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风水轮流转,如今总算是转到了她这里,皇上对这女人失了兴趣,终于想起了她!就连她爹爹的地位也是愈发得高,原本侯爷的地位并不及汝南王高,可皇上竟愿意为了自己而放纵自己的爹爹,这代表什么?当然是代表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已经超过了这个女人!既然如此,自己还怕什么!“莫非妖妃还不知道汝南王已经被撤了封号的事?”妖冶一愕。什么叫……被撤了封号?愕然的何止是她,在场的所有人眸色都是不可置信。汝南王可是两朝元老,况且素来是以正直闻名,又怎会犯下足以让他撤销封号的罪过?“想想妖妃也的确不会知道,毕竟这是朝堂中事,皇上又怎会与你说呢?不过皇上也真是的,虽说汝南王顶撞了本宫的爹爹,也没必要连他的封号都撤了吧……”说到这里,韵妃的怒火已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傲然的优越感,她掩着嘴吃吃地笑,“本宫受宠若惊的同时,也难免同情妹妹,毕竟妹妹刚入宫不久,就受了皇上冷落。说到底,这都是本宫的错啊……”瞧瞧这女人,连“妹妹”都出来了!可妖冶根本没有闲心去想这个,只知道那个该死的男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竟为了个女人连父王的封号都给撤了?难怪这么有恃无恐地要自己喝下堕胎药,原来是他已经忍了太久,久得他不想忍了!忽略心口那丝隐隐的抽痛,妖冶抿了抿唇,无视某些人幸灾乐祸某些人同情哀怜的目光,她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扯开一抹笑靥:“既然韵妃这么受宠,就好好地受着吧。记得要好好抓住皇上的心,千万别再让他到本宫这儿来,免得皇上一个不留神儿,又被本宫这张脸给迷惑了。”一点嫉妒的样子都没有!一点受刺激的样子都没有!这女人的心是铁打的不成,连她的父王也不管了?“你放心,本宫绝不会给你那个机会!”韵妃恨恨地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转身,留下一句,“恐怕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和你的父王一样,连个封号都没有,被皇上打入冷宫了!”妖冶浑身一震。“韵妃,你且记住你今天的话,本宫希望他日被打入冷宫的那个,不是你!”她连张如月都还没有扳倒,她怎么能死!韵妃带着一群人浩浩汤汤地消失在芳菲殿,夏日的院落竟显得几分凄冷寂落,浅瑟担忧地看她一眼:“娘娘不必把韵妃的话放在心上,她是嫉妒娘娘才会……”话未说完,就被妖冶笑着打断:“本宫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难道是嫉妒本宫刚刚成为皇上的妃子,就害得自己的父王连封号都没了吗?”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蓝衣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嘲笑蓝衣适才对她的劝说:看那,这就是你所谓的皇上的爱啊!再一次回到屋子里,再一次钻进那床被褥之中,紧紧地将自己裹着。她想,她真的是该反省反省了。仅仅因为父王与韵妃那个地位封号皆不如他的齐乐侯争吵了几句,那个男人就把父王的封号都给撤了!果然这深宫之中的一切,以及那朝堂之中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一句话的事,弹指间便是风起云涌。而这深宫之中,最不可信的便是帝王之心。她怎会天真地以为,那个男人不惜以战争将她带回,就真的是给了她有恃无恐的权利呢?那不过是他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罢了!朦朦胧胧的一片夜色之中,帝王连夜传话,妖妃顶撞韵妃,禁足芳菲殿,不许任何人探视。知情者无不大惊。前几日不还兴师动众地以皇后之礼娶了妖妃娘娘吗,怎的几日之间便遭此巨变?果然是帝王心,最难测。龙吟宫。明黄的龙袍在灯火的映射下愈发光彩夺目,可偏偏帝王的手中却拿了一件做工并不精致的月白色袍子,仔仔细细地端详,仿佛那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皇上为何不与娘娘解释一下?误会多了、深了,便再也解不开了。”男人惊异地抬起了头,显然没想到芜星会突然之间闯入,却也没在这个问题上作纠缠,苦笑一声:“朕和她的误会又何止这一个?迟早都是要解开的,也不必朕现在去说。”“皇上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才会让娘娘这般一次次地失望。若是每一次都说得清楚,又怎么会有这中间许多的误会?”“过些日子吧……”见芜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又道:“以前是朕不好,总让她介入朝堂的纷争,可从今往后,朕都会好好地保护她,朝堂之中的事,朕会自己解决,再不会让她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芜星一怔。“但愿娘娘能明白皇上的苦心才好。”他无奈地抚额。半个月后。妖冶像是沉寂了一般再没踏出芳菲殿半步,因着帝王的禁令,也确实没人敢再踏进芳菲殿。她好好地养着她的胎,突然觉得这种安逸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有吃有喝有睡还有人伺候,外加不会被无谓的人打扰,当然这无谓的人中既包括那些无聊的妃子,也包括那个总想对她采取温柔攻势的男人。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晴好。韵妃终究还是不满意帝王的做法,虽说她一度觉得自己真的受尽了宠爱,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连帝王的面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是承受帝王的雨露了!入宫至今,她甚至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这对一个妃子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帝王给她的东西,永远只有数不尽的赏赐,她一再明理说暗里说,帝王却总是以政务繁忙推脱与她欢好的要求。