是,却是趴在一边,像是神经质一样,怎么都不能接着说下去。赵卿宁不干预国事,只是喝着自己杯里面的茶水,看着云黎处置这个人。扬州城里面,似乎所有人都对这个沈老板,有些敬畏。但是,却似乎从来都没有人看到过,沈老板到底是谁。别说是云黎,赵卿宁也很想知道,沈园到底是谁。“沈星辰,朕任命你做了这扬州知府,不是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是想要你成为朕的股肱之臣。可是你,居然在扬州***,朕不能容得下你。”云黎从来都算不上是一个看起来和善的人,周身的帝王的威势压得人抬不起头来。沈星辰慢慢的跪直了身体,一个头重重的磕下去。“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为了江山社稷,还请皇上念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臣。”沈星辰真的是年纪大了,居然都不为自己辩解,就开始求情。赵卿宁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明明犯了错,却想要逃过制裁。世界上怎么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过了扬州城,就是京城。要不是想着云岭能够被引出来,何必要在这里对着一个小小的府尹这样的上心。“拖下去,着大理寺卿,好好查查。”云黎也是真的怒了,一个国家中,各方面的朝臣都要各司其职。但是,监察这些人的,就有御史台,但是,贪墨了这么多,居然都没有人发现。足以看出来,这里面的漏洞。云黎看着沈星辰被拖出去,还没有供出来一句有用的。不由得心里面凉了半截。“皇上莫要忧心,臣妾以为,三王爷将要浮出水面了。还请皇上耐心的等待。”赵卿宁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去,这才走到云黎的身边,亲自把他的袖子卷起来。又重新布菜,整整一天都在街上,云黎的脸上也显出来疲惫之色。“卿宁,你是宁妃,这些事情,宫人们来做就好。真不是想要和你生气,而是,朕还是低估了朕的三叔的势力,居然能够瞒过了御史台,大理寺卿,只能说明,这些地方,也有三叔的党羽。”云黎的脸上一片肃杀之气,一个沈星辰,已经浮出水面。能够证明他确实有问题的,就在于,他的贪墨的证据确凿,但是,所有的银子确实都不见了。那么,这些银子的去处,只有一个,就是云岭这些年以来布置下的势力。“今天夜里,三王爷必然会有所行动。皇上已经安排好了,为何还要像个孩子一样,国家病了,就是要医治,不能因为手段太痛就放弃。能够肃清这些乱臣贼子,皇上应高兴才是,这样子,臣妾可是要心疼了。”赵卿宁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桌子上的汤水盛了一碗,递给云黎。没错,就在路上,两个人就已经商量好了晚上的对策。只是,还是被这贪墨的数量震惊了。用江南的富庶之地的赋税的三分之一,养着云岭的势力,长达十年之久。那么,云岭的势力就要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想到云岭丝毫都没有顾及国家的利益,联合外人裴奕晟。倘若裴奕晟不是因为赵卿宁十分了解,已经诛杀了,还不知道要惹出来什么样的乱子。入了夜,,云黎还是像是往常一样。远远的从别处看过去,屋子里面灯火通明,一个黑影子摇头晃脑。负责监视的人十分满意的回去报告,另一边,却是一波黑衣人带着刀,渐渐的逼近了赵卿宁的院子。四周并不是墙壁,只是低矮的篱笆。花木扶疏,月影斑驳。赵卿宁沐浴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面,撩拨着这些劲装的男人。但是,丝毫没有一点点的怜惜,不过只是一抬手的功夫。就看到了黑衣人的衣袖下面,无数的箭飞进窗户里面。只听见一声女子的惨叫,还有不少的瓷器落地的声音。有宫女失声大叫“宁妃娘娘,娘妃娘娘。”“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但是,整个院落里面,却是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影出来。只有莲花凄厉的声音在整个院子里面回荡着。刺客并不恋战,看着已然得手,跃上了最外面的围墙,瞬间就消失了。莲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闪进了房间里面,把多余的点燃的蜡烛都灭了。看着泡在浴桶里面,已经被箭刺成了马蜂窝的皮影,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要是宁妃娘娘真的在这里,岂不是惨不忍睹。