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兰听了他的话,脸色已是平静了许多,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原来你竟然是冲着太子妃来的!还真是让人好奇呢!她都已经是嫁作人妇了,你竟然是仍然对她念念不忘!你这是想着将她从太子的身边夺走?你不会以为,你真的能将她带出京城吧?”“为什么不能?司空小姐,只要是你肯合作,那么,肖冬阳便是你的!这北梁的太子妃之位也是你的!不是什么侧妃、庶妃,而是正妃哦!今天的事情你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就忘的干净吧?”“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起今日在东宫受到的屈辱,司空兰的脸色微变,“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你为何还要让我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你就不怕太子妃对你怀恨在心吗?”“怕!自然是怕!若是她没有对孤怀恨在心,孤又怎么可能会见到她呢?要知道,现在她可是北梁的太子妃,一举一动,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我想见她一面,却是难如登天!更何况,肖冬阳对我处处提防,若不是你,我怕是连让她恨的机会都没有了!”司空兰身皱了一下眉,有些无法理解!这个男子当真是奇怪,让一个女人恨着自己,果真就那般好吗?看着对面的这个俊美非凡的男子,这样一种雌雄莫辩的脸,这样一个尊贵的身分,天下不知有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可是他竟然是还在痴恋着一个已婚妇人!若不是因为自己先见到了肖冬阳,怕是也会对他倾心!这个长平公主,还真是让人嫉妒!这样的桃花运,怕是不知要羡煞多少的女子了?独孤海自然是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那一抹嫉妒和狠辣,邪笑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有?”“好!我答应你,你想让我怎么帮你?”独孤海的笑容扩大,那眸子的颜色越来越深,似乎是有一个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司空兰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是一片空白!直到独孤海走了以后,她仍然是无法想起来,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东宫。“冬阳,我想见见独孤海。”“不行!”没有丝毫的犹豫,肖冬阳就直接拒绝道,“你怎么知道今日的司空兰会有这番举动是不是独孤海授意的?又或者根本就是他布下的一个局?荣华,我不能让你冒一丝的险!”“冬阳,你不懂。那包东西,我看了,你可知道是什么?”肖冬阳眯了眼睛,似乎是有些纠结,片刻后扭了头,闷闷地说了一句,“不想!”“冬阳,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包东西,应该就是当年西凤的先皇对我母亲下的毒!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有,这种毒,又怎么会在独孤海的手里?当年的事情,他知道多少?正如你所说,如果这一切真的就是独孤海联手司空兰布的一个局,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真的只是为了引我出面吗?即便是没有司空兰的这一出,明日,我自然也是要出城送他,又何需多此一举?”“荣华,你到底想说什么?”肖冬阳的眼睛里似乎是荡起了一团迷雾,让人觉得有些灰蒙蒙的。荣华轻抿了抿唇,将头轻轻地靠在了肖冬阳的怀里,“冬阳,我知道你想护着我,宠着我。可是有些事,不是我想藏着,就真的可以藏起来的!最起码,我要知道,他到底是对当年的事情了解多少?会不会已经猜到了一些对父王和母妃极为不利的事?尤其是,父王和母妃在北梁的身分一旦被揭穿,那么整个暖阳城,怕是就会成为一片死城了!