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啸闻讯赶来的时候,赵贵妃仍旧呆呆的跌坐在地上,满脸的泪水。“你怎么了?”君啸皱了皱眉头,俯身将赵贵妃扶了起来。他看着她满脸泪水的样子,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眼底闪过了一丝柔和:“可是伤到什么地方?”“我一直都不知道,皇上答应的好好照顾墨儿,竟然,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赵贵妃扯了扯嘴角,脸上似乎是冷清,又似乎是怨恨,她缓缓地抬头,看着君啸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在皇上的眼底,我一定是一个很蠢的女人,不仅蠢,还很贱,否则,皇上又怎么会如此肆意地玩弄与我呢?”君啸抓着赵贵妃的手不禁微微一紧,眼底里倏地闪过了一丝冰冷之意,然而他的冷意很快就被惊惧取代,怀里的赵贵妃倏地吐了一口血,直接昏死了过去。“来人!宣太医!立刻给朕宣太医来!”君啸厉声喝道,听见外面的人慌乱地冲出去找太医,他急忙将赵贵妃抱上了床,当他看到**的六皇子竟然还在睡着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又是一变。他放好了赵贵妃,立刻扑到了六皇子的身边,直到摸到了他的脉搏,这才终于放松了下来。只是,这孩子虽然看着正常的,但是无论如何摆弄他,他却就是不醒。“影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君啸低喝一声,看着屋子里出现的影卫,不禁满脸的怒意:“朕不是让你看好她们母子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影卫颤了颤,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闯宫的人善于用毒,刚刚就连我们都被抑制住了。属下只知道,那个人似乎跟赵贵妃说了些关于墨王的事情。看六皇子的样子,像是被下了毒。”君啸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此时此刻,他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觉得,这是一种藐视,对皇权的藐视,对他这个皇帝的藐视。“该死!真是该死!江家的这帮子人,真是得寸进尺!朕已经给了他们半张药方,他们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竟然敢来朕的宫中胡闹!”君啸森然喝道,啪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却听见身边传来一声低吟,扭头一看,只见赵贵妃终于醒了过来,正颤抖着睫毛,似乎是要睁开眼睛。“你如何了?”君啸握住了赵贵妃的手,温柔地道:“你放心,我会叫人给小六儿解毒的,你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身子不好,不要乱想,也不要听信外面的胡言乱语,只要好好养好身子就可以了,知道吗?”在赵贵妃的面前,他一贯都是这样温和儒的,因为这个女人在他心底里跟旁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也愿意花心思和精力去好好地照顾她,即便,他真的很想杀了这个女人的儿子,就像是当年想要杀了这个女人的丈夫一样的想。大齐的军神之家,既是大齐的守护神,又是每一任皇帝的噩梦。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也一样,每每想到自己一个皇帝,在军队这种枪杆子面前的威慑力甚至还不如这个军神之家家主的一句话,他就觉得如鲠在喉,难以自持。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么?不,他喜欢。宫廷生活已经抹干净了他最纯粹的东西,唯一能够说得上真正想要的,无关乎其他任何外物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人了吧?所以,当这个女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真的觉得心里头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破了一样,疼的厉害。“你好好养身体就行,外面的事情,一切都由我来处理。”他在她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丈夫罢了。“皇上,把那半张药方给江家吧。”赵贵妃张了张嘴,最终却除了这么一句话,什么都没有再说。这个不懂得爱的男人对她是特别的,她知道,所以她也对他特别,无关乎任何其他的东西。她曾经也是是上过战场的人,也是自由翱翔过的,但是却为了这个人,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个笼子里安心当了他的金丝雀。她可以不在乎他当初抓她的初衷,也可以不在乎做一辈子隐姓埋名的人,但是她的儿子和女儿,她不能不在乎。终究还是她亏欠了他们两个的,而皇帝明显的多想,却让所有人都陷入到了一种绝境之中,除了鱼死网破,谁都没有办法走出去。君啸沉默着看着赵贵妃,没有吭声。“刚刚那个女孩子,她……她师从毒医,你该明白的。我们跟江家和君家,并没有不可和解的矛盾,不是吗?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可是墨儿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我可以发誓,愿意在皇宫里做一辈子的人质,只要你不在为难墨儿,可好?”赵贵妃抓着君啸的袖子,眼睛里带着几分恳求:“我们么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消耗了,皇上,我……”她的胸口一痛,口中再一次涌出了鲜血来。她没有告诉皇帝,她已经见过了君墨,更不会告诉他,刚刚那个人,是她的女儿。她知道他对她特别,但是她却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男人,是皇帝。“江湖上的事,我已经很久没有参合了,但是那毒医,应当是万魔殿的人吧?皇上有几成的把握,可以让万魔殿的人,真正不出格?有些事情,远远不需要做的那么绝对的。”赵贵妃沉声道:“你看看小六儿,他……那个人说,她已经给你所有的皇子都下了毒,你若是不给她配方,她会让你断子绝孙。”君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看着小六儿他就知道,这份威胁多半是真的。江湖人原本就不喜欢被规矩所束缚,更何况是邪道的江湖人?早在江小湖进宫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邪道的承受能力已然到了极限,再逼迫下去,显然只会造成其他不好的效果。果然,他们就这样,就已经疯了吗?