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只有你才是笨蛋,你这个废物!”耳边云初月那狂傲的笑声不断出来,震得云初扬的耳朵嗡嗡作响,可是他却像是全然没有听到一般,身上那些原本的伤痛好似都已经不服存在了一般,整个脑子雾蒙蒙的;却唯有一个念头特别的清晰。她去皇宫了,她竟然真的去皇宫了。……浩浩殿堂,金碧辉煌。一袭藕色淡粉雅致衫裙,淡扫蛾眉,头发松松挽就的洛倾雪此刻正坐在下方,上方是面色焦急的皇帝和若有所思的皇后;对面是带着疑惑不解却又恨铁不成钢的云静安。“平安,你说什么?”皇帝语气凝重面色沉了沉。洛倾雪低着头却是淡淡一笑,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太祖皇帝所中之毒乃龙月皇室秘毒一梦千年,此毒除非下毒者出手解除,否则……无解。”“砰——”皇帝陡然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面色沉凝,“你再说一遍。”“皇帝!”瞧着皇帝那沉凝的面色,云静安不由得惊呼出声。“陛下就算是让平安说上万遍也还是那一句,太祖皇帝所中之毒乃龙月皇室秘毒一梦千年,此毒无解。”洛倾雪不卑不亢,面无表情,语气淡淡。“……你,你……好,好得很呀。”皇帝咬牙切齿,眼角狠狠地刮着洛倾雪,“好一个平安和乐,好一个神医容浅,哼,你当真以为有了你外祖母,朕就不敢治你的罪不成?”“平安只是实话实说,如此而已。”洛倾雪垂首。“……哼,静王和静王妃的毒你能解,太祖皇帝的你就解不了了?”皇帝咄咄逼人。洛倾雪低着头的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抹冷凝,果然是如此的吗?“朕命令你三日内治好太祖皇帝,不然,哼!”不受控制的力量,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皇帝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杀气,转头盯着洛倾雪,“以欺君之罪论处!”这下别说云静安就连皇后的面色都不由得怔了怔,她陡然起身,“皇上请收回成命。()”“君无戏言。”皇帝面色愣了愣,尤其是在看到皇后的表现时;之前那些事情都是她说的,也是她安排好的;原本以为洛倾雪身为凤主若是能留在流云国,至少能报流云国百年兴盛;可如今看来,她的心思怕是早就飞到凤临国去了,有个在凤临做太子的老爹,有个身世尊荣,神鬼莫测的夫婿……身为帝王,手握权柄如何能想象那臣属他人的那一日;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毁了那个罪魁祸首,一了百了。司徒安静,或者更应该叫她寇依蓝的。此刻她面色微微泛着苍白,纵使是顶替他人身份进宫,但好歹数十载的夫妻情分她又如何能猜不到此刻皇帝心中的想法;虽然想要教训一下洛倾雪,想要将她的身份揭露出来,拆散她和容末,但却不是为了毁了她啊。她低着头,俯身到皇帝的耳畔压低了嗓音道,“皇上,平安乃天命之人,决不能斩杀,不然恐遭……”天谴。后面两个字没有说出来,可是皇帝却微微变了变面色;转头望着洛倾雪的眼神不由得又凝重了些许。洛倾雪仍旧淡淡的笑着,“身为岐黄中人,能治就是能治,不能就是不能。静王与静王妃的病症看似与太祖皇帝相似,其实不然;若是皇上不信,平安也无话可说。”“……”眼瞧着皇帝又要发货,寇依蓝赶紧转头安抚地瞧着洛倾雪,“平安!”洛倾雪淡淡地笑了笑,眼底却是划过一抹了然,担心她吗?呵呵,她越是担心,她便越要激怒这皇帝又如何,左右她如今也只能算是半个流云国的人,他想要处置她,也得瞧瞧凤城歌于容末乐不乐意,更何况她洛倾雪又岂是当真能任由旁人拿捏的。()“你就不能少说两句。”眼瞧着皇帝脸上的怒意渐渐散去,寇依蓝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转头略微带着嗔怪地看着洛倾雪,“近来因为太祖皇帝的病情,你皇帝舅舅可谓是操碎了心,你但凡是有点办法,也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瞧着太祖皇帝这么睡过去吧。”说着,瞧着洛倾雪并没有反驳,她顿时很是语重心长地道,“不管怎么样太祖皇帝都是你的长辈呢;你乃名闻天下的神医容浅,若是连你都没有办法,那……”后面没有出口的话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洛倾雪面色沉了沉,眸色冷凝,“皇后娘娘谬赞了。”“当初你治好静王和静王妃只用了两颗药丸,朕如今给你三日时间,若是治不好太祖皇帝,哼!”