冬阳,我是卡卡族的公主,无论我是什么时候认祖归宗的,有些事,终是无法改变!就像你生在北梁皇室,而我,也是一出生,便带了卡卡族的责任!我不能让我的族人,因为我们一家,而全族受到株连。”荣华的声音很柔,很轻,可是听在了肖冬阳的耳朵里,只感觉到了沧桑和心疼!他的荣华,不是什么温室中的娇弱花朵,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他也从没想过要将她改变成那个样子!可是听到她刚才的话,自己的心里头,就是莫名地泛出一丝心疼!明明就是几乎没有享受过几天的生父生母的关爱,可是她却要背负起整个卡卡族的责任!毕竟,她刚才所说的,并非是没有可能!国师的身分,若是真的被人揭穿,那么,暖阳城,的确是就保不住了!看来,还是得提前想个法子!“荣华,我不是说过,一切有我吗?凌王府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有我呢?我是凌王府的女婿,你忘了吗?至于独孤海那儿,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保证不会让事情变的更糟,不成吗?”荣华摇了摇头,缓缓离开了他怀抱,“冬阳,你明明知道,他这么做定然是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想要见我!我若是不露面,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肖冬阳的眉心紧蹙,那浓浓的剑眉,几乎就是要纠结到了一起!荣华抬手,轻轻地抚平了他的眉心,“不要蹙眉!相信我,我会平安无事的!无论他是何心思,至少他是不会杀我的!而且,我身边,不是还有那么多的暗卫吗?我既然是凌王府的公主,曾经得到了暖阳城族人的认可,即便是时日再短,我也是他们的公主!而且,我只是先去探探他的口风!事情也许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糟。”好半天,就在荣华以为肖冬阳不会回应她的时候,肖冬阳竟然是有反应了!紧紧地抱住了她,似乎是担心只要自己的手臂稍微松一松,她就会跑掉一般!“荣华,别让我担心!你不能有事!”荣华的唇畔扬起了笑意,搂在他后背上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两下,以示安慰,“我不会有事!相信我!”话落,那清亮如月的眸子,霎那间,却像是染上了薄雾的星星,让人看不真切!那眸底的一抹忧伤,还有坚持,若隐若现。次日,盛京的门口,辽王率领了文武百官前来相送!“多谢辽王前来相送。咱们后会有期!”独孤海的眸底似乎是闪耀着什么,像是在传递着什么讯息,又像是在引诱着谁!辽王浅浅一笑,那略显刚硬的五官,此刻间非但是没有因为他的笑,而变得柔和,反倒是让人看起来更加地冷硬!那笑,虽然是浮在了脸上,却是让人觉得更像是一张面具,直接就盖在了他的脸上!“独孤太子客气了!这是孤特地为你准备的送行酒。今日还特地将鲁国公府的司空小姐请了来,由她为独孤太子斟酒。”“多谢辽王,也多谢司空小姐了。”司空兰的眼睛微闪,手也是微颤,不过,这一幕,并未引起太多的人注意!一旁的辽王妃和国公夫人等人看了,也只是以为她是因为亲自为独孤太子这样的一位美男子送行,而有些激动罢了!没人注意到,就在司空兰斟酒的同时,那小拇指的尾端,那涂了好看的丹蔻内,还藏了一抹东西,小指微微一动,那白色的粉末,便轻飘飘地掉落在了杯中!“独孤太子请!”独孤海满意地接过了她手中的酒,再看向了对面的辽王。辽王已是自行将另一杯茶举起,“预祝独孤太子一路顺风!”“多谢!请!”“请!”两人皆是一饮而尽!辽王妃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是故意挑事儿道:“怎么不见太子和太子妃呢?这太子妃可是你们西凤的长平公主呢!按说,也是太子的妹妹了!怎么今日太子归国,也不见她前来相送?莫不是有事耽搁了?还请独孤太子不要介意!要不,再稍等片刻?”辽王略有不悦地紧了紧眉,而独孤海则是轻挑了眉梢,他身侧的墨京则是面无表情道:“今早,肖太子已派人来相报,于城外的十里亭备下了薄酒,肖太子与长平公主在那里静候我家太子。”辽王妃听了,一时有些尴尬,抿了抿唇,再一看到辽王射过来的视线,低头不语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这个辽王妃,还真是有些丢人了!独孤海与众人一一告辞,上了马车,直奔城外的十里亭了!