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已经快要生了,预产期就在这半个月,加上樊雅,容家一下子两个娇贵的孕妇,忙的上上下下团团转,生怕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让两个姑奶奶不舒服。樊雅在高家待了一阵子,又在自己别墅待了一阵子,回来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好几天才习惯过来被人围着团团转的日子,除了衣食住行十分方便外,最重要的是阳明山上气候宜人,推窗一览郁郁葱葱,饭后沿着林荫道散步,极目远眺十分惬意,撇开奉何华母女不提,容家老宅的确是个十分好的安胎地方燔。所以樊雅的心情还不错。所以即使容恬***裸的表示出敌意甚至杀意,她也觉得无所谓。容恬再狠再凶,自然有她那位心机深沉的好母亲管束,容恬蠢,不代表奉何华蠢,老爷子跟容闳再偏心,如果樊雅跟孩子在容家出了事,就算容恬再受宠爱,容老爷子照样也饶不了她,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即将出狱的容沣。事关容沣,奉何华会比平常更小心谨慎,容恬再受宠爱,也只是个女孩子,没可能执掌容家家业,只要容沣一切安好,才有未来可言。想起容沣,樊雅就不由想起高云开。不到三个月,容沣就能出狱了,如果不能在容沣出狱前翻案,高家以后翻案的道路会更加艰辛。高云开在天逸事务所的帮助下,已经收集了很多证据,现在就等着找到当年那个出面指证高伯母闯红灯的那个女人,好让她指认奉何华,但很奇怪的,就算卓天逸的子弟兵很有一套,找了这么久,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想什么呢?”苏颜递过去一杯刚煮好的水果茶,寒冬季节,茶香袅袅,将寒冷都驱散了许多。樊雅瞥了眼苏颜的大肚子,“你什么时候去医院?都已经快到预产期了啊。窠”“再等等吧。这里清净。”苏颜不在意的笑笑,目光落到远处,眼底一瞬而过的抑郁,恰好被樊雅看见。樊雅敛了敛眸,她大概知道些苏颜与那个叫做雍怀的男人之间的瓜葛,她本来以为这次回来会看见苏颜有个好归宿,却没想到雍怀早已离开。她现在过的算得上完满,总希望别人也过的舒坦,尤其是苏颜这么美好的女子。但她也知道,感情的事强求不过来,外人也根本没办法插手。“这里是不错。”樊雅轻轻啜了口水果茶,露齿一笑,“不过住久了也不方便,我在城区那栋别墅不错,闹中取静,而且靠近事务所,白思翰来往汇报也方便点。”“谢谢。”苏颜没有拒绝,她确实是准备在生完孩子后就搬离容家老宅,樊雅有钱有靠山,她这个父母双亡的单亲母亲没必要跟她比阔。突然想起自己这个时候来找樊雅的原因,苏颜多少有点迟疑,“樊雅……”“嗯?”樊雅低头继续研究桌上的针织图案。“思翰刚才联系我了。”樊雅抬眼,为苏颜脸上毫不掩饰的犹豫而挑眉,“嗯?”“樊氏集团想收购左岸事务所,开出的条件十分优越。”樊雅霍然变色。樊氏主打是生物科技偏向实业,左岸这种类似于人力资源的机构,并不是樊氏发展的方向。这时候近乎莫名的提出收购诉求……是大哥还是……妈咪?不对,不会是大哥,大哥从来宠她,知道她想有自己的事业,只有双手支持,怎么可能反对。所以,是妈咪?“樊氏不仅开出的条件优越,字里行间里也隐约有些威胁的意思在里面,看得出来,樊氏对左岸的收购应该是势在必行的。”苏颜平静陈诉,定定看了眼樊雅,“虽然你坚持说左岸是我们两人共同创业,但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出什么力,连资金都全部都是你出的,所以樊氏集团收购这件事,你定。”苏颜丢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给樊雅留下充足的思考空间,樊雅坐着发了会呆,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有些烦躁的起身。她想不明白樊文希为什么要收购左岸。虽然左岸现在名义上的法人代表是白思翰,但妈咪不可能不知道左岸身后的人是她。她坚持收购,是单纯的因为左岸前景可观?这不可能,事务所创立才几个月,基本上都在投资金融赚快钱,就算她确定自己投资精准,光从现在的规模来看,根本看不到什么未来。樊氏势大,怎么可能对这么个小小的不值得一提的事务所青眼有加?驳除这个理由,剩下只有一个可能,妈咪是故意针对她的。可是,为什么?她不想她有自己的事业?还是觉得她的左岸规模太小,拿出去太丢人了?“二少夫人。”身边突然有人恭敬问候。樊雅微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院门口,傍晚时霞光正好,远远望去,印染的山林瑰丽万方。