皇帝再也听不下去,拍案而起,冷冷地丢下一句,“常乐,我们走!”“是。”皇帝离开之后,诺大的宫殿中就只剩下三个女人遥遥相望对坐着。“平安,你……”云静安有些欲言又止,转头瞧着里屋,云静天躺下的地方望了望,眼底很是挣扎;虽然那个人对她做过哪些无比可恶的事情,可是……那到底是他的亲哥哥啊。“外祖母,难道您也以为是倾雪故意拿乔的吗?”洛倾雪低下头,对云静安哪些复杂的心里她是明白些许的,就如同曾经的她对洛青云的一般,那种爱恨缠绵的纠结,那样的感觉,不是三言两语,亦非简单的爱恨可以总结的。云静安薄唇微微嚅了嚅。“一梦千年,山中无日月,一梦世上已千年。”洛倾雪敛尽眼底的情绪,薄唇微微动了动却是冷冷地吐出一句,“太祖皇帝是您的亲哥哥,也是我的亲舅老爷,但凡有办法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这般的。”这个道理,洛倾雪明白,云静安难道不明白?皇帝难道不明白吗?不!他们当然明白,他们比谁都要更明白;能够被称作皇室秘毒的毒药又岂是简简单单能够解开的,只是却不死心,仍就抱着一线希望罢了。毕竟那可是名闻天下的神医容浅啊。从皇宫出来,云静安送她,可是却一路无话。往日里每隔一段时间,云静安都会送信与洛倾雪,祖孙两人在信中倒是无话不谈的,只是现在当真见面了,却不觉有些生疏了。“倾雪……”云静安深吸口气,终于开口。洛倾雪也猛然抬起头,“外祖母,我明白的。”“尽力就好,别太担心,皇帝那边由我来说。”不知道为什么三年的岁月不仅没有在云静安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她还瞧着越发的年轻;走在大街上,旁的不说,单说她们是母女,绝对是有人信的。洛倾雪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劳外祖母担心,是倾雪的不是。”“哎……”云静安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那高大朱墙外面的蓝天,带着微微渴望色,“若是可以,若是有可能,我当真不希望你牵扯进皇家的事情来。”回到云都这么久,身为曾经最受宠的公主,从皇宫摸滚打趴出来的,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实就是一个局,一个虽然不算高超但对倾雪却非常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个引君入瓮的局。只是她既然选择了跳进来,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后面的事情就只能靠她自己走下去了。“妹妹!”刚回到华清院大门口,焦急不安的洛青云和洛倾寒迎了上来。“你没事吧?”洛倾雪撩开马车的帘子朝两人摇了摇头,“我没事。”“可是三天,就算是有解药的药方只怕都是难以配置出来的,更何况……”他们除了知晓一梦千年是龙月皇室秘毒之外,根本没有丝毫线索,就算要前往龙月国寻找解药,一来一回保守估计也是需要三个月的。皇帝这分明就是刁难!洛倾雪微微一笑,看着很是担忧的洛青云和洛倾寒,“你们以为他当真能够杀了我?”“君无戏言,妹妹你还是切莫大意才是。”洛青云面色微微凝重,自古君王多疑虑;落离出关,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情,皇帝只怕是已经知晓她凤主的身份了;若是那样,皇家人的手段若是得不到宁愿毁掉,只怕皇帝心中的想法……洛倾寒更是身上扑哧扑哧散发着寒气,转头望着洛倾雪那仍旧带着清欠笑意的脸,母亲去了,他却没有保护好妹妹,或许,他是不是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认回那个虽然不负责任但却能够保护……至少现在能够保护住自己妹妹的父亲?父亲,多么高大上的名词。“哥哥不是才教过我,生死有命不由命,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吗?”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既然老天注定了我是凤主,那这个龙主,自然是要我自己来挑的。”洛倾寒面带不解地望着她。“行了哥哥,此事你们不用担心,瞧着吧,总会有人忍不住的。”洛倾雪低首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在洛青云和洛倾寒那诡异的笑容中,她眼底一抹幽暗飞闪而逝。“不行!”洛青云深吸口气,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