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日时间,琉璃从青青口中探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她如今所处的国家叫月璃国,一个她闻所未闻、与历史脱节的架空国度。这块大陆也不是她熟知的东方大陆,而是叫扬川大陆。扬川大陆有众多国家,月璃、星辰、日焰三国鼎立,余下的都是寂寂无闻的小国。身为月璃国国君璃王最小的女儿七公主,与二皇子许世江山、五公主许世明月,同被朝野群臣视作月璃未来殿下的热门人选,得殿下之位,便是将来的国君继承人。如此,她不得不怀疑,昨夜里聘请黑衣人虏劫她的很有可能是这些殿下候选人之一,或是许世江山,或是许世明月,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不过,这二个人目前的嫌疑最大。本是同根生这样的话放在皇族世家没有丁点实际用处,经历过的人自然会懂得。“楚公子是什么人?”在青青的伺候下穿着一层又一层的纱衣,琉璃状似无心地问道。说起楚公子,青青一张小脸顿时现出崇拜和痴恋:“楚公子呀,他可是整个扬川大陆最大的商人,在扬川大陆没有人不认识他!据说这年中不知道有多少名门望族的姑娘家都想嫁到他的府中,可惜人家楚公子对那些莺莺燕燕一个也看不上,眼光高得很呢。”“做生意的?”她对那些“莺莺燕燕”的事并不感兴趣,但对楚寒的身份倒是感兴趣得很:“做的什么生意?”“楚公子拥有扬川大陆最庞大的船队,可以说控制着整个扬川大陆的水上命脉,还有,楚公子的布庄、粮庄以及盐庄遍布各国,您不管走到哪都能看到楚氏招牌哦。”“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他的生意可都是祖上传下的家业?”“不是!”说起这个,青青的钦佩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楚公子的爹据说在他很小时便撒手人寰,他的娘也在十几年前病逝,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经过自己多年拼搏回来的!”琉璃陷入沉思。楚寒一张好看脱俗的脸从脑际闪过,丝丝悸动。不管怎么看,他顶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光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何能做到这一切?“你确定他背后没有其他势力?”青青摇了摇头:“奴婢不确定,这都是听说回来的,公主您和楚公子如今已经是夫妻,您要想知道大可以亲自问问楚公子,他一定会乐于告诉您的。”琉璃眸光一闪,这个,未必。楚寒看起来对她很好,她在他眼里却看不到他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情义。“璃王--我是说,父皇,他为什么让楚公子做我的夫婿?是楚公子自己的意思?”“这个,公主您还是亲自问问楚公子吧,奴婢只是个下人,许多事情是不该知道也不能知道的。”青青往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公主,您其实--真的好美。”比月璃国第一美人还要美上数分!只是,这样的话青青不敢说,隔墙有耳,她怕因为一句话而丢掉小命。琉璃拿起铜镜,审视镜子中那张绝色娇容。素颜如花,肤白胜雪,五官精致,确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倾世佳人,只可惜,这样的惊世容颜再配上公主的特殊身份,在这样一个年代不一定是件好事。“公主,奴婢为您上妆吧。”青青取来胭脂水粉,一边又暗自叹息:“其实,公主不上妆更好看,唉。”琉璃摇了摇头,她不喜欢化妆,尤其,这样一张脸根本无须点缀就已能倾国倾城。“既然不上妆更好看,为什么还要把花花绿绿的东西往脸上抹去?”青青乏了乏眼,一丝惊异:“可是,公主往日里,都要浓妆艳抹才能出门。”琉璃轻蹙眉心。浓妆艳抹,简直就是抹杀她天然脱尘的美丽!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大热天的,穿着这样的衣裳出门一定会热出一身痱子。“帮我取个剪刀来。”青青一怔,“公主,您要剪刀做什么?”“你取来就是。”青青从衣柜抽屉里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剪刀,递与她。