望着远去的背影,辽王的眸底中幽深似泉,眼睛的余光,轻轻地瞟了一眼一旁的司空兰,眸底竟是闪出了一抹精光!转身,吩咐众人散了,自己却是没有回辽王府,也没有进宫复命,而是声称身体略有不适,拜托了国公等人,进宫复命。辽王妃因为刚才的失态,自然是不敢再开口相询,司空兰想到了自己昨日与独孤海的约定,咬了下唇,轻道:“王妃嫂嫂,臣女能不能去您那儿坐坐?臣女觉得这心里头有些憋的慌!”辽王妃自然是以为她刚才听到了太子与太子妃竟然是携手到了城外的十里亭,所以才会心有不悦!安慰道:“好妹妹!走吧,跟嫂嫂回府说话。”辽王似乎是没有听到二人的说话声,径自上了马车,回了王府。十里亭外,吉祥和雷天站在那里,远远地便瞧见了一阵飞起的尘土,“回禀太子,独孤太子的人马来了。”“嗯,知道了。”肖冬阳应了一声,看向荣华,“待会儿,不可离开我左右!”荣华抿唇一笑,“哪里就有这般地小心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堂堂一国太子,还能当众掳人不成?你也真是的!也就只有你才会这般小心!待会儿,若是他来了,你们就以茶代酒吧!现在时候还早,我可不想着你一身的酒味!”说着,便又吩咐人将这桌上的好酒给撤了下去,重新换了茶水上来。肖冬阳有些奇怪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一开始就直接备了茶水?岂不是麻烦?”荣华摇摇头,“原本我也是想着,也许这是我与他相见的最后一次,所以,也想着与他把酒话别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酒品,似乎是不怎么好,所以,还是算了吧!为了公平,我不能饮酒,你和他,自然也就不能饮酒了!”听了她的话,肖冬阳又想起了当初二人回盛京时,那一夜,她的醉酒,现在想想,还真是让他觉得有些欲罢不能!眉毛微挑,心里头则是在盘算着,哪一日自己得空了,再寻个好借口,定然是要引她饮上几杯!醉后的她,可是别有一番风情!想起那晚她灿若云霞的脸,肖冬阳的心里便有些痒痒的!若不是因为这里是亭子,他定然是要与她亲热一番了!没一会儿,独孤海的车队便到了。被雷天等人迎至亭中,看到在那里静立的荣华,肖冬阳的心底里,便是泛起了丝丝涟漪!看到她现在已是妇人的发髻,那眉目间,似乎也是多了一抹女子特有的柔媚风情,那大麾上的毛边儿,随着寒风急促地抖动着,更显得她的沉静与娴雅!“在这里等很久了?”因为只有三人,独孤海似乎也是毫无避讳了,对于自己正对面的肖冬阳视若无睹,而是偏头看向了荣华!那目光中的贪恋之色,毫不遮掩!肖冬阳强自压下心头的不悦,“独孤太子今日就要离京了,孤与娘子在这里多等片刻又有何妨?兴许,以后你们再不得见!孤又岂能不成全你们的这最后一次相见?”“肖太子这话未免说的有些太早了吧?”独孤海的唇角一勾,笑道:“孤还没走呢?谁知道荣华会不会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想要与孤一起走呢?”“独孤太子真会说笑!孤的太子妃,怎么可能会跟你走?倒是独孤太子应该慎言!毕竟,这里还是北梁,你说呢?”听着这**裸地威胁,独孤海的脸色不变,轻掸了一下身上的大麾,在桌前落了座,看着桌上的美味,却是发现,眼前备下的,居然是茶,而非酒!“独孤太子,原本冬阳是备了好酒的,本宫刚刚命人撤了,换成了上好的红茶!这红茶可以暖身,而且是又有提神之功效,也免得独孤太子一路寂寞,昏昏欲睡!另外,本宫想着,今日许是与您的最后一次对坐长谈。还是用一些茶水,脑子清醒,也不致于说一些不该说的,听一些不该听的!”独孤海眸中含笑地看向了荣华,“你的意思,孤明白!你放心,今日,孤不会说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也不会让你听到一些不想听的话!”话落,端起眼前的茶盏,“我敬二位了!寒风瑟瑟,二位能早早来此相送,孤甚感荣幸!孤就以茶代酒,先干为敬了!”看着他一饮而尽,肖冬阳却是警惕万分!怎么可能?对荣华向来是执着的近乎于偏执的独孤海,怎么竟然就是突然地如此释怀了?这可不像是他的风格?肖冬阳不语,荣华则是笑道,“既然如此,本宫也干了!冬阳,一起吧。”“好!”一盏茶饮尽,荣华笑看向了独孤海,“我向来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太过复杂,所以,有些话,我就直接问了。”话落,似乎是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微微轻垂了眼睑,轻笑一声,“其实,你说,我是该向以前那般唤你一声周海涛,还是唤你独孤太子?