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墨兰的脸色很快沉了下去,她颇有些可怜地看着妖冶:“郡主,你回来就好了,王妃也不至于被欺负得那样惨了。”妖冶脸色一变。“谁欺负了母妃?”墨兰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这些年来,欺负王妃的人还少吗?就连个得势的奴才也不把王妃放在眼里啊……可这些话,要她怎么跟郡主说?看墨兰这样子,妖冶已经猜到了十之**。果然古代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任由小妾压在正妻头上、甚至害死嫡女,却还对她宠爱有加!可是为何这个父王对她这般“好”?如果他偏宠妾室的话,应该不至于把倚栏阁空置了那么多年也不让百里玉住进来啊……“墨兰,你可知道父王为何不让百里玉住进倚栏阁?”“奴婢不知。”墨兰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神中没有任何说谎的痕迹。妖冶略一沉眉,眼中透出一丝狡黠又诡异的光芒,看来有些事还是要自己去搞清楚,有些债,她也该为那百里冶讨回来……清水院一间厢房主屋之内,金碧辉煌、高调奢华,一袭亮橘色衣衫的安清水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华贵的金步摇随着她轻点桌面的手指一摇一晃,听见房中的动静,她微阖的眼帘稍稍掀开,“玉儿,你来啦。”“娘亲……”百里玉咕哝地凑上前去,在她身旁蹲下,脑袋在她肩上蹭了好几下。安清水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怎么了?”百里玉扁了扁嘴,“娘亲,这百里冶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回来?”倏的从贵妃榻上坐起,安清水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嘴角噙着笑意,声音却森冷无比:“看来是当年那个人没把事儿办好……办事不利的人,留他还有什么用!去让你舅舅除了他!”“恩,我知道了……”百里玉低眉顺眼地道,想了想,她又不甘地看着安清水,“娘亲,你不觉得父王对百里冶太好了吗?”“我也没想到,那小贱人竟然一回来就住进倚栏阁!按照王爷的性子,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安清水的眉间霎时透出阴狠,可下一秒,唇角一勾,笑得妩媚灿烂,“无论是为何,我都不会让她们母女俩好过的!”银楼的书房里,影月左手握一柄长剑,站在几案之前,恭敬地回禀今日的调查结果:“楼主,滴血认亲的结果,妖冶确实是汝南王的女儿。”座上的男人垂着眸子,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静谧的房中仅有这一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房里。芜星身着一套月白色锦袍,负手而立,身前绣着的祥云就像他整个人散发的气质那般,温润平和,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听了影月的话,他微微抿唇,侧头迎上他的视线,“你确定她没有做什么手脚?”影月摇头,“没有。”座上的男人默然半响,沉声道:“回王府继续盯着,有何异动随时回报。”“是!”窗前黑色身影一晃,只余空中一道残影。一贯轻佻的皓月此刻却不见半分嬉笑神色,神情凝重的喃喃,“百里冶会不会没有死?”百里云开从容站起来,墨袍加身却无任何阴鸷感,潇洒俊逸的身形缓缓踱到窗前,白玉面具在夕阳的映射下闪现璀璨的光芒,周身萦绕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两手负于身后,视线落在窗外高大的银杏树上,百里云开低沉的嗓音缓缓流出:“芜星,你怎么看?”芜星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嘴角勾勒出的笑容堪比华彩,“当年那小女孩不是楼主看着断气的吗?”百里云开微微点头,回头睨向芜星,目光深邃悠远。“墨兰,带我去看看母妃吧。”汝南王府的凉亭中,妖冶斜靠着廊柱,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旁正在刺绣的墨兰。墨兰闻言,心里一颤,手中的细针倏地扎进了手指。“死丫头,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妖冶心疼的拿出手绢在伤口上擦了擦,“不过是让你带我去看看母妃,你至于吓成这样吗?”墨兰忧心忡忡地垂着头,像是要掩饰些什么,眼神都有些闪躲:“郡主,王妃一会儿就会来看你了,你若现在去找王妃,错过了怎么办?”“走快点就不会啦!”妖冶突地一下站了起来,推搡着墨兰往前走。本来只是想去探望,但现在看墨兰扭扭捏捏的神色,一定有鬼。“啊,哪个奴才这么不长眼啊!”走神的妖冶被一声惊呼拉回思绪,百里玉一张因为怒容而有些扭曲的脸映在眼中。怎么这么晦气,走哪儿都能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