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冥夜粗砺的大掌落在她脸上,轻轻揉过她脸上每一根柔滑的线条:“是不是在憧憬将来?”“将来?”她喃喃重复着他的话语,眼底一片凄迷:“冥夜,我们的将来是什么?”南宫冥夜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对他来说,将来就是与她携手浪迹天涯,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是他知道她放不下她其他夫君,而他那些夫君也放不下他们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将来是什么,他不知道也给不了她答案。他们并没有在**厮磨太久,因为今夜还有一场宴舞会,为了庆祝他们打胜仗回来。出来的时候兄弟们已经在海岸线上燃起了一堆一堆的篝火,火光滔天,把周围的一切照得亮如白昼。琉璃一袭素白的衣裙,迎着海风,衣袂飘荡,与她扬起的青丝一起纷纷扰扰,那一份极致的美,不仅楚寒看了心底如灌了满满几坛酒般微微沉醉,就连兄弟们看到也都心里暗叹不已。只是那是少主和少爷的娘子,他们哪怕再喜欢也只能站在远远的角落里静静观看,就像欣赏一件宝物一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不过今晚的宴会上还有另外一个女子与他们的夫人长得几乎差不多的美,差不多的迷人。她一袭淡紫衣裙,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比,就连头上的发丝也是别样精致。琉璃刚离开战船与冥夜一起出现在宴席的时候,远远望去,一眼便看到坐在首位上的楚寒,以及他身边的若晴。若晴今夜的装扮真的可以用完美来形容,柳叶眉轻轻弯起,精致而不落俗套,薄唇点了浅浅的朱红,更把她小巧的唇瓣点缀得精细明亮,迎着冲天的火光,散发出一种极致迷人的光泽。她从不否认若晴确实是个美人,从她第一次在抱云轩见到她的画像起,她就已经知道这个女子与自己一样,都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美人。说起来琉璃还觉得自己某方面确实不如她。若晴的美美得如此真实,她却只是借了许世琉璃这副皮囊,才会获得这份得天独厚的倾世容颜。从前的凌夕虽说也是个美人,却绝不会美得像琉璃这般。不过哪怕若晴再美,琉璃看她时心底还是有几分不喜欢,因为她眼底那一抹凌厉的光。哪怕她脸上都是楚楚动人的表情,甚至一直表现得低眉顺眼温婉柔弱,可是那一双眼眸总是在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星星点点慑人的寒光。她对她的男人一直心存不轨,甚至曾经伤害楚寒,这一点也让琉璃对她无法喜欢上半分。见他们走来,兄弟们忙站起来向两人行礼道:“夫人,少爷。”今日夫人和少爷的表现也让他们心里佩服得很,夫人带领着他们向敌军进攻,身边哪怕没有少主和少爷扶持,却还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对每一种状况作出最迅速的反应。这一份睿智和沉稳,就连身为男子的他们也是自愧不如。尤其是夫人拿着火把向少主所在的炮船开炮的时候,那一份果断和勇气,换做是他们就绝对做不到。经此一役,大家对琉璃更敬服了。虽说这场上还有一位女子与他们的夫人一样明艳动人极致美丽,可是在他们的心中,那女子不过是凡人一个,而他们的夫人却是女神,凡人又如何可以与女神相比拟?所以琉璃一出现,顿时便吸引去了全场所有的目光。若晴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就算是素面朝天,不刻意去装扮自己,还是可以在一瞬间夺去所有人的呼吸。这样的美,美得让她心里记恨着,也深深厌恶着。总有一天,她会把她这一张脸撕碎在自己面前,让她痛苦地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看着她把她亲爱的男人抢在手里,看着他们甜甜蜜蜜的过每一天。她不想让她死,她要让她痛苦地活下去,这样,才能减轻她心里因为怨恨而生出来的痛。不过,她是内敛的,至少某些时候是。尽管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还是一份温婉柔顺的模样。她端起一旁的酒壶给楚寒添上一杯新酒,柔声道:“师兄,再喝一杯吧。”楚寒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端起桌前的杯子,仰首一饮而尽。他的视线自始至终落在琉璃身上,从她出现到现在,他的注意力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她一直和南宫冥夜在一起,挽着他的长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仅因为他们现在这副恩爱的模样,也因为他们在舱房里面所做的一切!他有耳朵,他不可能听不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口口声声跟他说,她不行,身体不可以。说是冥夜告诉她她不能,可是他们俩今夜在舱房里都做了什么?这样,是“不可以”的表现吗?他眼里含着一抹不甘,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高大的身躯往后依去,靠在椅背上斜眼看他们。琉璃和南宫冥夜已经走到宴席中央,也走到楚寒的跟前。她本想举步向他走去,可看到他身旁已经有了若晴在伺候,心里有点酸,虽然真的很不高兴,脸上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笑意。转身,她跟在冥夜身边,与他坐在首席右下方的席位上。既然已经有美人相伴,又怎么会需要她?楚寒的右掌不自觉握紧,他刚才甚至还在想,只要她主动来找他,主动来跟他认错,今天晚上好好伺候他,他就原谅她的欺瞒,原谅她和南宫冥夜联手欺骗他这事。毕竟她身子不好他是知道的,可是,她居然和冥夜在一起,甚至坐在他的身边,由始至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今日和她在战场上那一份默契被击得支离破碎,他冷冷一哼,端起一旁的酒壶直接往唇边凑去。一壶酒被他喝了个精光,溢出来的酒水从他唇边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衣裳上。若晴忙拿起袖子给他擦掉衣裳上的酒水,见他没有抗拒的意思,便又以衣袖小心翼翼地为他拭去唇边的酒迹。如此温柔,如此怜惜,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子拒绝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