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恐怖行为不会吧?老爹自己跑来乡下修个房子做什么,难道还准备来这里养老?而且这事儿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我放下碗筷,“什么时候的事儿?”苏伯愣了下,似乎回忆了一下才道,“什么时候的事儿......这个,我还真有些记不得太清楚了。应该有七八年了吧,当时我们先修的房子,你老爹放了一年左右,才动工的。”我脸色可能多少有些难看,苏伯看见我的表情,就问,“怎么你小子不知道?”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都露馅儿了瞒也瞒不住,就点点头,道,“我老爹没告诉我。”苏伯是村里的老人,我小时候那件事他也清楚,闻言就叹了口气,“你爹年纪也不小了吧?就你这么一个娃儿。你爷爷奶奶,那是运气不好。遇到山洪了能有什么办法?怎么你们现在关系还是不好?”我脸上一笑,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闷声不答。场面稍有些尴尬,只不过这个状况我早就习惯了,也不是第一次碰到,缓了一下就换了个话题说,“说起来,这些年村子变化可真大,我绕了一圈,几乎都认不出来了。”我说这话其实是有点拍马屁的意思,因为像苏伯这种老人,家乡的发展,很容易让他们产生自豪的情绪。没想到我说完之后,苏伯并没有表现出那种自豪感来,反倒是脸色有些惆怅。自己闷了口酒,顿了顿才道,“嘿嘿,发展是发展,不过,村子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村子了。”我愣道,“啥意思?”苏伯嘿然道,“你不在,不知道这些事。其实这么些年来,村子里的人死了不少,打工出去就没回来也有不少,结果搬迁那年又出了点事儿,又搬走一大批。现在村子里的老住户,加上我也就十来户人,其余住的,都是慢慢搬迁过来的外地人。难怪你不认识了。”“外地人?”他点点头,说,“不然村子怎么会变得这么大?你看这村子,上面那一片,还是人家外地人请得开发商修的呢。这里的路面都是开发商整得,不要钱,白给村子里修。结果,那开发商也呆在这儿不走了。说这里是风水宝地。如果不是他们,其实村子早就完了,人都走光了。”我一听人险些没跳起来,心说怎么可能!?因为村子又不是城镇,村子都是自然形成的,由千年来所有的村民自发进行调配,寻找最适合建房的地方,寻找最合理的路线,从而慢慢形成道路和房屋的布局。根本就不需要开发商,要也没用。至于外地人,这更夸张了!哪有人专门跑到乡下修房子的?这问题乍一听上去后好像没什么,不就是有人跑来居住么?但其实非常诡异,按理说是完全不成立的事情。这地方说起来山清水秀,但是山清水秀也不能当饭吃啊。虽然我现在可以肯定,当年我老爹出去打工是假的,但是村里其他人肯定假不了。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句话的潜在含义就是,靠什么都得让人能够活下去。人要活下去需要很多条件的。如果当地无法满足,那么结果就会产生迁移。事实上当年村子里很多人都出去打工,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根本就没办法养活整个村子里的人口。那么这些搬迁而来的外地人靠什么活下去?如果也是出去打工的话,又何必搬到这里来?!就光是这一点就不成立。根本不会有正常人会选择这么做。总不可能都是神经病院逃出来的病人!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不管在任何时代任何地点,大量劳动力的转移,都是一种死亡的前兆。因为人类的本能,是会趋向能够养活自己或者生存更加容易的地方迁移。这其实和动物没什么区别。老人们或许住习惯的不愿意动,但是年轻人绝对不会这么想。这并不难理解,就好像农村人向往城市,小城市的人向往大城市一样,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说白了就是,这个村子没办法养活那么多人口,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既然荒废就会更加荒废下去。所以如果按照正常程序,现在村子应该已经完蛋了才对。事实上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这完全是属于人类进化的自然规律,城市的出现,也正是因为这种规律才形成的。大量的村镇消失,人口迁移,然后组合,再消失,再组合。如今的城市,都是这么发展过来的。而现在,似乎有人打破了这种自然规律!它把本来应该已经消失的村子强行复活了过来,或者更加准确点说,是整个替换了过来。我忽然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我相信这个年代有人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但是为什么?