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闪出了一个人影,溪绯定睛一看,愣了一下,是赏枫。他穿着一袭金色的衣袍,身后跟着几名身着便衣的守卫,左旁后是苏子邑,玉儿一眼就看到了,惊喜的大喊:“小姐,你看是苏将军,呃,还有皇上。”看到赏枫后,玉儿就表现得有些怯懦。在苏子邑他们的护卫下,赏枫浩浩荡荡的走到了溪绯的面前,两人对视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赏枫开口命令身后的苏子邑:“你们先退下。”“是。”苏子邑点头应是,溪绯也跟玉儿说:“玉儿,你也先到一旁等我吧。”玉儿点了点头,偷笑着跟在苏子邑的身后走了,总想着跟苏子邑套近乎,看到玉儿那样溪绯觉得有些可笑。“笑什么?”赏枫看到了溪绯露出了笑容,不禁问道,溪绯一惊回答:“没什么。”赏枫一直在盯着一个地方看,溪绯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是禹洛王府的大门外,由聂勒组织在发放食物和衣裳棉被,那些个灾民都开心的去排队领东西,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景灏居然这么有爱心?真是看不出来。“景灏的城府比我想象中要深得多。”他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溪绯疑问的侧头看着他的侧面:“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赏枫冷冷一笑,看着她的眼睛:“整个羽州城内,只有那禹洛王府在开仓救济,每日发放粮食,你说,他想干什么?”难道赏枫想说景灏想要谋权篡位,现在在收拢人心?不可能,溪绯觉得景灏根本就不是一个对皇位有意的人,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会对一个破皇位感兴趣?这时,那群受灾的百姓看到了溪绯站在这里,都兴奋的跑了过来。“大家快看啊,那不是六王妃吗?”“是啊,快过去谢谢她吧,和六王爷都是大好人,从来都不露面。”“六王妃,六王妃,谢谢六王妃和六王爷。”说着,那群人便朝着溪绯冲了过来,溪绯都来不及躲,就被他们包围了,洋溢着温馨的笑脸,都在由衷的感谢着,为她下跪磕头。“六王爷和六王妃真乃天神下凡呐,你们的恩德,我们今生无以回报,来生当牛当马一定报恩!”溪绯有点儿受宠若惊了,这事儿她一点没掺和,这些人又磕头又报恩的,溪绯只能赶紧扶起来他们:“大家不要这样,这都是我和六王爷应该做的,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溪绯也学起了二十一世纪里领导讲话的风格,说了一大通,大家也慢慢的散了去,溪绯才看到了赏枫在那个角落里笑,笑得很讽刺,笑得让溪绯觉得心中一颤,不会是真如赏枫所想的那样,景灏对他的皇位有了企图,若不是,这眼前的一幕又如何解释。“娆儿,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赏枫走到了她的面前,溪绯面不改色的笑道:“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景灏,不会对你的皇位感兴趣,老百姓受了灾难,发放粮食,不也是在情理之中吗?”“我先告辞了,还有些事。”溪绯抽身而退,她不想和赏枫呆在一起很久,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和赏枫呆的越久,就越是纠缠不清,虽然很不想打扰玉儿和苏子邑在谈话,但不得不命令道:“玉儿,我们走。”“啊?哦,是,王妃。”玉儿有些不悦的撅着小嘴,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苏子邑,这才跟上了溪绯的脚步。“快看,那不是六王妃吗,长得如此美丽和六王爷真是般配,都是大好人啊。”“是啊,六王妃和六王爷都是绝世的大好人。”一路走来,不停的听到路人对溪绯的夸赞,溪绯心中略是苦涩,自己算是一个好的女子吗,可肚子里却怀着不是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孩子,自己算什么六王妃?来到了一家医馆前,看到大夫正在为受伤的灾民治伤,溪绯的脑海里猛然闪出了一个想法,那便是!堕胎!既然这个小东西能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折磨,那如果去掉他是不是就会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呢?溪绯对着身旁还腻在刚才与苏子邑谈话过程中的玉儿说:“玉儿,你去给我抓一副药吧。”玉儿不太明白,满脸的迷惑:“小姐,你的高烧已经退了,你要抓药干什么啊?”溪绯凝重的表情让玉儿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溪绯慢慢地握住了玉儿的手,颤颤巍巍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玉儿由开始的懵懂的眼神,到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合都合不上,缩回了放在溪绯腹部的手,吞吞吐吐的说:“小,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要买那种药吧?”