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第351章 悔恨之意

司徒君宁莞尔一笑，静默不语。曾经，她十分憎恨怜香公主，如今却是有些怜悯她了。就算不是帮她，她亦是不会放过燕凌宸，还有那个她不甚熟悉的皇长子。只是，就凭她一己之力，如此重任，结果究竟如何，的确无法保证。怜香公主嘴边露出久违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凝香阁。“原来，这世间还有比我更为不幸的人儿？”司徒君宁感慨万千，缓步走回了西厢房。三日工夫很快就过去了，这一日，便是司徒君宁出嫁的日子。这一夜，她几乎彻夜未眠，不知这一去，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事到如今，她却没有后退的可能。司徒君宁睁大双眸，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的月光。月光微冷，淡漠如水。万籁俱寂，毫无声响。这一夜，她想了太多，前世经历的苦楚，这一年多来，她用尽生命与命运斗争，虽说为母亲复仇成功，但却觉得心力交瘁。然而前路却有更多的磨难等待着她，她不可停步，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她已然不能回头。翌日清晨，司徒君宁缓缓睁开眸子，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不一会儿，翠柳就悄然走进来，笑道：“小姐，您醒了？”司徒君宁微微一笑，默默点头道：“是了，今日可是我最为重要的日子，当然是不能怠慢了。”说着，她已然起来，翠柳忙扶着小姐换上崭新的嫁衣。司徒君宁站在铜镜前，优雅的转了一个身，嘴角勾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幸福吗？司徒君宁心底说不出究竟是何滋味，但是今日，就算是装，也要装的幸福，唯有这样，才能让祖母放心，让温姐姐放心。不一会儿，司徒文山竟然前来，司徒君宁诧异看着父亲，“父亲，您怎么来了？”司徒文山倒是不急，淡淡一笑道：“女儿出嫁，这作为父亲的有些话儿想对你说。”说着，司徒文山瞅了一眼翠柳，翠柳知趣的走开。司徒君宁暗暗思量，父亲这会子前来，定然是想要说些什么，不过不用猜，她也能知道。平王府的势力可是不可小觑，父亲这想必是让自己帮助他。若是前世，她定然会顺从，可是这一世，她是决然不会做父亲手里的棋子。“六丫头，这些年来，父亲对你关心过少，如今你却要出嫁了，你不会埋怨父亲吧？”司徒君宁眉头微微皱着，心里却是算计着，如何跟女儿说出那些话来，本来他不想说，但若是六丫头嫁出去了，再说就来不及了。司徒君宁默默一笑，道：“父亲，女儿没有埋怨过父亲，您虽然对女儿关心过少，但只要您心里惦念着，女儿已然觉得幸福了。”不怪罪，那倒是了。但如今，她与父亲之间谈不上信任，更谈不上亲情。如今，她出嫁了，这往后的日子，谁过的如何，与她再没了干系，就算是父亲，她亦然会袖手旁观。“宁儿，父亲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答应。”司徒文山说罢，急急垂眸，不敢正视女儿的眼睛。司徒君宁心里暗自一笑，司徒文山，你果然还是说出来了。那好，今日我就与你算一算这些年来的帐吧！“父亲请讲。”司徒君宁依旧面带笑容，矜持着。司徒文山听闻此话，不再有所顾忌的直言相告道：“宁儿，平王府可是藏龙卧虎的地儿，你这一去，可要多加小心，更为重要的是若能得了权力，到时候千万莫要忘记了司徒府啊！”“父亲放心，羊有跪乳之恩，乌鸦尚有反哺之义，宁儿自然是不会忘本。”司徒君宁轻柔的说着，心里却是将司徒文山从上至下鄙视了一遍。不过，该算的帐，她又怎会忘记？司徒君宁嘴角微微勾起，眸中带笑，向前一步，提高了嗓音道：“父亲，您的要求女儿定然会谨记于心，但如今宁儿却有一事想要问问父亲，还望父亲能够直言相告。”她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里荡漾出令人畏惧的目光，司徒文山不禁怔住了。这个女儿，太过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有些后悔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若是当年好生培养六丫头，如今只怕不会是这种状况。想起五丫头的境遇，他更是后悔不已。有些时候，容貌决然不及智慧。这一点，他的确是看错了。“你说吧，不管是什么，父亲都会告诉你的。”司徒文山深深叹息一声，定睛看着女儿。司徒君宁淡然一笑，缓缓道来，“父亲，一些事儿宁儿不知，只因当时宁儿太小，但如今宁儿已然长大成人，多少能够明白母亲当年的心情。”微微转过头，司徒君宁笑意更浓，“只是父亲，母亲对您一心一意，您为何会变心了？”