大牢里面,沈星辰一身囚衣正窝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药已经给吃光了,要是再没有,就是千万条小虫子在咬着心肝。真是后悔,十年寒窗苦读,最后居然是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本以为,一朝入了朝,就是为全天下的穷苦人家说话。为皇上分忧解难,但是,到了放榜的那一天。却是遇到了三王爷用隆重的架子来请,身为新科状元,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三王爷只是好算计,只是用了一杯茶,就让沈星辰半辈子都必须乖乖的卖命。手已经在嘴里面被要出来一条条的血印子,就连脑子里面的记忆,都不能迅速的接着整理下去。“沈大人,真是有劳了。”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像是有着十足的蛊惑一样。沈星辰几乎是一跃而起,抓着牢房的铁栏杆,头一下一下的撞着,声音十分的凄厉。“主子,药。”嘴里面,能够说出来,只是剩下了这三个字。眼睛里面一片浑浊,这样的人,凄惨落魄。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以后就是一点点的用处都没有了。“你差点就毁了我所有的大事,你还要吃那么宝贵的药。你觉得,可能吗?”貌似,云岭的火气比沈星辰还要大。一身华贵的流光锦,一点点牢房里面的尘埃都没有沾上。生下来就有的皇家的气派,这是无论哪个平民百姓都比不了的。“主子,我没有供出来你。求求你,把药给我。”沈星辰的身上,那里还有一点点老臣的样子。云岭嫌弃的都想要捂住鼻子,但是,还有事情没有问清楚,不能走。“没有供出我,这是你的本分,要是供出来我,恐怕,你现在已经死的非常难看。你看看你这个德行,那里还有当年刚刚考上状元的样子?”“主子,我一定好好听您的话,只要您不要断了我的药。”沈星辰嘴角不断的抽搐着。整个人看起来半死不活的,胡子都在抖动着。最让人觉得害怕的是,舌头已经开始拖出来。而且,眼睛开始向上翻着。这明明就是病入膏肓之症,眼看着就连今晚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云岭强行压住了自己喉头的恶心感,这才接着问:“还有两万两银子,那些银子你都藏在了哪里?你的账本,我看过,你能偷偷的藏一些,可是,两万两,未免也太多了。这些银子,我可是还有大用处。”云岭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沈星辰账目上面去向不明的两万两银子。本来,他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想,现在沈星辰就要死了,他死了,那些银子可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流向了不知道的地方。一两银子就是三十斤白米,两万两,那可就是整整一座米山。云岭还想着要把云黎拉下来皇位,没有了这座米山怎么可以。“主子,那是我拿来养老的钱。”沈星辰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颓然的倒在地上。絮絮叨叨的不断说着:小五的,我的,孩子的,不能动,不能动。云岭嫌弃的看了一眼,真是不想和这种人多废话。但是还是打起了几分精神:“你说说,是药比较珍贵呢?还是那两万两银子比较值钱?”云岭本来是想要暴打一顿沈星辰,要不是他太过于愚蠢,也不至于猜到了扬州陈,就把老底都给人揭了个光。“药,药值钱。”“就是,还是药值钱。你那几个姨太太,哪个能比的过我手中的药。”云岭看着沈星辰,就像是看着一条狗。这条老狗,到了现在,还不忘记给自己留点儿食,一点也不忠心。“主子,你一定要把药给我,我这就告诉你。银子,银子就在我祖坟里面的棺材里。”沈星辰越过了牢房的栅栏,把一双手伸出来,眼睛里面仅有的一点点光亮,眼巴巴的盯着云岭的那张脸。“早说多好。”云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脸上笑的像是一朵**,虽然是保养得当,但是,他毕竟还是老了。“主人,药呢?”“你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吃了那药,多浪费。就你捅出来的篓子,还要让御史台大人来处理呢,你说,那药是不是还要御史台大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