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飞并没有如她所害怕那般伸手去解她的衣裳,他只是抱着她,在她唇上折腾了半晌后,忽然翻身躺下,把她纳入自己的怀中,闭上眼,温言道:“陪我睡一会吧,璃儿,我累了。”琉璃暗中松了一口气,这才揽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中,闭上双眼。感受着她的身体渐渐在放松,那条环在她腰间的胳膊无来由的忽然紧了紧。琉璃吓得睁开一双眼眸,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才刚落下的心随即又提了起来,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带着惊慌,也带着不安。“既然这么怕我,为何还答应做我的娘子,每夜睡在我怀里?”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声音十分轻柔,听不出喜怒。她不安地揪着他的衣角,深吸了一口气,才佯装轻松道:“我……既然是你的娘子,不管你要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此话当真?”仿佛一下子来了兴致,又是一个翻身,再次把她压倒,漂亮的星眸闪着动人的光亮:“娘子,不要骗我。”慌忙闭上眼,把眼底深处的雾色隐去,她动了动唇,吐气如兰:“不骗你。”炙热的大掌落在她的衣襟处,轻轻挑开,长指划过她的锁骨,引起她一阵不自觉的轻颤。他的目光落在她渐渐暴露在空气中的盈脂雪肤上,屏着醉人的呼吸,声音喑哑:“下辈子,我一定会向你讨回。”感觉到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她晶莹浓密的睫毛微微抖了抖,却不敢睁开眼眸。重新躺下的云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力搂着她,很长一段时间,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环在她腰间的那条胳膊一直在收紧,她一定怀疑他已经睡过去了。他抱得那么用力,让她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这一份劲力又怎么会是一个沉睡中的人发出来的?他一直没有睡,只是闭上眼在休息,却又不愿放开她。琉璃的心里乱乱的,知道他的心中必定不快活,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让他更快乐。从未想过要献出自己的身体,可如果他真的要这样……她闭了闭眼,甩去心头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幻象,拼命想要让自己一颗心平静下来。明明已经决定好了,若他真的非要如此,她便顺着他。初阳的命是他救的,他是他们夫妻俩的救命恩人,不管他想要什么她都可以给他,只是,心里涩涩的也是苦苦的,不安害怕中却有一丝不舍和怜惜。说不清如今对他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让她的心好痛好难过。她不自觉抱紧他的腰,把自己更亲密地埋入他的胸怀里。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让他就这样离开人世。这两天看着他唇边那一抹笑比平时多了几许明朗和真诚,分明感觉到他过得很快乐,她想让他永远都这么快乐,永远都愉悦开朗地笑下去。不要放弃,云飞,只要你不放弃,她也不会放弃,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那日他们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慕容云飞睡了很久,整整一个下午,就连琉璃什么时候离开这张床他也不知道。直到用晚膳的时候,琉璃才把他喊醒,用过晚膳后和琉璃聊了一会,他便又倒在**昏睡过去。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一天比一天虚弱,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他还能熬多久?为他掖好被子后,琉璃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梳子把一头披散的长发捆了起来,斜斜垂在胸前,绾出一束利于行动的发辫。再次深深看了**的人一眼后,她才换上轻便的靴子,小心翼翼退出房门。深夜,秋风掺杂了几许寒意,吹在人的身上,冷冷的。可行走在夜色下的人额前却渗出了几许细碎的汗珠,她咬了咬唇,擦掉额际的汗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西方摸索而去。今夜的月色并不好,昏昏沉沉的,连路都看不清楚,可是琉璃知道一直往这个方向走必定能找到她想要找的人,所以就算对这一片漆黑感到莫名的恐惧,她还是要往前走,不断地往前走,直到找到他为止。山谷间的路并不平坦,细碎的石头还有横生出来的枯枝落叶弥漫在路的周围,一不小心就连衣裙也会被划破,更别说她暴露在外的那双小手。手背上隐隐传来几丝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路上的荆棘划伤了,就连小腿上也是一股一股的刺痛,裙角勾去一大片,也不知腿上有多少地方被划破。又往前走了大概半里路的距离,她忽然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身子重重地倒了下去。掌心与地面触碰到那一刹,剧痛顿时升起,她慌忙把手收了回来,借着淡淡的月色,看到几许猩红慢慢渗了出来。没有路灯,月色也不够明亮,这条路真的好难走。可是不管多难走,她都必须要走下去。拿起一方衣角随意把双手擦了擦,她又站了起来,刚迈了一步,脚腕处便出来一阵揪心的痛,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发现脚踝经过刚刚那一滑已经扭伤了。百无一用是公主,从小娇生惯养,一身细皮嫩肉,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典型的废材一个。心里十分懊恼,怪自己太不小心,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居然把自己弄伤。可是时间不多了,就算受了伤也必须要继续走下去。她紧咬着下唇,忍着剧痛,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才走了两步便痛得冷汗直冒,一张脸几乎找不到半点血色。“你还打算走下去,真的不要这条腿了吗?”忽然身后响起了一把清寒的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琉璃的尖叫脱口而出,这样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她身后说话,想到的不是被谁发现了她的行踪,而是这荒山野岭的冒出来的必定是恐怖的东西。她双手捂脸,一边尖叫着一边往前方奔去。不知道身后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哪家的孤魂野鬼,脑袋瓜里所有的思想都被抽空,只剩下天塌一般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