若非父亲变心，母亲何苦独立熬过这些年，就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到父亲？越想越觉得心痛，司徒君宁眸中闪过晶莹的泪光，却是压抑住，没让泪水滴落下来。“这个……”司徒文山有些恍惚，没想到女儿会问起这些事情。暗自沉默良久，司徒文山终于叹息一声道：“这些年，我愧对夕颜了，很久之前我就后悔了，但却已然无力挽回了。当我意识到自己做错之后，一切都来不及了。”“不对！”司徒君宁坚定道。母亲根本就没死！但这之间究竟是何样，她却是不明白了，就连老夫人都没有全部告诉她。司徒文山惊诧看着女儿，眸中满是不解。司徒君宁轻笑一声，“父亲，若是女儿告诉您一件事情，您定然不能说出去，您能保证吗？”本来，司徒君宁不打算告诉他，但见父亲如此模样，最终打算说出口来。司徒文山依旧诧异看着女儿，只字未说。司徒君宁轻蔑的看了父亲一眼，笑道：“父亲，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实当时母亲的人并未死去，但是她的心却是死了。”“你说什么……”司徒文山更近一步，睁大眼眸不相信的看着女儿。她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儿？夕颜可是去了十多年了，她怎能说她当时没有死去！若是她真的活着，如今又在哪儿？无数疑问从他心口盘旋着。司徒君宁又是一笑，一字一句郑重道：“父亲，其实母亲一直都没死去，只是，她不愿见到你，这都是因为你的背叛！她不计较您纳妾，更不会争风吃醋，但您却与尤氏一同陷害她。她的心死了，即便是活着，也再也不愿见到您了。”“你说夕颜活着？”司徒文山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她活着？真是太好了！然而，司徒君宁却是摇头道：“曾经她的确活着，不过如今她去了。”顿了顿，司徒君宁补充道：“就在几个月前，她去了。”司徒文山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儿，他的心仿佛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她原来在嫉恨自己，才不愿面对自己！如此一想，司徒文山缓缓蹲在地上，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如今，他终于体会到痛苦的滋味。若是能够回到以前，他决然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儿。能与她相伴，那才是最为幸福的日子。只是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司徒君宁瞧出父亲的悔意，仍是不能原谅。是他，让母亲受了这么多苦，孤独，寂寞，寒冷，漫漫长夜，是泪水伴着她入睡。她不能想象，母亲是如何熬过这些个春夏秋冬的。“我……”司徒文山长叹一声，就连后悔的话儿，他都说不出。他的心，好似被万千蝼蚁咬噬着，他恨不得立马死去与夕颜相伴。可是府里，有年迈的母亲需要照顾，还有儿子，还有……“父亲，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还有，这些事儿，宁儿也不希望父亲说出去。”司徒君宁说的十分平静，可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如今，不能太过情绪化了。她，即将成为人妻，成为别人家的儿媳。这往后，她不可以随意按照自己的性子去做事。当然，除了一件事儿，那就是燕凌宸，必须除掉！“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司徒文山缓缓直起身子。司徒君宁默默看去，觉得父亲好似一瞬间老了许多，难道他对母亲真怀念吗？可那又怎样？一切，都已然无法挽回。当司徒文山渐渐离去，司徒君宁一滴热泪从眼角流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母亲，您若是有在天之灵，是否看得见父亲如今后悔的神情？母亲，您是否还在怪罪父亲？女儿知晓您的心意，决定放他一马，不然，就算是粉身碎骨，宁儿亦是会让他用性命给您陪葬！“小姐，您准备好了吗？待会子花轿就要来了！”熟悉的声音从帘子外面传来，司徒君宁整理了情绪，轻柔道：“翠柳，你先在外面候着，我一会儿就好。”说罢，她缓步走向梳妆台，对镜补妆。今日，她要成为众人仰望高贵的新娘子，不管将来如何，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只是，燕凌毓，你真的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吗？司徒君宁一边补妆，暗暗想着：燕凌宸，不需多久，我定然要你为我曾经逝去的生命陪葬！