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不行。”洛倾雪强撑着身子,原本清冽的眉宇顿时皱成一团,脸上还带着担忧的模样;剧烈的动作牵动了伤势,胸口又是一阵闷痛;她咬牙强忍着,可还没下床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再也忍不住,张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去。容末见状,双目大瞪,面色苍白,紧紧地咬着下唇,心也随之悬了起来,“素素,素素,你没事吧,素素?你有什么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就行了,你……”“戌时了,我……我若是再不回去,大哥和哥哥……该担心了。”洛倾雪捂着胸口,轻轻地咳嗽两声,嘴角溢出丝丝猩红,断断续续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你……”容末摇头,可看到那巴掌大的小脸纵然褪尽血色,却依旧宛若踩在云端不小心落入凡间的仙女般,那么的清新脱俗,纤尘不染;心中原本斥责她不爱惜自己身子的话也再说不出来,只能细细地安慰着,“素素放心,早已经遣了人去,这会儿想来人也该到了。”“什么?”闻言,洛倾雪顿时眉头紧锁,低低垂下的眼睑之下,掩去了她眉间的担忧和一闪而逝的暗色;她贝齿轻咬下唇。前世、今生,两辈子相爱相知,容末又岂能猜不到她心中所想,凝着她那紧紧皱起的眉头,巴掌大的小脸,紧紧抿着的双唇只能无奈地在心中摇摇头,“凤临太子在流云国境内遇刺,这件事情想要瞒住,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现在更是身受重伤,与其让外面那些人猜来猜去,空口白牙,不如咱们直接光明正大。”“话是这么说,可……”知晓事不可违,洛倾雪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大哥和哥哥弃笔投戎,本就是将脑袋别再腰间过日子,如今整个流云国上上下下多少人等着看我们镇北侯府的笑话,多少人等着抓大哥和哥哥的把柄。”她只是不想再让他们担心,然后行差踏错,让别人钻了空子罢了。容末低首垂眸,眼睑低低垂下,怔怔地凝着她,“你大哥和哥哥都不是庸才,这些东西你能想到的他们难道想不到?更何况,素素……他们是男子,理当负担起男子所要承担的责任。前世……那已经是过往云烟,如果因为前世种种,你就将一切都瞒着他们,你觉得,真的是对他们好吗?”不管是洛青云还是洛倾寒,从来都不是好好相与的角色;想到前世,自己与素素的那段情缘,两个人那激烈的情绪,那模样活像是自己抢了他们的眼珠子一般。后来知晓,他们对素素的感情,可不就是捧在手心的眼珠子吗?闻言,洛倾雪顿时沉默了下来。“素素,他们不是长在温室的花朵,生在镇北侯府,注定了他们要搏击长空的;若是连一点风浪都经不起,往后……”容末没有再说,洛倾雪整个人却是如雷贯顶,怔怔地,嚅了嚅唇,“或许,真的是我做错了。”她一直以为,前世两位哥哥为她付出了一切,可她却一直当做理所当然,直到最后他们马革裹尸,终不还的时候,她才恍然醒悟,却悔之已晚;甚至,甚至他们还那么年轻,没有妻儿,没有血脉;她……陡然好讨厌前世的自己,好讨厌那样自私的自己。靠在容末怀中,洛倾雪眼泪吧唧吧唧不断地往下掉着,却已经是泣不成声,“是我错了,我……”“正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有些事情,他们出面,效果或许会比你出面的效果来得更好。”容末语重心长,他的素素肩膀上担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情绪波动,那两个未来的大舅哥,也是时候给他们找点儿事情做了。洛倾雪自是不知容末心中的弯弯绕绕,窝在他的怀中,心里更是百味杂陈;整个房间陷入一片宁静之中,两人之间默契地都没有说话,这样安宁的温馨,对他们来说,真的非常难得,直到一声剧烈的声响打破这一室宁静。“砰——”“妹妹,我妹妹呢?”紧接着是洛青云那带着压抑怒火的嗓音。洛倾雪的心里陡然“咯噔”一声,抬起头看着容末,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可容末环在她腰间的手却非常地越发的有力,紧紧地钳制着。“妹妹,你……”洛青云绕过屏风,看到洛倾雪先是心下一喜,可随即看到容末还有两人那亲昵的姿势时,骤然面色大怒,“你这个登徒子,放开我妹妹!”随后进来的洛倾寒早已经按捺不住,足尖轻点,那冰冷的内劲直接朝着容末而去。容末仍旧坐在原地,并不闪躲,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们,洛倾雪却是心头一紧,面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大哥,哥哥,住手!”“妹妹,你……”洛青云双眼像是迸射出怒火般,“你,你们?”洛倾雪低着头,眉宇微微颦蹙着,饶是她和容末前世今生的相知,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大哥和哥哥发现,她仍旧有些不太好面对他们,低着头,原本苍白的面色此刻变得绯红,还散发着微微的热气。“容公子,正所谓来者是客,可你这么对我家妹妹,是不是太轻浮了?”洛青云瞧着洛倾雪那脸上火烧云的模样,心里知晓,以她的刚烈,以她玄门传人的身份,纵使武功不济,可毒术却是无双;若不是她自己的愿意的,有哪个男子能近得她身;可就算如此,对这个要抢走自己掌上明珠的人,他还是看不顺眼,很不顺眼。