我没想到,你的身世,竟然是如此地曲折迷离!自那日在西阳关一别,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还会追到了盛京来!你别说是什么奉了圣旨之类的话,我的意思,你该明白!”话落,荣华的眼神突然就犀利了起来,而就在独孤海以为她要发怒的时候,肖冬阳竟然是身子一晃,不过是轻眨了几下眼,便趴在了桌上,没有了意识了!“殿下!殿下!”众人一时惊呆了,全都围了上来!吉祥和雷天甚至是都拔出了佩剑,怒目瞪向了独孤海!独孤海则是一脸的无辜,轻耸了耸肩,再两手一摊,“无孤无关!不是孤做的,孤可不会替人顶罪!”“你还敢狡辩?这里只有你们三人,不是你,难道还能是太子妃不成?”吉祥怒道。他的声音一落,独孤海原本是还带了些许笑意的脸上,瞬间便僵硬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荣华,用有些近乎于呆怔地语气问道:“是你?为什么?”吉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少在这里装蒜!太子妃怎么可能会做出对殿下不利之事?分明就是你做了手脚!我家殿下好心好意前来送你,不想你竟是如此地心怀不轨!”“好了!退下!雷天,将他扶上马车吧。他没事,只是中了我的迷药而已。”荣华的话一出,这亭子里顿时便安静的有些诡异了!雷天的眉峰微动,嘴巴张了张,可是终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再度轻合上了。而吉祥和如意,则是一脸的不相信!“我说了,这药,是我下的!与独孤太子无关!”荣华的语气平静,平静的几乎是让人难以相信!“为什么?荣华,你别告诉我,你这是想通了,所以想要跟我走?”“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独孤海,你还想让我说什么?”荣华的声音中清冷中,突然就带了几分的苦涩!“你那日借着司空兰的手,送了那包药给我,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何用意吗?还是说,你以为我与冬阳日日相处,夜夜同床共寝,竟是不知道他中了毒吗?”雷天的身形一震,转头看向了独孤海!而其它人,也在一瞬间,似乎是明白了过来!荣华轻闭了闭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你我之间,即便是关系再淡,也是那种可以相互信任的朋友!正如当初在江南,你问也不问地便帮我对付那些所谓的亲人一样!可是几年过去,你我之间,终究是隔了许多的东西!你变了,我也变了!特别是当我们的身分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后!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周海涛!再也不是那个会肆意张扬地说要纳我为妾的那个少年郎!独孤海,你我之间,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你竟然都知道了?我竟是不知,不过是些许的一些慢性毒药,你竟然也是能诊的出来?我问过太医,他们说,一般人是不会诊出来的!就算是神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察觉的!”“不错!如果冬阳不是我的夫君,我也不可能会察觉!我与他早就相熟,如今又是日夜相处,他身上一些再细微的变化,我都会看在眼里!只因为他是我的夫君!独孤海,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独孤海大笑数声,站起身来,对于双方人马的剑拔弩张,似乎是毫无察觉!对着身后摆了摆手,“退下!”荣华看了他一眼,再转向了雷天。雷天这边儿的人,也都尽数退了下去,不过,雷天和吉祥如意三人,则是留在了亭内,一是为了保护太子妃,一是为了向独孤海讨要解药!“为什么?”独孤海似乎是笑的有些狠了,眼里,竟然是笑出了眼泪!“荣华,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这些年,我待你如何?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为何会劝父王早早行事?