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你了。”樊雅微笑,“那我去车库等你。”说着就往阴影处走。容恬眼皮一跳,一把拉住樊雅,“你跟我一起去。”这个时候任着她乱走,实在危险。樊雅一脸不愿,“可是有点冷啊,我去车里等好了,省的来回了。”“不行!”迎向樊雅诧异的目光,容恬勉强压抑住甩她巴掌的冲动,“你跟我一起去吧,下次我不在家,你怎么办?”“好吧。”樊雅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目光还往阴影处绕了绕,容恬看的心惊,慌不迭的把人拽走了窠。她却不知道,在她拉着樊雅走进大门时,一辆车迅速驶向车库。樊雅眼角余光扫见,唇角微微一勾。十分钟后。樊雅容恬步出门,司机跟在他们身后,才走了几步,就看见容浔的车迎面驶过来,吱的一声在他们身边停下了。容浔探出头,看向樊雅的眸光像是蘸了春风,温柔醉人,“这个时候去哪?”“咦,你回来了?”樊雅‘惊喜’一笑,“正准备去别墅呢,才找了司机送我,要不,你送我过去吧。”容浔立刻下了车,小心翼翼的搀扶住大肚婆坐进后座,樊雅摇开车窗,笑眯眯的看向容恬,“容恬,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容恬这时候恨不得现在所有人都消失,怎么可能跟樊雅他们一起去,压下心头急切与厌恶,“不用了,你们去吧,我还有事。”“那就算了。”樊雅遗憾的笑了笑。容恬怔了怔,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樊雅笑容有些神秘。容恬突然心跳的厉害。目送容浔的车消失在视线范围,她迅速打发走司机,快步走向景影藏身的地方,压低了声音,“快点出来,趁现在没人,这个樊雅,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胡搅蛮缠,咦,你怎么还不出来……”她不耐烦快走两步,定睛一看,脸色骤变!哪里还有人在!……已经开出容宅很远的车突然停下,容浔打开后车盖,面色惨白的清秀女人惊惶爬站起来,眼眶含泪,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容……容少。”她刚才躲在角落里等着容恬回头,没想到等到的不是容恬,而是容浔。容浔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到前座,但后车车门已经打开,樊雅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出来。容浔无可奈何的瞪了眼樊雅。樊雅当做没看见,看什么看,如果不是她耳聪目明一眼就认出容恬车上的女人就是高云开要找的那个证人,及时通知他回来堵人,然后故意拖延容恬的行动,他能这么顺利?而且一个一看就是神经衰弱的女人,她怕什么?等等,他今天不是说不回来吃饭么,速度怎么那么快?樊雅抬眼,眼神阴测测的,言而无信的男人,该揍。容浔摸摸鼻子,叹一口气,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这女人强悍的完全不领情,当真不可爱。容浔没办法,只能挥手示意景影,“你就坐后面吧。”景影惊惧小心的坐到樊雅身边,惨白削瘦没有任何美态的脸上布满惶恐,眼神仿佛受惊了的小鹿,一看就是神经衰弱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樊雅怜悯看她一眼,她查过这个景影。家境普通,相貌姣好出众,当年也有校花的美誉,在一场聚会中意外认识容沣兄妹,跟容恬关系不错,本来她会一直平凡下去,命运却让她坐上了容沣那辆车,容沣肇事,她作为第一证人出席,证明是高云开的妈妈闯红灯,才有了后来一场冤案。后来容沣入狱,她失踪,下落不明。想也知道,她的失踪肯定跟奉何华脱不了关系,奉何华怎么可能容许她这个最有力也是最关键的证人到处乱晃,不过看起来,这些年她过的似乎也不是很好。没想到运气不错,出门散步就遇着了这么个好事。只是最近高云开动作不小,奉何华肯定察觉到了,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容许景影出现在容家?她就不信奉何华到现在还没查到她曾经在高家住过一阵子。樊雅沉吟开口,“奉何华……”“啊!”景影尖叫出声,如果不是容浔眼疾手快锁了车门,她可能现在已经跳车了。景影没办法离开车,整个人受惊似的紧贴着门缩成一团,眼底全是毫不掩饰的惊惧,涕泪纵横,一点美人的样子都找不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关我!我保证什么都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樊雅一怔,与容浔交换了下视线,容浔停车,樊雅不用他招呼挪到了前座。她本来还是想好好问问的,但看景影的状况,肯定问不出什么东西。