司徒君宁莞尔一笑，静默不语。曾经，她十分憎恨怜香公主，如今却是有些怜悯她了。就算不是帮她，她亦是不会放过燕凌宸，还有那个她不甚熟悉的皇长子。只是，就凭她一己之力，如此重任，结果究竟如何，的确无法保证。怜香公主嘴边露出久违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凝香阁。“原来，这世间还有比我更为不幸的人儿？”司徒君宁感慨万千，缓步走回了西厢房。三日工夫很快就过去了，这一日，便是司徒君宁出嫁的日子。这一夜，她几乎彻夜未眠，不知这一去，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事到如今，她却没有后退的可能。司徒君宁睁大双眸，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的月光。月光微冷，淡漠如水。万籁俱寂，毫无声响。这一夜，她想了太多，前世经历的苦楚，这一年多来，她用尽生命与命运斗争，虽说为母亲复仇成功，但却觉得心力交瘁。然而前路却有更多的磨难等待着她，她不可停步，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她已然不能回头。翌日清晨，司徒君宁缓缓睁开眸子，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不一会儿，翠柳就悄然走进来，笑道：“小姐，您醒了？”司徒君宁微微一笑，默默点头道：“是了，今日可是我最为重要的日子，当然是不能怠慢了。”说着，她已然起来，翠柳忙扶着小姐换上崭新的嫁衣。司徒君宁站在铜镜前，优雅的转了一个身，嘴角勾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幸福吗？司徒君宁心底说不出究竟是何滋味，但是今日，就算是装，也要装的幸福，唯有这样，才能让祖母放心，让温姐姐放心。不一会儿，司徒文山竟然前来，司徒君宁诧异看着父亲，“父亲，您怎么来了？”司徒文山倒是不急，淡淡一笑道：“女儿出嫁，这作为父亲的有些话儿想对你说。”说着，司徒文山瞅了一眼翠柳，翠柳知趣的走开。司徒君宁暗暗思量，父亲这会子前来，定然是想要说些什么，不过不用猜，她也能知道。平王府的势力可是不可小觑，父亲这想必是让自己帮助他。若是前世，她定然会顺从，可是这一世，她是决然不会做父亲手里的棋子。“六丫头，这些年来，父亲对你关心过少，如今你却要出嫁了，你不会埋怨父亲吧？”司徒君宁眉头微微皱着，心里却是算计着，如何跟女儿说出那些话来，本来他不想说，但若是六丫头嫁出去了，再说就来不及了。司徒君宁默默一笑，道：“父亲，女儿没有埋怨过父亲，您虽然对女儿关心过少，但只要您心里惦念着，女儿已然觉得幸福了。”不怪罪，那倒是了。但如今，她与父亲之间谈不上信任，更谈不上亲情。如今，她出嫁了，这往后的日子，谁过的如何，与她再没了干系，就算是父亲，她亦然会袖手旁观。“宁儿，父亲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答应。”司徒文山说罢，急急垂眸，不敢正视女儿的眼睛。司徒君宁心里暗自一笑，司徒文山，你果然还是说出来了。那好，今日我就与你算一算这些年来的帐吧！“父亲请讲。”司徒君宁依旧面带笑容，矜持着。司徒文山听闻此话，不再有所顾忌的直言相告道：“宁儿，平王府可是藏龙卧虎的地儿，你这一去，可要多加小心，更为重要的是若能得了权力，到时候千万莫要忘记了司徒府啊！”“父亲放心，羊有跪乳之恩，乌鸦尚有反哺之义，宁儿自然是不会忘本。”司徒君宁轻柔的说着，心里却是将司徒文山从上至下鄙视了一遍。不过，该算的帐，她又怎会忘记？司徒君宁嘴角微微勾起，眸中带笑，向前一步，提高了嗓音道：“父亲，您的要求女儿定然会谨记于心，但如今宁儿却有一事想要问问父亲，还望父亲能够直言相告。”她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里荡漾出令人畏惧的目光，司徒文山不禁怔住了。这个女儿，太过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有些后悔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若是当年好生培养六丫头，如今只怕不会是这种状况。想起五丫头的境遇，他更是后悔不已。有些时候，容貌决然不及智慧。这一点，他的确是看错了。“你说吧，不管是什么，父亲都会告诉你的。”司徒文山深深叹息一声，定睛看着女儿。司徒君宁淡然一笑，缓缓道来，“父亲，一些事儿宁儿不知，只因当时宁儿太小，但如今宁儿已然长大成人，多少能够明白母亲当年的心情。”微微转过头，司徒君宁笑意更浓，“只是父亲，母亲对您一心一意，您为何会变心了？”若非父亲变心，母亲何苦独立熬过这些年，就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到父亲？