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惊悚瞬间顾光明的一张脸,苍白没有血色,和画了戏妆的曹操差不多,眼神里写满了惶恐,距离足够近,我可以清楚看到他不断哆嗦的嘴唇。一翻身坐了起来,我惊异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顾光明结结巴巴地说了好久,我才弄懂他的话。他刚才一进厕所,就见到张秃子低着头在撒尿,打了声招呼,正要解裤子,却看见张秃子满脸都是血冲他傻笑,他吓得尿全憋了回去,撒腿就跑了回来。我盯着顾光明看了好一会儿,可怎么看也不象是在消遣我啊?急忙跳起来穿好衣服,拽着顾光明就到了张秃子房间门口敲起了房门。过了一小会儿,张秃子睡眼惺松地开了门,问道:“怎么了?”我疑惑地转头瞅向顾光明,顾光明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张秃子,说:“没错啊,刚才我明明看见你在厕所。”大头和张选都还没睡,可能听到走廊里有动静,开了房门走了出来。小贾此时也把头探了出来,说道:“没有啊,他一回来倒头就睡了,连脸都没洗呢。”张秃子急忙把我们几个人都让到屋内,房间里满满当当都是人,顾光明不那么害怕了,把刚才的事儿又说了一遍,几个人互相瞅瞅都不敢说话。估计所有人想的都一样:这可别是老道士说的幻蛊发作了吧?再次回到房间,我和顾光明都睡不着了,顾光明问我这是不是中了蛊带来的幻觉,我只能劝慰他说,幻觉都是假的,只要是假的东西怎么说也害不死人,胆子大点儿就吓不到。说是这么说,害怕的可不光是顾光明一个,我俩商量着睡觉时灯就不关了,记忆当中这还是十岁以后第一次因为害怕开着灯睡一宿。半夜里我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却偏偏疲乏的很,刚刚迷糊了一会儿就神经紧张地醒了过来,这一夜当真难熬。第二天一早起来,顾光明满眼的血丝,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可精神萎靡不振到了极点,大概一宿没合眼。我拖着顾光明一起去洗了把脸,其他人不会象我们两个起的那么早,应该都还在屋内睡着。我在走廊里来回溜达着活动一下身体,顾光明出去买了盒烟,转眼就回来了,可能是透了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气色好了许多。张选和大头的房门也打开了,大头脖子上搭了条毛巾,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顾光明一把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啊”地大叫了一声,瞅着大头好象见了鬼一样。大头和我都被吓住了,疑惑地看着顾光明。顾光明用手指着大头,指尖明显在颤抖着,说道:“你刚才不是去对面的杂货店了吗?回来的时候我隔着街道还喊了你一声,可你理都没理我。”大头一脸发蒙的表情,说:“没有啊,我这才刚起来,正要去洗脸呢。”我的心扑腾腾地乱跳,暗说坏了,顾光明恐怕真的是出现幻觉了,赶紧把顾光明拽到张选的屋里,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几句话交待清楚了原委,张选皱起了眉头,“走,先去那间杂货店问问。”这镇子上的杂货店有两间,一间在招待所的西面,中间隔了一户上了锁的民房,另一间却在街道的斜对面,顾光明刚才买烟去的是西面那一间,回来时看见大头的背影正钻进对面那间杂货店的门,高喊了一声,大头没答理他。几个人匆忙到了街道对面的杂货店,杂货店老板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一脸惊惶,赌咒发誓地否认刚才有人进来过。我们避开顾光明的目光,颇有深意地对视了一眼,没再说话。张选的脚仍然肿着,走路有些吃力,回到了房间,暗暗示意让我和大头陪着顾光明一起,一步也不要离开。然后转身去找张秃子商量对策。顾光明躺在**,失魂落魄地盯着天花板,时不时摸着鼻子,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忽地坐了起来。我被吓的一激灵,顾光明开口说道:“这肯定是幻觉,幻蛊一定是先在我身上发作了,我昨晚一宿没怎么睡,半夜还隐隐约约地听到女人的哭声。”先前基本可以肯定顾光明产生了幻觉,本来我很害怕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精神会彻底崩溃掉,精神分裂症中有一种病例,就是因为病人在开始出现幻觉时,不断的心理暗示自己很正常来逃避现实,导致幻听和幻视现象的越来越严重。现在既然顾光明面对了这个现实,而且毕竟顾光明现在的状态离变成真的疯子还差的远,我稍微安了安心,下一步就看张选怎么决定吧。张选神色凝重地回到了房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顾光明的情形虽说不严重,可这时间不等人,我觉得还是应该听老道士的,不行咱们几个就冒险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把幻蛊石找来。”张选想了一想,然后说张秃子大概也是这建议,而且老道士先前准确地说出了我们几个身上的问题,恐怕他的话还是可信的。大家沉默了一阵,大头表态也认为应该想办法去取幻蛊石,现在老道士说的话都应验了,再者说那山魈和蜈蚣弄塌了堤坝,多半都被砸死,也就不那么危险。顾光明流露出激动的表情,说:“为了我一个人,不能让大家都去冒那么大的险。要不然我就自己一个人进去,能把幻蛊石拿回来当然好,实在不行就喂了大蜈蚣得了。”这番话说的非常情绪化,大头连忙打断,说道:“你也别以为都是为了你,要是咱们几个都慢慢发作起来,难说会怎么样。想办法取来幻蛊石,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重要。”几个人商量已定,然后找来了张秃子,张秃子点头说道:“这样最好,咱们再进山找老道士去。”众人心里不由得一起感激张秃子不辞辛苦的热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