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靠在身后的车壁上,垂眼看她:“就算怀疑又如何?你是我带回府的女子,便是我的人,在这个宫里,就连父皇也要给我几分薄面,他们如今还要拉拢朝中各种势力,暂时还不敢动我府里的人。”他说的这些琉璃已经想过,父皇虽然已经被楚寒和许世若晴控制,可在这个朝堂中必然还有许多他们尚未收复的势力。楚寒让许世若晴顶着七公主的身份入宫便也是为了名正言顺继承这个王位,这个时候能不得罪的人他们绝不愿意去得罪,许世江山便是他们最想要拉拢的对象,若是拉拢不来自然还是要对付他,但绝不会是现在。琉璃没有再说什么,也学着他那样靠在车壁上,闭上眼静心休息。昨夜冥夜在她身上折腾了很久,所有的疯狂和热情都在诉说着他的无奈与不舍,虽然他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去星月城找蛊王的同时也为她查一下蛊王有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可是,他是十万个不愿意离开她的。两人没有再多说话,耳边只传来马蹄踏在地上哒哒的声音,还有车轮滚过地面那一阵吱嘎吱嘎的嘶哑声响,一路再无言。三日后,他们回到月璃城。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琉璃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有一丝酸楚,也有一丝不甘,至于是为什么而不甘,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他们直接回了二皇子殿。许世江山这个二皇子殿比她想象中的要简单太多,本以为皇子公主的殿里就算不是金碧辉煌也至少是奢侈华丽的,但这个二皇子的府殿却布置得清雅朴素,在这一片简朴中,又处处显示出一份贵气和高雅。其实撇开他曾经对自己的那一份执念来说,单论他这个人确实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么多皇子公主中,若论谁最有资格掌管这个天下,那不管是琉璃还是她身边的夫君都一致认为确实非二皇子莫属。在琉璃的心中,江山是不是有皇室血统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也不能成为她断定一个人有没有继承大统资格的标准。她毕竟是个在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在那个年代,不论是国家主席还是他们香港特别行政区的特首,以及各阶级的官吏,每一个都是用选举的制度选出来的,对于那个时代的特首接班人选来说,血统是最没有参考价值的。只要是一个好皇帝,能让国泰民安,不管他是不是璃王亲生的,她都认为有资格去继承这一切,如此,更坚定了她这一步计划的决心。进到殿堂,迎面都是循规蹈矩,态度恭敬严谨的下人,一路上竟然连个宫女都看不到。她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身侧的许世江山,低语:“为什么你殿里完全看不到女子,清一色的男仆?是不是女眷被安置在另外的别院?”许世江山垂眼看着她,看了半晌,直看得她心里发毛想要躲开他的目光,他才笑道:“你是我这殿里住进来的第一个女子。”迎着她讶异的目光,他又道:“放心,我已经让人去给你挑选宫女,她们很快就会到达。”琉璃只是微微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她之前早就听闻二皇子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殿里连一个姬妾美人都没有,从前只是听说从未亲眼看见,如今亲眼去证实,心里对他又多了几分敬重。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殿里居然连个伺候的美人都没有,光是这一份清廉和正气也是足够让人敬佩。若不是那日在狩猎场她曾经明显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没准她会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只喜欢男子而不喜女眷。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既然能对自己起欲念,那对着别的女子也一样,只是他不像别的皇子一样终日过着糜烂舒适的生活罢了。一路欣赏着殿里素雅的风光,行走之间他们来到一处殿房,这个寝殿看得出明显是新近打理出来的,就连院中的花卉也是新送来的。“以后这便是你的夕苑。”许世江山拥着她进了门。刚来的两位宫女守在一旁,两人长相算得上精致,穿着也只是朴素,见到他们便向前盈盈一拜,行礼道:“奴婢参见二皇子,见过凌姑娘。”凌姑娘?琉璃抬眼看着许世江山,眼底多了一份疑惑。她不是顶着他姬妾的身份进门吗?那么,怎么可能还以姑娘来相称?她以为会是什么凌夫人,夕夫人之类的。许世江山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轻轻拥着她进了殿门。看着两名宫女为她收拾好一切退出门后,他才端起宫女送上的杯子浅尝了两口清茶,垂眼看坐在身侧的她:“我们尚未大婚,我既然要以皇族的婚嫁仪式娶你过门,那你便不可能是一般的姬妾,既是如此,尚未大婚之前你便是我接回来的凌姑娘。”原来如此。琉璃也随他一般端起茶杯,轻轻尝了两口。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细腻,早已安排好了这一切,诚然,若她只是以一般姬妾的身份入户,那么将来皇族对她的身份也绝不认可。若是他们以皇族婚嫁的仪式迎娶她过门,那她便是二皇子的正妻,而这一场婚礼也是得到皇族所有人认可的,到时候待拨乱反正之后,她恢复了七公主的身份,这一场婚礼的意义依然在,她想抵赖也抵赖不了。早该知道这个二皇兄做事比一般人都要谨慎,计划周密,果真是如此,这样一来,她无论如何是赖不掉了。“我既然答应过将来会把政权交给你就绝不会食言,你没必要……”“这也是我给你的承诺。”许世江山打断了她的话,执起她的手,唇边那一抹笑比天边的云霞还要耀眼。若她不是琉璃,而是其他普通的女子,早该被他这一份迷人的笑意摄去神魂。“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子,我怎么能委屈了你?”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分明是如此动人心弦,可却愣是让琉璃心里升起了一丝寒意。她抽回自己的小手,错开视线:“二皇子莫要再寻我开心了,我俩的心思大家都清楚明了,这些话说来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