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齐鸣,曲家热闹非凡,宾客络绎不绝,看热闹的百姓把门口堵得密密实实。ai緷赟騋坐不住的叶谷雨没听灵犀的话,自己又偷偷的跑了出来,发髻都被人挤歪了,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的位置。人群的末端传来鞭炮和乐队的奏乐,叶谷雨的心随着他们的靠近悬得高高的。只消一眼,她便在浩荡的迎亲队伍中找到一身红袍的曲沫。凤眸微动,心尖轻轻一颤,他果然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完美。曲沫并未发现人海中的她,骑着马,徐徐向前行,到了曲府门口,他跃身下马,单手负在身后,立在曲府外,幽深莫测的眸光瞥向新娘的花轿,众人纷纷议论他为何不踢轿门,把新娘子迎出来。就那么站了一刻钟,郑瑞一行长辈闻讯急忙赶过来,孟达夫妇正巧赶到,瞧见这般情况,长辈们脸色均很难看。“曲沫,既然接到新娘,为何不进门?”郑瑞责问,握着拐杖的手指紧了又紧。曲沫颔首,眼眸含笑,薄唇微扬,“回姥姥,孙儿的新娘未接到。”此言一出,在场的百姓嘘声一片,议论声很大,指指点点,众说纷纭,尽自己所能想到的,议论开来。孟达黑沉着脸,愤怒的目光瞟向郑瑞,控诉他们曲家处事不当,导致如今这样的尴尬。郑瑞冷厉的睨了曲琰倾一眼,转头看向曲沫,“今日是你成亲的日子,没有接到新娘如何成亲?绵阳城的街坊都看着呢,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最后那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吵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孙儿知道。”曲沫冷静回答,拱手一揖,当着众人的面扯下腰带,褪去身上的一袭红袍,他里边穿着浅黄色的锦袍,似乎早就计划好要这么做。“曲沫,你这是干什么?”曲琰倾蹙眉,不甚了解他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郑瑞气得不轻,拐杖拄着地面,咚咚作响,一股气冲上来,她脚步不稳的往后退。曲和曲琰倾眼疾手快扶住她,曲沫惊了下,脸上划过一丝愧疚,被他很快的掩饰掉。韩雪梅上前,拉住曲沫,附耳道:“大家都在看着,你这样不是让自己难堪吗?”“亲家姥姥,昨晚的事可还做数?我家可人被你们曲傲掳走是不争的事实,今日曲沫这出闹剧,是不是可以看做你们不愿意履行诺言,所作出的无赖行为?”孟达趁机煽风,把所有责任推给曲家。“原来真的跟曲家的大公子跑了。”人群中有人附和道。“我就说嘛,今天这婚是肯定成不了的。”细碎的议论声,逐渐演变成热闹的菜市场,巨大的声浪,把他们团团围住。郑瑞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曲沫的眼神,头一次如此严厉。叶谷雨不禁为他你了一把冷汗,形势大大不利于他啊。舆-论的声浪偏向他们,见势,简明月一副受害者的口吻哭诉道:“事情是你们家惹出来的,自己丢脸还不够,还要拉着我们孟家,你们存的是什么心啊。”“孟伯父似乎会错意了。”曲沫勾唇,邪魅的笑容摄人心魄。“何意?难不成我们家可人是自愿跟曲傲走的不成?”孟达不以为意,撇着唇,已做好撕破脸的准备。“难道不是吗?”曲沫眸子斜了斜简明月,“绑架可是大罪,情节严重可是要蹲大牢的。”简明月心虚的不敢看他,强装着镇定,嘴硬的说道:“你这是在说自己的兄弟吗?”韩雪梅扯了扯曲沫的袖子,不希望他在此处继续争辩这件事情。安慰的拍着娘亲的手背,曲沫侧身向郑瑞,解释道:“今日是大哥的大喜之日,兄长病痛缠身不能亲自迎娶,未免错过良辰吉时,身为胞弟,我有义务帮哥哥走这一遭。”“胡说,你大哥的新娘何时在我们府上。”孟达大声喊道,额上的青筋暴起,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恼羞成怒。“一直都在啊!”曲沫答得理所当然。瞬间,寂静的人群又再次沸腾,曲家的长辈面面相觑,完全被曲沫这番话给弄迷糊了。“当年,我们家老太太明说了,可人必须嫁于曲家未来当家的子孙,否则就当你们毁约,这件事亲家姥姥不会不记得吧?”孟达怒斥道。郑瑞肃着脸,“这个不用你来提醒。”“既然如此,就不必拐弯抹角了,失信在先的是你们曲家,你们不仅要把酒庄交出来,还要把一半的家产分出来。”