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世界的代码 41、审视自己 天天书吧(上一章最后两小段仍然做了小的修改,昨天已经看过的读者重新看一看,这逻辑准确表达出来很难,见谅)老林看我没兴趣听下去,索性一指祭坛正中,“你现在需要再下去一次,在没有时间顺序的通道内找到去年的自己,把他送回属于他的那个时间点。”我脑子糊成一团,这是要面对去年的自己?去揣测救不出去年的自己会有怎样的后果,我的智商显然不够,可一年多自己都活得好好的,那是不是说,这是一定会完成的任务?想到这儿,倍增的信心渐渐克服了脚下吞噬一切的那种黑暗传递来的恐惧,我微微打着颤,缓缓踏了下去。头顶的灯光暗到几乎透不出光亮,被黑暗包围禁锢的幽闭感让我的喘息加剧,我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脚下,感到坚实地踩上了一道台阶,随后动作极缓地一级接着一级向下走去,台阶并不长,十几级过后就到了底,试探性地再向前跨出稍大的一步,黑暗终于一下子消失,我远远看到前面的光亮下瘫坐了一个人。轻缓着脚步渐渐挨近了“他”,火把跳动的火焰下那张我熟悉无比的脸因为扭曲而显得阴森,正逃避式地紧闭着双眼。和偶遇了一个陌生人一样,我脑子里下意识地反应出对面这个“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嗯,自私、软弱……带了一点儿善良和热情,没有侵略性,在这个BOSS成堆的游戏里,是胆小而**,拿来刷经验都不够看的最低级,而且活到明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改观。对面的他蓦然睁开了双眼,刹那间审视我的眼神变得仇恨、厌恶和愤怒,我表情不自觉地僵硬,咧嘴冲着他笑了笑,不过尴尬得比哭还难看。做为自己去年的经历,我当然知道他正在自以为是地想象我是他用头脑生成出来的幻觉,他要用那点儿有限到可怜的“智慧”试图破解这个想象出来的头脑幻境,我还是给他一点肯定和信心吧。我点了点头,“是……”这种和自己对话的感觉奇怪无比,只吐出这一个字,下面本想多给他一些鼓励的话,就说不出口地咽回了肚子里。“我如果杀了你会怎么样?”他对我的憎恶明白无误地写在了脸上,咬牙切齿地问道。我暗暗地摇头,心说我还不了解你吗?借你个胆子你也不敢杀人,装什么蒜?却只能顺应着“幻境”的思路去解开这个扣,板着脸答道:“那么两个我就不存在了,大脑的逻辑会恢复正常,你仍然无法从这里离开。”他一直以为我和他是同一个人,以为我一定是他潜意识里创造出的幻影,压根儿想不到这是现在和未来一次面对面的交流。他的表现开始混乱,象一个疯子似的狰狞了表情,十指叉进蓬乱的头发里紧紧抱住了脑袋,沿着光滑的石壁歪倒在地面,浑身筛糠似的颤抖不停,上气不接下气地追问自己,“我如果是你,那么我是谁?”我终于觉查到他的可怜,不仅仅是因为摆在我面前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更要在未来一年多的懵懂无知和生死恐慌里一点点找回最终的答案,期望中最平庸的幸福也遥不可及,却要用一大堆无用的人生感悟不断自我说服,省得被刺激到彻底变疯。我轻叹一口气,也忽然发现到他的优点,那就是自始至终的乐观,明明没有了希望却宁肯编谎话骗自己也要坚持的乐观,他能够乐观不是因为睿智,而是真的什么也不懂。这样得来的乐观也算是超脱的大智慧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今以后不管遭遇到什么,唯一支撑他不会崩溃的理由就是乐观。他的心里装着个太阳,能够照亮自己影响到别人的太阳,再阴霾和黑暗也阻挡不了若有若无的一丝光热。自己强加给自己的精神刺激太强烈了,抽搐间他终于陷入了人事不知的昏迷之中,我一边暗暗替他庆幸还是晕过去的好,一边摇着头喃喃自语道:“再这么下去,是要精神分裂的节奏啊……”大概没人尝试过我现在的经历,我正自己拖着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走到刚刚下来的那个入口旁,把这个重得令我生厌的人完全塞进那片深邃的黑暗中,忽然听到“喀喇”一声轻响,心头一阵恍惚,为什么去年的我在这条甬道时没有发现这个再明显不过的空间出入口?他出去以后会遇到几分钟前等在外面的老林还是去年重度昏迷中的大头他们?理清了头绪仔细想想,这其实是一道有关时间顺序的非常有趣的逻辑题,点破以后并不难理解。眼前这一段循环的独自空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入口是外界与特殊空间的铰接,只要从这里离开,时间就会恢复到进入时的那个历史原点,这个古老祭坛下的入口是083前些天破坏掉了机关才打开,去年的我怎么可能看到前几天被打开的入口?从这儿来说,去年的我只能回到去年那个时刻,而我是十几分钟前进来的,不管在这里不期而遇了什么,不仅看得见前些天才破坏祭坛打开的出入口,而且重新回到正常世界时,时间是从我下来那一刻得以顺序进行的,我和去年的我能够相遇,这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同一处空间里两个不同外界时间点进入后产生的交集。刚才的轻响,是去年的我被送到祭坛隐藏的机关后,已经下沉的中心部分被触发再次抬升恢复原样的声音,去年的我会毫无查觉回到昏迷的三个人中间,几分钟以后,经历一场噩梦一般醒来,然后一切都将按照去年牛耳岭遭遇里的次序,渐渐发现变化无穷的通道其实是活着的太岁……我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没有片刻犹豫的迈步重新走回黑暗的入口,十几级台阶摸索上去,再次看到老林那张熟悉的面孔时,觉得身心一瞬间变得轻了,压在胸口的最后一块重石终于被彻底地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