“不然,你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溪绯反问道,玉儿也哑口无言,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溪绯催促着:“快去吧,小心点儿,别让别人发现,药力一定要猛,知道吗?”“哦,知道了。”玉儿有些不情愿的走进了那家医馆内。玉儿进了医馆里面,将大夫叫到了角落里,大夫问:“姑娘是看病还是抓药啊?”玉儿看了看没有注意她,小声的说:“大夫,能给我抓一副堕胎的药吗?”大夫听后一惊,抚着胡须的手停顿了下来,打量着玉儿的身子,玉儿条件反射般的捂着自己的腹部:“你看什么呢,不是我,是……”玉儿差点把小姐两个字说出来,幸好没有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抓药,药力最好猛一点。”玉儿拿出了几两银子递了过去:“大夫,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我就不多说了。”老头儿以看到银子,笑逐颜开:“呵呵,姑娘你放心,这事儿我在行,保证一副药就达到目的。”说着,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了一包药给了玉儿,玉儿看了看接了过来,转身准备离开,又折了回来扔给大夫一锭银子:“大夫,你知道的,不要胡说八道。”老头儿看到银子更开心了,笑着敷衍道:“姑娘放心,姑娘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胡说八道的。”溪绯看到玉儿拿着那一包药走了出来,示意玉儿赶紧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两个人急匆匆的朝着禹洛王府的方向走了。溪绯却不知道赏枫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也看见她命令玉儿去医馆抓药的过程,赏枫皱起了眉头,她得了什么病?景灏不给她请御医?竟然来这种地方抓药?赏枫迈步走进了医馆里,苏子邑子也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进来,老头儿看到赏枫气宇不凡的模样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问道:“公子,您是看病还是抓药?就没有老夫不会看的病,您想干什么呢?”“刚才那位姑娘来抓了一副什么药?”赏枫直白的问出他想要知道的问题,老头儿打量了他半天,摇了摇头:“这个,恐怕恕老夫不能讲,这乃行医者的医德。”“呵,医德?”赏枫瞄了一眼这医馆,肆无忌惮的轻笑了一声,充满着不屑与鄙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苏子邑,苏子邑拿出了一张银票扔了过去:“这回,你的可以说了吧?”老头儿看着苏子邑扔进他怀里的银票,嘴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去了,但还是踌躇许久:“这,公子,您不是让老夫为难吗,那姑娘千叮嘱,万嘱咐,不让我告诉任何人。”赏枫有些耐烦的看向了其他方向示意苏子邑再扔一张银票,苏子邑无奈的再次掏出了一张银票拍在了桌面上:“你要是再不说,我家公子可要铲平了你这医馆,你信不信?”老头儿拿着两张银票,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财迷心窍的说:“我说,我说,老夫全都说。”“她抓的是什么药?什么病?”赏枫沉稳的问道,老头儿凑近了暧昧的说:“不瞒公子您说,那位姑娘不是来看病的,她抓了一副药,堕胎药!”“堕胎药?”赏枫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堕胎药,她买堕胎药干什么?难道……老头儿看着赏枫惊讶的模样,笑着说:“老夫也觉得很奇怪,直瞅那位姑娘,结果那位姑娘慌忙说不是她,但最终也没有说是谁,她给我银子,我只好拿了一副堕胎药给她。”老头儿话还没说完,赏枫已经转身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医馆,苏子邑快步跟在其身后。不是她的侍婢,那想必就是她了?她有身孕了?她怀孕了?是景灏的?愤怒已经冲昏了赏枫的头脑,身体两侧的拳头不禁的握紧,发出了关节响动的声音,可怕至极。不过话说回来,他又怎么资格愤怒?她现在是景灏的王妃,怀孕不也是天经地义?那为什么木紫娆要去买来堕胎药,她想要拿掉这个孩子?但以想到木紫娆在他身.承欢的模样,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直冲向了脑际。忽地,苍凉的一笑,果然,他还是放不下她,即使两个人相隔着十万八千里,也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