管家恭敬躬身,“少爷刚打电话过来,说他今天晚上可能会晚些回来。让您不用等他用饭。”樊雅点点头,干脆步出宅院沿着小道散步,这里是私人属地,每隔五分钟就有保安队经过,也不担心危险。一辆车迎面驶来,樊雅淡淡一眼过去,发现是容恬的车。看见容恬的车,她条件反射的缩了缩,上辈子被容恬撞死的刺痛还残留在记忆里。虽然她是走在里侧人行道上,有树木的遮挡,容恬不一定能看见她,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容恬真的没看见她,迅速驶过。后座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正好坐在靠窗位置,清秀脸上全是惶恐,脸色苍白。隐藏在树木后的樊雅目光倏地一凝。……啪!一叠照片直接甩在桌上,显然是***,照片上的人很少有正面照,大都都是背影或者侧面,即使这样,也能看得出照片上男女的甜蜜恩爱如胶似漆。康天齐嘲讽看着坐在桌边沉默的男人,“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你为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么开心,她根本忘记了你的存在!你说你值得么?”男人连眼皮都没掀,沉默的仿佛是座雕像,宽大的外套套在他身上,愈发显得他瘦的惊人。康天齐看着他的样子,脸上闪过一抹怒气,抬手就要发作,但一想起自己最近接连不断损失的堂口,咬了咬牙,怒气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他手上的堂口越来越少,风御明里暗里也在打压他的势力,他必须要寻求助力,否则总有一天他会一文不值,甚至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行,他不能这么认输!他深吸了口气,摆出最好的筹码,“只要你肯跟我合作,我保证,我可以让她重新回到你身边,容浔我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你不希望看见他,我也不想。”房间里依旧是一阵死寂。康天齐面皮微微抽搐,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已经将他耐心耗的所剩无己,他冷冷哼了声,“好!你想看着我死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死,我也会拖着她当垫背,不对,我不让她死,我把卖给暗娼寮,他们那些人,最喜欢刺激,大肚婆富家女的滋味,他们应该是很想尝……”原本沉默仿佛雕像一般的男人霍然跃起,枯瘦如爪的手直接扣向康天齐的脖颈,出手迅疾如闪电,康天齐都没避开,一记铁爪死扣脖颈,脸色瞬间涨红青紫!男人黯淡无关的眸里耀出锐利的仿佛刀锋似的冷芒,“你敢!”他沉默了太久,嗓音嘶哑粗糙,甚至称的上难听。守在一边的手下立刻奔上前,想要分开两人,但男人的手扣的死紧,悍如钢铁,根本掰不开!一个手下一拳狠狠捶上男人的腹部!男人眉头急跳,唇角逸出一点血痕,布满伤痕的半边脸尤显的狰狞,身体晃了晃。康天齐似乎觉得扣住自己脖颈的手松了松,他眼底瞬间迸出求生的狂喜,想也不想直接往后退,他一退,男人也跟着往前一倾,康天齐只觉的眼前一晃,脖颈一凉,一片薄的几乎如蝉翼的刀片已经抵上了他的大动脉,刀片渗入皮肤,一抹血线殷红。该死的,他哪里来的刀片!康天齐盯着男人,眼睛迸出恐惧,他毫不怀疑他真的会杀了他,这个男人,在一定程度来说就是个疯子。从喉管里嘶出低吼,“你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去!我走不出去,她也会跟着我陪葬!”男人望着他,在这个时候居然笑了笑。他一笑,眸底杀气竟然全部敛去,却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冷,不寒而栗。康天齐在那样的笑容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我杀了你,你以为你的人还能成气候?”他又一笑,“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你……你想做什么?”康天齐嘶声,“你杀了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不会那么蠢的,是不是,沈晏,你想做什么!”沈晏漠然看着身前色厉内荏的男人,嘴角轻蔑一扬,突然收回刀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