洛倾寒则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身上扑哧扑哧地散发着寒气,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妹妹是我的。”“她是我认定的女子。”容末眉梢浅扬,仍旧带着那谪仙般的容颜,语气不紧不慢,却能让人感到十足的严肃;那传闻中从来对谁都是漫不经心的凤临容公子竟然也会有这么严肃的一面。洛青云的心里倒是稍微满意了些,以往他对容末还很是佩服的,毕竟容末虽然比他大上几分,但他那兵不血刃收服西海、苗疆的事迹,这些用兵打仗的,谁人不知。只是,就算如此,也不能改变他想要抢走自己妹妹的事实。“妹妹是我的。”洛倾寒再次加强了语气,手上的我这宝剑的手已经青筋环绕。看到这样的洛倾寒,洛倾雪的心里陡然觉得酸酸的,眼眶湿热,雾气迅速地朝着眼底聚集,哥哥,这就是他的哥哥。猛然好似又看到小时候,母亲常与他们讲过的故事,她是天上的小仙女,想要下凡来看看这世间的繁华,所以玉皇大帝特地拍了小仙童与她一起,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她是小仙女,哥哥便是小仙童;他生来是为了保护她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可是当年母亲逗笑他们的话,哥哥竟然从未忘记过;眼角顺着眼角自那苍白的脸上滑落下来,她紧紧地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身为双生子,在这样密闭的空间中,便是情绪过大彼此都会有感应的,洛倾寒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到,他的眉宇微微颦蹙着,顿时敛起周身的寒气,朝着床边走了几步。“妹妹,不哭。”轻轻地将洛倾雪拥入怀中,“还有哥哥。”洛倾雪趴在洛倾寒的怀中,哭得越发的厉害了;在流云国,男女七岁不同席,可她与哥哥们却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倒不是因为其他,整个镇北侯府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他们,只怕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一胎双生的兄妹,便是亲近些也不妨的。“不哭,乖,不哭。”向来寡言的洛倾寒有些手忙脚乱地轻轻拍慰着洛倾雪,他向来不知怎么安慰人,只能最笨地不停重复那两个词。洛青云将视线投过来,眉宇微微颦蹙着,狠狠地瞪了容末一眼,然后快步走过来,“妹妹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闻言,洛倾寒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今日下半晌时,他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闷痛,想到什么,他陡然惊了一下,将洛倾雪从怀中推开,两人四目相对,脸上还带着十足的担忧色,“妹妹,你受伤了?”话音落地,两人不住地上下打量着,隐约还能闻到空气中散发的血腥气;低首垂眸,猛然接触到那床榻边洛倾雪吐出、尚未来得及清理的淤血,他咬着牙,“妹妹,你真的受伤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妹妹,你……”洛青云眉宇微微颦蹙着。知晓洛倾雪的身份,他自然不是担忧洛倾雪受伤,更何况刚才他在拉洛倾雪的时候顺便探了下她的脉象,内里空虚亏损得有些厉害,只怕不是受伤,而是为人疗伤,却……洛倾雪自然知晓,这位大哥从来都最是聪颖,只怕已经想到了缘由,看着那仍旧紧张兮兮的大哥,她嘴角微微勾了勾,拉着洛倾寒的手,淡淡地笑着,“哥哥,我没事。”“真的?”洛倾寒眉宇微微颦蹙着,一副显然不信的模样。“哥哥难道不信我?”洛倾雪顿时脸上浮起一股受伤的模样,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洛倾寒,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瞧得站得远远的容末,也不由得心揪疼了下;视线落在洛倾寒与洛青云对洛倾雪那亲昵的动作上面,更是不由得紧紧地蹙起了眉头,心里很是晦暗不明。洛倾寒猛地摇摇头,“纵使如此,妹妹也当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两日便好。”洛倾雪轻声安慰着洛倾寒。“两日?只怕两个月都不见得好。”闻言,洛青云顿时有些恼怒,“到底怎么回事,让你内力亏空得如此厉害?体内真气暴走,没有全身筋脉尽碎已经算是你命大了,你……”洛倾雪猛然缩了缩脖子,她自然知道自己今天与齐悦疗伤的时候胆子太大,可当时的她也别无选择,拼一把,还有可能保下齐悦的命,说不定自己也没事;如果不拼,眼睁睁地看着齐悦那么离开,她做不到。容末瞧着洛倾雪那身子微微往后缩了缩的模样,对洛青云的敌意便是消了一分;这个丫头自重生之后便将自己当做是镇北侯府的挡箭牌,所有的事情全都一力扛下,便是发现了当年那些事情的猫腻之后,也选择独自行动,现在瞧着她对洛青云还有一丝惧怕,或许以后他对这两个大舅哥的态度也应该好一些。唔……“到底怎么回事?”