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又何需千里迢迢,追至西阳关?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在西凤的皇宫里高床暖枕,夜夜**,何苦如此来作践自己?”独孤海的神情有些失望,更多的,则是悲痛!“我如此待你,可是得到的回报又是什么?荣华,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它可对得起我?”荣华垂了眼睑,沉默不语!能说什么?肖冬阳不在自己身边的那两年,对自己帮助最大的,就是白云潇和独孤海了!可是自己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减少与他二人之间的瓜葛!与白云潇之间,他在生意上多有帮衬,她回报的,便是丰厚的银两!于独孤海,她身为一个出身低下的孤女,拿什么回报?原以为自己可以为他最后一次行针解毒,也算是报了恩!可是没想到,这唯一的一次偿还的机会,也被他给堵死了!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是亏欠了他的!“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说话呀!”独孤海的情绪似乎是有些不受控制,向前靠了两步,“荣华,我要的,一直都很简单,你一直都有,却是始终不肯给我!为什么?在你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在你的人生最为失意的时候,是谁陪在你的身边的?是谁不管重重地阻力,在暗中助你的?当初安王妃在京中对你多有刁难,你真以为每次都是那么侥幸?”看着独孤海的步步紧逼,荣华却是苦笑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微颤,如同是蝶翅一般的睫毛,此时看上去竟是那么的脆弱!甚至是似乎还带了一抹的伤痛!眸底的光华不见,唯有痛心和自嘲充斥着她的眼底!看到这样的荣华,独孤海的心神一震,身形僵住,就连面上的表情也是有些僵硬了起来!刚刚还有些恼怒,有些质问的情绪,似乎是霎那间,便消失不见了!许久,这亭内再未闻得任何声音,只有那有些萧瑟的风声,还夹带着刮动人的衣袍的声响!听起来,有些落寞,有些哀伤!“独孤海,这就是你一直想说的吗?没错!当初,若不是有你相助,我的确是难以那么容易地挺了过来!保安堂也极有可能会保不住!就连我的这条小命,也许都会交待在那安王妃的手里!”说到此处,荣华终于是抬眼看向了他,“可是你知道吗?我的心里一直是感激着你的!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一直在努力地想办法来回报你!”荣华的视线再度转移,落到了肖冬阳的身上!“我不是没有想过要用以身相许的法子来报答你!可是我做不到!即便是没有肖冬阳的存在,我们之间也是没有可能的!对你,除了感激,再无其它!”八个字,却足以将独孤海打击的体无完肤!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唇角的苦笑,眸底的伤心欲绝,同时出现在了他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却是让荣华不忍心再看!除了感激,再无其它!除了感激,再无其它!脑子里反反复复地重复地这八个字!独孤海是彻底地绝望了!再退了两步,身子被后面的圆柱抵住,深吸了一口气,闭了眼,唇角的笑意,却是未散!荣华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许是将他伤的深了!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自己若想自此以后过着安静平定的生活,就必须将她与独孤海的关系,彻底地理清!“呵呵!”独孤海有些苦涩的笑声传来,“除了感激,再无其它!荣华,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会伤人哪!你知道吗?你就是这天底下最无情的女子!什么妙手仁医,什么宅心仁厚!只有我知道,不!还有白云潇,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是有多么的冷血无情,让人恼恨!”