她坐在后面,只会添加景影的心理负担。“对了,容恬会不会想到她被你带走了?”樊雅突然想起容恬。容浔摸了摸下巴,“我估计她现在应该在上上下下找人呢吧。”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智商,从来不会高估。“可怜。”樊雅叹一声,多少替奉何华有些悲哀,奉何华一辈子心机深沉,没想到骄纵出容恬这样性子的女儿。“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千古名句。”“什么千古名句,老祖宗跳出来揍你。”樊雅失笑,瞥一眼后面瑟缩颤抖的景影,“送到云开那去吧,他虽然没有专攻心理,但多少涉猎些,人交给他,也方便点。”“哦?”容浔似笑非笑瞥一眼过去,“我还以为你想当老妈子,什么事都替高家小弟处理好了。”“男人该有男人的担当。”想要翻案,是高云开做的决定,他就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她也该尊重他的骄傲。“男人?”容浔声音古怪。樊雅看不惯他的阴阳怪气,伸手在他腰侧一扭,“你这什么态度?”容浔轻轻嘶了声,赶紧讨饶,讨饶完了还不忘哀怨瞥一眼过去,凄凄惨惨戚戚,“你对他比对我好。”樊雅捧着肚子转头望窗外……德性!高云开如今住的地方是他租的公寓,距离学校也近,左右隔壁也都是医学院的学生,恰巧楼下就有一窝专攻心理疾病的博士生,高云开大喜过望,赶紧领了人下楼治病。楼下是现成的医生,既隐秘又安全,还不易被人察觉。虽然这样,容浔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卓天逸的几个弟子,让他们派两个做事细致的在附近守着,以防万一。高云开忙着照顾病人,也没空照顾他们,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容浔一头钻进厨房炮制两人的晚餐,幸亏高云开平常也是在家里开伙的人,油盐酱醋什么的都不缺,做顿饭不成问题。樊雅咬着苹果倚门观望片刻容大爷跟锅碗瓢盆奋斗的英姿,时不时丢下一句肉不要太老之类的充分具有领导风范的台词,挑剔的结果是容大爷虎躯一震,充满威慑力的把锅铲一丢,斜眼看她。一家之中,掌控锅碗瓢盆的才有发言权,樊雅这个不事生产的,摸摸鼻子悻悻走人,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坐了会,门铃突然响起。“忘记带钥匙了?”樊雅踩着拖鞋漫不经心的开门,一愣。门外站着的人也一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长发及肩,不施粉黛,全身透着股知性温婉的味道,就是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微微苍白。樊雅挑眉……这小子,才出来多久就开始招惹桃花了?“你是……”女孩呐呐开口,然后似乎立刻意识到自己没这个资格问,微微苍白的脸上浮上一点红晕,楚楚可怜的又不会让人反感,“抱歉,请问,高云开是住在这里吗?”樊雅点头,微微侧身,“他出去有事了,需要进来等他吗?”话音未落,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她看了眼那女孩,“你自便,我去接个电话。”女孩神色复杂的看着樊雅熟门熟路的接起电话,视线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落了落,又突然听樊雅低笑,“孩子很好……云开不敢对我不好的,怎么说这孩子也跟他脱不了关系,您放心……”女孩怔了怔,然后不可置信的捂住唇,眼眶瞬间微红,连告别都做不到,踉跄着转身就走。樊雅接完高医生的电话,一抬眼就发现人没了,不由‘咦’了声。容浔身后在后面响起,“人早就被你打击走了,还咦?”他懒洋洋的凑过来,伸手要搂人,却被樊雅嫌恶拍开,“一股子油烟味。”她虽然早就过了闻油烟就想吐的阶段,但不代表她乐意闻这股味道。“我刚说什么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回忆了下蓦然反应过来,“不会吧?”她难道是误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高云开的?天呐,她居然不知不觉做了会狗血言情小说里的狗血的第三者,还是注定被炮灰的那种。她赶紧往外追,却被容浔一把拽住,“别傻了,人都走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追的到。”樊雅忍不住抬头瞪人,“你为什么不解释?”既然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离开,这人肯定是看了整场戏!容浔漫不经心,“为什么要解释?我是她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