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整个计划至少是需要十年时间甚至更久才有可能完成。否者就会引起别人的主意。现在整个村子等于说已经换主人了!像苏伯他们这些老人,再过些年自然就会老去。到时候,我所熟悉的张家湾黄石头村,可以说就不复存在了。我心说如果是我的话,我甚至会想办法除掉村子里的老人,逼迫他们搬走,或者干脆狠心慢慢干掉,那么整个村子就给我换掉了!我以前倒是听说那些动辄就是要是实行几年的阴谋,但是现在真正见到,才感觉出这些行为背后的恐怖,我甚至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想出来的主意!这种诡异甚至恐怖的行为背后,肯定就是大阴谋了。如果在古代,我倒是可以想到一个理由,这八成是要造反了!反清复明什么的。但是在如今这个年代,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可能。不管因为什么,这种代价都太大了。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古墓的念头。但是转瞬就否决掉!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已经不可能是为了钱了。如果单单只是一两座房子,还有点可能。但是现在是连带着整个村子都换掉了!这就不可能了。也没有那个古墓值得用这种方法,秦皇陵都不可能。因为这不单单是钱的问题,就是道上的总瓢把子,也没有这种实力,退一步说,也没有人会这么做。这种魄力,在如今这个年代,真的无法想象。我心说难怪了。现在这个村子,可以说已经不是我小时候的那个村子了。难怪我感觉到那种陌生,显然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就好像换了邻居一样,房子还是死的东西,关键还是在于主人。这事情太诡异了,我暂时没办法想透彻,虽然努力压制那种莫名的毛骨悚然,还是不可避免地打起哆嗦,我吸了几口气把鸡皮疙瘩按回去,人稍微定了定神,就继续问,“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儿?”苏伯愣了下,“啥意思?”我问,“那些外地人,开发商呀,什么时候进村子的?”“这个......这我还真记不住了。也有七八年了吧?应该就是村子里搬迁之后。那次搬迁,村子里大多都决定搬到城里去住,一次就几乎走光了。之后那些外地人就来了。”苏伯纳闷儿道,“你小子关心这个干吗?”我心说这里面问题大了,我能不关心么?嘴上却还是说,“随便问问,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苏伯叹了口气,就继续道,“可不是么?谁舒服得了啊。说起来现在村子里的老住户就剩下那么几家了,这些年死的死走的走,现在加上我就十来户了。你估计现在都不认识了,等下吃完饭,我带你去找找熟人。你小子以前是村里的活宝,现在年纪大点,倒是稳重多了。”我心说我倒是想宝,这不是宝不起来么?不过见熟人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就道,“晚上再说吧,先不急。”人顿了顿,感觉这个事情不是一下子可以搞清楚的事情,甚至可以说,这好像不是我这个级别能够接触的事情了。这种秘密,普通人接触到根本不会有任何用处,唯一的可能就是把自己干掉,现在怎么看自己好像都是被杀人灭口的料儿,但是人性这个东西,想改都改不了,我这个好奇心实在是控制不住,还是忍不住继续问,“您知道这些外地人都是哪里来的?”“哪里来的?好像天南地北哪里都有呗。也有附近的人。”我一听不由的有些苦笑,心说这还真的滴水不漏。看来想通过套话的办法问出点东西来基本上不可能了,显然实行计划这个人,并没有把计划告诉现在这些搬过来的人,这些人恐怕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他们可能就是普通人。事实上这种掉包的行为实行起来并不困难,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有钱很多事情都可以办到。比如说到天南地北找这么一批人来,穷人就行,给他们足够几辈子花销的金钱。要他们搬到这里来住,唯一的要求,就是把这件事埋在心底,永远不许说出来。其他的一概不限制。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如果是天南地北找的人,他们互相也不认识。人都是有防范心理的,就比如说很少有人会告诉邻居自己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这件事可能永远都没有人知道了。尤其是这批人死了以后。他们的后代,后代的后代。我心里盘算,只要过了三代,整件事就可以说消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