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的眼角尴尬的一抽。这大夫怎么看着就那么奇怪呢?非但没有唯唯诺诺的百姓之态,反而像只……狐狸!他的的容貌最是寻常不过,放在人群中绝对是会被遗漏的那种。可是这样一个人偏偏长了一双墨黑晶亮的漂亮眼睛,如幽壑一般深邃不见底,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似的。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个人的气质无比出尘,根本不像个平凡的大夫!妖冶的眼皮跳了跳,“敢问大夫高姓大名?”“皓月。”他微挑着眉梢,大步跨出了房间的门,背影翩然若仙,白色的衣袂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轻轻飘动,直至出了王府,宽大的袖袍扬起,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出现在他的手中,邪魅俊逸的脸与刚才分明是天壤之别!妖冶皱着眉将手中白色的玉瓶收好,唤了南宫菲然的贴身丫鬟夏荷,让她打了盆水来。随即又按照那大夫的嘱托,滴了两滴进去,顿时一阵清香溢满房间。拧了帕子,妖冶动作轻柔地敷上南宫菲然的伤处。看到那红`肿的伤痕,她鼻尖有些发酸,浅浅地叹了口气,“母妃,是冶儿连累了你。”若不是她突然入府,若不是她太过盛气凌人,恐怕安清水不会这么急着对母妃下手吧?十年来,虽然母妃过得并不好,可何曾受过这等伤害?都是她……都是因为她……微醺的日光遍地而洒,暖意袭入人心。可银楼的书房中,此刻正泛着一股与这天气格格不入的凉意。慵懒倚在座上的百里云开正淡淡地看着眼前满脸委屈的男人,漆黑的瞳眸深不见底,唇角扬起,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笑容却不达眼底,周身散发着一股冷然的气息。“楼主,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我……”皓月可怜兮兮地撅起嘴来,配上他邪魅俊逸的脸蛋,说不出的活色生香、仪态万千,此刻却活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眼眸含水。本来他都打算出发了,却因为影月突然的回禀,楼主便让他去汝南王府给人看伤,竟然还只是被打了几个板子的外伤!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千金难求的妙手神医啊!现在伤看完了,他就立马被踹去南疆,这让他情何以堪?楼主也太会翻脸不认人了吧!“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百里云开这回干脆连看也懒得再看他一眼,神情专注地端详着手中的茶盏,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气势。芜星这个始作俑者都不由同情起了皓月,其实那日他不过是故意套出皓月一句“对那个女人很有兴趣”,楼主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直接把这家伙发配南疆了,轻叹了口气,芜星只好开口安慰这个被自己整惨了的人,“皓月,其实南疆也挺好的,适合你的研究。”皓月本就憋屈的脸被他一说,整个就变成了苦瓜,“我现在要研究妖冶那个女人!”“咚”的一声。百里云开手中的茶盏被轻轻地搁在书案上,却在这个原本安静能听到细针掉落的书房里激起了不大不小的声音。他的唇瓣扬得更高,后仰的身子突然前倾,微一挑眉,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下。皓月倏地打了个寒颤,咧嘴大喊:“其实我觉得南疆是个不错的地方!”风卷残云一般的,书房里就不见了那个白衣的身影。“至于跑成这样吗?”繁星眼角狠狠地一抽,鄙视地咕哝了一句。芜星垂着眼睫一言不发,所有人的反应都在预料之中。他微微一笑。没想到,那个泰山压倒也能面不改色的楼主会有这种表情,算是个进步……圆月当空,繁星烁烁。春日的清风拂过脸颊,带给人丝丝凉意。倚栏阁中,依旧是红衣似火。可她的面上不再是淡漠如水,眉宇之中都带上了些微的忧愁。这两天,她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彻底洗清母妃红杏出墙的罪名。那天随着安清水进去的下人都亲眼看到了**衣衫不整的两人,所以要想推翻这种言论,关键还是在那个护卫的身上。可是无论她如何威逼利诱,甚至差点杀了他,那个护卫也不肯松口,死活说是和王妃暗通曲款已久,所以此次又趁着王爷不在的时候偷`情。可若是真的暗通曲款,又怎么可能这么诚实地招人,还软硬不吃?所以这件事一定有问题!“墨兰,墨兰……”喊了两声都没有人回答,这丫头一定是又跑去看母妃了,妖冶不禁撩起裙摆,起身往冷香院的方向走去。途经花园的假山时,却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的嬉笑声。假山之中怎么会有人?难道是偷`情的丫鬟和侍卫?脚步一顿,她正思衬着那两人的身份,里面的女子就传出了声音。“表哥,你能确保这次真的没问题吗?”妖冶一愣。这声音……是安清水那女人?“放心吧清水,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徐林那奴才的家人可都在我手上。若是他不知好歹,死的可不止他一个人!”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邪,但其中阴狠的味道同样不难辨别。妖冶眼眸一沉,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是安清水搞得鬼,可没想到竟然还有帮手……“恩,我就知道表哥最好了。”安清水的声音完全不似往常的尖刻刁钻,隐隐透出一股子媚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青楼女子呢!妖冶喃喃自语着鄙视了她一顿,怪不得把父王的魂儿都勾没了!“呵呵,清水,那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表哥的事啊。”男人的声音中笑意越发明显,显然是得了天大的好处。妖冶挑了挑眉,墨黑的瞳孔深处中闪过一丝了悟,还隐约掺着些玩味。原来是这样!无论安清水和她的表哥之间有什么利益关系,明面儿上摆着的就是,安清水才是真正红杏出墙的那个女人!这些个表哥表妹的混在一块儿,果然没好事……脚下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妖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这么背吧?可事实就是,她的确这么背!甫一低头,就看到一条绿色的小蛇丝丝地朝她吐着信子,昂扬的脑袋仿佛在嘲笑她的胆小怯懦一般,红色的细舌时而蜷曲时而伸展,好像下一秒就会咬上来。蛇君,要咬你也去咬假山内的那对奸夫**`妇啊!妖冶欲哭无泪,死命地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不迸出一个音节,头皮一阵发麻,她好像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倒在这个鬼地方被安清水发现,然后埋尸荒野的惨痛未来……缓缓缠绕上腿的冰凉而滑腻的触感让她的手不禁抖了一下,这玩意儿是她最怕的生物了!比恐龙还可怕!来到这古代还真他妈多灾多难啊!这也太倒霉了吧!她可不想这么年轻就命丧黄泉!她深吸了一口气,幽亮的瞳眸中闪出一丝颤抖与发狠并存的光芒,妖冶啐了一口,鼓足勇气想要拎起那条该死的蛇,可是那个该死的蛇好想知道她怕它一样,闪着嗜血的眸子恶狠狠的看着妖治然后,猛地回过头来就要向妖治的雪白的小腿上咬去……就在这个危急时刻,妖治感觉又要再一次的死翘翘的时候似,她感觉乎有什么东西划破寂静的夜空,“刺”的一声,极轻的声音,却落入了近在咫尺的她的耳中,而缠绕在她腿上的触感缓缓消逝,那条绿色的蛇竟鬼使神差地倒下了!妖冶猛地抬头,惊慌地往四周看了看。怎么没有人,可是这蛇,分明就是被人用银针打中才会死的!是谁,在帮她?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