越想越觉得心痛，司徒君宁眸中闪过晶莹的泪光，却是压抑住，没让泪水滴落下来。“这个……”司徒文山有些恍惚，没想到女儿会问起这些事情。暗自沉默良久，司徒文山终于叹息一声道：“这些年，我愧对夕颜了，很久之前我就后悔了，但却已然无力挽回了。当我意识到自己做错之后，一切都来不及了。”“不对！”司徒君宁坚定道。母亲根本就没死！但这之间究竟是何样，她却是不明白了，就连老夫人都没有全部告诉她。司徒文山惊诧看着女儿，眸中满是不解。司徒君宁轻笑一声，“父亲，若是女儿告诉您一件事情，您定然不能说出去，您能保证吗？”本来，司徒君宁不打算告诉他，但见父亲如此模样，最终打算说出口来。司徒文山依旧诧异看着女儿，只字未说。司徒君宁轻蔑的看了父亲一眼，笑道：“父亲，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实当时母亲的人并未死去，但是她的心却是死了。”“你说什么……”司徒文山更近一步，睁大眼眸不相信的看着女儿。她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儿？夕颜可是去了十多年了，她怎能说她当时没有死去！若是她真的活着，如今又在哪儿？无数疑问从他心口盘旋着。司徒君宁又是一笑，一字一句郑重道：“父亲，其实母亲一直都没死去，只是，她不愿见到你，这都是因为你的背叛！她不计较您纳妾，更不会争风吃醋，但您却与尤氏一同陷害她。她的心死了，即便是活着，也再也不愿见到您了。”“你说夕颜活着？”司徒文山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她活着？真是太好了！然而，司徒君宁却是摇头道：“曾经她的确活着，不过如今她去了。”顿了顿，司徒君宁补充道：“就在几个月前，她去了。”司徒文山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儿，他的心仿佛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她原来在嫉恨自己，才不愿面对自己！如此一想，司徒文山缓缓蹲在地上，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如今，他终于体会到痛苦的滋味。若是能够回到以前，他决然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儿。能与她相伴，那才是最为幸福的日子。只是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司徒君宁瞧出父亲的悔意，仍是不能原谅。是他，让母亲受了这么多苦，孤独，寂寞，寒冷，漫漫长夜，是泪水伴着她入睡。她不能想象，母亲是如何熬过这些个春夏秋冬的。“我……”司徒文山长叹一声，就连后悔的话儿，他都说不出。他的心，好似被万千蝼蚁咬噬着，他恨不得立马死去与夕颜相伴。可是府里，有年迈的母亲需要照顾，还有儿子，还有……“父亲，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还有，这些事儿，宁儿也不希望父亲说出去。”司徒君宁说的十分平静，可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如今，不能太过情绪化了。她，即将成为人妻，成为别人家的儿媳。这往后，她不可以随意按照自己的性子去做事。当然，除了一件事儿，那就是燕凌宸，必须除掉！“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司徒文山缓缓直起身子。司徒君宁默默看去，觉得父亲好似一瞬间老了许多，难道他对母亲真怀念吗？可那又怎样？一切，都已然无法挽回。当司徒文山渐渐离去，司徒君宁一滴热泪从眼角流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母亲，您若是有在天之灵，是否看得见父亲如今后悔的神情？母亲，您是否还在怪罪父亲？女儿知晓您的心意，决定放他一马，不然，就算是粉身碎骨，宁儿亦是会让他用性命给您陪葬！“小姐，您准备好了吗？待会子花轿就要来了！”熟悉的声音从帘子外面传来，司徒君宁整理了情绪，轻柔道：“翠柳，你先在外面候着，我一会儿就好。”说罢，她缓步走向梳妆台，对镜补妆。今日，她要成为众人仰望高贵的新娘子，不管将来如何，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只是，燕凌毓，你真的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吗？司徒君宁一边补妆，暗暗想着：燕凌宸，不需多久，我定然要你为我曾经逝去的生命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