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个陌生的时空醒来,意识仍处在一片朦胧中。丝丝凉意传来,胸臆升起一股甜腻,痒痒的,麻麻的,唇齿磕碰间,颤栗感在一刹那传达到四肢百骸。凌夕倒抽了一口凉气,想张开沉重的眼皮,却无力。她微启红唇,唇齿间不小心溢出几许不知是餍足还是意犹未尽的叹息。他温热而撩人的舌尖仿佛得到许可般滑入她的檀口,挑逗起她颤抖的丁香小舌。无力的双腿被轻易撩开,炙热抵在最柔软之处,她无意识地高仰起一张小脸,欢愉而期待。这阴曹地府,就连色狼的素质都这么高,懂得如何去取悦女人。一道灵光闪过,她背脊一僵,蓦地张开双眼——入眼是男人一张惊天动地的绝色容颜,而她对上的却是一双清幽无波的星眸。他一只大掌还覆盖在她柔软圆润之处,那象征着男儿身的**之源还亲密无间地抵在她两腿间,可他眼里竟是无情无欲,冷静清寒。凌夕有一瞬间的失神。地府的男人,呃,男鬼,长得那叫一个帅。男人见她醒来,眸间只是淡淡闪过一丝讶异,一双墨眸便又恢复了冷清静默,他低垂眼脸,唇齿落在她娇嫩的红唇上,炙热往前推去——“混蛋!”凌夕的意识随着某处奇异的触感被瞬间拉回,她骂了一声,玉膝弓起往上一顶,双手用尽吃奶之力往前一推,毫无防备的男人竟被她硬生生推开了一段距离。男人只是微微怔愣了下,便又不死心地凑近,大掌向她胸前袭去。“滚开!”与骂声同时响起的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凌夕扬手挥在他俊美得难以用笔墨形容的脸上。“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虽然眼前的男人比起她过去二十多年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帅气迷人,但她还不至于花痴到看到帅哥便主动献身。匆忙抓过一旁的被褥盖住大半的风光,她盯着他,一脸防备,紧握的右拳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传说中好色成性的七公主竟让他滚开!是她眼光有问题,还是他不够出色?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长臂一勾,利落套上被丢弃在一旁的衣裳,不消一会,一身玄衣高大修长的身影落在床榻前,几乎挡去了她所有的光亮。他薄唇微抿,沉声道:“来人。”房门立即被推开,一阵吵杂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凌夕紧紧拽住被褥,身心不由得一阵荒凉。由脚步声听来,这男人带来的帮手还不止一人。如今她一丝不挂,就连逃跑都显得困难。没来得及让她多想,两个衣着古典的女孩走到男人跟前,低垂螓首行礼道:“楚公子。”“公主醒了,命人把太医传来。”楚公子不疾不徐吩咐着。两女孩似乎才发现凌夕醒来般,均是两眼发亮,同时惊呼:“公主,您终于醒了!”一女孩惊喜地退了出去,另一人向凌夕靠近:“公主,您终于醒了,呜呜,太好了!呜!”见这女孩又哭又笑的,凌夕忙把被褥往身上拉了拉,生怕她一不小心把眼泪鼻涕揩到这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锦被上。她杏眼一瞪,喝止道:“别过来!”“公主,您哪里不舒服?让青青给您看看。”见她还在死命往床角躲去,青青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丝丝错愕:“公主,您是不是哪里难受?您别怕,太医马上过来了。”她唤她公主,而那个男人叫楚公子。凌夕抬头,对上那道清冷幽静的视线,薄唇微启:“你是谁?”“他是您的夫君。”青青替他回道,“楚公子是陛下为您亲选的夫婿,今日是你们的大喜之日。”“陛下?”公主?凌夕再度看向楚公子,他一脸平静,不卑不亢道:“在下楚寒,以后便是公主的夫。”她没死,这里不是阴间,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身份变了,或许连容颜也变了。她侧头看了青青一眼,忙道:“给我拿面镜子来。”“是!”青青飞快地取来镜子,双手奉上。对着那面虽不算清晰但也能看个大概的铜镜,凌夕一颗心落下又升起,尔后再度缓缓落下。不管信不信,她穿越了,或是,转世再为人了。镜中的女孩看起来顶多十六七岁,唇红齿白,冰肌胜雪,绝色无边,当真配得起眼前这个人中龙凤楚公子。“你是我的夫君?”不是色狼?“从今而后是。”“那你?”她困惑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女孩身上。