洛青云深吸口气,侧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洛倾雪瘪瘪嘴,她现在也还迷茫着呢,那个黑衣女子出现得太过突然,可又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近日来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也终于应验了,只是那名黑衣女子的身份却是个为解开的迷。容末瞧着洛倾雪那眉头紧锁的模样,洛倾寒宛若护崽子的母鸡一般坐在床边由不得容末靠近,容末摸了摸鼻子,耸耸肩侧身坐在软椅上,与洛青云面对面地坐着;他的嗓音很是清朗,带着磁性,别说是女子就算是男子也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只是洛青云瞧着容末却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开始他对容末就有股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分明他想要抢走自己的宝贝妹妹,自己应该是生气的,可却又怎么都真的生不起气来,他眉宇微微颦蹙着,听着容末的叙述;听完却又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洛倾寒则是看着靠在床头的洛倾雪,深吸口气,“妹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感受到那四道带着灼热的目光,洛倾雪低着头不敢吭声也不敢抬头。“其实你们不也是早就知道了吗?”瞧着洛倾雪那委屈难过的模样,容末似笑非笑地开口。洛倾雪猛然抬起头视线扫过容末,洛青云最后落在洛倾寒的身上,“大哥,哥哥,你们……你们竟然也早,早……早就知道了吗?”可笑,可怜,可悲,可叹!她辛辛苦苦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却原来,她最想要瞒着的两个人,却早已经发觉了吗?洛倾寒握着洛倾雪的手,轻轻地捏了捏,“不哭,乖。”“妹妹向来最是没心没肺的,曾几何时,我们都很怀念那样的日子。”洛青云嘴角微微扬起,只是脸上却是带着十足的哀伤,“三年前你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我们……只是有些不放心罢了。”听着,洛倾雪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苦笑,心中酸甜苦辣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那你们都……知道了些什么?”嗓音再不复先前的清脆,反而带着丝丝哑色,声音低低沉沉,甚至让人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些什么。“那个人终究还是行动了。”洛倾寒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洛倾雪却是猛然双目大瞪,抬起头很是不敢置信地望着洛倾寒,然后将视线投向洛青云,“你,你们……”他们知道的竟然比她还要多,虽然晴天并不是什么实力非常强悍的组织,但在情报上,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占优势的;洛倾雪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苦涩,果然还是比不上他们,容末说得对,她应该早一些告诉他们的,或许很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素素,或许并不知晓;你面前的这位,便才是赫赫有名的未必知。”容末淡淡地笑着。“不,不可能!”洛倾雪的情绪很是悸动,“云飞扬他……”“云飞扬,呵呵。”容末低首垂眸,带着淡淡的笑容,“不过是风信子其中一粒罢了。”所谓风信子,不过是未必知的下属,安插在各个地方的暗桩罢了。只是晴天到底不如未必知,竟然连云飞扬这样的男子也会成为他的下属。洛倾雪抬头瞧着洛青云,嗓音沙哑又带着不敢置信的模样,“大哥,容末他说的……到底,是……是不是,真的?”“……”洛青云猛然沉默了。洛倾雪却是猛然低着头,眼泪吧唧吧唧地往下掉着,“可笑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原来最初的方向就错了;是了,大哥与哥哥都是如此惊才艳艳之辈,又怎么会被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糊弄过去,到底,还是我自己太自负了。”“妹妹,不哭。”洛倾寒轻轻地拍慰着洛倾雪,“哥哥在。”洛倾雪却扑倒在他怀中,哭得越发的厉害了;记得小时候,自己做错了事情受到责罚的时候,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会陪着自己,罚跪,罚站,罚抄写经书;她所有的责罚,他都陪着,也是这样轻轻地抱着她,然后压低了嗓音道,妹妹不哭,哥哥在。前世,她究竟是被怎样的猪油懵了心,竟然放着这样好的哥哥不珍惜,却为了那对蛇蝎母女将他们亲手送上“断魂台”。“所以,你们都知道那个女人?”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屋子里的三个男子骤然沉默了下来。“她知晓母亲的所有事情,她知晓我们兄妹的真正身份,她……到底是谁?”洛倾雪终于问出来萦绕在心头许久的疑问,想到那个黑衣女子的话,句句都是对冯望月的不满,她抿着唇。