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又大病了一场,这一次,一直在**躺了五天五夜才有力气下床出去走一走。宗政初阳早已安排好一切,只等她身子有些好转,才把计划告诉她。凌云和温雅还得要千日城,那里有他们的家,虽然只是一所简单的屋子,没有太多的摆设,但有着他们共同的回忆,十几年来恩爱的日子便都是在那里度过的。这一次,冷清和宗政初阳联手派了不少人潜伏在周围保护,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绝对可以事先通知到让他们撤离,所以琉璃也不担心他们回去后会被有心之人发现行踪。她相信以冷清和宗政初阳的实力要保护他们绝不会有问题,但他们如何能安全到达还是一件忧心的事,毕竟这里是星辰国,他们依然还在碧瑶的势力范围内。宗政初阳决定让琉璃和他们分开两路走,所以在琉璃的身子渐渐好起来之后,他们已经开始策划返回的路线。琉璃也没有说什么,以她现在的状况,唯一能做的便是接受他们的安排。其实她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妈妈说,不过目前让他们能够安全回去才是最重要的。“以后我会去看你们。”她握着温雅的手,握得紧紧的。温雅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落在宗政初阳的脸上,温言道:“要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再受到伤害了。”宗政初阳点了点头,把琉璃搂在怀中,坚定道:“我以我的性命起誓,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璃儿受一丁点伤害。”温雅眼中都是满意的笑意,她知道眼前这个孩子是真心待她的夕夕,也知道这话他说出了口便绝不会收回。对于宗政初阳,她不仅满意也喜欢得很,就像云飞那孩子一样……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心里再次泛出几许沉重。若是云飞那孩子还在,他也一定会像宗政初阳一样,倾尽所有去守护她的夕夕,只是可惜……她吐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沉闷压下,才又看着琉璃,沉声道:“如果可以,尽量让他过得好一点,妈妈这一生终究是负了他,若是有机会,替妈妈补偿他,好不好?”琉璃自然知道她说的“他”是谁。父王是真的爱她的,只是她接受不了宫里的生活,接受不了与无数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是个在二十一世纪活了几十年的女人,又怎么能接受这样一种命运?她明白,所以从不觉得她当年的决定有任何不该。点了点头,她道:“妈妈,你等我,等我为父皇清除一切障碍后,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从此侍奉在你的左右。你一定要等我,妈妈。”温雅点了点头,她也期盼着有一天她的夕夕和她的夫君们能来到她的身边,从此和他们生活在一起,那样的日子该有多美好。看着大家脸上沉重的表情,感受着这凝重的气氛,琉璃莞尔一笑,看着凌云,声音总算有了往日的调皮:“爹……我可以叫你爹吗?”他毕竟是自己妈妈的夫君,也是凌霄的爹,算起来这一声爹叫的并不为过。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己,凌云显得有一丝激动,他用力搂着温雅,认真地点头道:“以后便叫我爹,霄儿是个不错的孩子,不管将来如何,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当他的娘子。我了解他的性子,他既然进了公主殿,这一生便不会对你有二心,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来保证。”琉璃用力握着他的手,柔声道:“爹,别这样说,从前我不相信任何人的时候,他是我殿里唯一能让我信任的夫君,只是……”她目光黯了黯,没有再说什么。凌云也不逼她,有些事情并不是别人一句话一个请求便能轻易改变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许多事情他强求不来,只能由着他们自己慢慢去发展。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温和:“不管你和霄儿最终会走到哪一步,我都是你的爹。”这一点,无需任何怀疑。“嗯。”她用力点头,在这个异世有个爹,一个妈妈,一个父王,忽然感觉原来自己真的很富有,什么都不缺。“不过,”她看着凌云,唇边那一抹笑意忽然变得调皮,“你们能不能再给我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如此不争气?太对不起你这个铁血将军的称号了。”温雅没想到她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她红了红脸,不自觉把脸埋入凌云的臂弯中。凌云那一张刚毅的脸也不由得红了红,他拍了拍温雅的背,一丝尴尬:“其实是你妈妈不愿意,哪是我……”“不行”这两个字,对着这么多晚辈,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其实就算他不说琉璃也能明白,这么多年来他们虽然日子过得很甜蜜,可却一直担惊受怕着,怕他们的行踪总有一天会暴露在各种视线之下。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再生一个孩儿,那对孩子来说将来所要承受的远比他们要多,他必然要跟着他们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如此,还不如不要把他带到这个人世来。“可这次既然初阳和冷清答应会护你们周全,那你们也可以放心的造一个小人出来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让他们可以安心离开:“听我说,妈妈,不要考虑太多,人这一辈子只有几十年可以过,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给我生一个弟弟或妹妹吧,好不好?”这其实也是凌云和温雅的一个心愿,只是这么多年来都已经习惯了,没有人再开口提起来而已。如今听琉璃这么说,心里面的期待渐渐又升了起来,温雅没有多说什么,凌云看着琉璃,认真道:“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一切便到这里为止,目送凌云和温雅离开后,琉璃才松了一口气,唇边的一丝笑渐渐散了开去。只要他们能安心离开,好好过他们的日子,她的心也便安定了。“他们走了,现在,你是不是该看我一眼了?”身后,宗政初阳的声音随风响起,听在她耳里,心里酸酸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身面对他:“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