荣华的神色平静,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似乎是他刚刚的话,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不像是在说她,倒是是在对着她说着另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你就恨我吧!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女人,西凤国的端木安安,才是你的良配!”“够了!”独孤海再度睁开眼时,那眸子里原来的疼痛,悲伤,似乎是都不见了!看向荣华的眼神里,也再没有了原先的那抹疼惜,“你以为你是谁?观士音菩萨吗?救苦救难?呵呵!我独孤海的妻子是何人,还轮不到你来说!”荣华并不看他,“将解药交出来吧!你该知道,我既然是查出了他身上中了毒,就不可能会轻易地放你离开!你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西凤与北梁,兵戎相见吧?”独孤海的眸光闪了闪,冷笑一声,整个人的气势与刚才已是截然不同!整个人的身上都是笼上了一层肃杀之气!那眸底似是蒙上了一层寒霜,渐渐冻结成冰,再片片碎裂!“荣华,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与你绕弯子了!想救他,可以,你不是名医吗?你不是医术高绝吗?那你就自己想办法救就是了!何苦还要来问本太子来求解药?”“独孤海,这是你们西凤皇室秘不外传之药,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这解药,除了你,就只有西凤新皇的身上才有!独孤海,你我之间,一定要走到那一步吗?”“哼!你我之间?怎么?不是你刚刚说的,除了感激,再无其它吗?你刚刚不也是承认了,你亏欠于我吗?那好!肖冬阳中了我的毒,我取了他的性命,你我之间就两清了,不好吗?”“不!”独孤海的话音刚落!荣华的声音便急急地响起,“你我之间的事,你又何苦要牵连上他?与他何干?欠你的人,是我!不是他!你若真是要取了一个人的性命才肯罢休,那也该是取我的性命,与他无关!所以,放过他吧!”“呵呵!什么惊才绝逸,什么深人雅致?什么倾绝天下?到头来,还不是需要一个女人来救?”独孤海有些鄙夷地看向了趴在桌上的肖冬阳一眼。“雷天,将太子扶进马车,在这里趴着,会容易得风寒的!”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被人出言相侮!可是偏偏自己现在又有求于他,也只能是让肖冬阳,暂时地避一避了!“你还真是心疼他!时时处处地护着他!外人只道是他宠你上天!却不知,你对他,也是极力相护!荣华,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能这般地痴情,却又可以这般地无情呢?”“他是我的夫君,我自是应该护着他!而你,不过就是我的旧友而已!事到如今,怕是以后连朋友也没得做了!独孤海,时候不早了,我也不想再与你多做纠缠!还是开出你的条件吧!否则,这里的事情一旦是传回了宫里,此处,怕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独孤海定定地看着她,眸底的碎冰,似乎是化为了冰箭,齐齐地射向了她!“想救他?不可能!”“若是不可能,你就不会借了司空兰的手,来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我了,不是吗?”荣华似乎是很有信心,所以脸上的表情不变,就连说话的语气中,也听不出有什么心急之意!“你既是这般地相护于他!也好,就按你说的,我取了你的性命,还他一命!你觉得如何?”“不可!殿下万万不可!”不待荣华说话,吉祥和如意便齐齐道,“殿下,还当三思呀!”荣华浅笑,“这很公平,一命换一命,不是吗?”说着,再次转头看向了独孤海,“我的命不值钱!原本就是背负了一个天煞孤星的恶名!若是他再死了,我岂不就是坐实了这个恶名了?与其如此,我倒是更愿意自己死!”“好!”独孤海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的轻松,似乎是完全从刚才的伤痛中走了出来,话落,便向荣华的方向轻轻抛去了一个小瓶子!“这是醉生梦死!你若是服了它,便会在睡梦中死去,不会有任何的痛苦!怎么样?我待你,还是不错的吧?”接住了那个小瓶子,荣华的神情,仍然是淡然的!