“奴婢是青青啊,公主,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了,您真的把奴婢忘了吗?”青青吸了吸鼻子,语气酸涩。凌夕皱了皱眉心,一丝不悦。她连“自己”都记不得,怎么记得她?“帮我拿套衣服来。”被子里的身体不着寸缕,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连说句话都显得没底气。见青青取来衣裳,她对楚寒扬了扬眉,“能先出去一下吗?”楚寒举步退到房门之外。“你也出去。”正想靠近她的青青被她沉声一喝,立即停下脚步。迟疑了半刻,她也转身退了出门。凌夕看着**的衣服,只迟疑了半秒便动手穿起来。奇怪的服饰,与电视上看到的古装差不多,肚兜,亵衣,内裙,外裙,外衣--她本来很反感这些琐碎的衣料,但想到刚才与楚寒的赤lu相对,不自觉红了红脸,恨不得再往身上多穿几层。想了想,还是觉得刚才的情景令人十分尴尬,新婚之夜把丈夫推下床,以后还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个俊美非凡的夫君。再拿起铜镜端详着镜中映出的那张脸,不知该为自己的重生感到高兴还是难过。她清楚知道在那个时代,她已经死了,死在一场人为的车祸里,她甚至亲眼看着那两个撞死她的人把她的尸体抛入冰冷的江水中。或许,能死而复生是件好事,至少还能呼吸,还有生命。冥想间,几下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青青软腻的声音细细传来:“公主,太医到了,请公主允许奴婢让太医进来为公主把脉。”太医来了又是把脉又是问东问西的,一顿折腾下来几乎花去了大半个时辰的光阴,好不容易楚寒与他一起出了门,凌夕才有时间静下心来细细咀嚼方才听来以及问到的一切。从他们的对话间,她知道在这一世,她有个十分诗意的名字,琉璃,许世琉璃。数日前琉璃落水,之后一直昏迷,陛下为了给她引魂,便有了这一场婚礼,以及她与楚寒的洞房花烛夜。不管愿不愿意,从今起,她便是许世琉璃,月璃国的七公主,陛下最小的女儿。趁着青青跟随着去抓药煎药,琉璃仔细打量着房内的一切。精美大理石做成的墙壁上,镶满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夜明珠,把整个寝房照耀得亮如白昼。精致镀金玉椅茶几,高级毛绒镶金地毯,抹金勾边纱幔随着她的拨弄摇曳生姿,美轮美奂,极具奢华。这样一个房间,配得起一个公主的闺房有余,只是,略嫌华丽了点,不是她的style。不一会,青青捧着一碗墨黑的汤药回来,她双眼红肿,似乎才刚偷偷抹过眼泪。“公主,药好了,趁热喝吧。”她小心翼翼把药端到琉璃面前,语气恳切,“太医吩咐过,这药要趁热喝药效才会好。”“楚公子呢?”琉璃接过药碗,瞟了她一眼。煎个药而已,哭个啥?一听到楚公子这三个字,青青眼底又蓄满泪意,眼看着大滴的泪珠就要滚落,琉璃立即阻止道:“你别哭,有话直说。”“楚公子他,他去刑房领罚了。”青青揉了揉鼻子,拼命忍住泪水。“领罚?”好端端的,领什么罚?“公主您是忘了,新婚之夜,公主夫若是惹公主不满,被赶出寝房都是要受罚的。”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看着琉璃的眼神有丝丝怨念,“楚公子那样神仙的男子,月璃国多少女子对他爱慕崇拜得很,公主您却把他赶了出门。这样的男人,公主您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她不满意?如此出色的男人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满意归满意,那不代表自己可以和一个只是“满意”的陌生男人做最亲密的事。“刑房在哪里?”本就不是他的错,说不准他还是“琉璃”心爱的男人,只是,从前的“琉璃”已死,自己占了人家的身子,还害她在乎的男人受罚,于情于理怎么也说不过去。刑房,光是听这样的名字就足够让人心生寒意。“在离七公主殿两里之外的太和殿。”眼看她把药搁下,利落翻身下床,青青一愣:“公主,您要做什么?”“带路。”她整了整衣裳,看着她:“只是一场误会,我去给他解释。”“可是,可是一旦开始受刑,除非陛下亲口免刑,否则谁去也没用。”“带路。”琉璃压了压语气,有一丝不耐。“是,奴婢这就带您去,只是,公主的药--”“我失忆了,吃仙丹也好不了。”没空理会她的呆愣,她大步朝外走去,“带路,快!”“是,是!”青青擦干了眼泪,紧紧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