洛青云却是摇摇头,“我们知道得也并不多,前两日方才查到那有可能是冯素烟背后之人的女子,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有行动了。”“……”洛倾雪始终沉默着。“那个女人的身份藏得太紧,实力也早已经登峰造极,我们牺牲了三枚风信子才得到了她就是当年暗中帮助冯素烟的人,只是……”说到这里,洛青云的嘴角也有些苦涩,“三枚风信子也只来得及传回这些消息,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听到洛青云的话,洛倾雪猛然想到了一个人;晚照!当初他也是跟踪冯素烟背后的女子而去,然后三年没有任何消息;三年之后,却是鲤鱼跃龙门,直接成为新晋的带刀侍卫,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想到他竟然曾打算暗中刺杀自己,这难道也是那个女人的意思?她可没有忘记,今日那个女人看似攻向凤城歌的招数,最后对准的却是自己的胸口。“未必。”洛倾雪淡淡地笑着,“既然大哥已经知晓,那有些事情你们或许应该知道,新晋的侍卫长许晚照,便是当年外祖母与我的两个暗卫之一。”洛青云眉梢浅扬,却没有丝毫意外。“三年前,他无意间发现冯素烟背后之人跟踪而去,便再也没有了音讯;三年……整整三年,可三年后他出现的第一件事情却是暗杀自己的前主。”洛倾雪闭上眼,心头却很是苦涩。洛青云眉宇微微颦蹙着,“这件事情,我会去查清楚。”“至于那个女人的身份……”洛倾雪睁开眼,眼底却早已经恢复了宁静,“能够给晚照安排侍卫长那样身份的主子,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洛青云转头看向洛倾雪,“那妹妹,你的意思是?”“嗯。”洛倾雪点点头。“不,不会。”洛青云仍在思索之中,许久未开口的容末却淡笑着道,“那女子对我凤临太子的仇恨不似作假,如果真如你们想象的那般,那她对我凤临太子的仇恨从何而来?”“……”顿时整个房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那个黑衣女子的身份却是成为了萦绕在众人心中不解的迷。“待此间事了,我去问问文小姐,或许她会知晓一些事情。”洛倾雪低着头,嗓音低沉着却是带着无比的坚定。洛青云像是丝毫没有意外般,“可如果文小姐也不知晓呢?”“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也绝不会放过。”洛倾雪深吸口气,近乎嘶吼着;过分激动的情绪牵动了胸口的伤,一阵闷痛袭来,她眉头紧锁,捂着胸口,轻轻地咳嗽着,张口又是一注鲜血喷出来。其他三人顿时紧张兮兮地看着她,“妹妹!”“素素!”洛倾寒瞧着洛倾雪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色,先前以为她是害羞,可想了想又有些好笑,妹妹这样的女子,赫赫威名让无数人寻而不得的玄门传人,又岂会因为害羞而……抬手,飞快地封住洛倾雪几处大穴,转头看向洛青云和容末,“我封了妹妹的穴道,让她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出去说吧。”“嗯。”其他两人也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对他们来说,洛倾雪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未必知果然是未必知,竟然能查到这么多。”容末端着茶杯,神色慵懒,嗓音仍旧淡淡的,不紧不慢。“容公子也很不错,身为凤临子民竟然能在短短几年将产业渗透到我流云大江南北。”洛青云不甘落后,开口讽刺着。容末也不恼,只淡淡地笑着,“洛公子又焉知自己不是凤临之人?”“……”闻言,洛青云的面色陡然沉了下来,转头望着容末,“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容末淡淡地笑着。这些年,洛青云始终在追查着自己亲生父母的消息;倒不是冯望月对他不好,镇北侯府对他不好,相反,他很感激冯望月,对洛倾寒、洛倾雪更是视若亲生弟妹般疼爱,在乎;但人的心中总是有这样的本性,他想要知道当年他们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不要他;想要知道,他的亲生父母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这么的狠心。正是有着这样坚定的信念,才会有后来遍布世间每个角落的风信子,才会有大名鼎鼎的未必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洛青云身子微微前倾,努力地压下心头的激动;自己寻寻觅觅这么多年的事情,但凡是有一点希望他也不会放过的。容末淡笑着,“这个得问问你自己,天下大名鼎鼎的未必知,难道也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吗?”“……”洛青云顿时整个人拉耸了下去,偃旗息鼓,大名鼎鼎的未必知,那也只是别人看得起他,他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自己。“还是先说那个黑衣女子吧。”洛倾寒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索性直接转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