而一旁的吉祥和如意二人,则是急坏了!怎么可以这样?想想太子还在昏迷当中,而太子妃居然是想着以命换命!这怎么成?若是待会儿太子醒了!他们如何向殿下交待?“醉生梦死吗?好名字!”荣华的眸底不见对于死亡的害怕,反倒是多了一抹笑意!“也罢!人生在世,喜怒哀乐,都要经历一遍,即便是身分高贵的,有权有势的,有钱有名的,实际上,也是苦不堪言!既如此,倒是不如归去!也罢!今日,我能在睡梦中死去,毫无痛楚,也算是一种福分了!只是,肖冬阳身上的毒?”“你放心!我向来是说话算话!”独孤海的手上,又多了一个小蓝瓶!“这便是那解药,你若是不信,可以先给肖冬阳服下!”荣华接过小蓝瓶子,倒出了一粒药丸,在鼻端嗅了嗅,交给了吉祥,“去给殿下服下。”“小姐,您这是?”吉祥接过了瓶子,并没有马上就去喂药,而是一脸担忧道:“小姐,您要三思呀!”“不必管我,你去吧。先喂他服下三粒,四个时辰后,再服下三粒,他体内的毒便可解了!”听着荣华的交待,独孤海的眉毛微动,“你的医术似乎是又精进了不少呢!居然是如此容易就判定出了这药的真假,而且连如何服用都是已经有了定论!”“多谢独孤太子的夸奖了!”话落,便再度扬起了那个盛有醉生梦死的小瓶子,笑道:“我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什么?”“我服下此毒后,多久会死?在我睡梦中,是否会听到他们的哭喊声?”“会!所谓醉生梦死,就是你明明是睡着了的,可是却能听清楚外面的所有声音,甚至是你全身所有的感官都是有知觉的!别人抱着你,或者是亲吻你,你都会有感觉!”荣华点点头,“原本如此!原来,痛苦的不是身体,而心吗?这样的毒药,也委实有意思!看来,能研究出这种毒的人,心里头定然也是含了太多的恨!太多的怨!”“小姐!不可以!”如意拉住荣华的手道:“小姐,解药我们不是已经拿到了吗?您为什么还要再服毒呢?”“如意,我若是不饮下此毒,你以为,他会让冬阳顺利地拿走解药吗?”如意一愣,看到雷天冲着他们的方向点了点头,再快速地打了一个简单的手势!如意看懂了,这里,竟然是埋伏了大量的兵马!是兵马!不是什么刺客,也不是什么暗卫!天哪!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荣华就是荣华!果然聪明!总是能如此冷静地看透任何问题!”荣华轻笑道:“多谢你的夸奖了!”说完,冲着雷天的方向喊道,“太子会在一刻钟后醒过来。”雷天听了,点点头,神情有些肃穆,不知道若是殿下醒来知道小姐为了他竟然是连命都不要了,会有何反应?若是知道自己体内的毒,竟然是靠小姐的自尽才换来的,不知道,又是否会有一场怎样的暴怒?“我竟是不知道,你这么快就在盛京,有了如此强悍的实力!只是不知道,那个卖国贼会是谁呢?”“何必说的如此难听?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一个女子,怕是不会懂的!好了,你可以喝了吧?再迟一些,肖冬阳若是醒了过来,你确定,要让他亲眼看着你在他的面前自尽?”荣华抿唇一笑,“自然是不希望的!我要他好好儿的,开开心心地活在这世上!就当是,我从来没有和他相遇过吧。”独孤海的眼皮微微颤了一下,似是有些不耐烦了!“时间不多了,你若是再不喝,那么,我可就要下令了!”“别急!我这就喝!若是真的让那些兵马也都出来,你该明白,你自己想要逃离北梁,怕也是不容易的!而冬阳,虽然是有可能会失了那解药,可是想要脱身,却并不是什么难事!”“你倒是聪明!”说着,眼睛却是定定地看着她手里握着的那瓶醉生梦死,似乎是在想着,她到底会不会真的喝?为了一个肖冬阳,她当真就舍得下自己的性命吗?荣华轻轻打开了那瓶塞儿,到鼻端轻嗅,喃喃道:“果然是醉生梦死呢!以前也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没想到,这味道,果然是芳香扑鼻,一点儿也不像是毒药呢!”------题外话------感谢zengfengzhu送上的六颗钻钻!感谢一粒尘土送上的五颗钻钻!感谢美人们送上的票票!谢谢你们!妞儿们有没有嗅出这到底是哪种阴谋的味道?嘻嘻!有哪位妹子想要看虐独孤海的?不掏票票,更待何时?妞儿们,你们说,让不让荣华喝那东西呢?关键,就看大家的票票给不给力了!哈哈!明天见!/*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上一章|目录|阅读设置|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