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万物静寂。这一刻,她突然特别想见到他,所以她便出了宫。一路上,脚步轻盈,心中泛起莫名的欢快。云墨殿上下见了她无不恭敬小心,卑躬屈膝将她迎进去。风无痕曾经下过旨意,不论何时何地,她随时可以自后出入。“千州的三十万大军不能小觑,率军出征的将军是孟谷。”希尔说道。风无痕眉头深拧,脸色阴沉似海。良久,他说道,“孟谷?不是断魂吗?”“不是,探子回报是孟谷不错。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三十万大军的确是向我仓斌而来。”希尔回道。风无痕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没有亲自来吗?断魂也没来?”千州大军驶来,他太了解北宫星斓的目的了。只是,他想不通的是,依照北宫星斓的性格,他必定会亲自前来,怎么会派个年轻的将领率军前来呢?“探子一天之内带回了三次消息,大军中的确未见北宫星斓的身影。”希尔也皱着眉头说道。紫陌一眼便看到了大殿外正中眉头紧锁的男人。她此时的视线太集中,以至于忽略了旁人。她径直向着风无痕走过去,脚步上带了几分太明显的急切。风无痕看见她之后,先是一怔,眸中有丝惊讶一闪而过。随后,他起步迎上她。“你怎么.....”来到她的身边,他的话还未说完,她却一下钻进他的怀里。“来了?”风无痕缓慢的说出最后两个字,满眼都是惊讶之色。“我想你了,无痕。”她窝在她的怀里轻声说道。风无痕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双臂拥紧她,“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他柔声问道,对于这样的紫陌,让他惊喜。紫陌摇头,“没有,就是想你了。”他拍着她的背,那样的温柔,“我也想你了,你就来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紫陌自他的怀抱中起身,看向他,“你刚才看上去很不高兴,发生了什么事吗?”风无痕还没说话,身后的希尔突然说道,“皇上,不然陈的臣等先退下,明日再议?”紫陌这才发现风无痕的身后还站着几个人,她的脸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不用,不用,你们谈正事吧。”紫陌急忙说道,闪身就要离开。风无痕却一把拉住她,“没事,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再说也可以。”紫陌看出他眼中的坚持和担心,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留下等你。”随即她又说道,“你们谈的事我可以听吗?”风柳筱才慢悠悠的开口,“当然不适合你听。、”紫陌眸色一颤,“是我逾越了,那我先回去了。”说着她就要走,风无痕却仍旧不肯放手,微笑着说道,“别听五弟胡说,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我只是担心你听到了会不高兴。”紫陌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我想我应该知道的、”是什么事能让她听了会不高兴的,她似乎心中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她走到一边,站好,再不说话。在看清了四周的人之后,紫陌的心便更加沉重。朝中的武将几乎都到齐了,宋牙和吕峰也在其中。她心里也在暗自嘀咕着,这么大个宫殿,就点那么几盏灯,让她没看清这院子里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又丢了人。风柳筱走到她的身边,“你进去里面边休息边等着多好。”紫陌看眼他,当做无视。他知道已经说什么都不好使了,也识趣的闭了嘴,但是仍旧站在她是身边。“皇上,您时才是在怀疑北宫星斓有什么阴谋吗?”希尔说道。听到北宫星斓这四个字的一瞬间,紫陌浑身一冷。风无痕看似无意的看了眼紫陌,然后微微点头,“事情绝不会这么的简单,吕峰,你将飞鹰队中最优秀的探子派出去,一定要探出他现在身在何处?”吕峰答应着。紫陌的心却已经在听了这两句话之后慌乱不已,她暗中拉住风柳筱闪身进了大殿中。风无痕视线中一下子空了,他的心却高高悬起。“预计他们什么时候抵达边境?”他接着问道。“十日之后!”宋牙答道。风无痕深吸口气,“各路大军都赶到哪里了?”“回皇上,西部五万人马七日后会到边关,南部五万人马五日后回到,北部与东部距离太远,只怕要十日后赶到。”宋牙回道。风无痕点头,“好,你们回去后做好一切准备。”“皇上,粮草与兵器早已经出发,请皇上放心。”希尔答道。风无痕点头,“好。今天就到这吧。”风无痕走进大殿的时候,看到的是坐在那里沉默着的紫陌。他走到风柳筱的身边,“你都说了?”压低声音说道。风柳筱一脸无辜的看眼紫陌,“我不说行吗?”“你先回去吧。”风无痕说道。风柳筱不放心的看眼紫陌,深吸口气下去了。风无痕在紫陌的身边坐下,大掌握住她的冰冷的手。“没事的,别担心。”他轻声的说道。紫陌缓缓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没事?三十万大军,会没事吗?这两年他暗藏锋利,一旦发兵必定是早有预谋的。你刚刚即位,仓斌如今还没能力与他人开战!”“陌,一切有我。”他打断她的话。紫陌盯着他,眸色中浸满了担忧内疚,“都是因为我!”最后,她说出这样一句话。风无痕却突然严厉的开口,“你胡说什么?我不许你这样想!你是千州八抬大轿给我风无痕送来的妻子,并不是我抢了你!两国交战,岂能因为一个女子?再说,自古以来强国吞并弱国,这是一个永远毋庸置疑的生存法则。”“那谁是强国,谁又是弱国?”紫陌看着他问道。风无痕将她轻轻的拥入怀里轻声说道,“虽然我刚刚即位,但是朝中并未有把持朝政,居心叵测的大阀世家。千州虽然地域博大,他却才刚刚收回兵权,难免人心不稳。谁赢谁输,还不能妄论。”紫陌轻轻点头,她没再多说什么。千州与仓斌,此时都不适合开战。那原因已是心中了然,何须再多说。心中疼的无以复加,这是她自从踏进仓斌以来便开始的噩梦。三年了,这场噩梦终于要成为现实了。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怕,因为,她对哪里都不留恋。现在,她的心里忽然好怕。因为,她已经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