琉璃打量了一会,又在身上的衣裳比划了一小会,忽然手起刀落,咔嚓咔嚓剪了起来。一身飘逸的衣裙硬是被她剪成了不伦不类的无袖超短连衣裙。把剪刀丢在桌上,她举步出门。白色靴子配上雪白的无袖连衣裙,高雅又不失调皮,里面面料虽然有三层,但经过她的改良后,只见飘逸,不显累赘,这样的搭配要是叫师傅锁个边拿出去展柜展览,一定又能掀起一股潮流复古风。在二十一世纪时,凌氏就是香港业界闻名的服装世家,身为总经理的她对流行的东西一直有自己独到的眼光和见识。发辫随意一挽,扎起高高的马尾,扔下铜镜,琉璃满意地出门。一直侯在一旁,被她大胆的举动和另类的服装及打扮吓得一愣一愣的青青,在她即将迈出房门的一霎那蓦然回神。她一慌,紧追了过去拦在她身前:“公主,您--您不能这样出去!”琉璃扫了她一眼,“为什么?”“您--您就是不能!”这怪异的服饰太过于暴露,雪白的手臂完**露在外,还有修长的**--过去她虽然也举止**不羁,可怎么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让自己的身体呈现在别人的面前!“公主--”“我只在公主殿随意走走,很快会回来。”琉璃以为她担心自己出门有危险,柔声安慰道。今天她不打算出门,只想在公主殿四周走走,好熟悉一下以后自己要生存的环境。“可是--”“没有可是。”关心是好意,过了就成累赘了。不等青青有更多的话语,琉璃身形一错,从她身旁举步出了门。青青远远地看着那一抹纤细匀称的倩影,好看是好看,却是太暴露了!咬了咬唇,她飞快地朝楚苑而去。听了青青的叙述,楚寒本不想理会这些,但回心一想,还是下了命令,让公主殿所有男丁,包括仆人侍卫和小太监彻底退守到殿外,他自己披上一件外袍,朝琉璃所在的方向赶了过去。楚寒赶到时,琉璃正在池边欣赏鱼儿喂食。她一身怪异服装,雪白的耦臂以及修长匀称的**毫无遮挡地露在外面,辫子高高扎起,如墨青丝在微风中轻轻飘拂,让她一张粉白细腻的小脸更显迷离。这一看,虽然对她的装扮感到一丝不悦,目光却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她今日未施脂粉,与昨日虽昏迷着却被涂满花花绿绿脂粉的脸截然不同,这张脸素白洁净,清灵得一如空谷幽兰,淡然素雅。长而密的睫毛天然挺翘,随着她的眼帘一上一下扬起又低垂,灵动如仙子。他不知不觉看呆了。同时,琉璃也发现在站在不远处的他,她薄唇一勾,弯出一道绝美的笑意,似水翦眸盈满愉悦:“早!”其实,日上三竿,天色已不早。敛了敛神,楚寒一步上前,把自己的外袍脱下,不由分说披在她身上,“穿上。”琉璃怔了一下,笑容渐渐散去。分明看出他眼底闪过的不悦和厌恶,他,如此讨厌她,却还在佯装着关心她。她顺从地穿上他的外袍,任由他为她把衣带系上。清风拂过,衣袍下摆被风吹开,两条**若隐若现,炫目勾魂。楚寒别过脸,声音清寒:“以后别再穿成这样,我不能每日都把公主殿的男仆太监赶到门外,他们有自己要做的事。”原来他把所有的男丁都赶走了,怪不得这一路逛过来,一个男人都看不到,还以为公主殿只有婢女和宫娥。“我这样穿让你丢脸了,是么?”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无奈,这样的年代,自有它一套观念。楚寒淡淡看了她一眼,冷漠回话:“不敢。”她却扑哧一声笑了。“你不敢?”他要是不敢,这公主殿再没第二个人敢!相交虽浅,但自他一举一动间不卑不亢的神韵以及眉宇间掩不去的傲气,可以看出他绝对是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人物。她其实很厌倦尔虞我诈的生活,只要他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她不想对他处处防备,这样的生活,太累。“为什么和我结婚--嗯,成亲!为什么答应娶我?”“王命不可违。”“不可能。”他绝对不是一个会因为皇帝一句话便乖乖俯首认命的男人!“说吧,为什么答应娶我?”楚寒低头审视她姣好的面容,“报恩。”琉璃挑了挑眉,“什么恩?”“公主的母妃当年曾救家母一命,让家母性命得以延长数年之久。”说起这个,他脸色渐渐柔和了下来,因为她怪异着装引起的不悦也渐渐散去。“璃儿,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一个前因后果,许多事既已成定局,何必再问?”她不知道他所谓的报恩是真是假,但,正如他所说的,事情既已成定局,问了又能怎样?“那么,在你眼中,我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