难道她就这么不堪入目,让男人没有**?“狗奴才,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宫是谁,本宫的路你也敢挡?”撒泼一样怒吼吵醒了美人榻上小憩的人儿,她撇了撇嘴,无奈地望了一眼空中的太阳。终究还是来了?既如此,她也该迎战了。她倒是真的很想看看,那个男人连他的如贵妃都不宠会去宠这样一个骄纵跋扈的女人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她也先看看,那个男人对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让她进来。”妖冶扫了一眼宫门口拦住韵妃的两个侍卫。二人皆是为难,虽说这妖妃娘娘是被帝王禁足在此,可表面上受了惩罚,不代表帝王内心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呀!毕竟在宫里当差那么多年了,他们也算是御林军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帝王怎么可能会派他们来看守一个被禁足的妃子?除非是此事另有隐情!再看这芳菲殿的吃穿用度,哪里像是受了惩罚的样子,恐怕就连历代皇后的待遇也没这么好的吧!所以此刻妖妃开口了,他们哪里敢忤逆?可是帝王那条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命令……韵妃见他们对着自己的时候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见着这女人却还真的恭敬犹豫起来,心里的火一下子又窜了上来:“狗奴才,还不滚开!”“吵什么吵,狗奴才也是你叫的吗?芳菲殿的人,还轮不到你这女人来教训!”突兀尖锐的女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妖冶惊讶地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蓝衣,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仿佛是在恨自己没能将韵妃那个嚣张的女人赶出去。“你你你……”韵妃哪里受过此等屈辱,一下子怒得面红耳赤,连一个丫头都敢骂她?“臭丫头,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宫都敢教训?”她咬着牙狠下心,“本宫今日不好好管教管教你们芳菲殿的奴才,还真当本宫好欺负的了!”说着,她本打算让身后的宫人前来,可一想到门口挡着的这两尊煞神,料想身后的宫人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对着她,恐怕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手!索性她自己就冲了上去,两个侍卫哪里想到她会来这招,一时间又不敢去碰她的身子,只好由着她冲出了几步,进了芳菲殿的门槛,直直地朝蓝衣扑去。“蓝衣,动手!”妖冶瞪大了眼,尖着嗓子叫喊。西冷的皇宫里,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她知道蓝衣嘴硬心软,为了她一定会生生地受这些女人的欺侮也不会还手,可是她怎么可能容忍蓝衣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蓝衣,扣住她!”蓝衣一愣,连忙伸手扣住了朝自己冲来的这个女人的手腕。御林军的那两位也是呆在了原地,不意妖妃会直接说出“动手”两个字,一时间只好欲哭无泪地盯着这场女人的战争。皇上真是害苦他们了,明明是该护卫皇宫的,却成了这一出怪戏的见证者……“啊……你们大胆……皇上最宠本宫了,你们竟敢这样对本宫……”韵妃大惊失色,被人扣得浑身都痛,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百里冶,你放开本宫……你信不信本宫让皇上诛你九族……”“你们这群人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这宫里谁才是受宠的那个吗……还不快来帮本宫……狗奴才,快把这女人拉开……”韵妃带来的那些宫人都只是普通的宫女太监,面对芳菲殿门口那两个提着亮锃锃刀剑的御林军,哪里还敢上前半步?尽管韵妃急声呼救,可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上前帮她的!妖冶冷冷一哼,先前慵懒闲散的姿态一去不复返,浑身上下都被一股凛冽的气势包裹,就连那两个自认见惯那那些上位者的也不由一惊。一个女人,竟有这般王者之气,凌厉锋芒,又不失大度雍容,恐怕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的女子!难怪皇上不惜倾尽天下也势要将她带回身边!“就算你再受宠又怎样?”妖冶勾着唇角,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韵妃惊愕在她的气势中,一时竟连挣扎呼救也忘了,眼底闪过一丝惧色。“你说本宫若是现在就杀了你,皇上会怎么处置本宫?”韵妃愕然地睁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杀人偿命,难道她就不怕这些宫人去禀告皇上吗!“你敢……本宫……本宫是皇上最爱的妃子……你敢动本宫一根手指头,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呵……是吗?”妖冶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与韵妃对比之下,更显淡定从容,“正好本宫也很想知道皇上会怎么不放过本宫……不过呢……”她回头看了一眼韵妃带来的那些宫人,突然笑弯了眉眼,“若是连这些人也一块儿杀了,想必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这等威胁,谁人听过?向来后宫之争难免生杀抢夺,可那都是暗地里进行的秘密勾当,哪里有人会放在明面上讲出来,还要一下子杀这么多人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