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进来,他的脸上才有些变化,看着她,眸光幽深。她站在门口,就停在那里,不在向前迈一步。“身子都好了吧?”他眉头轻蹙,却仍旧先开了口。她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出口是清冷疏离的声音,“木宾白呢?”一见面,她开口竟然是这句话,他的拳头越加紧。“如此关心他?”他的语气亦变得清冷。她的视线不慌不忙,与他的相交,认真的点头,“是。”“如果我杀了他呢?”他冷冷的开口。女子的眼睛倏然变得凌厉无比,一双秀眸迸射出火辣之光,“你到底将他怎么样了?”她咬着字,一字一字的说道。她的表情,无不在诉说着她对木宾白的在意。这种感觉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眸光中的怒气越加明显,“你要替他报仇不成吗?”他声音中的怒火,她感觉的到,但是,时至今日,她早已不在意了。她冷笑一声,语气自嘲的说道,“你是一国之君,手掌乾坤,握着天下苍生的生死,我如何能报仇呢?”随后,她眸光倏然变得冷漠,“不过,我会恨你。”她无法将他怎样,但是,她知道如何让他疼。“恨我?”他这句话出口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她的近前,掌中一片红腻肌肤是被他狠狠握住的下颚。他眸光生满盛怒,狠狠的说道,“就为了他吗?一个风流成性,不学无术的浪子?”紫陌被他人握在手中的素净容颜上,绽放一抹孤冷的笑容。他讨厌至极,她此刻的表情。仿佛此刻相对的两个人之间,从未有过那段美好的时光,形同陌路,甚至相互仇视。她眼神冷漠的说道,“所有人眼中的风流浪子,却可以为了我不顾性命,仅凭这一点,就足够了。皇上,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左右不了我的心。”“他为了你不顾性命?所以,你就爱上他了吗?”他咬牙说道。她点头,“是。”她回答的毫不犹豫,他感觉自己的心瞬间碎裂了,声音清脆,碎片散了一地。“你当真觉得,我舍不得杀你?”他咬着牙,狠狠的说道。他的手,因为愤怒,越加用力了。紫陌觉得自己的下巴好似已经碎了,疼的钻心,但是,她仍旧笑着,带着嘲弄。她说,“在你将我送入东宫的时候,有舍不得吗?在我被秦嬷嬷打了五十个嘴巴的时候,有舍不得吗?当你为了守护木轻衣,让我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有舍不得吗?中秋家宴上,你狠狠打出那一掌的时候,有舍不得吗?”她轻轻摇头,“对于我,你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舍不得,今日,又何出此言呢?”她笑的轻狂,“还是皇上又突然发现我有了其他利用价值?”“不过很遗憾,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那么愚蠢了。”她缓缓的吐出最后一句话,冷漠如冰。他的脸色涨红,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良久他才出口说道,“若是他活着,难道你要给她做妾吗?”女子一瞬不曾犹豫的说道,“是,我愿意。”“你......”顿时北宫星斓的脸色越加难看,气的双唇颤抖说不出话来。紫陌看着他,冷冷的笑道,“怎么?心里难受了吗?你曾经不屑一顾的人,曾经一心爱你的人,如今爱上了别人,所以心里不平衡了是吗?”“呵呵......我愿意给他做妾,也不愿意嫁你为妃。北宫星斓,从此以后,我与你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她狠心的说着。他的手缓缓放开她,脚步不由得向后退了去。嗖然,一个影子出现。断魂用手臂护住他,充满杀气的眼睛倏然看向紫陌。紫陌站在原地,身子挺拔,毫不惧怕。“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否则,便阻挡不住我的脚步。”她说完,转身便往出走。“主上。”身后传来断魂的急切的一声的呼唤。她的脚步一顿,眼前的地面上赫然溅满了艳红的血迹。他......她心中一颤,随后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再心软了,否则,她真的活不下去了。深吸口气,她重新迈开步伐。男人挥手摆脱开断魂相扶的手臂,眸色中的痛楚再难掩饰,缓缓流着鲜血的嘴角勾出一抹萧冷的微笑。他看着她,绝决的背影,毫不犹豫的步伐。他的心,真的痛了。有多久,不曾这样疼过了。上一次,已经是十几年前了。他以为,这一生,再也不会让自己那么痛苦了。因为,他曾经发誓,再也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去刺痛他的心。这么多年,即便是木轻衣,他也都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太过深陷。可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即便是他登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俯视苍穹,将天下收入囊中。却仍旧,有他无法掌控的事情。那就是,爱情。他甚至不知道,它是如何发生,什么时候到来的?“去截住她,将她带回宫。”眼前的背影越来越远,他终于开口说道。“主上!”断魂喊了他一声,语气很重。“还不去。”他见断魂不动,怒声说道。断魂知道,他的用意。此时,她早已成为莫家与木家政治擂台上的一颗棋子,除了这个院子,她走不出一条街。“留着她,是个祸害。”断魂开口说道。刹那间,北宫星斓将断魂一掌打出老远。动了真气,一口鲜血再次自口中喷出。他冷冷的淡出一丝微笑,在苍白的脸上,衬着嘴角不停流下的艳红,越加鬼魅凄冷。“断魂,你若敢伤她,今日便是弑君!”他手指着断魂咬字说道,随后一口鲜血再次吐出,支撑不住向后倒去。断魂惊讶的怔住,一个身影急速冲进来,及时将北宫星斓接在怀里。她眼神狠辣的看向断魂厉声说道,“哥,你还不明白吗?如果那个女人死了,就等于要了主上的命啊!”断念怒声喊着,眼中涌出晶莹之色。断魂才惊醒般的飞身而出。泪,缓缓自断念精致冷酷的脸上滑落。她看向怀中的男人,满眸伤心,“就算你不愿碰别的女人,难道连我也不行吗?”如果他那日不是强自压下阮芷泱下的媚毒,又输了大半的真气去救那个女人,怎么会心脉具裂,重伤至此!她如同断魂一样厌恶那个女人,甚至在知道断魂暗自派了人杀她的时候,她仍假装不知。可是,她却无法真的做。今日,她才看明白。那个女人在他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重要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