只要拿到手,他便可以一跃成为九州国的首富,到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还用看人脸色。秀眉轻拢,叶谷雨挑着唇,讷讷道:“孟家不也是名门望族吗?怎么像个暴发户似的,尽惦记着曲家的财产。”“好赌嗜酒,投资失败,打理官场上的关系也需要银子,入不敷出,长久下来再有钱的望族也禁不起这样挥霍。”一道男声在她耳际解释道。“原来是这样。”叶谷雨恍然大悟的点头,过了一瞬,突然觉得方才的声音有些耳熟,扭头一看,穆臻不知何时立在她的身旁,笑容可掬的看着她。“六六六……”指着他,她口吃的重复道。“六爷!”穆臻好心的帮她说出口,尔后瞥向被包围的曲沫,揶揄道:“这个家伙,惹事的本领见长啊。我观察你很久了,还以为你来这抢亲的,结果你竟然窝在人群里面看热闹。”他的语气好似她这样看着是一种罪,抢亲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若不是怕白他一眼会被扣上藐视皇族之类之类的罪名,她一定甩他一脸的眼白,瞥着他,她凉凉道:“看热闹的好像不止我一个吧。”“上次你捎信跟本王……”发觉这样自称会被人识破,他连忙改口,“跟我说的事情,你可想好了?当真不求我解决你们之间的事?你就不怕,突有变数,他一转眼又变成别人的?”穆臻刚收到信的时候,还夸奖她有长进,知道利用关系为套住曲沫,结果一看,他差点以为是别人冒名写的信。这世上,竟然还有主子为丫鬟求一个出身的,她自己的婚事都还八字没一撇,还有那份闲心去担忧别人。“对哦,你还没回复我呢,能不能办到?”她问道,杨潇眼巴巴的就指望着这件事了。“问题不大。”出身嘛,只要不是前朝罪臣之女、朝廷钦犯之类大不赦的罪,他还是有办法的,半响,他睨着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你当真不为自己的事想想?”“曲沫够焦头烂额的了,我就不给曲家添乱了,缓些时候再考虑。”她抿了抿唇,故作轻松道。“呵呵,真看得开。”“六爷怎么会在这里?按理不该轿子把你抬进来,享受百姓跪拜之礼?”扫了一眼他的装束,不似皇族的打扮,跟在夜城时的穿着差不多,看上去就是个富家公子。“今天又不是曲沫的大喜之日,我那么招摇过市的过来,曲沫不是更下不来台,而且,你确定塞成这样,我的轿子进得来吗?”他其实就是被迫无奈下轿的。“不是他的大喜之日?”她眉头蹙得更紧,怎么越绕越晕了?“等会你就知道了。”卖个关子,他食指比着唇,意思要她闭嘴听听曲沫他们说了什么。“从始至终,曲家并未说过未来当家的是谁,按孟伯父的说法,我们五个儿子,谁都有可能娶可人。如果我们五兄弟中迟迟未选出未来当家,是不是可人就得一直待字闺中?五年,十年这样的等下去?”曲沫面色平静,一席话说完,逼得孟达夫妇哑口无言。曲沫所说不无道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原以为曲沫会贪恋当家之位,不肯让步,岂料,他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不是未来当家。“这……”郑瑞亦是一惊,曲沫是未来当家的不二人选,这件事在曲家,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娘,相信他能处理好。”曲琰倾安抚道。“我与可人自小情同兄妹,并无半点男女私情,若执意把她托付于我,只怕委屈了她,但大哥与可人感情甚笃,心心相印,若结成夫妻,不失为一段良缘,加深了我们两家的关系,又能履行与孟老太太的约定,如此一来不是一举两得?”曲沫话中已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孟达若是执迷不悟,不顺着台阶下,恐怕失去的不仅仅是与曲家的联姻,有可能被人指责图谋不轨,意图不在成亲,而是瓜分曲家的财产。孟达冷着脸,思索着如何应对曲沫抛出的问题,私心当然不希望就此罢休,沉吟了半响,心一横,他欲开口,倏的一双手搭在他的肩头,身子一颤,他回头看。“孟伯父,您可想好了再回答我二哥。”曲天摇晃着手中的锁链,笑道。见此物,孟达脸色阴郁得厉害,简明月面如土色,惊愕的差点叫出声来。“你们……”孟达的冷静瞬间瓦解。苏苏的本本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好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